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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7-SC】美麗新世界 CH 2
carol80677
Chapter 2
Notes:
沙耶之歌AU
沙耶！克勞德

Chapter Text
一無所獲。



賽菲羅斯惱怒地離開狹小的資料室，他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不去顯現於臉上或是氣息，但那相當不容易，尤其當他碰上安吉爾的小狗，札克斯‧菲爾。



「這不是賽菲羅斯嗎？真巧！」



那靠過來的肉塊上半部被黑色尖刺硬毛覆蓋，下半部有四或五隻類似牲畜的腳，腳底有發臭的蹄，沿路流淌黑色的膿水，身後還拖著如同蠕蟲的尾巴。



「我聽說了！已經沒事了嗎？就算是英雄，但平常看你全年無休的工作，找個時間請假休息，好好充個電吧！啊對了！黃金海岸！那裡真的很棒！你可以叫公司替你安排一棟別墅，有隱私又安靜！」



相比醜惡血肉的萬物，讓神羅英雄更難以容忍的是那些被音節頻率背叛拋棄的嗓音，猶如一隻歪曲的叉子在凹凸不平不同材質的平面上畫圈旋轉，而拿著叉子的人無意義的大吼大叫。



「謝了，我會考慮。」



說完，男人立刻走開，但是札克斯跟了上來，這位年輕的SOLDIER自認和銀髮英雄熟識是朋友後便膽子有些大了。



「說到這個！我前陣子去了米迪爾！那邊的溫泉──────」



「抱歉，札克斯，我想先回去了。」



「啊？好，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療室──────」



「不用，我先失陪了。」



去醫療室和科學部門其實沒有什麼分別，醫療室的醫生們看見他也只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寶條把他轉往科學部，而賽菲羅斯寧願泡在一池腐肉裡也不願在七十二小時內再次看見寶條。



迅速回到公寓，當然那裡沒有任何不同，值得慶幸的是賽菲羅斯不用再去忍受四面八方的噁心噪音，他踱步到窗邊，窗戶外的風景比恐怖畫家筆下的油彩還要驚悚可怖。



眼前這些並非讓銀髮人無法承受，他明白要是一般人早就陷入瘋狂而自我了斷，但經歷過五台戰爭那段一天有好幾個自殺炸彈客的日子，仔細想想，其實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周遭的一切和炸彈客的身體一樣，一片稀爛。



男人只猶豫了幾秒便坐上沙發，他的頭髮和大衣攤在活像人體解剖後亂拼亂湊而成的沙發上，拒絕去在乎沾上來的惡臭黏液和碎屑，賽菲羅斯闔上眼隔絕這片血肉世界，仍舊狐疑不解導致事發的源頭由來。



他最先懷疑的是寶條，但那個該被星球厭棄的人類顯然不是，寶條沒有在他身上作任何實驗，至少最近沒有，而他的助手或研究員更不可能。



鼻息間都是腐敗腥臭味，賽菲羅斯決定去沖個澡，男人退去衣物時才赫然發覺他沒有流汗，他飛快地回顧以往自己似乎真的不曾流汗過，銀髮人想起安吉爾與札克斯，那常常訓練到滿身汗的師徒，觸手和肉團差點取代了他們在賽菲羅斯記憶中的影像。



不會流汗就沒有汗臭味，如此一來，即便他不洗澡也不會有人輕易察覺，但賽菲羅斯可不打算那麼做，畢竟他還有一頭長髮要清潔。



扭開水龍頭，觸感宛如扭斷了什麼東西的關節，黑綠色的液體傾瀉而出，令人作嘔的顏色和腐蝕酸臭的味道就是他目前眼中的清水，那接近魔晃的顏色令銀髮人不禁想起幼時被丟進魔晃培養槽泡上四十八小時，而寶條只是為了測試他的魔晃耐受度。



如果沒有這股臭味就更像了，賽菲羅斯在浴室裡惱火地嘆氣，拜那些實驗所賜，他有著足夠強大的精神和身體來適應這異形般的環境。



破天荒的，他居然想感謝寶條。







那是最糟糕的沐浴經驗，堪稱得上折磨。



銀髮人沒有辦法將頭髮拿去那稱為『水』的液體底下沖洗，臭味襯托魔晃美好了許多，更令賽菲羅斯無法容忍的是平常使用的洗髮精潤髮乳變成黑色骯髒黏稠的乳狀物，使他完全不想再多看一眼。



最終男人只稍為沾濕了髮尾洗去沾到的黏液，他的胃噁心地收縮，後來賽菲羅斯放棄盥洗，淋浴曾是他放鬆身心的重要活動，但在恢復正常之前他只能強行忍耐。



他沒有流汗，似乎也沒有什麼體味，可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但轉念一想，幾小時的任務下來東奔西跑他應該要出些汗才是，可自銀髮人有記憶開始便不曾有過流汗的生理反應。



這正常嗎？還是單單只是他比較不容易流汗？



忽然間神羅英雄想起了那位LOVELESS教主，他的朋友之一傑內西斯彷彿也是個不怎麼會出汗的人，賽菲羅斯仔細地回想他們溜進2nd訓練室裡的時候，盡量不讓肉芽和蜈蚣腳足鑽進他的倒帶畫面。



爾後，他結束回憶，對沒有看過傑內西斯汗涔涔模樣小小地鬆了口氣，並得出只是體質因素的結論。











然而更糟的事情還在後頭。



一次救援任務中賽菲羅斯多花了一秒才辨認出人與怪物，那驚險的一秒鐘差點造成男人部隊成員的死傷，後續的任務裡也必須注意別將人當成怪物野獸一刀劈成兩半，當然這情況要是碰上人類敵人則更為棘手，銀髮人甚至需要多花些精力去記住哪些扭動肉塊是自己人，哪些是敵人。



望著那些在他眼裡完全非人樣貌的市民與士兵，賽菲羅斯的火氣以及厭惡與日俱增，每日每夜的盲目調查更是雪上加霜，男人數次差點控制不住暴怒，只能在臨界點邊緣徘徊，迴避與人群的接觸。



「朋友，你最近心情很不好啊。」



瞥了眼蠕動的活物，賽菲羅斯在心裡提醒自己對方是傑內西斯，「普通吧。」



「我跟安吉爾都看出來了，雖然你總是壓抑自己的情緒。」異形生物用樹枝般的觸手捧著一本腐爛的書，「寶條又把你關在科學部了？」



賽菲羅斯深吸一口氣，惡臭把他的煩躁又往上推了一層，「沒有，沒什麼。」



「除非我和安吉爾都產生了錯覺，否則那句『沒什麼』可是大大的有什麼。」傑內西斯見賽菲羅斯沒有回話便繼續說，「不過，既然你說沒事，就當我沒問。」



肉塊拖著沉甸甸的身體離去，銀髮人也邁開步伐走回公寓，自從那場頭痛開始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這片血腥汙穢的世界非但沒有回復半分，連相關線索也是毫無頭緒眉目，他曾想藉著任務去趟五台，也許能有所發現，卻在某次能清楚眺望五台的高處被打碎了期望。



那片陸地與天空連成一線，昏暗紅光和爛肉臭血，此起彼落的膿泡與無法描述的組織黏膜，大地宛如被徒手撕扯開的胃袋腸道用脂肪作為黏著劑鋪散在地，附近的山岳猶如眾多屍肉堆疊而成，臭黑的湖水海洋上漂浮著奇異醜惡色彩。



這畫面令神羅圖書館收藏的地獄繪圖相形失色，賽菲羅斯揉捏著鼻梁，撇除心理上的排斥不談，眼前這些目前為止對他沒有造成過任何實質上的傷害，男人不想承認，卻不得不面對唯一說得通的解釋。



認知障礙。



在沒有外力干涉下所導致的認知障礙？賽菲羅斯清楚地記得寶條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對他做任何侵入性實驗，那又會是什麼原因？沒有一個理由說得通。



公寓裡的床鋪和沙發座椅同樣畸形醜陋，而銀髮人早已習慣，他不覺得渴，對食物也倒盡胃口，他其實不怎需要進食，每次和安吉爾與傑內西斯去餐廳聚餐只不過是想和朋友們聊聊天，況且其他人也那麼做。



神羅英雄頓了一下，接著搖搖頭，諷刺地笑著自己二十四小時瞪著這些瘋狂畫面連思考都脫離了常規，眼下盡可能地找出解決之道才是當務之急。



瞅著帶有血絲血管的肉塊床墊，賽菲羅斯又一次地放棄了裸睡。







另一個月過去，所有事情依舊沒有變化，賽菲羅斯不禁想到這或許是永久的，也意味著男人必須沒有任何選擇地習慣這種生活，他越來越難以將友人們原本的樣貌與身旁不成人形的生物連接，他們的聲音也逐漸在銀髮人心中淡去抹滅，餘下野獸般吵雜刺耳的吼叫。



直到某一天，某一次在貧民窟裡的任務有了天旋地轉的改變。



那不是什麼特別的任務，沒有高難度的救援或是高強度的敵人，只是安吉爾等人都被外派不在米德加，大多數的2nd和3rd不是跟著他們走了就是駐守大樓或在米德加巡邏，這才輪到了賽菲羅斯。



只有幾名小兵撥給男人作為隊伍，由此可知那並不是什麼困難任務，他沒有猜錯，貧民窟裡突然多了幾隻怪物四處亂竄，半夜裡活像被什麼嚇到般見人就攻擊並逃跑，發了狂似的撞破鐵網護欄造成市民財物損失，僅此而已。



一群人在夜半時分完成任務，倒地的怪獸面部猙獰，好似見著了遠比他們還要驚悚怪異的生物，賽菲羅斯對那些死去的屍體不感興趣，他麻木地環視貧民窟，在掃視完那片血紅之後準備收隊返回。



倏地，綠色貓眼收縮了瞳孔，比其他SOLDIER還要優越的視力令他在不經意間瞥見了某樣東西，只是一霎，那東西便消失無蹤。



但神羅英雄明白那不是幻覺，即便身處於這噁心世界。



「我要再調查一下，你們先回去。」不給士兵們反應的時間，男人朝那東西快步追了上去。



那東西跑得很快，不停繞著轉角想甩掉賽菲羅斯的追蹤，但男人沒有讓那東西得逞，不費吹灰之力，銀髮人把東西堵在了一條堆滿雜物的死巷。



他等了幾秒，克制自己激動零亂的心跳，「出來吧。」



一片寧靜，賽菲羅斯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嚇到那東西，他放柔了聲音，表現出不據有攻擊性，雖然手裡的正宗沒什麼說服力，這使他再一次慶幸還好這把老夥伴仍是原本的模樣。



「出來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過了半晌，一個遮蔽物後方緩緩地走出一個人，沒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那個人說，「不怕我嗎？」



賽菲羅斯反射性地想笑，男人瞅著眼前的人，一個男孩，體型整整比他小了一倍，有著燦爛的金髮和蔚藍的雙眼，白皙皮膚恍若奇幻小說中的精靈那般幽幽地發出淡光，男孩的五官精美到大師級的畫師也不能完全繪製出來。



就像是誤入煉獄裡的夢幻仙子，像是銀髮英雄不曾閱讀過的童書裡出現的聖潔天使，恰似顆閃亮恆星降臨在這黑暗腐朽之地。



兩個多月的時間不算長，但浸泡在腐臭扭曲的肉塊裡每一分鐘都顯得無比漫長，賽菲羅斯恍惚地想到他好久沒有和人正常對話，也好久沒有遇見一個正常的人了。



「我應該要怕你嗎？」



對方眨眨眼睛，金色與藍色集中在那孩子身上，像極了藍天太陽，「恩......很多都......看到我就跑。」



綠眼花了幾秒觀察男孩，那孩子上半身穿著白襯衫，下身是深藍色七分褲並露出一節小腿，腳上是一雙舊短靴，沒有其餘的裝飾品，整個人散發著純真與潔淨。



沒有人看到這孩子會轉身就跑，走上前去搭話給糖摸頭孩比較有可能。



同樣的，這樣的孩子不會在半夜三更裡在犯罪率極高的貧民窟隻身遊蕩，「是你去嚇那些怪物？」



孩子點頭，「我只是覺得......好玩。」



金髮人委屈的表情讓賽菲羅斯感到好笑又可愛，他想要多問幾句，想要和對方多說些話，然而一旁的聲響卻硬生生中斷兩人的談話。



那是個醉漢，貧民窟裡最不缺的東西。



「唔，我該走了。」



暴怒及殺氣直衝腦門，賽菲羅斯舉起了正宗想將那醉醺醺的市民大卸八塊，但男孩匆匆離去的身影提醒男人更重要的事。



「等等！我有些事想問你，明天這個時間在這裡會合可以嗎？」



那人轉過身，金髮在空中柔軟搖晃，雙眼明亮，「......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