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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芳


养花种草的老萨和云片，试试写已经在一起流浪一段时间的、有点小日常的两人。



1.

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他们碰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狗。

那只小狗在他们现在住的房子门前瑟瑟发抖，胡乱打转，发出呜咽的叫声。小狗崽嫩嫩的、带着点凄厉的奶叫声传到他们屋子里，在卧室的克劳德开了门，看到在门口发抖的小狗崽。

“汪！汪汪！”

小狗朝克劳德叫了两声，看克劳德没什么攻击他的动作，就晃悠着尾巴跑到他们门口，甩动身体。水珠从它的身上飞速溅出，小狗又嗷呜了两声。

就这样，克劳德和萨菲罗斯收养了一只小狗。



2.

要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克劳德和萨菲罗斯都记不清了。

萨菲罗斯本来就是一个对其他事情不太感兴趣的人，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克劳德。而克劳德在漫长时光的磋磨中，也已经忘记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过去了很久，青色的藤蔓爬满曾经的米德加，原本充满烟火气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没人知晓的古迹。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克劳德和萨菲罗斯两人隔一段时间就到一个新的城镇居住。克劳德在不同的地方落脚之后，还会继续进行他的快递工作。他们有足够多的钱，可以让他们每到一个新的城市都能获得一个很好的落脚点。

“萨菲罗斯你怎么能选这样的房子？”

“可以住的舒服点为什么不住？”萨菲罗斯没脱鞋，走进客厅，双脚交叉放在低矮的茶几上。他仍然穿着黑色的皮衣和黑色的鞋，虽然不是战斗装。

“……出、去、换、鞋！”

克劳德低吼。虽然如此，但萨菲罗斯说的确实是对的。他们不需要过多的吃喝（甚至连吃喝也不用），不需要去补充太多的日用品，而他们在身上带的东西，随便卖一件都足够他们再生活个几十上百年。

住的地方——这是他们最适合花大钱的事物。当然，武器和交通工具的包养除外。



3.

这个空空荡荡的新房子里，多出了一个会动的、活蹦乱跳的生物。

小奶狗还不会发出太大的叫声，平时叫的声音也不是“汪汪”的。嗷呜嗷呜的小奶音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脖子上绑的小铃铛和嗷呜的叫声在空中飘荡。

新房子又添加了一些新的家具。克劳德和萨菲罗斯两人在几天之内布置好了这一个新房子，整个室内的布置与原来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多了一些小狗的用具。

克劳德对生活中多出的变数挺开心的，萨菲罗斯则只是在克劳德逗狗的时候一直盯着小狗。小狗不像人，能够对萨菲罗斯的视线产生反应。啊，也有可能是产生反应，但是知道克劳德喜欢它。

可能这个城镇的生活会变得更好吧，克劳德心里想。窗外下着小雨，窗上的雨珠积攒着变大，然后往下落，汇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掉在地上。



4.

这个房子外面有一个荒废的小花园。

屋主人很久没有回这个房子，整个屋子外面破败的都不能看。正因如此，屋主人才爽快的把房子卖给了克劳德他们两人。克劳德从屋子的阁楼里发现水管、胶鞋，用他惊人的动手能力疏通了小花园里的灌溉系统。

第二天太阳升起，萨菲罗斯推开门就看到在浇水的克劳德。清澈的水流从水管中喷出，速度极快的水流迸溅出许许多多的小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澄澈而美丽的光辉。水雾在空中飘散，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悬浮在半空。

萨菲罗斯看着克劳德的脸，那是在他记忆中最深刻的脸。但这张脸又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他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笑容是给这个花园和身边摇晃着尾巴的小狗崽的。

“萨菲罗斯？”克劳德抬头，超萨菲罗斯招了招手：“过来锄地，我们种点植物在花园里。”

两人都是泡过魔晄的人，体力都比一般人好上太多。一天的劳作下来，晚上还有力气去做些其他的事情。萨菲罗斯抱着在身边熟睡的克劳德，窗外的蝉在吱哇吱哇的的乱叫。

“你明明不用睡觉。”

“我也不用。”

没有人回应萨菲罗斯，只有两道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萨菲罗斯关上了灯，看到在房间一角团着的小狗。



5.

克劳德第二天醒来，发现小狗已经没了气息。

“萨菲罗斯……”克劳德看着挖好的坑，以及在坑旁边的土。棕黑色的土壤中夹杂着一些蠕动的小虫，以及掉落后有点腐化的树叶。连天的小雨让泥土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味，让人十分的不适。

“是你做的吗？”

萨菲罗斯摇摇头。他的回复相当迅速，没有一点迟疑。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他一向是做坏事都大胆承认的。无论是看到有小妹妹给克劳德抛媚眼然后带着克劳德连夜搬家，还是偶尔对芬里尔做坏事，萨菲罗斯都大胆承认，坦诚的等着和克劳德打架。

“他身上什么伤口都没有，克劳德。”

这也是他知道不是萨菲罗斯干的另外一个原因。萨菲罗斯的武器永远都是正宗，他也不屑于去使用其他的手段。

用手拍了拍土，小小的土堆上堆了几个石头。那是他在一个东方的国家学的仪式，虽然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但也大概明白是在什么时候用的。

“晚安。”

这个小狗狗和他们的相处时间就这么短。短短几天，他就长眠于这个新屋的地下。



6.

事情不会到这里结束。

他们新播撒的种子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茁壮成长。相反，在狗狗死后的几天里，有部分幼苗像是被烤焦了一样，变的枯黄，最后倒在地里。

不仅仅是幼苗，原本就在园子周围生长的树木也有点要枯萎了。随后的一段时间，周围的植物相继枯萎死去。茂密的绿叶成堆成堆地往下掉，细枝变脆，原本笔直的树干变的歪歪曲曲。

枯萎了。

没有办法一口气把所有的枯枝败叶都清完，萨菲罗斯和克劳德只能一天天的去清理掉他们。虽然可以动用魔石，但在这个魔石和魔法都是传说的年代，动用魔石的力量保不准会出现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

克劳德有点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原本绿意盎然的小花园就像是一个被有毒物质泡过一样，没有一点曾经的影子。

“萨菲罗斯……我知道了。”

这些植物，这只动物，还有他曾经走过的那些路。

“我会让生物死亡。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

克劳德就像是慢性毒药。

克劳德是萨菲罗斯的复制体，因此他不会威胁到萨菲罗斯的身体。但其他的动物和植物不是。那天克劳德坐在院子里，看着这些枯萎的植物，他突然发现，这些植物都是他曾经触碰过的、或者说是间接碰过的植物。

他用水洗了手，泼洒在院子的正中央，那块被泼水的土地变的更加焦黄了。没有人过来，也不是萨菲罗斯干的。这些生命的逝去，都是因为克劳德。



7.

萨菲罗斯远远地看着坐在院子中的克劳德。

他在屋里面，隔着一扇窗往外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天空中原本漂亮的云和躲在云后面的太阳都不见了。克劳德失去了这个小院子，失去了那只流浪过来的狗崽，又回到和他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克劳德，你在想什么？

这个地方的土地越来越不行了。原本长满小草的棕褐色土，现在变成了毫无养分的红土。无法种植新的植物，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生命再来这个地方。萨菲罗斯看向天空，仍然是漫天的黑云。那天看到的晶莹剔透的水珠以及空气中折射出太阳的光辉，都像是泡沫与幻影。

他又往前看，那是一片黑压压的针树林。黑色的树林包裹着这个小小的房屋，偶尔传来几声乌鸦喑哑的叫。

萨菲罗斯从屋子里拿出了铁锹。



8.

“萨菲罗斯，你干什么！”

打雷了。闪电在萨菲罗斯头顶劈开，粗壮的电光划破黑云，闪耀出惊人的光芒。这片土地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唯一值得纪念的，是埋藏着小狗的地方。但萨菲罗斯拿出铁锹，来到这里，对准土地就狠狠的往里一插！

“萨菲罗斯！”

“克劳德，你在责备着谁？”

萨菲罗斯没有理会克劳德。铁锹掀翻了这块土地，原本在上面压着的石头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滚落到旁边。土越挖越多，坑也越挖越深。然而，无论怎么挖，都看不到狗狗的尸体。

“克劳德，你究竟在责备谁？”

轰隆一声，随着天空中雷的炸响，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干涸到开裂的土地浸透雨水，滋润的从粉尘变成了块。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密密麻麻排满了本不应存在的墓碑。

“你把这些人的死都算在了自己头上。”萨菲罗斯停下动作，雨水打落到他的头上，银色的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萨菲罗斯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克劳德。

这个克劳德的眼神不是与他一直在一起生活的克劳德的眼神，那是所有同伴都死去之后，在旷野中流浪、和他再次碰面的克劳德的眼神。

“我以为你放下了，克劳德。没想到你只是把他们埋到更深的地方去。就这么一点大的空间，你埋了多少人在这里？”

他们环顾周围一圈。到处都是墓碑，上面的名字都是熟悉的人。爱丽丝，扎克斯，巴雷特……他们的石碑各不相同，但上面都刻着他们一起冒险的事。

在最靠近屋子的地方，有一个非常简陋的石碑。不，那应该不是石碑，而是一块扁平的、酷似石碑的石头。那是年幼的克劳德无意识干的事情，也是成年的克劳德无意识回避的事情。

尼布尔海姆，以及烈火中的母亲。



9.

“你还想沉浸在这里多久？这些真的怪你吗？”

萨菲罗斯拿出正宗，摆出攻击的姿势。血从衣袖中流了出来，不知是身体的哪处裂开。随着血流下，还有一些记忆的碎片从空中掉落，在半空消失。

是的，克劳德也知道，这些其实并不能算在他的头上。但他心中仍然有那个14岁的男孩，那个16岁的少年，以及不断目送着同伴死亡的青年。

“那我还能到哪里去？”

萨菲罗斯的正宗指向克劳德。

克劳德握住正宗，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克劳德的手。血掉在地上，一滴一滴的浸透原本就已经湿润的土地。随着鲜血的渗入，雨慢慢变小，空中大片大片的黑云也慢慢散去。

原处黑乎乎的针树林也重新变的翠绿，在克劳德的脚下，有一颗幼苗再次生长出来。它一点点长大，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摇曳多姿，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大片大片粉色的花苞从枝头绽放！

“开花了。”

风刮过树，发出沙沙的响声。雪粉色的花瓣随着风飘落，地上的青草也重新生长出来。正宗垂下，萨菲罗斯看着眼前的克劳德眼神逐渐变的柔软，然后坦然的张开了双臂。

“再见，克劳德。”



10.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如同浪潮般在空中响着。

克劳德已经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陷入长时间的睡眠。无论怎么叫他，他都失去意识一样躺在床上。精致的脸上神情安详，宛如一个闭上眼、刚做好的人偶。

“……萨菲罗斯。”

克劳德睁开了双眼。那双魔晄眼里，有莹绿色的魔晄在湛蓝的眸子里流动。

“早上好。”

萨菲罗斯站起身，准备走出房门。他的衣服褶皱已经很深，在这3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坐在这里，在克劳德的潜意识里行走。

“萨菲罗斯，你知道樱花树底下会有尸体吗？”

“……不知道。”







樱花能开的那么好，是因为樱花树底下埋藏着尸体。尸体的鲜血会供养着樱花树的生长，把洁白的花瓣染成粉色。随着空中飘落下来，粉色的花瓣会陷入泥里。





在克劳德的那座小屋中，还有一个死去的人没有被找到。





那是沉眠在樱花树下的、安详的闭着眼睛的克劳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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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个开花的故事。最近很忙，只有周六日可以爬上来看看。

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