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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時常來我們教堂幫忙，菲爾先生。」褐色頭髮的修女在一旁接過菲爾斯特遞過來的書籍，將它們一併放入一旁分好類的櫃子裏。


另一邊在清掃地板的卡麗笑著附和瑪格麗特：「對啊，有小菲爾的幫忙每次都省下不少時間，太感謝了。」


「我也常常受到妳們照顧，幫這點忙不算什麼。」將最後一箱書全部擺上書櫃，菲爾斯特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有了這些書就能讓來這裡的孩子們多認識一些文字，我已經等不及看到他們開心的表情了。」將垂下的髮絲撥到耳後，瑪格麗特雙手交握在胸前，很是感謝地看著擺滿的書櫃，「真的感謝這位匿名的人送教堂這麼多本書。」


菲爾斯特點頭同意她的話，一邊將箱子收拾好擺到圖書庫的角落。
完成清理的卡麗也靠過來，隨意地看了看書櫃又看了看身旁的瑪格麗特，「瑪琪真的很喜歡小孩子呢，我完全沒辦法跟那些小鬼好好相處。」


「卡麗，注意妳的說話方式。」瑪格麗特語帶無奈地一邊說著一邊替卡麗喬好偏掉的帽子，「妳也真是的，別總是跟小孩子一番見識。」


卡麗在她幫自己喬完帽子後聳了聳肩作為回應，她看向菲爾斯特道：「小菲爾今天也要留下來說故事給孩子們聽嗎？」


「今天恐怕沒辦法，我還有事要去辦，等等在禮堂再待一會就要離開，只能請妳們替我跟孩子們說聲抱歉了。」


他接下來還要再起身前往格雷的住處，要把在大市集幫忙買的東西拿去給他，順便再跟這個孤單老人聊聊天，恐怕是沒多少時間留在這裡。


「好吧，我跟瑪琪也該去準備早膳了，那麼我們就先失陪了。」拍一拍自己的衣擺上的灰塵，卡麗與瑪格麗特兩人並肩一起步行離開書庫，在離開時卡麗還不忘向後頭揮手：「記得幫我們向羅伊那小子問好哦！」


菲爾斯特也向他們揮手道別，待他們離開後便拾起放在一旁的袋子回到禮堂。
他入座在靠近內部左邊第二排的位置上，整點敲響鐘聲在教堂內迴盪。


菲爾斯特閉上雙眼，雙手交握開始晨禱。
禱告期間一閃而過的畫面讓他心中的弦繃緊斷裂。他想到在王國看到的景色，他想到外頭爭搶食物拼命活著的人們。


草草結束動搖的晨禱，菲爾斯特從袋子裡拿出畫本，上頭有畫到一半的禮堂，他埋首繼續在上頭作畫。


認真執筆的他沒有注意到朝慢慢從後面邁步靠進他的人，那位身著白色神職人員的服裝，黑髮男子。


「畫的真好，只是下筆線條有些雜亂，您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黑髮男子彎腰前傾，盯著菲爾斯特的畫緩緩出聲。


被突如其來的人聲嚇到，手中的碳筆掉落在地上，菲爾斯特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黑髮男子早在他慌亂前就先退後一步，微笑著看向自己：「抱歉，不是故意嚇您的，看您畫的那麼認真就想問問看。」


「……算是吧，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菲爾斯特看了一眼自己的速寫，又看向那名男子回答道。


這名男子是誰？他不記得這間教堂有這號人物。不過穿著是神職人員服飾，也許是來找神父的，菲爾斯特猜想著。


「既然如此，那就向上帝禱告吧，」他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看向彩色玻璃上的耶穌受難日，白色手套蓋上菲爾斯特的手上：「向上帝禱告，他一定會為您解答問題，當然——」


「前提是您的信仰足夠堅定的話。」冰冷的銀藍色眼眸直盯著菲爾斯特，彷彿警告般的話語在烙印在重疊的的手上，「祝福您。」移開後冷冽的痕跡也沒有消逝，滲入肌膚裡。


「我會試試看的，」菲爾斯特對他話語回以笑容，將畫本闔上收進袋子裡。「不過看來心神不寧的我今天是畫不完這幅畫了，待我安定心靈後改日再來完成它。」

他手輕撫過殘留寒冷的地方，這與其說是給予祝福不如說是刻意強加給他的詛咒，菲爾斯特笑容消失了一瞬。


他提起袋子，向黑髮男子行鞠躬禮：「我得先行離開，謝謝您的建議。」菲爾斯特與他道別後便邁開步伐離開禮堂。


——向上帝祈禱不能解除他的困惑，因為他所質疑的便是上帝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