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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mbrace 02

✺ Top Gun
✺ IceMav
✺ 有原創人物
✺ SM要素有
✺ Hurt/comfort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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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verick似乎不再那麼橫衝直撞。
——某次事故之後,Mav似乎終於把無窮的精力消耗殆盡,竟然開始循規蹈矩起來。

湯姆輾轉從Slider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事故?

「記錄是寫摔車之類,有一些瘀青和輕微的擦傷。」Slider曾短暫和Mav派駐同一個基地,他回憶道。

湯姆想繼續追問,但最後決定將滿腔疑惑吞進肚子裡。
關於彼得的事情,他必須保持距離。

「嘿,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了,Ice……」Slider小心斟酌用詞。他們在一間酒吧外頭,藍黃交雜的霓虹燈在他們臉上明明滅滅。Slider專注地以腳尖將一地煙屁股集成堆,彷彿這件事至關重要。
「Mav離開了,只是這樣而已。」湯姆說,拒絕再做出其他回應。
「就算這樣,他還是你的僚機。」Slider指出。「你得看著他。」

或許歲月也把這個大塊頭的銳氣給磨平了。湯姆想。
Mav應該來看看現在Slider臉上的表情。

「好吧,」湯姆最後妥協,Slider的話不無道理。「如果Mav還願意見我的話。」



彼得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抹在身上,由於實在搆不到背後的瘀青,他在藥局買了給復健患者使用的、類似像抓癢棒的桿子。彼得把藥膏擠在桿子末端的矽膠平面上,狼狽地扭腰對著鏡子將藥膏在背上抹勻,暗自期待這次瘀痕能夠消除得快一些。

他已經快要用盡理由來解釋這些不斷新增的傷痕了。

亞力製造的傷口只剩下淺粉色的癒合痕跡,瘀青幾乎都是彼得自己想辦法再添補上去的。

亞力的課只持續三個月。

他們的第二堂課,亞力以柔軟的植鞣皮繩固定彼得的手腳,單手掐著彼得的脖子,以一把鋒利的小獵刀輕輕刮除彼得身上的體毛。彼得感覺所有的空氣都集中在他的胸腔,隨著頸部逐漸收緊的手勁一點一點消耗殆盡。彼得全身漲紅,幾度忍不住要掙脫亞力的掌控,亞力以尖銳的刀鋒在彼得身上示警,彷彿隨時都可以像是處理獵物一樣划開彼得的腹腔。

直覺告訴彼得應該喊停,但他無法喊出「Goose」這個當初預設的安全詞。在幾乎窒息的瞬間,彼得感到異常平靜,視線愈趨模糊,所有無法解決的問題都在離他遠去。

亞力在彼得擠出最後一點細不可聞的嘶聲之際鬆手。空氣像流冰般湧入彼得的氣管,彼得疼的嗆咳連連,汨汨流出的口水和眼淚在臉上糊成一團,生理反應讓他無法控制地勃起。

「你可以讓自己流血、射精、排尿,隨便都可以。」亞力說。

刀鋒繼續來到彼得的胯下,刷刷地刮過他的股間。彼得感覺自己宛若剛剛誕生的無毛嬰兒,掙扎呼吸每一口陌生的空氣。沒有愉悅或興奮,只有確實存在於此刻的痛楚。

我需要的就是這個。彼得想。




「我還蠻喜歡你的,所以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第三次課程結束後,亞力主動退還彼得的尾款。

「如果你只想被懲罰,這裡不是最好的地方。我不想服務沒有爽到的客人。」

彼得想解釋:他有勃起,甚至有幾次射了一點什麼出來。

「我不覺得那跟你過去的經驗有直接相關。」

確實不是。彼得的繼父在夜裡扯開他的雙腿時,總是反覆告訴他:你也很爽,你想要這個。彼得沒有道理無法繼續享受那些疼痛。他試著不去回想和湯姆上床時的真正歡愉,痛楚才是彼得一直以來真正需要的感受,讓他能夠約束自己,停止毀壞身邊的一切。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小貓,但是根本的問題沒有解決,這邊的課程結束之後,你大概會想要做點什麼保持疼痛。」亞力彈掉手中只抽了幾口的煙,頓了一下。「……自己能做到的強度很快就不夠了,你會考慮更激烈的事。那很危險,我希望你不會考慮那樣做。」

亞力牽起彼得的手,像是確認脈搏似地以拇指磨搓彼得的手腕內側。

「你有誰可以聯絡嗎?」

彼得搖搖頭。
天氣越來越冷,彼得仰頭希望能看見飄雪,但是夜空裡什麼也沒有。

「……我們還能再見面嗎?」彼得小聲地問。「拜託了。」
「抱歉,小貓。」亞力露出近乎悲傷的笑容。「這就是最後一次。」

亞力陪著彼得在寒風中多站了一會。
兩個成年人盯著昏黃路燈下無人的街道,像迷失的孩子似的拉著彼此的手,無聲地等待著什麼。




湯姆全心惦記著要去彼得家拜訪的事,以至於忘記在出發前確認氣象預報。國內航班有三分之一受到風雪影響停飛,路面上鏟雪車則完全跟不上大雪降落的速度,當湯姆開著出租車在分不清路面的雪地中找到停車位,萬分艱辛地邁開步伐抵達彼得家門口時,更強烈的暴風雪像算準時間似地席捲而來。

雪水在暖氣中逐漸浸濕湯姆的外衣,湯姆脫下外套環顧四周。房子裡的擺設比湯姆印象中要空曠許多。

「你的東西我都放進紙箱裡了。」彼得盯著地板,食指指向客廳裡的兩個紙箱,輕聲說。

湯姆點點頭,才意識到垂著頭的彼得可能看不見。白牆上幾張照片消失了,或許正躺在彼得為他收拾的紙箱裡。他接過彼得遞過來的毛巾,小聲道謝,一邊擦乾身上殘餘的雪水。湯姆注意到在溫暖的屋內,彼得還是穿得密不透風,甚至連腳上都套著厚襪子。

「你可以睡客房,明天天氣應該就會好一點。要吃點什麼嗎?」

彼得走向廚房打開冰箱,隨即尷尬地搔搔頭。

「噢,我忘了,冰箱裡只剩蘿蔔而已。」

冰箱內裡頭有一罐開封的牛奶、一大塊沒有動過的奶油、一袋蘿蔔、青豆,還有一盒已經冒出酸味的中餐外帶。空蕩蕩的冰箱昭示著主人完全疏於添購雪季所需的生存物資。

「沒關係,蘿蔔很好。有咖啡嗎?」湯姆沒有做出其他評論,他還有時間衡量彼得的狀況。

湯姆在鑄鐵鍋中放入奶油,細火文煎切成厚片的蘿蔔。彼得忙著將咖啡粉倒進咖啡機裡。
簡直就像往常平凡的一天。

「很好吃。」餐桌前彼得啜著咖啡,有些意外地說。
「以前在報紙上讀到的食譜。」湯姆回答。

彼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任憑湯姆的話像氣旋一樣兀自盤旋在餐桌上,悄聲散去。
湯姆面無表情地想像自己衝進雪地,悶聲尖叫的畫面。

過去他們的關係裡,多數時候湯姆並不負責說話,叨叨不休和製造一些令人發笑(或笑不出來)的蠢事是彼得的工作,巧妙控制對話方向和收拾善後才是他的職責範圍。

湯姆對於這個分工毫無怨言,直到他們無以為繼。

步入四十歲之際,湯姆和彼得幾乎已經是穩定同居的關係。除了短暫外派,他們基本上算是駐點在聖地牙哥海軍基地,但彼得還是留著這棟位於維吉尼亞洲、靠近諾福克海軍基地的房子。這裡離華府最近,彼得這樣說。他常常開玩笑稱湯姆的升遷速度或許遲早會讓他直奔白宮,提前有點準備也沒有什麼不好。

彼得離開後,選擇調派諾福克海軍基地,這個對他來說冬季過於寒冷的地方。

「布萊德利有去找你嗎?」彼得打斷湯姆的思緒。
「……有。如果真的想要當飛官,他還有其他管道。」

彼得再次陷入沈默,像是在估算湯姆話中的重量。
良久,他才終於抬起頭,露出淺笑。




時間是半夜三點,湯姆無法入睡。
悄聲步出客房外,彼得的房門半掩著。

黑暗中,湯姆還是能夠看出彼得側身握拳、在棉被底下蜷縮成團的睡姿,那是彼得在壓力無法渲洩時才有的動作。湯姆小心翼翼靠近床頭,彼得的呼吸有些過於急促,握拳的雙手之間纏著像是布條的東西。

「Mav。」湯姆輕輕拂過彼得汗濕的髮際,說。

鐵鏽味。湯姆想,隨手扭開夜燈。

彼得纏著布條的手心滲出已經有些泛黑的血漬。湯姆想要掰開彼得的手指,卻遭到強硬的反抗。昏黃的燈光下,彼得清醒地盯著湯姆的臉,搖搖頭。

湯姆沈默地掀開棉被捲起彼得的睡衣,直到露出腹部和側腰清晰的傷痕。湯姆親吻著還未消散的瘀傷和剛剛結痂的疤痕,拉開睡褲,更多像是煙蒂燙傷的痕跡零星散佈在彼得的大腿內側。半跪在床頭邊,湯姆將彼得擁進懷裡。

彼得握拳的雙手抵著湯姆激烈起伏的胸口。

「你處理不來這個。」彼得說。「不是你的錯。」
「......我的確處理不來。」湯姆說,語氣幾乎毫無起伏。

湯姆看得出來自己的反應讓彼得有些意外,鑑於他的控制欲始終主導著這段關係。

「我失眠的時候,」湯姆說,探向彼得的陰莖。「你打了好幾通電話,說服基地至少讓我放一天假......」

彼得仍然沒有放開拳頭,徒勞地阻止湯姆的動作。過去的彼得大概會反駁湯姆:那才不是普通的失眠。湯姆當時的一位同僚因心肌梗塞驟逝,原本繁重的公務之上他還必須臨時接手那些迫在眉睫的任務,將近兩月的時間幾乎每日都超時工作又夜不成眠。

彼得忍無可忍,背著湯姆打遍所有他知道能給予支援或建議的電話號碼,直到確保有人能夠分攤湯姆的工作,並且至少讓他的同居人得到完整一天無所事事的假期。

「後來那次車禍,我的右腿和左臂骨折,你半年都沒飛過一次戰機。」

那個無所事事的假期在兩人驅車前往醫院探訪卡蘿時嘎然而止。

一輛車速過快的對向來車在即將經過他們時打滑失控,兩台車擦撞後齊衝向路邊的行道樹。彼得和肇事駕駛只有輕微擦傷,坐在副駕上的湯姆因右側車體遭樹幹擠壓變形的關係,傷勢最為嚴重。

嘿,至少我有理由休息一陣子。湯姆安慰自責不已的彼得。沒想到彼得卻果斷選擇暫時停飛,接手地面任務,同時盡可能就近照顧湯姆的起居。

可以讓Mav暫時停飛,上級感動到想要頒法榮譽勳章給你。Slider開玩笑的說。被迫食不知味地體驗那令人驚駭的廚藝數個月,湯姆不得不說自己確實值得起這個。

湯姆在彼得耳邊數算他們兩人一起渡過的每一次意外,而彼得又是如何陪伴他經歷那些驚惶無措的時刻,一邊猛然加快套弄陰莖的動作。彼得一開始還能咬緊牙根吞下呻吟,在過於強烈的刺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猛然鬆口倚著湯姆的肩膀,嘶聲低喘。

「那一整年的復健,記得你是怎麼照顧我的嗎?」

彼得說湯姆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鹿,每一堂復健課,他都會像是喊小狗似地對湯姆大喊:斑比,過來。惹得復健師和護理人員相繼笑成一團。在醫院,湯姆只是個需要被照料的病人,醫護人員能抓緊機會苦中作樂時,才不管眼前這個只能單腳站立的傢伙肩膀上有幾顆星星。湯姆只好強迫自己加快復健的速度,以維繫最後一點尊嚴。

彼得鬆開拳頭,像是回憶起那段往事,啜泣聲裡染上細不可聞的笑意,他蹭著雙腿拱起腰在湯姆的手中射了出來。趁著彼得失神之際,湯姆小心摘下嵌進彼得掌心的染血布團,布團內是一小片薄而鋒利的刀片。

「我一個人做不來,彼得。」湯姆溫柔地說。「你得幫幫我。」

湯姆聽著夜裡抽水馬達嗡然作響的噪音,暴雪持續拍打窗戶,直到玻璃發出砰砰的鼓動聲。有那麼一瞬間,湯姆彷彿又回到無垠的藍天,迎風逆光穿越層疊的雲彩。湯姆目睹他技藝精湛的僚機在閃避砲擊之際駛入亂流,在眩目的混亂中對著友機擊發熱誘彈。短暫的迷航耗盡彼此的燃料與彈藥儲存,他們無力再戰,是時候撤退返回航母。

「Maverick,回答。」

良久,就在湯姆猜想或許永遠得不到僚機的回應時,彼得張開手臂攬住湯姆的脖子,像雄貓式戰機襟翼下打,在跑道上輕盈落地似地迎向湯姆的環抱。

「收到,Ice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