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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隸貴族》第十二章片段

　　神誕祭典時期接近市集的街道會出現許多平常不會看到的攤位擺設。

　　大多是從周邊城市聚集到此的小販，街上滿是為了慶祝一年一度的神誕日湧入城市的人們。

　　這座城市有著歷史悠久的大教堂，就連原本統治此地的舊王國王室都選在此處舉行婚禮。

　　兩人隨意逛逛販售各式商品的攤位，女孩邊拿著方便的包裝紙袋，小口吃起剛烤好的鬆餅，做法與下午茶吃過圓形近似麵包的鬆軟口感有些不同，格狀造型烤得脆脆的，香氣四溢，撒上一點糖粉，簡單調味就十分可口。

　　「糖粉沾到嘴角了。」

　　「哪裡？」

　　巴笑著以指尖輕拭女孩嘴角。

　　同一時間，女孩也不小心舔上她的手指。

　　巴愣住，女孩愉快的眼睛微微瞇起，更過分的咬住指尖。

　　「花、花那！」

　　「大人怎麼了？」

　　當她感覺到指尖被舌舔過時，就被放開。

　　「你啊……昨晚也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昨晚？大人不是睡了嗎？不明白您想說什麼呢。」女孩笑得狡黠。

　　明明一手造成這種結局的人還在裝傻呢。

　　正要施予一點小小的懲罰，似乎早有預期的女孩立刻退了一步。

　　「啊，想逛那個。」在她伸手想握住時，女孩就走向不遠處的攤販。

　　狡猾……

　　看著落空的手，又一次被輕易捉弄，只能苦笑跟上女孩的腳步。

　　最後她們一路逛到大教堂。

　　她在幾次城市的重要節日受邀來過，不過是作為典禮的重要參與者，與群眾隔開一段距離，此刻真切體會到被擠在人群中渺小的自己。

　　終於找到時機想牽上女孩的手，就用什麼擔心走散的藉口吧，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先這麼做了，並且十分熟悉的領她避開人潮最多的地方，走到了神像前方的長椅，已有許多人坐於此處閉上眼，低下頭雙手交握置於鼻尖前祈禱著。

　　她模仿起其他人的姿態祈禱，偷睜了一隻眼瞄向坐在身旁的女孩。

　　「大人有信仰嗎？」女孩依舊閉著雙眼，問話卻像是當場抓到她的不專心。

　　「我更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她側過頭向女孩低語著，還在大教堂裡，周遭都是虔誠的人們，不打算引起眾怒。

　　「很有大人的風格。」

　　「花那呢？」

　　「值得相信的時候就會信。」

　　「哈，有你這樣的信徒嘛，這不是把好處全占盡了？」

　　「不對，這是對所有事情保持懷疑，但不排斥接受真相；沒有人見過神，但也沒有人能證明神不存在。」

　　「呼呼，這種說法也很有花那的風格──狡猾。」

　　「這是聰明。」女孩結束祈禱，轉向她吐了一下舌。

　　「幸好當時大人沒有讓軍隊破壞這裡，才有現在完整的大教堂可以參觀。」

　　「我雖然不信，但有很多人將信仰作為精神寄託吧，能讓這些人在戰後心靈獲得平靜，我認為好好保留下來並不是什麼壞事。」

　　「這也是大人的溫柔呢。」

　　「溫柔？我可是殺了很多人，才得到今天的地位，踏著鮮血構築的道路成為這座城市的統治者。」她忍不住有些自嘲的笑，伸出手來，將手掌攤開。

　　「這雙手沐浴過的血，不只是你所想像的『壞人』，更多人僅僅是立場不同，只不過站在敵軍的位置。」

　　女孩卻將手覆在她的掌心。

　　「但是，也是大人的這雙手拯救了我。」

　　她忍不住輕輕握起女孩的手，「你啊……不是要對所有事情保持懷疑嗎？也許我只是出於私心買下你，跟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不會的，如果大人連私心都這麼溫柔的話──更想讓大人將私心全部展現給我看了。」

　　「別說那種天真的話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看著你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女孩卻在她的手心裡以指尖輕搔。

　　她想握緊手讓女孩不再誘惑，卻捨不得箝制女孩的行動。

　　「是呢，大人不說的話，我是不會明白的。」

　　「……怎樣卑劣的想法都可以嗎？」

　　「可以哦，如果是大人的話……什麼都可以。」女孩抬起頭注視著她。

　　「嘶──你是做好覺悟才說這樣的話嗎？」

　　「如果我說沒有，大人就不說了對嗎？」

　　「那肯定不會說吧！」

　　「大人真的很狡猾呢，總是把自己放在隨時都可以退開的位置，明明想著卻什麼也不說，又在期待我能與大人的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