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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公雞也感覺非常不好。

釣魚的時間非常漫長,對心浮氣躁的他而言更是一種折磨,他盯著逐浪上下晃動的浮標,每隔幾分鐘就要忍住起身去看看劊子手的衝動——那個從早上被摸之後就拒絕與自己有任何交流的人。本來他還抱著因為是室友所以談話機會很多的樂觀想法來自我安慰,但隨著時間緩慢的流逝,他開始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對勁,而他勉強能辨認出那填滿胸腔的壅塞和頭頂微微的刺痛來自於不好的預感。

他瞄了瞄右腕上的錶,秒針的每一次緩步向前都讓公雞的心隨之下沉,對於劊子手喜歡自己的自信想法也像關不緊的水龍頭般一滴滴的流失。劊子手跟郊狼的聲音隱隱約約從他們的藏身之處飄出,夾雜在機具運轉跟海潮聲中變得模糊不清,無法辨認出具體的對話內容讓他的不安雪上加霜。

在他不知道第幾次強迫自己將視線重新聚焦在色彩鮮豔的浮標上時,鳳凰以一種不客氣的力道踹了他一腳。

「閉嘴,Bradshaw。」

公雞轉頭看她,努力擺上最無辜的神情來指出他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明顯事實。但鳳凰只是嚴厲的瞪著他,將剛剛伸出的腳收回,回復成一個還算舒適的盤腿坐——甚至不明白她是怎麼用這樣的姿勢踢出力氣充沛的一腳。

「你的煩惱太吵了。」她說,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劊子手跟郊狼所在的位置。「遲早那個鋼柱會被你燒穿一個洞。」

「Nat——」

「所以,」鳳凰無視他微弱的抗議,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好像她向公雞要求的是例行性的工作匯報。「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應該知道原因嗎?」

她很早就知道公雞喜歡那個金髮的渾蛋,甚至可能遠在他自己發現之前。他們一起在TOP GUN受訓的時候,劊子手就已經是那討人厭的個性,囂張自大、飛揚跋扈,是她永遠都沒辦法處得來的類型。公雞卻不一樣,雖然他也會和劊子手槓上,甚至有時候衝突激烈到需要旁邊的人來勸阻,但更多時候鳳凰會留意到他的眼光滯留在金髮飛官身上,平靜的、溫和的,像是一種無法控制的習慣。

她第一次向他提起這件事時,只得到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因為他特別擅長引人注目吧"回應。"但顯然不只關注他討人厭的部份,你看起來不像是要揍他,比較像是想吻他。"她記得她當時不客氣地指出,換來公雞的全力否認。要她來說的話,若不是她的朋友特別遲鈍,就是特別擅長裝傻。

第二次是在他們結訓前夕,劊子手針對公雞的行為已經明顯到鳳凰覺得下一秒她的朋友就會被拖進廁所然後得到一記火辣辣的吻。但最後,劊子手離開了酒吧,而公雞坐回了她身邊。嘿妳知道他會在自以為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加重訓練嗎?真可愛。身旁的人說著,配上一個傻呼呼的表情。鳳凰從這酒醉般沒頭沒尾的發言中聽出了上一次的回答——他知道也承認自己喜歡上了他一直注視的人。

但你不打算出手?

只是不想在高風險的時機採取行動。

你知道,關於這點,Bagman對你的評價完全正確。

天曉得高風險是指什麼,鳳凰想,也許是還沒想清楚,也許是不想在軍中惹上任何可能的麻煩——既然那是他的選擇,那她不會加以干涉。

他們在酒吧的再相遇原本應該會帶來第三次的"金髮渾蛋"談話,但後續那瘋狂的訓練內容、他們的教官跟公雞之間不尋常的敵對氣氛(公雞這遇到事情都不說的個性真的該改,什麼事情都要問了才肯說,她又不是他媽!)、差點讓她和她的武器指揮官殉職的驚險鳥擊以及攸關生死的任務直接奪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無暇顧及這枝微末節的小事。不過眼下似乎是進行第三次談話的好機會,抵不住好奇心的她還是出聲詢問:「不再是高風險的時機了?」鳳凰確信公雞知道自己在問什麼,牽涉到金髮渾蛋的事情他不可能會忘記。

公雞臉上顯露出的不自在讓鳳凰心情大好。「這個、我是有點想太多了,而且當時的狀況......總之,」男人略為尷尬地抓了抓頭。「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會試著開槍的。」

鳳凰還沒來得及翻白眼,坐在公雞另一邊的粉弟先發出了超級大聲的「What!」,隨後想起什麼似的壓低了音量,但壓不住激動的語氣。「你覺得Hangman不喜歡你?」顯然已經偷聽好一陣子的他語帶憐憫。「天啊,上帝保佑他。」

「我也很同情他,」巴布從鳳凰後方探出頭來,推了推眼鏡。「不過不妨礙我覺得他是個討厭鬼。」

兩位不愧是善於觀察周遭情況的優秀WSO啊!都在偷聽!公雞在心裡吐槽,正想要說話又被打斷。

「雖然只認識兩周,但他很明顯喜歡你啊。」復仇者皺著眉,露出一副憂愁的表情,公雞不確定那是不是在表示"我們居然跟在這遲鈍的笨傢伙後面出任務,我們沒死真是幸運"。

無言地看了看周圍,公雞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偷聽的人數,他像是在酒吧裡一樣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提供娛樂給大家,只不過他沒有套著招牌的花襯衫,也不是在彈鋼琴。「OK、各位戀愛專家,」他舉起手擺了個投降的姿勢。「那為什麼他現在在躲我?是我做的不對?效果不好?」

「也許是效果太好了吧?想想他的臉,像承受了負G力!」粉弟興奮的往自己臉上胡亂的比劃了一番。「說不定Hangman意外的害羞呢,試著在私底下表現?雖然我很想參與!」

「你可能要想辦法潛進他們寢室。」

「Bob你教教我啊,你會隱形的吧!」

「Mickey,注意禮貌。」

圍繞在他身旁的夥伴們七嘴八舌的出起各種奇怪的餿主意,像是叫他強吻(嘿他還不想受軍法審判!)、叫他唱一整個晚上的情歌(他想睡覺啊!)或是裸睡(航母上的床鋪,噁。),公雞只覺得哭笑不得,但受到輕鬆氣氛的感染,原本不安的情緒退了下去,溫暖的感覺重新湧上來。

雷達已經鎖定,他準備好了。





+05+

「我想現在是那個晚點了,你要談談你為什麼要換寢室嗎。」度過尷尬的晚餐時間(劊子手全程都繃著臉不說話,搞得大家也不敢出聲,大概創下他們最快吃完一頓飯的紀錄。),郊狼被他的好朋友拖著進行所謂的散步活動,但郊狼覺得他們比較像是在玩捉迷藏。

「這甚至還有必要嗎?總之我現在要全力避開Rooster。」劊子手背靠著一處船艙的轉角,轉頭查看後方的人,接著轉頭回來,只差一套西裝和一把手槍就可以完美演出007。

「但你說要換寢室是在他摸你之前,」他皺著眉指出。「除非你會預知未來還是什麼的,否則你該告訴我原因。」

劊子手用力地閉上眼睛,像是在忍受痛苦、在掙扎,然後他說:「我做惡夢。」

「什麼?」

「惡夢,像是那種會突然醒來全身冒汗嘴裡大喊Rooster的噩夢。」他自暴自棄的說,將頭往後仰,金色的腦袋在靠上船艙時發出一聲輕輕的金屬聲響。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綠色的眼珠向下低垂,視線固定在地板與遠處海面的交界處。「我想我只是——被永遠失去他這個想法嚇壞了。」

郊狼原本皺起的眉頭擰得更緊,他沒有想到整件事情還可以再更糟糕。「Bro,你難道不該去看個精神科還什麼的嗎?」

「除非你整整一個月都表現得像個可悲的瘋子。」他嘗試聳肩,接著想起在好友面前裝作輕鬆的樣子已經毫無意義,於是他垂下肩膀。「我查過了。這應該只是短期的,幾天之後就好了。」

「你不想讓Rooster知道?」

「誰會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出糗?謝了,但不。」雖然早就已經被完全看穿,但從嘴巴說出帶著心意的話語時依然使人害臊。劊子手的臉微微泛紅,聲音不自然的大了一些。然後在意識到稍遠處傳來說話聲音時猛的閉上嘴。那聽起來像粉弟,他不太確定,但他衷心希望不是。「而且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是更糟——」

「我不知道,dude,」大概是也注意到了遠處的聲音,郊狼湊近他並將聲音壓低。「但我認為你應該多跟他相處,有鑑於你害怕失去他。你不能就這樣把它帶進墳墓——」

「拜託,別說那個字!」

「抱歉。」拜他倆幾乎可以碰到彼此鼻尖的距離所賜,郊狼非常清楚的觀察到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恐懼。Jake Seresin,你究竟在做什麼?

「而且是的,我害怕。」劊子手喃喃的說,視線對焦在一個不知名的遠處,所有字詞在他的嘴裡糊成一整團,而且他沒有要將它們分開的意思。「他因為感激——或是其他什麼該死的破爛原因——而施捨他的感情,我應該要送他一個黑眼圈,叫他滾遠一點。我應該要生氣的,Javy,但我只感覺到害怕,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知道我不應該回應他卻——」

「嘿——你覺得今天晚餐的馬鈴薯泥怎麼樣?」郊狼突然用不必要的大聲音量打斷了他,隨著他說出的話,一群地勤人員魚貫從劊子手身後的走廊經過。不同於原本的機具運行低頻噪音,吵雜人聲讓劊子手恢復了一點點的冷靜。兩人討論著無關緊要的馬鈴薯泥和豆子罐頭,等待周遭的環境再次回歸平靜。

劊子手看著往寢室艙的方向逐漸走遠的人群,確認了時間,是時候該回寢室了。「反正剛才的話你絕對不能告訴Rooster,我對天發誓,你不會想跟我打架的。」雖然是語帶威脅的口吻,他的綠眼睛卻掛著一點懇求的意思。





劊子手在查艙前二十分鐘才回到他跟公雞的寢室,根據他的計畫,這個時間點剛好足夠讓他洗澡、打理和準備一些要帶的東西,等查艙一結束他就可以立刻離開。他稍微吸了口氣,準備迎接這難熬的二十分鐘,而他一推開門就看到公雞坐在床沿,意料之中。垂落額前的捲髮和身上淡淡散發的熱氣顯示對方已經洗過澡了,乾淨清爽的白色貼身衣物及掩蓋其下隱隱可見結實的肌肉,明明是已經看過不少次的景象,卻在兩人現在微妙的氣氛作用下讓劊子手特別心浮氣躁。

公雞一看到他進門,隨手便將在晚間自由活動時才剛領出的手機往床面一扔,接著朝剛把門關上的室友露出小狗般濕漉漉的笑容。

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再三告誡自己絕對不能淪陷於對方的溫柔攻勢,但劊子手還是高估了自己對公雞的抵抗力,面對公雞的笑容,他只覺得頭暈目眩。

「我要去,呃、洗澡。你知道,」他搶在公雞開口之前率先說明,發出連他自己都想唾棄的緊張聲音,接著將手上的戒指、手錶等不方便帶至浴室的物品卸下。「快到查艙時間了。」

公雞盯著他,原本掛在臉上的溫暖笑容凝結,接著跟打在窗戶上的雨滴一般滑落。「你要去哪裡?」他指了指對方正在卸除手錶的右手。

洗澡?劊子手沒回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拉了拉自己圍在頸肩的毛巾示意。

「不,我是說,洗澡之後呢?你要換寢室?」

Shit!他怎麼發現的?劊子手嚇了一跳,但仍然嘗試鎮定的回話。「嗯,想在下船前跟Javy多相處。」

「不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低沉的嗓音帶著傷心和難以察覺的憤怒。

而劊子手根本無法忍受這個問句所帶來的情緒,他嘆了一口氣,挫敗的用手爬梳過自己的金髮,選擇逃避。「我真的該去洗澡了。」

公雞垂下視線,揮手示意室友快去。聽著對方堪稱慌亂逃離的腳步聲,和門被開啟又關上的聲響,他瞪著地面,內心如風暴席捲般一片凌亂。劊子手很明顯在躲他,雖然看他的反應不像是厭惡,但也稱不上是害羞。如果是以前的他,在看到劊子手這樣的反應後他一定會退回自己的巢裡,給對方一個喘息的空間,但這次他有很強烈的預感,若是在這裡停滯不前,自己一定會後悔。況且對方連一個原因都不給就判他死刑的模樣,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公雞想了想,轉身重新拿起方才躺在床上的手機。





+06+

「嘿Coyote,我今天睡這裡喔!」奧馬哈從下鋪探出頭來,揮舞著手上的手機。「Halo說今天的查艙會很嚴格,晚上可能還有隨機抽查,你也別帶美女回來啊。」

正想吐槽說航母上的女生這麼少,上哪去找美女,找到美人魚的機率搞不好還比較高。郊狼才猛然想起今晚原本的計畫,這樣Jake就——這不可能是巧合。

「Halo怎麼會知道?」

「她說Phoenix剛剛告訴她的。」

Ok,不出所料。郊狼迅速翻出手機,找到R開頭的聯絡人。

-你是認真的嗎?
-我的意思是
-這整件事情

他看著訊息被已讀,接著下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訊息......

-是,我是。
-你會幫我?

郊狼想了想——也許他一開始就想好了——在螢幕上敲下他的決定。

-YES
-慢慢來
-記得展現你的誠意
-別跟Jake說我說了什麼

-謝謝。

公雞回覆的很短,但回覆得很快、很肯定。郊狼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斷,嘗試成為他理想中完美的朋友:不是給Jake他想要的,而是給他他需要的。接著他又思考了片刻,你說不能洩漏你無法自拔的喜歡Rooster(還是什麼的,反正是差不多的意思?),但沒說不能提惡夢吧!郊狼努力忽略自己顯然選擇性竄改記憶的罪惡感,一邊輸入一邊暗自祈禱這不會影響他們的友誼。

-BTW
-Jake說他會做惡夢
-不太確定是什麼情況
-但你多留意他一些好嗎

這次的對方正在輸入訊息......停滯了比較長的時間,郊狼想那大概是公雞想問更多關於惡夢的問題,但最後他依然只得到簡短的回覆。

-OK
-真高興我們不是敵人
-戀愛上的

郊狼笑出聲,奧馬哈從下鋪好奇的探出頭。

-如果是
-你沒有任何機會
-猶豫大師

接著他切換視窗,是時候該告訴他的朋友今晚必須待在原本的寢室睡覺了。





劊子手回到房間時,公雞還是坐在床沿,他仰起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接著用下巴點了點劊子手的桌子。「你的手機在響。」

「......謝謝。」劊子手尷尬的別過頭,迅速將盥洗用具歸位後一把抓起手機查看。「What the……」他瞪大眼睛望著螢幕,接著飛快的在上面打了一串回覆。

「快查艙了,先過來吧。」公雞不知何時已經起身,帶著讀不出情緒的表情,站在門前回頭看他。

劊子手扔下手機,心情複雜的看了公雞一眼,走了過去。





查艙的流程一如既往,確認寢室編號、確認人數、確認身份,和他們之前一起經歷的數次沒有不同,劊子手看不出有任何會在今晚特別嚴格執行的跡象。等查艙的人員離去,他立刻回房重新點開和好友的對話框,卻見對方連訊息都沒有讀取,他知道郊狼的寢室編號在自己的寢室之前,所以不可能是因為查艙所以未讀。難道現在就遇到隨機抽查了?可惡、還有什麼方法——

在劊子手還在努力構思逃離公雞的越獄計畫時,寢室裡的另一人讓話語輕巧的落在房間中央,聽在他的耳中卻像是宣判罪名成立的法槌聲般沉重。

「Hangman,我們需要談談。」

他心虛的轉頭,看向從查艙結束後就用自己的結實身軀堵住寢室唯一出入口的室友,現在真的是插翅難飛了。「Ok,談什麼?」他將整個身體轉向,但防衛性的環抱胸口,繃著臉回應,努力忽視公雞在覆蓋前額的細碎捲髮下露出的請求眼神。

話語權回到自己身上的公雞頓了頓,方才在腦中預演了一遍的說詞在劊子手的注視下迅速枯萎。「我、我——」

「如果是要感謝我,不客氣。救世主下船後會在The Hard Dack用你的名字喝酒。」劊子手迅速搶話,嘗試露出一如往常的熟悉笑容但不確定有沒有成功。他衷心希望這個"談談"可以結束在這裡,可惜他最近的運氣似乎非常差。

「不!呃、我是說,當然歡迎。」公雞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脈搏隨著對方嘴角的上揚而加速,緊張跟少許的興奮讓腎上腺素作用,他趕緊趁勢將想說的話扔出來。「但可以的話,我想和你一起去,Hangman……Jake,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劊子手的笑容僵在嘴角,就著那個點碎裂成蜘蛛網狀。理智尖叫著抓住他想衝上前去的身體,他差一點就要伸手拉扯那個男人的領口,壓上那小鬍子下的飽滿嘴唇。

他差一點就相信了。

「......但我不喜歡你。」他緊抿著嘴,忍住想把下唇咬穿一個洞的強烈慾望,艱難的吐出他生平中說過最荒謬的謊。「抱歉,晚安。」他垂下頭躲避對方的視線,接著轉身爬上屬於他的上鋪,將簾子嚴實的拉上。

即使早就下定了決心,在對方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也要勇於追求,但當拒絕的話語像子彈一樣射穿他時,真的比想像中還痛上好幾萬倍。公雞腦中一片空白,組織不出任何有用的話語,最後只能強迫自己擠出一聲虛弱的晚安。

他關了燈,也爬上自己的床,用僅存的一點力氣點開好友的對話框。

-我搞砸了

鳳凰的對方正在輸入訊息......在他按下送出時同時出現。

-你要怎麼在一個超級迷戀你的人面前搞砸?

-他沒有迷戀我。

公雞將通知調整成靜音模式並關閉螢幕,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不想知道鳳凰之後又說了些什麼。他需要一點時間修補自己,也需要好好思索明早他該如何挽救這剛起頭就糟透了的局面。放棄並不存在於選項之中,只是需要重整一下隊形,因為目前看來貿然躁進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他盯著在黑暗中根本不可見的上鋪思考的如此專注,以致於忽略了上方傳來的細微聲響。

劊子手關上依然沒有被已讀的對話框,在心裡罵了一聲叛徒,接著放下手機,用手壓住自己灼熱的眼眶。原本擔心的惡夢已經被他拋諸腦後,在聽到公雞的告白後,他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熬過這個夜晚。不過昨晚的睡眠不足與一天下來發生的種種折騰已經讓他疲憊不堪,睡意很快的席捲了他。

好希望Rooster是真的喜歡我。他在墜入睡眠前模糊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