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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休时间,克劳德双手抱着一提啤酒,在扎克斯(单手拎着一箱威士忌)的带领下,“拜访”了自己的训习教官和直属士兵长。虽然任一国的军队都会禁止私下饮酒,但送酒却是男人间打通关系的绝佳手段,更别提扎克斯嘴甜心热人缘好,三两下就将克劳德的长官们哄得愉快又舒坦,“大人物们”听着扎克斯解释朋友缺勤原因的话语,间或一扫克劳德沉默低垂的脸,轻蔑的神情并不掩饰,轻易就给克劳德贴上了成人世界的有色标签:

“小姑娘”,“小婊子”,“雏妓”。

简单的分类,冷酷的定义,“大人物们”自认为在神罗摸爬滚打多年,并不会看走眼。

但就算是“小姑娘”也有等级之分,眼前木讷寡言的金发少年无疑是“公主”的级别,“大人物们”看在美酒、扎克斯、以及暂且态度暧昧但绝对惹不起的萨菲罗斯的份上,很明白要在他们的层面,开始给予克劳德“特权”,涵盖各个领域,目标就是要让“公主”“开心快乐”,更好地“服侍”他应“服侍”的人,单人或多人。毕竟间接可与风头正茂的年轻1st和神罗的英雄拉近关系,“大人物们”踌躇满志,对自己在神罗的仕途更添了信心。

“我一直都认为你是种子选手,下次特种兵考核就看你的了,斯特莱夫!”

整张脸堆满了笑容的教官将克劳德和扎克斯送至电梯间,扎克斯向对方笑着挥挥手,克劳德则是微微鞠了个躬,并在跟随扎克斯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后,背对着扎克斯,露出了迷茫又落寞的黯淡表情,就像是明媚复苏的大地之上,生命的喧哗永无停息,他却是一只因流言而濒死的小虫,全部的感知都要在天光中暗下去,暗下去,再暗下去——

他的大地在暗淡,不被理解的悲伤像刀锋一样冲进了他的身体。他不想凭依他人,但他终究无法做到独立坚强。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小少年,他的敏感放大了他对自卑的感受力,当他在逐渐下沉的电梯中回忆某双绿色的眼睛,他似乎灵魂出窍而如小鱼般上浮,他渴望自己的心能潜返回愿意理解他的人身边,就像水流回归大海之渊,他渴望自己能得到萨菲罗斯的关注和安慰,他希望下一秒就能见到自己年长而神秘的“朋友”——如果他足以配得上这个“关系”的话,他甚至希望电梯门再度打开时,就能……

“我和坎塞尔有个小约,在这层先下了,克劳德。你若不急着搬新家,就在我宿舍等我回来?”

电梯门再度打开,门外无人,却是扎克斯边往外走边说:“或者你先去萨菲罗斯的房间看一眼,带一小部分行李过去。我听说安排给萨菲罗斯的户型和其他1st都不同,你正好提前踩点,缺什么记下来,之后再补齐。”

扎克斯平时毛毛躁躁,可一旦细心起来,宛若再宠溺幼弟不过的大哥。克劳德隐约间也知道好友在照顾自己情绪,点点头便对扎克斯说:“谢谢。我的行李很少,不需要扎克斯帮忙,今天就能一个人搬过去。”

“真的?这么积极?”扎克斯抬手撑住电梯门的两扇,以危险的姿势阻碍电梯关闭,他边挑眉边发出“唷哟”的笑声,揶揄朋友道:“目测你和萨菲罗斯同居的日子不会很短,别心急嘛小刺刺头!建议你搬进去之前,认真考虑一下床的问题,床啦——床,可是很重要的!”

克劳德傻乎乎地小鸟学舌:“床?重要?”

扎克斯在电梯门的缝隙之后挤了挤右眼:“艾莉丝告诉过我贫民窟生活守则,第一条就是,累了好好休息!而休息自然是上床休息。床对于特种兵而言太重要了。”

“但考虑到猫一般更喜欢纸箱,事情估计会变得很好玩。如果你们买了高低床,我和艾莉丝肯定会爆笑的。如果是猫爬架,我和艾莉丝一定笑到明年。回见克劳德!我之后去一趟第五区,有事情PHS联系。”

扎克斯抽回手就溜了个没影,留克劳德在继续降落的电梯内抱臂思索,良久,少年才“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砰!”脸蛋红成了苹果。

“高低床很糟糕吗?我觉得很好……之前妈妈也说过,如果我有兄弟,一定会在家中使用高低床。”克劳德掐了掐自己右前臂,命令自己“别多想,没什么好害羞的”,同时小声嘀咕,期待的心渐渐高昂为睡醒的小猫在阳光下扬起的尾巴。即使事实是克劳蒂亚并未再婚,他也从未拥有过血缘上的兄弟,可他即将搬去新的房间、迎接新的同居人——划掉!舍友——他所在的孤独列车,终于能在岔路口转向另一条轨道,会有星星像是蓝色的小夜灯,指引绿眼睛的大猫“唰”地跳进窗户,像是不期而遇的奇迹。

克劳德用右手摸向口袋里的钥匙,指尖滑过略微锐利的金属边缘,他心想着自己能得到的,也许是比“兄弟”更为贵重的美好存在,母亲一定会为他而高兴。

然后他就在电梯门开启、他将要踏出电梯的瞬间,看到了五张完全不想看到的脸——他过去的室友竟成群结队来坐电梯,估计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因而要一起离开宿舍楼。

“哟,这不是英雄大人的‘小女朋友’么,这些天你都住哪里,爱情旅馆还是萨菲罗斯的床上?反正都没差别,哈哈哈哈!”

室友们的讥嘲一如既往,用五倍的聒噪对准了垂颅走出电梯的克劳德,像是恶意的荆棘长鞭对准了沉默而温顺的幼小羔羊,试图以欺凌换取不必承担责任与后果的暗黑快感。

“萨菲罗斯的小女友,你是要回宿舍?你的床被我们用来堆东西了,你也不会在意的对吧?”

“他会在意个屁,他有那啥,‘King Size’的床!肯定每晚爽到飞起,是不是啊克劳德,萨菲罗斯懂什么玩法也给我们透露一下,好歹我们是‘前·室友’?”

五位少年咧嘴而笑,任由克劳德从身边木然穿行而过。他们知道克劳德现在有“大人物”罩着,成了“公主”,属于不能“动”的对象,但不动手——动嘴总是可以。他们清楚克劳德为了能当上特种兵,丝毫不敢违背神罗军纪,是个能忍则忍的“好孩子”,活该被一次次挑战忍耐的极限——他还是个乡下人,连骂人都不会,又长着一张激发人凌辱欲望的小姑娘的脸蛋——“说”他两句又怎么了,有本事就去向萨菲罗斯告状啊,金发碧眼的小公主。

“你们。”突然地,克劳德停下了脚步,且恰好停留在因五人众散开,而形成的松散“包围圈”之中心。

“不许侮辱萨菲罗斯,他不是那样的人。”克劳德双手握拳,压低了重心,眼神骤然的变化像是杀意的美于瞬间形变,纯洁的信仰在暴虐的黑水上一掠而起,“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们这些嘴脏的混账……”

“让我来干翻你们。(FUCK YOU ALL.)”



打架好爽,打赢了更爽。

不仅活用了萨菲传授的格斗知识,妈妈、萨菲罗斯和扎克斯还都不知道他打架了,电梯间没有其他人,骂人也好爽,他好久没打架忍了好久终于能打架,拳拳到肉的打架真是爽爆了。

下次再这样痛快地揍人,又会是什么时候呢,萨菲和C估计不会给他耍帅的机会,但期待一下总是可以的……现在就很期待下一次了!

克劳德感慨着拍拍手,潇洒地离开了人仰马翻的前·室友五人众。鼻青脸肿的前室友们躺在地上呻吟,难以置信于克劳德的下手之狠,更诧异于几日不见,他与他们就拉开了如此大的力量差距?以及他那总能先声夺人的技巧,克劳德仅仅是一个位移就能站到进攻者的视线死角,他反手一扣敌方的手肘就是一记抡地的背摔,难以想象他那种纤细体型竟能反摔一米八以上的筋肉士兵,到底是谁在传授他战斗的秘诀,难不成真的是萨菲罗斯?

但落败的困惑少年们有所不知,克劳德几乎全部的战斗方式,都偏向于“柔韧灵巧”,萨菲的训练思路集中于“顺势”与“借力”,强调节奏和韵律,通过精细的预判先发制人、一击制敌,尽可能弥补战线拉长造成的体能损耗,其实也是一种折中的取巧方法。

如果真如五位狼狈少年所想,前几日是萨菲罗斯、而非AI少年在教导克劳德,克劳德拆掉墙角的两节水管拼成“正宗·仿”,抬手就是砍,那现场估计会演变成马赛克盛宴……幸好“有其师必有其徒”,少年们应该感谢萨菲。

“妈的,小公主是有后台的人了,这次是让他几下,算我忍辱负重。”也有不甘心的少年嘴硬强辩,扶着腰爬了起来,满腔愤懑地坐在地上嘀咕,“操,为什么他能突然变强,他也没有魔晄眼啊?是吃了什么别的药?”

“吃了萨菲罗斯的……”另一位开黄腔的少年刚想爬起来,就被愤怒的同伴一拳揍了回去,无奈地躺在地上嘟囔:“我就合理猜测一下,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吗。萨菲罗斯是神罗的宝贝,他的用处肯定不止上战场,也许科研部门早就研制出好东西了,功效类似于克劳德吃的‘药’。”

“……斯特莱夫,那个叛徒。神罗的妓女。”“没错,那个无耻的小白脸,竟然利用英雄。”第三、第四位少年在起身的过程中,直接以辱骂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与嫉妒,但当五人众中的四人都已站起,第五位少年却仍蜷成了只虾米,姿势怪异地捂着裆部,许久未动弹。

“你怎么了,被小公主废了蛋蛋吗?”有少年走向他,询问道,“不是吧,你也太惨了,叫你不要往小公主的衣柜里塞女士内衣,你偏塞,这下好,他记仇了。”

少年走近在地板上扭扭捏捏的同伴身边,垂头定睛一看,直接吓得往后连蹦三步,“卧槽!你、你是硬了吗,这也行?!”

曾提出关于“药”的猜测的少年远远叹了口气:“我想,那恐怕是因为,他在我们之中个子最高,克劳德够不着他,就跳上了他的肩膀,用大腿压制着他的脖子,以手肘给了他脑袋一下。”

其余三位少年:“……”躺在地上的少年:“呜……”

“还挺性感的,虽然不是我的型,”提出大腿夹头猜想的少年诚恳评价,“但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萨菲罗斯会喜欢他了。”

其余三位少年面面相觑,对躺在地上的少年异口同声:“你他妈的好恶心啊?!”

躺在地上的少年虚弱回复:“你们也试试就知道了……”

其余三位少年:“……那还是不了吧。看在《神罗公司未成年人保护公约》的份上。”

提出猜想的少年:“我以为你们都不知道《公约》的存在?虽然我们和克劳德都是未成年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