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SC】变成死对头的背后灵(上)
*CC萨xAC云。有朝一日，克劳德发现比杀死宿敌数次更恐怖的是…。

*力争沙雕中的正经，正经中的沙雕(喂

*来自@consciousness 的400fo点梗，感谢喜欢~

　　

——————————

1.　　

　　萨菲罗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出现幻视时，他正在作训室里磨炼武技。

　　

　　只是短暂将眼睛闭上又睁开，普通眨了个眼的瞬间，他敏锐地瞥到不远处的墙那突然多了个人。

　　

　　或许说是「人」也不准确。萨菲罗斯很确定在对方突兀出现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甚至他无法肯定对方是走进来或者通过任何需要移动的手段，因为他就是这样凭空倒映在自己的眼底。

　　

　　对方发色是偏浅的月金，不服输般四处翘着，是连主人也拿它没有办法的放任；宽松的深色立领毛衣足够柔软，覆盖着线条姣好的肌肉，但萨菲罗斯一眼便知道他必然拥有千锤百炼的战斗经验，才会在走神的情况下仍下意识警戒着周围。

　　

　　不过——萨菲罗斯仔细观察了四周，并没有看见对方的武器，他本人也只抱臂斜倚墙站着，湛蓝的瞳孔略微涣散，光明正大地发着呆，格外精致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甚至没发现他在打量着他。

　　

　　偌大的作训室里，原本只该有他萨菲罗斯一个人。无与伦比的天赋、强横的身体素质、优异的头脑，导致带给他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理所当然——憧憬、敬畏、崇拜与特权，或者其它懒得耗费精力去辨认的东西，使他的前半生都显得如此冷淡无趣；既不从中诞生欲望，也不存有接触世间的兴致。

　　

　　刀刃挥砍斩击的破空声与鞋底在地板上尖锐的摩擦声停止后，空旷的房间陷入安静到诡异的寂静，反而唤回了对方发散的思绪。

　　

　　“你…能看见我了。”太久不曾出声，他断断续续开口说道，连咬准字音也要费很大力气。

　　

　　“看来你并不是五分钟前才出现的异常。”萨菲罗斯淡淡的判断道。

　　

　　“……准确的说，两年前。”他偏开视线，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但过了片刻，他又忍不住转回脑袋，不清楚是因为太久没有人与他交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使他愿意多说几句。

　　

　　“没错，两年前，连你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出任务都只能跟着…！”

　　

　　如同怪谈里的背后灵。萨菲罗斯精确总结，并对他话语中夹带的控诉与一点点的委屈充耳不闻。

　　

　　难道他很愿意无时无刻让一个背后灵盯着洗澡上厕所吗，这种话题就不该再谈论下去了好吧。

　　

　　“从我18岁开始，嗯…那年应该没有发生其他异常的事情，我也并未去过什么遗迹、中过什么诅咒、参与什么实验。”

　　

　　萨菲罗斯的记忆力同样出色，他仍清楚记得两年前的自己除去例行的体检与执行战斗任务以外，并没有做其它特别的举动，也没有被卷入奇怪的事件。

　　

　　“……我也没有。”对方硬邦邦回答道，梗着脖子瞥向一旁，彻底不打算分给他半点眼角的余光。

　　

　　他在撒谎。

　　

　　萨菲罗斯做出判断，但对此并没有进一步的好奇心。他成长于没有任何朋友与家人的环境，在冰冷器械与书本的漫长伴随后，自然也对一只鬼魂诞生不出什么“安慰”、“同情”、“聆听倾诉”之类的同理心来。

　　

　　既然对方没有办法对他构成威胁，萨菲罗斯便也坦然转过身，继续刚才中止的武技锻炼。

　　

　　但没过多久，对方反而又主动开口。

　　

　　“你应该是用更长的刀。”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有暴露多少东西，简直是个兜不住水的筛子，又像只会傻乎乎被人拐去当坐骑的笨陆行鸟。

　　

　　萨菲罗斯停下了动作，配合看向自己手中的刀。这柄刀有120厘米左右的长度，刀身弯曲，刃背偏薄，是他自古书上了解并偏好的冷兵器，交由神罗武器开发部门特制。

　　

　　“你认为我适合用什么样的武器？”他不动声色问道。

　　

　　“刀身更长一点，至少两米…比现在更薄…适合挥斩与刺击…”说着说着，对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带着肉眼可见的忿忿不平，将脑袋转到一边去不吭声了。



　　这种情绪都往脸上摆的背后灵简直好懂得不行，连套话都用不着多高深的技巧。

　　

　　萨菲罗斯也收回视线，再度进行被打断两次的训练，同时不得不承认对方所描述的武器确实是他下次准备改进的方向。

　　

　　而他尚且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想法。

　　

　　

2.

　　克劳德很后悔。

　　

　　再问就是非常后悔。

　　

　　他单知道人类消逝时会回归生命之流，成为这颗星球循环的一道星光；他不知道这居然也会有例外情况。在终于摆脱一切肩负在他身上的枷锁，可以安然闭眼长眠的时候，谁知道他一睁眼竟然又回到了神罗！

　　

　　如果能选择重来，他决不会瞒着蒂法他们独自离去，倒在摇曳着大片暗红的花圃里，等待天空褪成无力的苍白，与那不再有梦魇的静谧黑暗降临。

　　真的，他发誓。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睁眼又看见这熟悉的神罗宿舍天花板，震惊得一跃而起——接着直接飘上了天花板，险些与它来了个face to face——但实际上并没有，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下意识按着天花板借力调转身体站稳，一股更突如其来的牵扯感便将他拉了回去，活像只被狗绳牵住行动的大型犬类。

　　

　　在他成功的再次飘然降落至地面，惊愕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曾经待过的宿舍。

　　他还是神罗小兵时住的那间，虽然并不是非常糟糕，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毫无私人空间的拥挤令他怀念家乡清新的旷野；而充斥着金属质感的冰冷装修增添了强烈的沉闷感，更不会带给他半分的温暖人情味。

　　

　　然而这间…这间宿舍，虽然也是神罗标准装修的宿舍，但在空间上实在非常优待；又因为主人并没有摆放任何装饰或额外的家具，显得这里非常空荡。

　　透过洒进窗户的月色能勉强看清整间房里只摆着一张床，而它的主人正躺在上面熟睡；一套桌椅，上面摆着台灯与一些书；一个不算大的衣橱，柜门嵌着面镜子；以及墙壁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指向了12:03。

　　

　　总之，分明是代表着地位颇高的单人套间，这里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修，单调乏味，房间的主人似乎是个极简主义者，活像个没有任何兴趣与爱好、心无外物的苦行僧。

　　

　　换句话说，他的心底冒出了十分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他的预感成真了。

　　

　　他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就是萨菲罗斯。

　　

　　克劳德险些双膝一软，当场在地上跪出失意体前屈的呐喊姿势来。

　　

　　他已经被迫与萨菲罗斯纠缠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解脱能回到生命之流了，现在又来？？

　　

　　他不就是当初被注射了点萨菲罗斯的细胞，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混乱？？

　　

　　他是曾经憧憬着那个英雄萨菲罗斯没错，但不等于理想破灭后又要用这种方式实现他的愿望啊！

　　

　　如果还有机会，他再也不在那时骗蒂法只是出远门散散心了。

　　

　　在太阳升起前的六个小时，克劳德用尽了所有方法，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那张床——或者说床上那个家伙五米之外，也无法触碰到任何实物(意味着他试图将对方捂死在被窝的计划失败，虽然本来也不可能成功)后——克劳德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抱膝飘坐在离对方最远的角落里郁郁不乐，等着萨菲罗斯醒来后发现自己，然后进行一系列的拷问或者更过分的行为。

　　

　　等一等。

　　

　　他无法触碰萨菲罗斯，不就意味着对方也碰不到他，只能进行言语攻击吗。

　　

　　沮丧的陆行鸟眼睛一亮，刚准备拍着翅膀打起精神，随即便想起来以他有限的词汇储备，根本不可能讲得过萨菲罗斯。

　　

　　……更萎靡了怎么办，发尖尖都没精力翘起来的那种。

　　

3.

　　萨菲罗斯收刀结束锻炼，向冲淋室走去。

　　

　　没走多远，他发现始终赌着气不讲话的对方依旧不远不近缀在身后五米处跟着，一副也要到浴室里去看他洗澡的打算。

　　

　　萨菲罗斯停下脚步，平静看着他：“？”

　　

　　“……你以为我想吗！”对方几乎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并立刻炸了毛，跳着脚气呼呼撇嘴，“你安心去洗好了，我就在门口站着——况且又不是没看过——两年里我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不，他觉得这个纯情男孩大概没看过几次。

　　　　

　　等过了半个小时，萨菲罗斯发丝仍洇着湿润的水汽，只穿了身简单的便装去餐厅吃午饭时，他发现那个鬼魂依旧跟在自己身后。

　　

　　“看来你真的不能离开我五米。”眼下仍是神罗英雄的萨菲罗斯主动询问他，“我和你有什么渊源吗？我没有见过你的印象。”

　　

　　“没有。”对方干巴巴且冷硬的回答道，好像说出这个字对他而言如同吞了块粗糙的中世纪黑面包。

　　

　　那就是有非常深刻的渊源，甚至可能并不存在于过去。

　　萨菲罗斯点头示意他知晓了，又十分理所当然的忽视掉对方开始吃饭，没有受到半分世界观崩塌的冲击。

　　

　　期间杰内西斯与安吉尔也坐过来与他一起享用午餐并短暂交谈了会，又因任务在身而匆匆离去，萨菲罗斯始终没有透露一星半点他能看到自己身边有只鬼魂的事情。

　　

　　倒是某只背后灵的神情始终非常复杂，等他们回到宿舍时才若无其事般开口。

　　

　　“我曾经以为你始终孤身一人。”

　　

　　“这是很严峻的问题？”萨菲罗斯不置可否。

　　

　　“……不，我曾经也是如此。”

　　

　　

4.

　　他真傻，真的。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变成宿敌的背后灵就是结局了，哪成想还有更糟糕的情况——

　　

　　萨菲罗斯根本看不见他。

　　

　　当绷紧神经戒备的克劳德看见他起床后直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时，被这不合常理的展开呆愣住了，就像雨天走过积水坑时突然踩进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口，被这猝不及防跌落的失重感与憋屈感砸出了满肚子的气。

　　

　　而且没人可以发泄，说话也听不到，陆行鸟更气了！气噗噗！



还不如见面就来打一架呢！



　　哪怕这不是他认识的宿敌，克劳德也无法控制满怀怨念盯着他的眼神。眼前的萨菲罗斯即使沉稳依旧，也明显更青涩些许，头发长度也要短上几寸，不知道有没有满二十岁。

　　

　　他看着年轻版萨菲罗斯完成出门前的准备，又被迫跟着对方出门简单吃了点东西，路上甚至还得停下来应付许多人的招呼；确认今日暂时没有任务后便去图书馆泡了一整个上午，等吃完午饭后又不得不跟着去作训室锻炼…

　　

　　在这段时间，他从用说话试图吸引萨菲罗的注意力，到尝试作出各种的动作，到最后自暴自弃，走在对方身后垂头丧气跟着。

　　

　　之所以用走而不是飘，已经是他最后仅剩的倔强。

　　

　　难道他要一直维持这个状态，直到萨菲罗斯死亡的那日？难道他当初面对萨菲罗斯时，其实那时对方身后也跟了个幽灵的自己，始终旁观着自己的黑历史…？

　　

　　夭寿了！！

　　

　　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掉色的克劳德，感觉未来的鬼生一片惨淡。





————————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的T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