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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虻偎川兄弟失蹤的第三個年頭。

為此,御狼神名張這些年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在找他們,更是動用了警界他所能拜託的所有人力,里側那邊也是一直在進行搜查,只可惜至今依然沒有任何線索,兩個孩子仿佛從人間蒸發一樣。

那可是虻偎川夫婦生前託付給他的孩子啊,他怎麼、怎麼就把他們給弄丟了。若是夫婦倆泉下有知的話,怕不是直接把他給送進三途川游泳了……

正當御狼神名張又在為這件事煩惱時,敲門聲響起,這讓他不禁感到奇怪,平常中午的休息時間,他的部下基本上都不會打擾他的。他應和了聲,隨即部下走進來,一臉嚴肅地說道:

「長官,您上次託付給我的事情,有了眉目了。」

……

「——殘、殘!你還好嗎?」虛作想向前查看弟弟的狀況,奈何身體一動,就被鎖鏈拉扯回去。他有些煩躁地扯著禁錮他雙手的鐵鍊,發出金屬碰撞的喀拉聲。在這昏暗的房間裡,他僅能透過一根根鐵欄杆的縫隙來查看對面少年的狀態。

而被呼喊的那人,費力地睜開眼皮,說:

「……沒事的,哥哥,再過一陣子,傷口就會復原了。」

殘作試圖扯出一抹笑安撫虛作,然而他身上的傷口甚至還在淌著血,稍微用點力就會使全身發疼。儘管他早已習慣,或者說麻木這樣的疼痛,但他果然還是不想要看見虛作為他擔心的樣子。話是這麼說沒錯,殘作其實也沒有別的力氣了,他又說了一句「抱歉,哥,先讓我……休息一下吧……」,隨即昏睡了過去。

這些年來,眼睜睜地看著殘作身後原本純白的雙翼幾乎被血色染成了深褐色,上面還沾黏有血塊,顯得汙濁不堪,這一直是虛作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方。

——他沒有保護好該守護的弟弟。

殘作和他不同,他的身體裡流淌著的是來自母親那邊天使的血統,而他則是繼承了父親的種族——惡魔。

就和他們的父母能夠相識並結合一樣,他們這對雙胞胎的誕生,也幾乎可以說得上幾萬年來唯一的奇蹟。照理說,本不該在一起的天使與惡魔,應當會受到天罰而死去,但父母親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愣是將這個天罰拖延了十多年,在兄弟倆十歲時才撒手人寰,並在死前,將他們託付給了舅舅,也就是御狼神名張照顧。

儘管好景不長,他們的事被一個專門用里側種族來進行人體實驗的地下組織知道了。在某次舅舅不在家裡的時候,他們將殘作與虛作抓走,對他們進行了各種慘忍的實驗。

「……殘,我到底,該怎麼辦……」虛作喃喃自語著。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再痛苦。

……

「喂,起來!」感覺到臉上火辣辣地疼,殘作睜開眼,看到身穿白色實驗袍的研究員一臉嫌惡地看著他,對面的虛作也被另一個研究員給叫醒。

「今天,大人要進行新的實驗,你們最好給我安份點。」研究員牢牢抓緊鎖鏈,將一語不發的兩人推出了這昏暗的房間。

他們偶爾會因為實驗的關係被帶離房間,但大部分都是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渾渾噩噩。即使醒著也腦袋昏昏沉沉,睡著了也不見得比較好,身上的傷無時不在提醒著他們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事情。

『哥。』

『嗯,我在。』

或許這個地下組織的人已經將兩人的血統和能力給摸個透徹了,但還有一點是他們不曉得的。當兩人距離夠近時,是能夠直接聽見對方的心音的。

走了一會﹐他們到了一間充滿著各式器材的實驗室,兩人一前一後被推上手術台,研究員動作麻利地將他們的四肢固定,可見已經十分熟練於做這種事。

「動作加快,我可等不及要試驗先前的理論了。」

負責這次實驗項目的人便是此組織的boss,當他知道世界上除了人類以外,還有天使、惡魔這樣隱藏在人群中生活著的物種時,一個瘋狂的想法頓時產生了。他開始試著打入里側世界,並偶然得知虻偎川這對兄弟的事情,然後他策畫了一年多,終於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將兩人給弄到手。

他看著因麻醉生效而逐漸失去意識的兩兄弟,掩面高聲笑了幾聲。

「馬上就要將我多年的研究給證明了,哈哈哈哈——」

……

虛作是被一陣劇痛給弄醒的。

一睜眼,他就感受到身上傳來的違和感,但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旁邊站著無數個研究員,他們不斷地交頭接耳,說:

「成功了!這次實驗!」

「不愧是大人。」

「沒想到成果那麼好。」

他想按住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但現在他還處在一個四肢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只得閉上眼努力去適應這份痛楚。

『哥——我、我好痛——』

一聽到內心傳來的聲音,虛作馬上又睜開眼,他側頭去看躺在另一個實驗台上的殘作,隨即一愣。

原本還看得出殘作身後是天使最顯著代表的雙翼,但那雙被染成褐色得翅膀此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應該長在他身後、猙獰地像是蝙蝠的黑色雙翼。

「你們、你們都做了些什麼!」虛作對著身邊那群研究員質問道。

他怎麼樣也沒有想過,這群人居然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雖然天使與惡魔本就是互斥著的,但和天使的血脈比起來,惡魔的血脈更能包容任何東西,所以他才第一時間沒有感覺出身體上傳來的異樣來自何處。而他的弟弟、身為天使的殘作,他的身體根本不能忍受這樣的改造,所以才會在明明很能忍受痛苦的情況下,依舊向虛作尋求安慰,渴望從自家兄長這裡得到安撫。

「哼,你又懂什麼,這代表今後人類的一大進步,我——」話未完,這間實驗室的牆壁突然炸裂開來,被爆炸波及的研究人員包括boss本人紛紛被衝擊到牆上,有的直接吐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煙幕瀰漫中,虛作看見一個人影逐漸顯露出來,依稀看見背後也有一雙與他的弟弟一模一樣的雙翼,他眼睛瞪大,一個猜測在他心裡浮現出來,莫非來人是——

「抱歉讓你們等那麼久,殘作、虛作。」

隨著御狼神名張的出現,更多身穿奇裝異服的人衝進這間實驗室,把在場的實驗人員都抓補起來。看見被綁在實驗台上的殘作與虛作,御狼神名張幾乎要壓不下內心的怒火,他三步併作兩步,直接到了兩人身邊,大手一揮,那些鐐銬應聲而裂。

「我來了,已經沒事了。」一把將兩人抱在懷裡,御狼神名張輕輕地拍著他們的後背。

『哥,我們……這是得救了嗎?』意識尚未恢復清明,殘作只感覺到自己離開了那冰冷了台子,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包覆。而聽到殘作這麼問,虛作緊緊抓著殘作的雙手,說:

『嗯,我們得救了喔,殘。』

但是對不起,殘,沒能在這三年好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