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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手機裡的錄音

坐在床上的同學嘆了一口氣之後，將手機隨便的扔在一旁，引起了正在看書的凱薩琳的注意。

「怎麼？」看了一眼暗了下去的螢幕，凱薩琳將書籤夾入書中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

「哎唷兜哥那邊傳來好多工作確認好煩喔，又要出差！」同學煩躁的抓了抓頭「晚點再弄了，還要記進行事曆⋯⋯薩琳姐⋯⋯」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凱薩琳嘆了口氣，伸手摸摸她的頭，然後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吻。

「行吧，那我幫妳整理行事曆。」凱薩琳說著，捏了同學的臉頰一下。

「真的？那我帶書進去看順便洗澡！」同學樂呵呵的隨手撈了一本書，拿著大浴巾就走進了浴室。

當耳邊響起水聲的時候凱薩琳專心的幫她整理著接下來的工作排程，仔細的將每項工作都填入正確日期，然後再度和還在不斷傳來訊息的阿兜確認行程。

接下來的出差落在一個禮拜之後，當她聽見浴室裡傳來她哼著歌的聲響時她結束了工作輸入。

卻在儲存之後不小心按到了錄音檔的資料夾。

凱薩琳並不是一個會深探隱私的個性，她看了幾秒之後，顯然的那個正在洗澡的女鬼也很少使用這個功能。

幾個只有一兩秒顯示的應該是她不小心按到錄音卻沒有刪掉的檔案，僅有一個排列在最下面的檔案，甚至還給了標題。


——To C

她瞇起了眼思考了幾秒，這個錄音檔是給自己的嗎？

除了這個答案沒有別的了吧？

她抬眼看了浴室的方向一下，在心口上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她背著道德感點開了錄音檔。

手機裡傳出細微的背景雜音，呼呼呼的聽起來是在戶外，聽起來像是在走路的聲響，還有一些活人的吆喝聲。

幾秒之後聽見了咿呀聲，幾乎都能猜到她在某個公園的器材上。

然後同學的聲音隨即響起，聲音有些低、語氣間有些膽怯，卻又真誠無比的讓凱薩琳忍不住的專心起來。

「我剛從二號公園過來，紅包鬼前輩好纏人啊⋯⋯咳、我知道我很膽小，但我也不知道這些話能跟誰說⋯⋯我不想要蜜拉跟著我一起煩惱這件事，我也沒有勇氣和薩琳姐說，但說出來還是比較好的吧？」

「至少、我還能說給自己聽嘛！」

她聽見了她鼻息間幾聲哼笑，她感覺到她正在自嘲。

「呼⋯⋯我啊⋯⋯很喜歡薩琳姐，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我覺得蜜拉應該猜到了，我也不知道如果薩琳姐知道了之後會不會把我趕出去⋯⋯」越說越小聲，她的喉間哽了些許黏膩，凱薩琳知道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孩子有些想哭。

「我不敢說出來⋯⋯我拿什麼跟其他鬼比？我沒有任何特色、我也比不上別的鬼優秀。但我⋯⋯還是好喜歡妳呀⋯⋯薩琳姐。」

「有沒有一點點可能，妳也會喜歡我？」

「薩琳姐、妳的不坦率也好、妳的嚴謹嚴肅也好、我都好喜歡⋯⋯我感覺，有時候會看見妳看我的時候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但也可能只是我的癡心妄想。」

「有時候想靠近妳一點點，又害怕如果不小心讓妳知道我喜歡妳會被妳推開⋯⋯那我寧願繼續保持這樣的距離。」

「如果、如果哪天我不小心說出來了，不小心對妳展露出喜歡的時候，薩琳姐妳可以不要生氣、也不要把我趕出去嗎？」

「我保證我會很乖、我不會對妳多做遐想，我也不會奢望什麼，我會很乖的去跳樓賺業績，我只是想要待在妳身邊⋯⋯偶爾、可能會有一些些想要跟妳靠近一些⋯⋯想跟妳再近一點⋯⋯這樣就好了⋯⋯」

「啊、這樣就變成有什麼奢求了，對不起。」

「等一下回去，我想提一下代班的事，因為跳樓很痛，我⋯⋯也捨不得薩琳姐那麼痛。」同學的語氣間對於跳樓還是有些畏懼「但、我會加油的。」

錄音結束的那一刻，凱薩琳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她愣愣的看著手心裡暗下的螢幕，腦袋裡全是同學那年那晚，只敢一個人悄悄的說給自己聽的告白。

凱薩琳一向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此刻她卻因為這樣的告白而內心鼓譟不已。

過了幾秒，她沒事一般的將手機放回她那邊的床頭櫃。

當同學擦著頭髮走出浴室的時候，凱薩琳便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看著她將擦濕的毛巾掛好晾乾，看著她在臉上隨便抹了兩下乳液，然後蹦跳著走近床鋪。

慣著她的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拿過吹風機的替她吹乾。

她笑嘻嘻的模樣讓凱薩琳心裡軟成一片，她難以想像她錄音的時候有多麼難受。

下意識的又將動作放輕了許多。

「⋯⋯薩琳姐。」呼嘯的風聲停下的時候，同學還亂著髮就親暱的親了一下凱薩琳，然後瞇起眼讓她替自己梳髮。

「妳⋯⋯藏在手機裡的錄音我聽過了。」當她終於睜開眼與自己對上眼的時候凱薩琳說著「我不是故意探妳隱私的，但那個標題不就是要給我的嗎？」

「⋯⋯啊⋯⋯嗯⋯⋯」同學想了一下凱薩琳指的是什麼之後點點頭「沒關係啦，我不在意薩琳姐看我手機或是其他事。」同學搖搖頭，她對凱薩琳就是這樣坦白。

只是被她本鬼發現還是有些害臊的別過臉。

凱薩琳摸摸她的臉，臉上的神情帶了些許探了對方隱私的愧疚，然後將她拉近了一些。

「噯、妳還記得妳的錄音說了什麼嗎？」凱薩琳在她耳邊輕輕問著，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

「⋯⋯記得啊，嗯⋯⋯還沒跟薩琳姐在一起之前，我偶爾會聽，一次又一次的確認⋯⋯我真的是喜歡薩琳姐的。」同學老實的坦白說道「我就⋯⋯真的很膽小、又真的很喜歡薩琳姐嘛⋯⋯當活人的時候也沒有喜歡過別人啊⋯⋯」

聽著她的話語，凱薩琳加重了擁抱的力度，讓彼此間的距離更加靠近。

「我也想更靠近妳一些。」凱薩琳在她耳邊輕輕的給了回應。

同學眨了眨眼，一時間似乎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思考了幾秒之後她的耳朵慢慢泛紅，然後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她回抱了她，緊緊的，將彼此間的距離拉到最近。

這是她給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