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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cious

「你先看一下,這是他的資料。」
北點點頭,然後拿起放在桌上的資料夾。
他原本帶的藝人如今由後輩接手,現在上頭指派要他帶的這位是知名演員,名字叫做宮侑。
之前看過他演的電影,北在閱讀資料的同時,也在腦海裡翻找記憶,做他們這行的,知道的小秘密總是比較多,侑在業界內的傳聞不算太糟,依北的標準來看,衝動囂張的個性稱不上大事,而且對方還比他小一歲。
更重要的是,根據北的觀影經驗,他認為侑有把演員的工作做好。
「什麼時候開始?」
「下個月。」
「我知道了。」

侑原先的經紀人名叫尾白阿蘭,因為能力出色,被調去擔任管理職,侑還為此鬧了好一陣子的脾氣。
這下子還得了,阿蘭起先憂心忡忡,但在聽說接手的人選後,他立刻把所有煩惱拋到九霄雲外。
侑一邊抱著熱可可一邊抱怨,「阿蘭好過份。」
「哪裡過份。」他耐心解釋道:「信介很會帶人,沒問題的。」
侑發脾氣發到現在,也知道高層的決定難以更改,但這個叫北信介的究竟是何許人也?他打聽到的資料少得可憐,但就連出道以來一直帶著自己的阿蘭,也對這個人有很高的評價。
「之前你還一直擔心我會欺負新的經紀人。」侑繼續哼哼唧唧的抱怨,「我看起來有那麼壞嗎?」
「你是不壞,可是小狀況很多。」阿蘭非常誠實的說道。
太過份了,侑忿忿不平,在休息時間的空檔還打電話給自家兄弟吐苦水。
事實證明他完全挑錯對象,找誰抱怨都可以就是不該找治。
「我認為阿蘭的評價很中肯。」
「怎麼連你都這樣說!」
治毫不留情的吐嘈,「你從出道以來就是給由阿蘭在照料,到現在都幾年了,要說捨不得我相信一定有,但你現在看來就是還沒斷奶的小鬼。」
「宮治!」若不是對方不在面前,他肯定又會跟治打起來。
管他是不是靠臉吃飯的。
侑真氣昏頭了,若認真說起來,他們兩人都要靠臉吃飯。
「別喊這麼大聲,我還沒聾。」治把手機拿得遠了些,口氣變得一本正經,「你別把對方嚇到辭職不幹就好。」
侑果斷掛掉電話。

北仔細看著眼前的青年,暗想著本人比照片好看果然是真理,「我是北信介,請多指教。」
「我是宮侑,請多指教。」
殊不知他心底也有跟北同樣的想法,照片跟基本資料侑當然看過了,他的新經紀人長得挺好看,白髮的末稍帶著一點點黑,還擁有蜂蜜金色的眼睛,任何照片都透出一種在拍證件照的風範,正經到讓侑覺得此人肯定很難應付。
他的直覺向來準確,以上猜測在第一天上工就得到證實。
「我不要這個。」
「不可以挑食。」北不為所動,拒絕讓他把彩椒塞到自己的便當裡,「你沒有過敏,把彩椒吃下去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侑被噎了一下,用這種理由來堵他的,北信介還是第一個。
真是的,他悄悄把彩椒撥到旁邊,打算不動聲色的處理掉,但已經吃完便當的北抬起頭,金色視線定定的看向侑的眼睛,難以扼止的心虛舖天蓋地而來,明明北一句話都沒說,侑的手卻像是自己動起來一樣,伸筷把彩椒夾到嘴裡。
咀嚼的舉動看起來像是沒上油的齒輪一樣遲緩,但是侑沒有停下來。
然後他看見北的微笑,「如何,也沒那麼糟吧?」
侑極其狼狽的別開視線,然後灌了一大口水,粗魯的將瓶子塞給北,「導演在喊上工了,幫我裝水,要溫的。」
「沒問題。」北的笑容淡了點,很快又恢復平常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人大概天生就是來剋他的,侑很不情願的認知到這一點。
但還有更大條的事在後面等著他,儘管侑向來不是扭扭捏捏的類型,但在碰上北信介後也學會權衡輕重,至於有沒有結論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脖子上那是什麼?」他比北還高了一點,忍不住伸手去碰對方脖頸處的紅痕。
微微凸起的腫包,指尖的感覺相當敏銳,儘管下一秒北就避開了,「蚊子咬的。」
「擦藥了沒?」
「等一下就去擦。」北隨口應道,他昨天開會開到很晚,今天又要跟著侑去外縣市拍戲,忙得連擦藥的時間都沒有,反正也不是很癢,乾脆直接放著,過幾天總會好起來。
結果到了車上,侑側身觀察,發現他的脖子還是一樣,那塊皮膚完全沒有沾上油膏或是任何液體的痕跡。
「你不是說要擦藥嗎?」
北握著方向盤,仍舊是不鹹不淡的,「因為沒有很癢,所以先這樣,晚點會擦。」
結果車子開到休息站,侑悶聲不響的下了車,總算他還沒忘記自己是知名演員,沒忘記基本的遮掩裝備。
三明治、炒麵、黑咖啡跟熱可可,還有北常吃的果乾跟有嚴格限制配額的牛奶糖,侑繃著臉,搶先從塑膠袋裡掏出一個淺藍色的瓶子,「頭抬起來。」
「我的包包裡面有……」
「都已經買了。」北本來想要接過那瓶藥,但是侑不依不饒,他只得順著對方。
侑的指尖很燙,北垂眼看著他專注的表情,明明只是個擦藥的舉動,卻弄得像在研究劇本一樣。
真可愛。
「好了。」
「謝謝你。」北像是急於掩飾什麼似的,迅速將視線調轉回前方,「我們該出發了。」
「喔,好。」總覺得氣氛怪怪的,為什麼他的耳朵這麼燙?侑罕有的沒再多話,而是將藥水瓶塞進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