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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mond〉

東方仗助有時候想，空條承太郎就像他自己所研究的那片深不可測的大海；或者像一座山嶽那樣沉穩內斂，寬厚臂膀支撐所有困難與苦痛，是可靠的、信賴的、讓人仰望的成熟大人。


這樣的承太郎先生……也會流淚嗎？東方仗助不自覺的看燈下凝神的空條承太郎，房裡只開了一盞檯燈，綻著橘黃的光，以年長的男人為圓心擴散開來，他有力的指捏著文件仔細閱讀，一張臉肅穆莊重，卻難掩疲憊。

東方仗助想，這樣的承太郎先生會流淚嗎？


「仗助，你在這裡幹什麼。」喚聲將東方仗助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出，他撓了撓頭：「不、嘛……沒什麼的！承太郎先生為什麼還不休息呢？睡眠也是很重要的！」

空條承太郎似乎是笑了，細微的弧度眨眼就消失不見，速度快的讓東方仗助要懷疑那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承太郎先生？」

「去睡吧。」空條承太郎沒再說什麼，只是平穩的催促東方仗助回房。


而東方仗助當晚便夢見大海。晶瑩的水飽滿藍色的色澤，那片海被承載在空條承太郎眼裡，晶瑩的水微微濕潤眼角。他醒來的第一個念頭：承太郎先生即使是流淚應該也是節制的──就像夢裡那樣。

就像夢裡那樣。一座山脈悄悄的、緩緩的、慢慢的崩塌，東方仗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所以的感到彆扭。他推翻了前頭的想像，一座山又出現，這次是高聳的雪山，積雪融化露出了掩蓋的蒼勁山脊。


即使是承太郎先生，也會流淚的吧？
有些東西在東方仗助心底紮根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