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Anniversary

✺ Top Gun
✺ Ice/Slider/Mav
✺ Slider POV

＿＿＿＿＿＿＿＿＿＿＿＿＿

▶ Ch. 1 淋浴間

Slider不確定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或許應該要回朔到Goose因彈射意外喪生前的某個小插曲。

所有人都知道Iceman和Maverick早就眉來眼去一陣子，只是始終找不到躲避鵝媽媽視線的最佳時機。Goose從踏入Top Gun的那一刻起便積極針對Mav的交友情形展開縝密的調查，Slider敢打賭在Goose的監控清單裡，Ice的排行絕對不會超出前三名。

撞見Ice和Mav在淋浴間親熱完全是個意外，雖然Slider毫不訝異——兩人搞上的時間比只他預估的晚了幾週。禮貌上Slider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些聲音示警後離去，或許是雷達攔截官的詭異慣性，猶豫幾秒後，他選擇守在淋浴間外側走道，以便即時阻擋誤闖進來的可憐蟲。

Slider清了清喉嚨，確定兩位飛行員都清楚自己的存在。

「你們控制點音量吧。」

Mav的呻吟嘎然而止，沒多久聲音卻又大了起來，潮濕的啪啪聲在空曠的淋浴間發出令人羞赧的回音。從Slider的角度可以看見浴簾後方相互緊貼的兩雙腳，比較小的那雙腳有著更紅潤精緻的腳趾，隨著激烈的撞擊動作緊緊扣著滑溜的磁磚，接著徒勞地墊起腳尖企圖撐住全身重量。一聲拔高的驚呼後，Ｍav的腳趾朝著Slider的方向翻轉，隨即消失在浴簾後方。

Ice把Mav整個抬起來了。Slider想。大概再幾分鐘就結束了吧。
接下來約莫十五分鐘或甚至更長的時間，Slider沒有再看見Mav的腳趾。

.

從Mav身側醒來的這個早晨，Slider睡眼惺忪地盯著透進窗簾的光線，時間不偏不倚是早上四點五十分，他的睡眠習慣一直沒有改過來。十週年了，Slider想，今天是他們維持這樣關係的第十週年。新家還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剛拆完的紙箱和塑膠膜，油漆和地板蠟的味道仍未完全散去。

「再來一次？」

Mav雙手收在身下，半張臉壓在枕頭上看向Slider，一小片點綴著青紫的肩膀袒露在澎鬆的棉被外，在微寒的早晨凍出幾顆細小的疙瘩。這傢伙也要四十五歲了，要命。Slider將兩人捲進同一條被子裡，在Ｍav冰涼的腳掌踩上他的小腿時發出抱怨的嘟噥。

「不留點力氣給湯姆？」Slider有些好笑地問。
「我一直都有啊。」
「......對你的床伴放尊重一點好嗎。」
「彼此彼此。」

Ｍav樂不可支地露出亮晃晃的門牙，那兩顆開罐器似的鋒利牙齒昨晚在Slider的脖子上留下幾道見血的傷痕，現在還隱隱做痛。辛勤耕耘一整夜之後，Slider完全不打算順著Mav的意思「再來一次」。Ice等等就要回來了，如果Ｍav像上次那樣在Ice結束漫長任務後的第一炮途中睡著，Slider可不希望被當作罪魁禍首。他以節制的力氣揉著Ｍav飽滿的胸部，一手輕輕搔著小個子男人毛茸茸的肚子，讓Mav扭著腰咯咯笑個不停。

Ice進門前在木地板上重重踏了幾步，給予房裡的人充足的準備時間。房門敞開的那一刻，Mav剛好掙脫棉被滾到床沿，軍裝筆挺的Ice即時傾身接住只穿著內褲、差點滾落床底的上校。

「Ice。」Mav笑意滿盈的綠眼睛全心全意凝視著分別一個月的僚機。

Slider懶洋洋地下了床，走進廚房簡單做了果醬三明治和咖啡，讓吻得難分難捨的小情侶享受一點私人空間。聽著摩卡壺滾水的聲音一邊塗抹果醬，Slider漫不經心地重新檢視這十年三人共處的時光。


▶ Ch. 2 車庫（aka.停機坪）

Iceman和Slider之間極有默契地不曾提及淋浴間的插曲，但十五分鐘傳奇仍在同袍之間傳得沸沸揚揚。Slider什麼也沒有透露，是Mav在酒酣耳熱之際裡對著同樣醉到站不起身但意識卻異常清楚的Wolfman大肆炫耀導致的後果。

「往好處想，大家現在是真的崇拜你。沒有人能那樣把Mav的屁股釘在牆上十五分鐘。」Slider徒勞地表達安慰之意。「你現在可是Top Gun的持久力與核心肌耐力之王。」
「謝了，Sli，拜託閉嘴。」Hollywood吹著口哨經過，Ice的表情看起來只差沒在Slider的臉痛揍一拳。

事情本來應該到此為止，如果Mav沒有再次製造混亂的話。

「Slider，我覺得你應該加入我們。」

某個風和日麗、平靜到不可能出亂子的午餐時間，Mav像是評估完整個季度營收的高階總裁那樣以慷慨的表情發表聲明。Slider根本忘了這一天Goose休假，否則他絕對不會鬆懈警戒。

「加入什麼？」Slider大口嚼著起司牛肉漢堡，一邊懊惱地驅趕Mav偷吃薯條的手。
「還有什麼？」Mav嘖嘖吮著油膩膩的手指，做出明顯是性暗示的下流動作。「就算是在旁邊看也可以呀，上次那樣很辣。」

Slider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自己的飛行員。Ice迴避Slider的眼神把Mav按在自己的位置上，臉紅得像是漢堡裡的番茄切片。

噢。
噢，他們絕對討論過了。
而且該死的Ice竟然還同意了。

Slider嚥下最後一口起司牛肉堡，暗忖該如何行動。確認他們的桌位在一個不太可能驚動任何人的角落後，他毫無預警地抓住Mav的手，對著Mav還沾著薯條碎屑的中指和食指做出堪比教科書版的深喉——如果有這種教科書的話。

「你的幼幼班技術對上我們兩個只會秒射。」Slider戲謔地說。「我才不幹這種爽不到的事。」

或許是那天的暖陽和飽足的胃袋讓他誤判了情勢，Slider實在不應該擅自點燃戰火。畢竟彼得·米契爾不完全是有色心沒色膽，而湯姆·卡贊斯基的處事原則也並非長官們想像的那樣堅若磐石。

.

出乎意料之外，先下樓鑽進廚房的是Ｍav。

「湯姆呢？」Slider問。
「睡著了，他搭紅眼班機回來的。」Mav回答，隨手關掉瓦斯爐，倒了兩杯咖啡。
「你也應該多睡一點。」
「不行，湯姆醒來我就有得累了，現在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Slider啜著Mav遞過來的咖啡發出哼哼的聲音，難得沒有出口諷刺幾句。
Mav像是在應證自己的話一樣安靜地吞著果醬吐司，這樣還不夠，又從冰箱裡拿出了生菜和雞蛋囫圇做了簡單的沙拉。Slider欣賞著Mav專注吃東西的表情。小個子不說話的時候，垂著睫毛恬靜害羞的樣子確實是不錯的風景。

「我等等打算整理一下書房，來幫忙嗎？」Slider問。「給Ice的驚喜。」
「好。」Mav連忙把剩下的沙拉塞進嘴裡，大力點頭。

幾年前Slider選擇提早退役，輾轉成為民航機師。Ice則如同眾人期待的那樣穩定高升，在他麾下海軍逐漸顯露出嶄新面貌。Slider為他的飛行員感到驕傲，Ice永遠是最好的。

Slider和Ice去年決定動用存款買下這棟兩層樓靠海的房子和周邊的空地，他們甚至不打算讓Mav分擔房貸（鑑於他還有幾筆被保險公司拒絕受理的鉅額醫療費尚未繳清），不過萬年上校仍是將存款提領一空，驕傲表示自己可以承包「車庫」的費用。

「車庫？」Slider記得第一次在工程圖紙上看見Mav歪歪扭扭以紅筆圈出的範圍，Ice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是他媽的停機坪吧？」

賓果。小混帳完全不在意房子的規劃，只是大筆一揮預留了將來可以容納寶貝飛機的位置。

最終整個屋內的裝潢和空間分配仍是由Ice和Slider討論完成：兩間附衛浴的臥室（以便結束勤務夜歸時可以不打擾其他人），更衣室、客房、Slider的工作室、Ice的書房各一間，客廳則與廚房連通。他們預留的空地被「車庫」佔去大半，餘下的空間就留給泳池和花園。

Ice的書房有三面Slider設計的滑動式雙排書牆，木料和層架的高低淺深都是按著Ice的使用習慣量身打造、趁著Ice出勤的這一個月裝修完成。Slider和Mav接力拆開搬家公司的紙箱，將書按事前規劃依序擺進書架，相片、勳章、獎牌則陳列在明顯的位置。鋪好地毯，兩人最後調整了辦公用的木長桌、立燈、茶几和閱讀椅......等陳設。

大功告成。

「看起來還不賴。」Mav和Slider相視而笑。


▶ Ch. 3 臥房

他們三人的第一次並不成功，而且技術上來說搞砸的不是Mav。

Slider按下門鈴後，便在Ice的指引下走向臥房，兩人在一陣沈默與尷尬中以僵硬的姿勢脫下Mav的衣服。從專業的雷達攔截官與飛行員雙人組的關係進展到三人行砲友，這個跳躍實在太詭異，兩人碰觸到彼此的身體不免一驚一乍，有些手忙腳亂。

似乎打算避免局面越來越失控，Ice下意識比出飛行員手勢，Slider立即以手勢回應。見兩人開始以手語展開激烈對話，耐心等待被扒光的Mav忍不住做出地勤人員「引擎熄火」的動作，自行脫下內褲，光溜溜倒在床上笑得滾來滾去。

湯姆愣了一下，低聲咒罵幾句，咬著嘴唇露出抱歉的表情。Slider會意過來，跟著彼得的節奏噴笑出聲。
真是有夠蠢。三個大男人像參加戶外教學的女高中生一樣笑鬧成一團。

「其實這樣也不錯。」躺在床上左右攬著Ice和Slider的Mav終於抑制住腹部的抽動後，心滿意足地說。

確實很不錯。Slider和Ice短暫交換眼神，確認兩人關係如常。他側頭聞著Mav身上的肥皂味，感覺嘴角持續上揚的幅度讓臉頰有些發酸。

這段才剛開始的關係，沒多久就在Goose的意外之後嘎然而止。

.

「已經十週年了？」

回到廚房重新煮了一壺咖啡後，Mav有些訝異地回應Slider的提醒。

「嗯，我也是剛剛才想到。」
「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嗎？」
「訂個披薩？說起來我們好像都過了慶祝的年紀了吧。」
「……早安。」

湯姆揉著眼睛加入他們，他一定是穿到彼得的白上衣和灰長褲，小了一截的衣服有些過於緊繃地貼在身上。「我找不到我的衣服。」
「都還堆在隔壁臥房裡面。」Slider有些抱歉的說。「忘了跟你提醒一下。」

湯姆吸了吸鼻子，揚揚手表示無妨。

「我訂好餐廳了，晚上七點。中午隨便吃，我來下廚。」
「湯姆，你過敏了，房子裡的粉塵還有點多。」Slider抽了幾張衛生紙塞到Ice手中。「先吃藥，不要揉眼睛。」
「噢，」Ice呆然地點點頭。「嗯，吃藥。藥在哪？」

Mav愉快地看著Slider推著Ice坐下，快手快腳找出過敏藥，倒了溫開水，一副對新家熟門熟路的模樣。已經晉升中將的Ice難得因為過敏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Mav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想到今天可以幹嘛了。」Mav再次作出發表重大宣言的表情。「我想看你們兩個接吻。」
「Mav……」Ice的臉還埋在Mav的頸窩裡，他以濃濃的鼻音發出抱怨。

Slider和Iceman不接吻，這是他們兩人一直以來的默契。

打手槍可以，其他以上、包含接吻，都算在禁區範圍。Mav出勤幾個月的時候，Slider和Ice在家就是做菜聊天、看電視，偶爾開車去幾個Mav會有興趣的地點勘景。Slider喜歡這樣悠閒的時刻，十年如一日。

「不准在湯姆不舒服的時候佔他便宜，Ｍav。」確定Ice把藥吞下去之後，Slider切了一片檸檬丟入Ice的溫水裡。「而且你根本就沒辦法乖乖待在旁邊看好嗎。」
「就算親三秒也可以啊，十週年欸。」Mav失望的說。


▶Ch. 4 餐廳

Slider一直把這段關係視為是幾個性飢渴的男人各取所需，從來沒有要賦予特殊意義。

不要看Iceman和Ｍaverick打得火熱，他們的互動同樣戰戰兢兢。他們在人群中都懷抱著誰也不願承認的寂寞，也都害怕成為關係中最後被留下的那個。

Goose的意外幫他們做出了決定。

顯而易見，在Ｍaverick的心中沒有人可以取代尼克·布萊德蕭。Slider認為他們之間如果有誰願意帶頭拉下臉，哪怕是吐露些許心中的焦慮，事情或許不至於這麼糟糕。不過再想想，他們僅是對方的砲友，有誰會沒事對著砲友掏心掏肺呢。

Ｍav離開之後，Ice就像是同樣被捲入亂流一樣悵然若失，若不是還要一起駕駛戰機，或許連Slider都會被拒之門外。不是任何人的錯，Slider對誰能按著胸口問心無愧這麼說，但誰都明白這無濟於事。

結訓典禮那天成功擊退米格機的攻勢之後，Mav和Ice的關係看似有所緩解，Mav也不再拒絕Slider極為克制的關心，只是他們隨後就得告別米拉馬海軍陸戰隊航空站，發配至不同的小隊。接下來一年裡碰上面的機會屈指可數可數。

如果不再積極做些什麼，三人也許就會漸行漸遠。考慮這樣的結局比起日後不歡而散還要理想，Slider欣然接受。直到Ice打了那通電話。

Mav無徵兆昏倒了三次。他在基地做的健康檢查並未顯示異狀，因此極有可能是恐慌症發作等心理因素。

「我不知道怎麼辦。」電話裡Ice壓抑著沙啞的聲音，說。「Mav每次都只昏倒幾秒，但如果是在飛航途中.....現在基地還沒有人知道......」
「Ice，你得通知軍醫。」Slider冷靜回答。「這不是你有辦法處理的情況。Mav遲早會害死自己，或是其他同袍。」
「可是Sli......」
「Mav被停飛之後可能不會原諒你，」Slider打斷Ice軟弱的反駁。「但是我們都不可能讓Goose的事件再發生一次。」
「你說得對。」Ice嘆息道。「該死，我以為事情會好轉......我猜大概就到此為止了？我們三個。」
「我不知道，誰知道呢？也許......」講到這裡，Slider頓了頓。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陣沈默，像是要等他把話說完，但Slider早已無話可說。
最後Slider聽到一聲非常小心的、掛電話的聲音。

.

Ice訂的餐廳有些高檔，難得三人都穿上軍服以外的正裝。

Slider和Ice分別在毛衣上套著駝色和淺灰色的長大衣，Ｍav則穿著海軍藍雙排扣毛呢短外套，出門前還像老奶奶一樣怕冷地將圍巾纏在頭上，只露出眼睛和紅通通的鼻尖。Slider在踏進餐廳前成功扯下那條可笑的圍巾，接下來近半小時Mav都不願意和他說話。

撇除Mav在前菜上桌前屎一樣的表情，晚餐非常成功，Slider在返家路上依然讚不絕口。
Ice風度翩翩露出欣然接受表揚的笑容。

「我咬到舌頭了。」Mav在車後座吐著舌尖，強迫前座的兩人關心他的傷勢。
「誰叫你吃那麼快。」負責開車的Slider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為了畏寒的Ｍav車內暖氣直接開到最強，腋下薄薄的汗水在熱氣中滲入毛衣，此時正極為不舒服地貼在他身上。

Slider認為對這晚毫無貢獻的Mav最好識相一點乖乖閉嘴。

「回家拿冰塊敷一下就好了。」Ice擤擤鼻子，說。他的過敏已經好了不少，只是鼻水還是流個不停。
「冰塊這裡就有啦。」Mav不懷好意地湊向Ice，張口含住眼前微涼的耳垂。
「Mav，拜託，我們就快到家了好嗎？」Slider對著後照鏡大吼。「一公里，就剩一公里！」

彼得朝Slider豎起中指，繼續津津有味吸吮湯姆的耳朵，抬眼確認後照鏡能夠清楚映照後座的動靜，他將一隻手緩緩探進褲子裡。

Slider和Iceman以前所未有的默契同時飆出一連串毫不重複的髒話。

他們的車以有些急躁的速度滑進過於寬敞的車庫。Slider和Ice以狹持人質的氣勢架著Mav走進主臥，將那雙不安分的手綁在床頭。Mav興奮地舔著嘴唇，一副毫無悔意的模樣。Slider想了想，背著小混蛋對著前飛官做出一個手勢，隨即抓住Ice的後腦勺給他一個深吻。

Ice本來就因鼻塞的關係難以呼吸，又被Slider強迫仰頭含下掃進齒間的舌頭，很快就喘不過氣來。Slider正準備露出勝利的笑容，Ice卻毫無預警往Slider的腹部使勁揍了一拳，讓他半身仰倒在床上撫著肚子嘶聲痛呼。

「羅恩，學著點。」Ice掐住Slider的脖子，曲起一隻膝蓋壓著Slider厚實的左胸，以一副紆尊降貴的表情說。「我只教一次，懂嗎？」

Slider點點頭，他的腰壓在木頭床架上痛得要命，嘴唇卻只能吐著氣音開開合合，感覺胸腔裡的空氣隨著Ice施壓的力道一點一點被擠了出來。Ice露出漂亮整齊的牙齒，舌頭滑進Slider的口腔，舌尖前後掃著那因輕微缺氧而瑟瑟發顫的上顎。Slider撐大嘴巴想要在親吻的空隙間偷偷呼吸，反而讓Ice的舌頭不留縫隙地伸得更深。

Slider胡亂揪著床單，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口水不受控制溢出嘴角。

意識朦朧之際，Slider想：這十年來他究竟為什麼要拒絕這個？隨後又想：大概是因為吻一次就會折十年壽命的關係。然後他想：Mav，被親的不是你，少在那裡隨便呻吟。最後他想：好吧，這真的是值得旁人尖叫的火辣。

過了大概兩輩子那麼久，久到Slider已經開始認真回想遺書上是否有所疏漏，Ice終於鬆開箝制退出舌頭（甚至還極為優雅地揪著Slider的上衣擤了一次鼻涕）。Slider如獲大赦奮力呼吸，貪心地讓空氣重新填滿肺部每一個角落。

「Sli，你看。」Ice輕拍Slider的臉頰，朝著Mav的方向抬抬下巴，露出微笑。「你表現那麼好，Mav這樣就射了。」

Slider虛弱地看向縮在床頭的Ｍav。小個子紅著臉反手緊抓床頭，身上的深藍色羊毛長褲未褪，雙膝併攏欲蓋彌彰地側向一邊，靠近胯下的布料毫無疑問濕了一小塊。

「看來Mav已經爽過了。他今天表現那麼差勁，我們還是實現了他的願望，有夠超值。」Slider手肘撐著身體，他的腰和腹部都有點疼，肚子上絕對有一塊瘀青。「我們是不是應該丟下Mav繼續?」
「可是你不想看他哭嗎？」Ice將膝蓋換個角度壓上床墊，像狩獵中的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舒展柔韌的肌肉，緩緩爬向Mav。「我最喜歡他興奮到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的樣子。」

Slider注意到他們連皮鞋都沒有脫，明天的洗滌清單又多了幾項。當然，沒有人在意。

「喜歡是喜歡，」Slider長吁了一口氣，脫下黏著鼻涕的毛衣。「但我希望明天Mav至少還能以直立猿人的模樣幫我收拾新家。」


▶Ch. 5 海水浴場

Mav被迫休三個月的帶薪假，這段期間他必須定期向心理諮商師報到，直到病情好轉。Slider和Ice協調彼此的勤務，排定輪班時間確保Mav身邊隨時有人看照。

Mav理所當然地也被禁騎他的寶貝Kawazaky。

「最多只能騎腳踏車，有什麼事我和Slider會載你。」Ice警告。

Mav只是垂下頭癟癟嘴，沒有反駁。

騎腳踏車的Maverick。Slider想。

如果不是Mav沈默順服的態度有些反常，Slider大概會當場大笑出聲，順便打電話通知Wolfman和Hollywood。

Slider第一次目睹Mav昏倒的情形是在海水浴場。Slider一項喜歡在假日一早做完重訓，再以游泳、桑拿這樣的順序作為收尾。通常Mav會毫不留情地嘲笑Slider的習慣像是退休的老頭，不過這次他只是安靜地在大個子的督導下完成每一項鍛鍊。

通常清晨的海水浴場只會有寥寥幾位泳客，但附近的公立泳池剛好正在重新整修，這一天中學校的泳隊佔據了由浮球和礁岩圈起的大半個池面。

學生們在海邊根本無心訓練，紛紛在池裡喧嘩嬉鬧。其中一位男孩以手肘勾住另一位瘦小男孩的脖子，猛然往後傾倒，瘦小男孩不得不踢著水面以仰式跟上隊友向後拉扯的動作。海岸邊坐著一位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救生員，他在遮陽傘下朝著這群學生翻翻白眼，專注摳著臉上的痘痘。

Slider正考慮要不要乾脆放棄游泳，直奔桑拿時，身旁的Mav突然斜斜往前傾，落入了池中。

這段海岸由於地勢關係與海平面有一段高低差，Ｍav大概是落海時額頭撞上一處鋒利的礁岩，一小片血水頓時以Mav為中心汨汨湧出。Slider在學生們來得及發出驚呼前便跳進池裡將Mav抱上岸。

像Ice說的一樣，短短幾秒的時間Mav就恢復意識。他躺在Slider懷裡凝視著湛藍的天空，Slider這才注意到一隻雪白的海鷗剛好盤旋在兩人上方。一股氣流襲來，海鷗發出哨音般尖銳的鳴叫，隨即俯衝飛向平靜的海面。

「Slider，我沒事。」Mav在Slider停好車，堅持把自己抱進家門時出聲抗議。「傷口沒有很大，貼個OK繃就好了。」
「對不起，」Slider這樣說，雙手仍緊緊抱著Ｍav。「你嚇到我了。」

兩人沈默半晌，直到Mav的手指輕輕碰著Slider短而刺的棕髮。

「Sli，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飛了？」
「我不知道，」Slider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貼著Mav的鼻尖誠實地回答。「你還想繼續飛嗎？」

Mav點點頭。

「那我們得想想辦法把你治好。」Slider擠出笑容，說。

.

在Ice的猛攻下又射了兩輪之後，Mav幾乎撐不住自己。Slider讓Mav雙腿大開坐在懷裡，汗津津的背部溫順地貼在自己的胸口。

Slider忍不住伸手罩住Mav不停顫慄的豐滿胸乳。他的手足夠寬大，剛好可以將Mav的胸部完全收在掌中。不斷搔癢著掌心的小巧乳尖讓他下腹升起一股灼熱。Slider興致高揚地揉著Mav的胸部，不時讓那挺翹的乳尖擠出指縫，Ice每次都極有默契地俯身咬住探出指縫的乳珠，借力把陰莖往Mav的穴口推得更深。

「好了，不要咬了......」Ｍav抽噎著說，他被縛住的手朝後圈在Slider的脖子上，只能扭著頭吮著Slider的下巴討饒。「已經腫起來了，好疼。」
「Mav，你的胸部是不是又變大了？」Slider完全聽不見Mav的哀求，火熱的陰莖在Mav線條優美的背上蹭來蹭去。Ice報復似地咬著Mav的耳朵，說：「怎麼辦？這樣下去是不是以後到哪裡都要讓Slider捧著你的胸部？嗯？還是我們要幫你訂製合身的小奶罩？」

Mav哭得更大聲了，下身依舊努力挺腰迎合Ice的動作，似乎是希望藉此讓這場無止盡的折磨盡快結束。Ice撥開Mav在休假期間疏於修剪、留得有些長的鬢角，露出藏在黑髮底下星星點點幾縷銀白髮。他溫柔地親吻那一片細軟的頭髮，抽送的動作卻是越來越狠戾。Ｍav額頭抵著Ice寬厚的肩膀，在一聲嘶啞的尖叫中雙腿夾緊Ice的腰側，有些過猛地將精液噴濺在自己和Ice的腹部上。

待Mav高潮的痙攣稍停，Ice才小心退出仍不斷吸吮自己的柔軟後穴。Mav哭個不停，像Ice形容的那樣，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綴在他潮紅的臉頰。Slider將那些淚珠全部舔進嘴裡，牙齒輕咬著Mav臉上凸起的那顆黑痣，最後在Mav潮濕的臀縫間蹭到射出來。

他們三人躺在床上喘著氣，享受片刻的寂靜——直到Ice再也忍不住，大力發出吸鼻涕的聲音。

Mav帶著哭腔笑了出來。「噢，Sli，我們明天真的得好好拿吸塵器清理一下環境。」

Slider呼嚕一聲表示同意。


▶Ch. 6 十週年

三個月的休假不長也不短，Mav在這段期間昏厥的情況惡化過幾次，最嚴重的一次是騎腳踏車前往超市購物的路途中失控撞上校車，所幸車內只有駕駛，兩人僅受到輕傷。他不得不多請了三個月的無薪假。

在Ice和Slider的交替監督之下，假期的第四個月，Mav漸漸能夠打理自己的生活。隨著昏厥發作的頻率逐漸降低，Mav終於鼓起勇氣重新拾起Kawazaky上路。有了先前的腳踏車意外，他不再像過去一昧求快，小心翼翼在安全範圍內一點一點拓展騎行距離和車速。

有幾次Slider租了重機跟上Mav的荒野公路旅行，在無人的公路上即便猛力把油門催到底，每一次他都只能看著Mav絕塵而去的背影。Slider莫名覺得那樣孤獨遠去的背影讓他安心，或許他終究是守在飛行員後方的人。

Mav在臨床心理師的背書下順利歸隊後，上級並未馬上准許他參與升空任務。拖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Mav只能在地面五味雜陳看著一架又一架的戰機呼嘯而過，直到他終於輾轉獲得新型戰機試航的機會。準備試飛的那一天，Ice和Slider都有要務在身，他們只能試著不要過於恐慌，等待Mav任務結束後和他們聯繫。

電話鈴響起的瞬間，Slider剛剛結束任務整理完裝備，簽署手中最後一份文件。他心中彷彿有所感應。

「你成功了。」Slider在接起電話的瞬間脫口而出。
「嗯。」Mav說，聲音因為過於激動微微顫抖。
「恭喜。」

接下來他們都沒有說什麼話，Mav明亮的笑聲像夏天的空氣一樣盈滿電話兩頭。

.

「嘿，忘記謝謝你幫我整理書房。」Ice說。
「沒什麼，我的休假比較長，順手而已。」Slider回答，假裝忙碌地削蘋果。「Mav也幫了點忙。」

激情後的翌日，Mav毫無意外一路昏睡到中午。Ice和Slider享用了簡單的早餐，準備把剩餘的陳設工作給做完。Slider有些過於專注在蘋果皮的紋路上，以至於Ice的手貼上後腰時差點失手削掉拇指上的粗繭。

「抱歉，昨天有點粗暴。」Ice縮手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現在是初夜後新婚夫妻的對話嗎？Slider在心中大力吐槽。

「沒事啦，塗藥了。」
「噢。」Ice點點頭。
「嗯。」Slider點點頭。

為了避免尷尬，他們兵分兩路收拾一樓和二樓的垃圾，直到午餐時間Mav弓著腰搖搖晃晃走進廚房。

「餓，吃飯。」Mav說。「胸部，痛。」
「Mav，講人話。」Slider抹抹臉的汗，沒好氣地說。他剛剛才忍耐腰椎的刺痛把最後一包大型垃圾扔到清運人員的指定位置。

Ice捲起Mav的上衣，露出底下傷痕累累的胸部。
好吧，那看起來確實有點嚴重。

「你坐著，我去拿消炎藥。」Ice皺著眉頭說。
「這邊。」Slider把一條藥膏拋到Ice手裡。
「噢，呃，謝啦。」

Ice的臉似乎有些紅。作為這個屋簷下不得不使用同一條藥膏的傷患，Slider幾乎無法掩飾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Mav讓Ice把藥膏塗在紅腫的乳尖上，在Slider的手輕輕按摩脖子時發出委屈的嘀咕聲。

「下個十週年不能再這樣了。」Mav漫不經心地說。「我的胸部要停止營業一個禮拜。」

下個十週年。
Slider看向Ice，對方的表情一樣空白，一時間他們都忘了對Mav的第二句話提出抗議。

「十週年快樂。」Mav瞇起眼睛，笑嘻嘻地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