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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y again 3

  所以肖戰直接迴避了那句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畢竟這樣比較有趣,只有一夜就不要隨口許什麼真心,以這點來說,也比較符合肖戰自己的個性,他還是比較老派的。


  他們有段舒適的中場休息,畢竟都是血肉之軀,泡在熱水裡面太久,又做了半套的運動,既然這裡既寬敞又一應俱全,肖戰先拍乾了頭髮就繫好了淺灰色的浴袍往外走。
  寶格麗套房有自己的獨立廚房,除了已經備好的果乾小食,冰箱裡也有新鮮的水果,幫忙醒好的紅酒也有半瓶在透明的醒酒器裡,肖戰把頭巾隨手就擺在了一張沙發上,把冰箱裡冰得透涼的青提子拿出來,再從上頭的櫃子中拿出漂亮的白瓷盤與鐵鍋,在水槽裡唰唰唰地就洗了起來,他俐落地摘掉了中間的枝,撈了桌上的精鹽灑進水裡,把部分切了對半,擺了一盤漂亮的就放在桌上。
  王一博這邊已經吹乾了頭髮,走過來時自然看見了那盤清亮青翠的青提子,他往上看,肖戰一頭濕髮,背對他正在把鐵鍋裡的水倒掉,以男子而言稍微窄小的肩膀包在淺灰色的浴袍裡,他直接越過了中島上的精緻擺盤,從後頭又抱了上去。

「你還是濕的。」他貼在耳邊,與他親密無間的說話。
  肖戰取了乾布把手擦乾才轉頭掙開他,面對面地把人摟回來。
  一手忍不住爬上王一博的耳側,輕輕捧著、勾著他吹乾的蓬鬆鬢髮。
「哪裡?」他把手滑到王一博的背後,順著緊緻的肌肉紋理往下,捏了一把他緊俏的臀部。
「是這裡嗎?」
  王一博微微皺了眉,但沒有剪除他的笑意,他頗為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人,整張濕漉漉的臉已經半乾,垂落的瀏海也不再滴下水滴,但肖戰依然帶著性事後的慵懶跟放鬆,他扣在肖戰後腰的手指意有所指的摩挲著打圈。
  他倒是挺願意再次進入正題的,不過……。
「是這裡。」他一掌輕撫上肖戰的頂心,撥弄了幾下,拉著他就去浴間把頭髮吹乾。


「調酒師都對一夜情的對象這麼好嗎?」肖戰接過吹風機撥弄了幾下就關上按鍵,他覺得差不多了。
  倒是王一博不太滿意,放下在傳訊息的手機走過來,又打開吹風機呼呼地吹弄肖戰的後腦杓。
「這裡是一定要吹乾的,頭疼起來吃藥也沒用。」
  肖戰伸手抓住了王一博的手腕,力道不重,甚至可以說只是貼了上去。
「王一博,你對一夜情的對象這麼好嗎?」

  熱風鼓動,規律的風吹聲好像把空間都充滿,暖色系的內裝跟燈光把他們之間映照得有溫馨柔軟的錯覺,像是已經交往多年,只是一個平凡的一晚,他幫他吹頭髮,天經地義。
  可能是風聲大沒有聽到,也可能是王一博還在思考怎麼回應。

「肖先生,我看起來是很隨便的人嗎?」

  對肖戰來說不算意外的回應,不到十分的滿意但是至少也有七分。
  不管出於什麼起頭,他也想對於王一博來說是個特例,畢竟他知道這份雙向的感覺應該值得被稱為特例。
  所以對於王一博的詰問他故意不回,就等著。
「這樣說好了,我看起來標準有這麼隨便嗎?」王一博轉身把插頭拔了出來,熟練地捲收起來。

「那麼今晚算得上你王某的幾分?」肖戰撥開了桌上的東西,把王一博逼得後背貼緊化妝鏡,穿著亞麻色浴袍的他,整個人被肖戰撐在桌上的手框起來,像是被佔有了、標記了所有物。

  兩個人四目相對之間沒有辦法念及其他,盥洗的、保養的有些掉落在地上,但寶格麗厚織的毛毯讓它們寂靜無聲,開到一半的山茶花精油在地上安靜地滴滴流淌,漫進細細織縫的地毯裡,滿室逐漸生香。

「說實話?」
  肖戰一臉受不了他地微微翹起嘴角。
「別跟我推拉,不然我會以為你要的不只一夜。」
  王一博就喜歡他這副模樣,他被壓制著,實質上也是勾住了肖戰的全部心神,那個人就在他眼前一臉嫌棄,但他知道也只是說說,那句話不是真心,肖戰可愛極了這把戲,今晚他們都樂於跳這支探戈。
  他低頭清淺地吻了肖戰的眼睫毛,癢癢的、有些短些的與他的唇瓣摩擦,他頗為珍惜地又吻了幾次,逼得肖戰閉上眼睛,微微張著嘴,感受他的此刻回應。
  真不想只有一夜。

「看見你的時候,有七分。」他下去找肖戰的嘴唇。
「浴缸裡有八分。」一邊啃咬他的時候一邊說。

  肖戰把他推開了一些,又壓上去使勁嘬了一口。
「剩餘的兩分,要進了臥室才給嗎?」
「你說呢?」
「那是我要打的分。」肖戰對他瞇細了眼睛。


  他瀟灑地擺了擺手,無視了自己身下開始起立的某處,半硬著回廚房拿他的青提子。
  王一博也不黏著他,反正都是囊中之物。
  他四處轉了轉,找到這裡的臥室、按摩間,將床頭抽屜裡的潤滑跟按摩間的按摩油都順到手邊的床頭櫃上。
  看了一眼手上戴的金銀雙戒,微微一笑,摘了下來也放在旁邊。

  他又走回廚房,看了一眼在客廳嚼著水果的肖戰,把架上倒置的水晶高腳杯拿出來,他挑了香檳酒杯,杯身細長能讓人看著氣泡完美伸展緩緩上升,轉身在下面的冰櫃裡找到了皮耶爵。
  他轉頭看了一眼肖戰,拿出了抽屜裡的刀叉,輕輕地敲了敲杯身,發出叮叮叮的好聽聲音。
  肖戰原來還對著上海幾度繁華傾倒的夜景發呆,聽到了聲響回頭,那個好看的人不羈地笑著看他,把手上的香檳稍稍舉起。
  
  砰!
  再來是墩墩墩的傾倒聲,與隨著瓶口開啟的白煙一同竄出的香氣,交雜花果、蜂蜜、核果的味道,它細密地流出香味,隨著王一博端過來的距離不斷加強,直到他踏入客廳,將兩支纖細的水晶杯放在眼前的桌上,美妙又平衡的香氣充盈了他們之間。

  肖戰愛極了這一幕。
  他愛即便不穿著襯衫、黑色背心的他,只要端起酒來便板正著身軀;他愛王一博走過來時心無旁騖地盯著他、向著他,彷彿這人世間沒有更重要的了,他就是唯一。
  倘若他可以以一個第三人稱視角看看現在的他們肯定更好,他不禁神遊了片刻這可能性,在大腦裡抽離模仿這想像。
  一室兩廳三臥,兩個精細的人窩在米色的沙發裡,襯著夜景的桌上有漂亮的擺盤與奢貴的水晶杯。
  他是精緻的人,喜歡活得精緻;偏愛美麗事物,是設計人的禁錮與恩賜。

  王一博不用說話,也讀得懂他,尤其肖戰此刻嘴邊的笑意寫著滿足。
「很喜歡?」
  肖戰回神,定睛看著他。
  他傾身過去,微微張開嘴,伸出一點舌尖舔過王一博的唇縫,在他及時捕捉含住之前又吞回自己口裡。
「很喜歡。」

  客廳裡的月色過於安靜,有景、有食、有美色,肖戰伸手滑開桌上的按鍵,隨意打開了音響設備,挑了一個他覺得適合此刻的歌單,讓它們自動撥放著。
  是Calvin harris的Rollin。
  有明確的節拍,也足夠悠閒自在。
  肖戰吃了一口青提子,靠在沙發裡微微跟著音樂搖擺,又把盤子推往王一博一點,他也拎了兩顆丟進嘴裡嚼著。
  氣泡在金色的酒液裡升起,再嘶嘶破裂,肖戰喝了一口,喜歡王一博的品味,恰當的酒與爽口的小食,天衣無縫,像是今晚。
  他突然就不想面對明天,今夜應該被無限加長,最好永恆,美好的東西理應一直存在,永遠存在。

  王一博敲著桌面跟律動的上半身吸引了肖戰,他微微低下頭,讓身體隨每個節拍停頓、韻律地,像是會跳舞的人。

「王一博,你還能給我多少驚喜?」他笑得露出兔牙。
  像是祕密被揭開一般,又像是陰謀得逞的神情,王一博穿過瀏海的眼神有光,灼灼地看著肖戰,一臉自矜地、又露出像是不願掩藏這份自矜的囂張。
  肖戰想笑,拔了後頭墊著的抱枕就扔了過去。
「謙虛一點!」又對他齜了牙。

  暴脾氣,王一博心想。
「氣氛正好,肖老闆有沒有興致跟我跳個舞?」銀色的月光穿過落地窗照進來,王一博整個人包在柔軟地亞麻色浴袍裡,腰間的帶子也箍得緊,把他線條完美的腰線遮掩,應該要看起來像個無害的動物,向他伸出的手跟邀約直白單純,此卻像是裹著鹿皮的豹,肖戰明白他的危險跟迷人。

「看起來是前輩啊?」
  王一博偷著趣。
「那你要讓著我。」肖戰跟著節奏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

  兩個人笑得發自內心,就是輕鬆地對上音樂每個節點,自在的搖擺。
  王一博更精準一些,像是對這首歌熟稔在心,每個大節拍都特地卡上了點,閉著眼秀了一點技巧,再睜開眼接受肖戰滿眼的驚嘆。
  而後他又放棄了那些專業的動作,只是跟肖戰越跳越近,看著那個眼神像是白兔的人,手腕纖細的鑽出淺灰色的軟袖子,對他比著槍,單眼閉上、張開、發射愛心。
  王一博一把拉住了那把槍,順到他的手腕上,往自己的腰間帶,讓肖戰扣住自己,他則包攬了肖戰的蝴蝶骨,隔著浴袍摩娑他。
  自動撥放的歌單換了一首——Lauv的Paris in the rain。

  All I know is…
  We could go anywhere, we could do anything… whatever the mood we're in…

  溫柔的嗓音適合溫柔的摟抱,他們抱著彼此,輕輕搖動,像是在復古的舞廳,只是兩個相依的人,將頭與頭互抵,看不清面貌的親近;再交疊著,在對方的頸側淺吻搏動的血管,深情地靠在一處,情動的時候去吮吻彼此的唇瓣,沒人想破壞此時的精心時刻。

  Finding love standing right where we are, your lips…

  無論今夜之前他們是誰,酒店外是什麼身分,此刻他們互相專屬。

  They pull me in the moment…You and I alone and…
  People may be watching, I don't mind ‘cause…
  Anywhere with you feels right、Anywhere with you feels like…
  Paris in the rain…

  漆黑色的橡木地板沉靜,如陪襯的湖面,他們是銀輝下交頸的戀人,在流淌的深情樂音裡,片刻不離的一同游動。

  相對的眼眸裡藏有宇宙,肖戰跟王一博都覺得被對方的眼神裝填進去了,住在那,又覺得眼前的人閃閃發光,為何如此美麗、奈何如此美麗,只想沉淪。
  I look at you now and I want this forever…

  再一次含住對方唇舌翻滾後,他們再也顧不上香檳跟水果盤、或是音樂、跳舞的邀約,肖戰把他壓在沙發上,用手指滑過王一博的眉眼,經過他高挺的鼻尖,最後停留在他的唇邊。

「要不要去巴黎?」
  王一博的回答是,張開唇咬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