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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誘惑》

海面平靜，宛如銀光流轉的鏡子。
沒牙靜靜滑翔在水面上，翅尖劃過波光粼粼。

小嗝嗝靠在牠背上，風拂過額髮，視野中只有天與海。

這樣的日子，讓人錯以為世界真的已經和平了。

直到他們飛進那片霧濛濛的水域。

沒牙忽然低鳴一聲，聲音緊繃，翅膀也微微顫動。

小嗝嗝感覺到牠的不安，下意識地抬頭——那一瞬間，水面猛然破裂。

濃霧中，一根觸手驟然竄出，帶著腥臭與黏液，直接纏上沒牙的尾翼。

另一根——纏住了小嗝嗝的腳踝。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扯離了龍背。

「沒牙──！！」

整個世界傾斜、翻轉，冰冷的海風瞬間被海水吞噬，他的身體跌入陰濕昏暗的觸手森林，被水面下的黑影拖曳、拉扯。

在他驚慌地想要抓住什麼的時候，第二根、第三根觸手纏住了他的手腕與腰部。

冰冷、柔軟、濕滑。

小嗝嗝試圖掙脫，卻越纏越緊。那觸手似乎並不是單純要殺死他，而是……探索他。

他被抬出水面，懸吊在半空中，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帶著鹹腥的濕氣。

海怪龐大的身軀終於浮出水面，那是一隻長著多顆眼睛、鱗片與黏液交織的巨型章魚，它的觸手帶著粘稠黏液，滑動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其中一根觸手緩緩探進他的領口，指節般的吸盤貼上他胸口的肌膚，沿著肋骨往下滑動——

小嗝嗝臉色瞬間刷白，全身肌肉緊繃，聲音顫抖：
「住手……！」

章魚似乎聽不懂人語，只不斷探索，那觸手像帶著某種原始意圖，試圖尋找更柔軟、更溫熱的部位深入。

小嗝嗝臉紅耳赤、極度羞辱地扭動著身體，卻根本掙脫不了。

而他的腦中，卻在此刻，浮現了那個夜晚的片段——

沒牙低頭用牙齒輕咬項圈時的眼神。
牠的氣息貼在他鎖骨的那瞬間。
那一聲聲悶在喉中的低鳴，還有他自己……幾乎快要叫出聲的羞恥。

他臉更紅了，心跳劇烈得不像是在逃命。

為什麼現在，會想到那個時候……？

「不對……現在是危險的……！」他咬緊牙，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但身體的記憶背叛了他。觸手的冰涼讓那晚的熱度更鮮明，他羞恥得快瘋了。

「沒牙……救我……」

————————————————————

沒牙此刻正盤旋在上空，焦躁地繞圈。
牠不敢輕舉妄動——小嗝嗝的位置太接近章魚的本體，任何火焰都可能誤傷他。

牠在咆哮，在徘徊，在壓抑。

項圈在牠脖子上晃動，發出一聲聲不安的叮噹。

那不是單純的聲響，而是一種提醒──你不可以傷他，但你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被那樣對待。

牠眼神瘋狂地掃視著海面，聲音低到沙啞。

終於，小嗝嗝一聲悶哼，他的頭向後仰去，某根觸手似乎撩開了衣角……

沒牙的理智線，在那一瞬斷了。

牠猛地振翅下衝，氣流劃破空氣，雙爪直接撕裂兩條觸手。

火焰沒噴出，但那股氣勁卻讓海面炸開。

而牠脖子上的項圈，啪地一聲，在激烈衝撞下斷裂，沉入水中。

小嗝嗝模糊地看見那根項圈墜落，心中像有什麼也碎了。

沒牙衝進章魚中央，用牙撕斷纏繞在小嗝嗝腰間的觸手，將他抱出水面，一路衝天而起。

他倒在牠懷裡，濕透、發顫、呼吸紊亂。

他什麼也說不出，只感覺自己的胸口貼著沒牙燙熱的鱗片。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

沒牙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咬住他衣領，額頭頂著他額頭，低聲嗚鳴。

牠的眼中，有憤怒、有自責，還有某種深沉到發顫的情感。

小嗝嗝知道，那不是單純的本能。
是牠不惜冒著燒傷他、也要把他搶回來的本能。

是愛。

————————————————————

那晚，小嗝嗝失眠了。
他躺在沒牙身側，望著窗外的海霧，腦中不斷浮現那一幕幕：

自己懸空掙扎、羞恥不堪的畫面，還有斷裂的項圈聲——

叮、啪。

他咬住嘴唇，喉頭滾動。
他無法再否認：
那晚他心甘情願戴上項圈的羞耻，竟在今日的驚恐中，變成了他最熟悉的安全感。

而如今，那東西，斷了。

他偷偷伸手摸了摸脖子，空空如也。

沒牙察覺了他的動作，睜開眼，舔了舔他手指。

小嗝嗝轉過身，把臉埋進牠胸口，低聲呢喃：

「……你要是想再幫我戴一個新的……我不會反對。」

沒牙：「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