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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牧羊人之死（二）

* 哨兵与向导AU



“一开始是十四年前中央塔的大失控，我只有十一岁，就是从那个时候觉醒了向导的能力。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怎么运用自己的能力，在逃命的路上我碰到了萨菲罗斯。”克劳德的描述听上去轻描淡写，然而当时的情况却远比这描述糟糕得多。


十四年前，中央塔曾经出现过一次大失控，多名S级向导的精神云暴走泄露，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中央塔之后泛滥着冲向了人类社会。泄露的精神云不仅压迫着一般人类的大脑和精神，同时还导致了大量哨兵出现了精神云碎裂和精神感染的情况，在混乱的精神云的支配下，他们逃出了中央塔狂风暴雨般地涌入人类世界，虐杀、破坏、不受约束、不受控制，摧毁了中央塔长久以来维持的平衡。而作为人类世界的反击，部分人类成为猎人，开始利用精神体追踪并且截杀哨兵与向导，无论是早已成型的或者是刚觉醒的。大失控的影响甚至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仍有陆陆续续觉醒的哨兵与向导，猎人的猎杀也没有结束，混乱冲击着中央塔。而克劳德正是这场混乱的受害者之一。


遇见萨菲罗斯的时候，克劳德正在逃命。他的精神体——一只白隼尚且年幼，就被猎人发现了。当时的克劳德对此还手足无措，他控制自己精神云的技术还很生疏，也难以操纵隐藏自己的精神体，于是只能在数十个人类的追赶下带着他的精神体逃进了一条狭窄的街巷中。


向导还是没有习惯自己会突然之间放大的五感和被附加的精神云，沿着街巷的阴暗处向前逃，怀里抱着已经出现应激反应的白隼。身后猎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啐着脏话和凌乱的脚步声震荡着克劳德的耳膜，还有被当做的引导的精神体微弱的呼吸声一阵一阵地探测着暴露着克劳德。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冷静下来，但是吸气就会闻到街角中腐臭的垃圾味道、刚下过雨后泥土的腥臭以及醉汉的呕吐物和身上的酒气，混杂在一起熏得克劳德脑子发直。小腿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已经开始痉挛疲软，喉咙肿泛起铁锈味，被冷风吹得又干又涩。


“那小崽子就在巷子里面！”


“找人去前面堵他！”


“他妈的狗东西还想跑？”


“追了这么久了，又是刚觉醒的向导，跑不远了，就他妈的把他堵死在这儿。”


脚步声和叫骂声逐渐逼近，越来越乱，前后都有。他收紧了抱着白隼的手，又顺手从路边抄起一个空酒瓶子，企图作为最后的抵抗。他的精神云正在疯狂弥散，向周边无限度地铺陈去，囊括了更多的精神和思维，全都挤在克劳德的脑子里。他在混沌的思维之中斟酌了一会儿，将白隼塞进卫衣的领子中，反手掏出了藏在后腰的折刀捏在手里，缓缓没入了街边屋檐的阴影。克劳德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仅仅靠逃命走出这条巷子了，因此只能选择放手一搏。


摊开来的精神云标记着每一个正在靠近的猎人的位置，从街巷的两头靠拢，向他包围而来。克劳德屏住呼吸，忍受着精神云过渡铺张带来的头痛，等待着的猎人走得更近一些，更放松警惕一些。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克劳德猛地扔出了酒瓶砸在为首的猎人头上，玻璃碎裂开来扎进对方的脸上，他冲上去刺向正在慌乱地拨弄自己眼睛的猎人，刀尖刺破腹部的一瞬间，血液喷溅在克劳德脸上，他极力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将精神云的压迫感放大最大，攥住了每一个猎人的脑子。他俯下身子贴近地面躲过了猎人们因为精神云压力而变得胡乱的击打。于是他趁机抓住了对方的脚踝，割断了对方的脚筋。


“啊啊啊啊啊！！！！！他妈的！！”


克劳德起身顶住了已经无法站立的猎人，下一刀捅向了他的咽喉，更多的血液从颈间涌了出来浇湿了克劳德的头发，从他的头顶顺着耳廓流淌在肩膀上，流进了他的领口，弄脏了他的白隼。他架着猎人的尸体，推撞向其他的猎人，克劳德握紧了刀，趁机向猎人们疏忽的空隙钻去。失去了支撑的躯体脱力向后倒去，被其他猎人接住，但又很快像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几个猎人转过身去堵住了克劳德的退路，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和手臂，将他拖拽回来，被扔在地上的时候，有人开了一枪，打在克劳德大腿上。


“妈的，老子还以为杀个刚觉醒的向导用不到枪，狗东西。”有口水吐在他脸上。


痛感从腿根传达到大脑，克劳德原本就混沌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一只手护住胸口白隼， 另一只手举着刀佯装自己还存有威胁，之前流在脸上血液糊住了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什么也看不清。当他能听到猎人的咒骂，“恶心”、“杂种”之类的词语不绝于耳，还有人摁住了他的手脚，企图抢走他的精神体，还有枪口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嘶哑的声音叫喊着，唯独不愿意将自己的精神体交出去。大部分向导被抓住之后并不会完全抹杀，他们的本体被囚禁或者被做成只剩大脑的人彘，而精神体依旧被保存，被人类用作的追踪其他哨兵和向导的引子。克劳德不想那样。他拼命地挣扎，但手中已经没有了刀，只能奋力挣脱翻过身来，蜷缩在地上护住了胸口的白隼，感受着猎人的拳脚落在他背上。


意识在一点一点流逝，但是精神云却在一点一点收拢压迫着周围的猎人，让他们烦躁的同时更加激怒了他们。更重的殴打落了下来，克劳德呼吸越发困难，他微微仰起头想要捕捉一点新鲜空气，但是他却只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怎么这狗向导这么难搞？他妈的搞快点！”


“狗日的，这个向导不要了！杀了！杀了！”


枪口抵在了克劳德的后脑勺上，他还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一瞬间，时间被拉长，像是想要他感受死亡的细节。他感觉精神云像是黑洞坍塌一样，猛然扩大又猛然紧缩到了后脑勺的一点上，炙热的皮肤对抗着冰冷的武器。 克劳德觉得此时应该有走马灯，但实际上并没有，于是只能伸出手轻抚怀中白隼的羽毛，被血液沾湿早已经没有那种干燥温顺的感觉，只有黏腻的触感。


克劳德觉得此时还应该有枪声，但实际上也并没有。只有一声凌冽的枭鸣划破了嘈杂的人群。


一片灰黑的羽毛落地。克劳德抬头望去，那人肩上停留着一直巨大的角雕。强大而冰冷的精神云张开了黑幕将一切都包裹进去，安抚克劳德同时将所有猎人的思维都刺穿，他的精神云安静下来，像是被人安抚着头顶，将他笼罩在一篇安静而祥和的雪地里，那人就站在雪地的尽头，拔出了长刀挥舞在前，同他被风吹起的黑色风衣和银色的长发一样，在克劳德杯血液模糊的双眼中，宛如英雄降世。


“新向导。”英雄称赞道，“做得很好。”






克劳德停止了讲述。


精神云的远处响起了列车的轰鸣，在干枯的枝丫和厚实的积雪中间，从森林深处染着热气驶向中央塔。克劳德眯起眼睛看着列车前进的方向，好像看到了当年萨菲罗斯将他从猎人手中救下，乘着列车从那脏乱的街巷一路去往看似光明的中央塔。克劳德好像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于是精神云中开始飘起雪，将雪原、将精神云都覆盖到更遥远的地方。随即克劳德转过头看向了他的安抚医生——顶着萨菲罗斯外观的安抚医生。


“所以萨菲罗斯是你的救命恩人。”安抚医生为故事做出了一个总结。“这就是你后来跟随他叛变的原因吗？”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原因，我倒是求之不得。”克劳德回答道，他否定了医生的猜想。


于是医生又继续追问：“那是基于对于萨菲罗斯的爱慕吗？我听说在你来到中央塔之后，你和他发生了不寻常的关系，超越引导师和学徒的关系。”


“也不全是。”克劳德再次否定了安抚医生的提问。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整个精神云中只能听见雪落树木的枝丫上发出簌簌的声响，还有冰封的河流下涌动的暗潮以及列车终于进站的刹车声。他再度确认了自己精神云的外延已经到达了何处后，才终于看向了安抚医生，或者说是萨菲罗斯的绿眼睛，继续回答：“当萨菲罗斯正视我的仰慕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会无可挽回了。”


尽管这与传闻中的故事不太一样，安抚医生却没有表露出过多惊讶，倒像是预料到了克劳德回答。当年萨菲罗斯和克劳德在中央塔几乎是模范引导师和学徒的存在，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更为这一段故事增添了传奇色彩——打破结合的两位优秀向导的爱情、高度契合的精神云、同源的精神体，萨菲罗斯和克劳德仿佛天生一对。但是现在克劳德却说，萨菲罗斯从未正视过他的仰慕，克劳德甚至不愿意将其描述为爱慕。


因此安抚医生最后一次更换了问题，这一次却用了陈述句：“但你是自愿跟随萨菲罗斯叛变的。”


——“是的。是我自愿的。”克劳德说。“至少当时萨菲罗斯让我认为，我是渴望叛变的。”


TBC.






* 精神云：设定倾向于将原本设定中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和“精神图景”都包括进去了。因此比起单纯的原本常规设定中，向导只是对情绪的感知和传达来看，其实还添加了对其他人的感知的影响。

相当于是说，精神云存在两种形态：第一种是纯粹的作为一种感觉的方式，可以通过的铺展自己的精神云去探知别人的想法、情绪，达到获得信息或者影响他人情绪的方式，也就是常规的设定中向导的作用；第二种则是可以通过使用精神云改变他人的五感的感知，通俗地说就是可以让他人产生幻觉，基于大脑制造幻境（共享幻境），有点类似于可以联机的VR这种。


* 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都有的外化一种生物，一般来讲和哨兵和向导本人是通感的，是精神云外化的表现形式，同样也是反映哨兵和向导潜意识的方式。

原设定中精神体是无法回收的，而且一般人类也无法看到。但是我自己设定是的确存在的，并且所有人都看得见摸得到，算是哨兵和向导的弱点之一。并且不能和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云产生割裂，否则会导致哨兵和向导的死亡。有点类似于《黄金罗盘》的那种设定。

通常向导的精神体会表现为温顺的动物，而哨兵的则大多数是凶猛的生物，但是也存在例外。比如老萨和云片虽然是向导，但是精神体都是猛禽。

啊，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搜一下角雕长什么样，怎么说呢，是一种侧脸帅炸天，但正脸稍微有一点点尴尬的猛禽。但是因为体型超大并且凶猛，而且那种灰色的羽毛，感觉很像老萨，所以就这样设计了。


* 结合：存在于哨兵和向导之间的想要交合的欲望。原则上来讲两个哨兵喝两个向导之间不会产生对结合的渴望，但是每一个哨兵或者向导都会存在对“结合”本身的的欲望。

一般结合之后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云会捆绑，并且会高度贴合，甚至共享感官。


* 没有采取用黑暗向导和黑暗哨兵的设定。所以即便某一向导或者哨兵再强大，本质也是基于对哨兵和向导的评级（S,A,B,C这种），而不会存在黑暗向导和黑暗哨兵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