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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body knows》





「話說回來,天國學長為什麼會約我呢……」即使身穿德國軍裝,十四依舊懷抱小小阿曼達,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完全不認識彼此,十四也不認為自己多有存在感,能夠讓優秀的雷文克勞學長注意到。如果是因為這回鬥法大賽,那也不是多開心的一件事,畢竟……

十四把阿曼達抱得更緊。被唾棄也好、被厭惡也罷,他堅信自己正在做正確的事。

「……四、十四!」

被天國獄這麼一叫喚,十四才如夢初醒,意識到他必須在眾目睽睽下和學長跳一支開場舞。

「你在想些什麼?」獄問。

「沒、沒什麼……」十四的目光瞥向遠處會動的薑餅人,總覺得和獄對上眼,什麼秘密都瞞不住:「我不會跳舞……」

獄輕拍了十四的頭一下:「那有什麼問題?」

音樂下。

十四感覺到阿曼達離手,在空中飄來飄去,到底是空却的惡作劇還是其他什麼的原因,他沒有餘裕猜測。被獄牽起手,視野轉動,身子也輕飄飄的,腦袋一片空白,任由獄擺布。

獄始終掛著游刃有餘的微笑,抬高右手,牽引著十四旋轉。

「對的,就是這樣,十四。」獄的聲音隱約在耳邊縈繞,沒有任何魔法加持,卻意外地令人感到安心:「向右踏一步,來,對,就是這樣。」

十四的長髮飛舞,掠過獄的臉頰。十分柔順,肯定有好好保養吧?

獄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十四了……雖然現在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很像跟蹤狂,而他本人絕對不會接受這個稱呼。

有關十四的傳言可多了,多半不是好聽的。

夢想加入巫審加碼、為弱勢發聲的獄,看到十四遭受的不公不義待遇,卻無法幫上忙。當然十四不是個案,獄也沒有多餘的記憶體,直到鬥法大賽,十四的名字出現的瞬間,他才又想起那個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少年。

是什麼願望讓他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名字投入火盃呢?

「是的,再退一步,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獄沒有停下鼓勵的話語,中低音優雅得像薩克斯風。

十四旋轉多圈,有些暈乎乎的。獄的聲音本身就是一道魔咒,卻又不似奪人神智,十四說不上來,就是眼眶有點濕潤。

印象中除了空却外,就沒收過他人的稱讚與鼓舞。

「……獄學長。」十四覺得自己彷彿喝醉了酒,腳步開始不穩,一首曲子的時間應該沒那麼長?

實際上獄已經牽著十四跳了三首,猶如沉浸在兩人的世界,只有彼此挪動倦得沉重卻輕盈的步伐。

其實獄自己也忘記時間的流逝,很意外與十四的共舞體驗是如此美妙。從朝失魂落魄的少年伸手起,如美夢般的緣分就這麼建立了吧?

「十四。」他無法及時拯救絕望的少年,至少現在開始,不會拋下他。

「……獄學長。」眼眶未曾乾過的十四喃喃念著只屬於自己的咒語,這當然沒有實質的效果,或許是念著心安、或許無意義,但情感上忍不住想呼喚對方的名字。

他有些手足無措,為什麼獄會對自己釋出善意?他有什麼值得被記住的地方?如果有呢?其實他也不明白。

「比賽加油,十四。」獄最後留下的是極其普通,對十四而言卻異常奢侈的,夢。

事後回想,十四目送獄前去點心區的時候,心臟不禁感到刺痛。

那個人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就算是為了消除絕望,為正義發聲的獄,不會原諒他的……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

十四不敢再看曾對他說出「加油」的獄,悄悄地,抱著阿曼達逃跑了。

獄端著兩盤點心回到舞池時,那裡已然沒有十四的身影。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