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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




約瑟有時會想尤萊亞的帽子除了能遮住頭髮外究竟有沒有其他作用。
這個問題很蠢，而約瑟本人也知道。
但他還是想知道。

「不冷嗎尤萊亞？」

約瑟記得小時候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這樣問過尤萊亞，大概是出於好奇吧他想。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他也記不太清為何要問這個問題，不過他記得尤萊亞的回答。

「不會啊？怎麼了？」
「沒......沒什麼。」

那時尤萊亞先拉了拉自己的披風，再拉了自己的帽兜，眼神有點錯愕，好像在害怕什麼。那時的約瑟只覺得這傢伙怪怪的，大概跟他的種族有很大的關係，很可疑。總之不是什麼正面的形容詞就是了。

時光飛逝，約瑟覺得也許自己很早就做錯事了，也許兩人的裂痕在決裂之前就已經有跡象了，也許是某次在戰鬥的時候，又或許是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那時自己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樣子？站在鏡子面前的約瑟嘗試著想要模仿出那天夜晚自己看他的樣子，可不管怎麼做，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眼神了。

「渾蛋！」約瑟用手捶了鏡子裡面的自己。

這一聲罵的不知道是自己，還是那個有著金色頭髮的混血勇者。

已經多久沒有見到尤萊亞了呢？是10天？還是1個月？不過見不到很正常的吧，兩個人都已經吵到要打死對方了不是？明明是這樣的......但為什麼自己總是會想起尤萊亞......總是會特別去注意佈告欄上有沒有他的消息，需不需要夥伴或搭檔。每次只要一看到徵求夥伴的啟示就會飛奔到對方身邊，不管任務有多難或多簡單，無論路途有多遙遠，都會全力到尤萊亞的身邊。

「原諒我！那是小時候的錯誤了，別這樣！」
「你從來就不懂被當成雜種是什麼感受！更別說你這個幫兇還在旁邊搧風點火！」
「尤萊亞！別這樣好嗎？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
「閉嘴渾蛋！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別管我！」

約瑟想了想，說不定自己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也許那個帽兜乘載了更多東西，乘載了尤萊亞難受的淚水也說不定，但那個帽兜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究竟抵擋了多少風雪多少痛處，約瑟永遠都不會知道。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十年，自己能做到的補償已經所剩不多了，只能在還看得見對方的時候，給予他最好的幫助，最好的支援治療。

果然是愧疚嗎......約瑟暗自在心裡想了好幾千遍了，在每一次見到啟示時想起，在每一次和尤萊亞並肩作戰時想起，也在每一次和對方吵架時想起。想來想去約瑟還是無法確定心中的答案，說不定並不是愧疚......而是其他......約瑟無法再想下去了。

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但有時約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逃避下去。這樣就還能陪著尤萊亞到好久好久的以後，說不定還能到尤萊亞再也沒有力氣像自己揮拳的那天。到了那天尤萊亞能夠放下一切好好的原諒自己嗎？

「笨蛋，走路好好看路行不行，都撞上我了。」
「啊？你說誰笨蛋啊？頭腦簡單的傢伙。」

約瑟笑了一下。不管了，先完成今天的任務再說吧。






By: 言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