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 2075/05/12 有人死了,我默默聽著,死亡這件事,早就變成日常的一部分。 我以為我早就習慣這一切,直到晚上的惡夢又提醒著我, 夢裡我穿過人群,踩著滿地的血,衝向她倒下的地方。她還睜著眼,還在等我。她的手一樣冰,語氣一樣輕:「快走。」 我知道她已經不在了,但還是想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那一刻,像是自虐一樣。 意外的成振宇找我聊聊, 他說前天的事讓他很低落,我以為他早已習慣有人離去, 但他說他把每個人都看得很重要,永遠都無法習慣這件事, 「你有沒有什麼重視的人?」他突然問我。 我沉默了幾秒,只說了一個名字:「程然。」 只剩程然還會在夢裡拉我一把。 只剩他還會在混亂裡出現、喊我的名字。 成振宇遞給我一把信號槍,他之前答應我的, 我早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危急時用它,我會馬上趕到。」 那一刻,我的指尖微微發顫。不是因為恐懼,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我很想笑,但不是那種開心的笑。 我也很想哭,但眼淚像是被掏空了,連發洩的力氣都沒有。 他最後問我,如果我變成感染者,希望別人怎麼做。 我說:「殺了我吧。別人做不到,但我相信程然可以。」 我沒想到這句話我能說得這麼冷靜。 像在說一個早已安排好的結果,沒有情緒,沒有掙扎。 只是知道應該這麼做。 結束對話後,站在屋頂看著遠方,發了好久的呆。 我知道,我又開始往下墜了。 那不是劇烈的崩潰,而是一種深層的倦意。 像沉到湖底,沒有聲音,沒有光,也沒有力氣再浮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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