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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有時候像冰咖啡裡浮上來的奶油球一樣,怎麼攪也攪不開,怎麼躲也躲不了,在錯誤的溫度放進去,在踩在滿地碎片時又打破了什麼不覺得傷。




  「那個……我想……去寄宿學校……」

  「怎麼這麼突然?在這附近唸高中不好嗎?」

  「那間學校比較可以專心唸書。」

  「這樣啊……嗯,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爸爸都支持妳。」

  聽到她這樣說,坐在餐桌對面的父親只是沉默一下後點點頭,沒有反對自己的決定,父親再也沒有反對過什麼是從奶奶生病過世後,親戚們如同猛鯊一樣聞血而來咬上想要啃食僅剩的美食,也許父親已經覺得就算反對抵抗也沒有用。

  父親沒有如他所說的守護一切,但他喜歡的對象替他守下最重要的地方,他們的容身之地,古老悠久的家宅,由一個外人,她的另一個『母親』──蝶矢阿姨。

  一直以為父親的肩膀是寬大牢靠的所在,母親過世時抱著她的有力雙臂,葬禮上擦去她眼淚替她揮去恐懼的溫柔手指,父親,像是粗壯的枝幹支撐著家,但是從母親葬禮後她再也沒見到父親,白襯衫的身影在她年幼的生活中消失。





  「妖怪跟外星人綁走了爸爸?……嗯?」

  「哎呀,像水脈生病的時候是不是很容易就哭了起來?」

  「爸爸現在就像是生病了不想要妳看到他哭,所以去了遠一點的地方養病。」

  「想爸爸?那要不要寫信給爸爸?爺爺會幫妳把信寄給爸爸。」

  一次,一次的回信也沒有,她寫了多少字體歪斜的信她不記得,但收到的回信次數記得很清楚,每天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信箱翻看看有沒有來自父親的信,漸漸地她不再去開信箱,爺爺帶她到處探險的事情更吸引她,奶奶教她學習的新事物更有趣,還有一起玩遊戲的朋友們,這些都填滿了那空虛的信箱。





  「妹妹聯絡上妳爸爸了嗎?」

  「所以我說那傢伙不行──」

  「喂,這東西不是擺那的吧?」

  「你這混蛋別以為我會退讓……」

  陌生的人群踏進她的家,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忽遠忽近而她什麼也感覺不到,只是坐在榻上看著眼前闔上眼的奶奶,直到陌生的白襯衫在她身旁坐下,一雙手輕輕撫摸她的頭。

  「辛苦妳了水脈,已經是國中生了啊。」

  「……爸爸?」

  白襯衫的身影重返她的生活,卻沒有填滿空缺。



 

  被守護總是比較容易的角色,父親選擇了這樣的位置,讓蝶矢阿姨一步又一步替父親張羅許多事,自然也就常常來到家裡偶爾會過夜,屬於她的物品在家中越來越多,牙刷、衣服、香水、廚具、餐盤……還有,她的孩子。

  「水脈,妳喜歡吃什麼呢?晚餐做漢堡排好嗎?」

  「哎呀呀,今天真早回來呢,沒有社團活動?」

  「早安,已經起床了啊,水脈真是個好孩子,不像──」

  親切、熱絡的蝶矢阿姨,也許是想討好也許是愛屋及屋,盡了一切母親會打理的事,但她不想要關於媽媽的位置被蝶矢阿姨取代,所以每一天她自動早起去上學,打掃自己房間,洗自己的衣服,直到她的孩子來到這個家打亂她的步調。

  「妳好,我是  ,以後請多指教囉水脈姐姐。」

  「……  。」

  「要好好打招呼啊,真是的,不要介意哦,水脈。」

  「年紀雖然差不多不過比妳小一個學級,學校那還請妳多多照顧他們呢。」

  新的成員,新的陌生人填進空蕩蕩的家裡,笑容燦爛溫和的  ,是弟弟,看起來像是有些不耐煩的  ,是妹妹,蝶矢阿姨的兩個孩子,看起來跟她的朋友們有一點不同,些許深遂的五官以及淡色褐髮讓他們看起來特別顯目,這樣的兩人即將轉入她的國中一起上學。

  「請多指教,  、  。」

  「耶!我有姐姐了呢──」

  這樣開心說著的  抱住她揚起笑容,第一次,她感受不一樣的擁抱,不是來自父親卻屬於家人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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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2、1」

  逐漸改變的生活裡,開始倒數距離家門前的步伐數。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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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步伐,……4、3、2、1~9.7.%的讀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