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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哑鸟
很短,调整了一下设定,神父萨×恶魔克



“你是害人的东西,尽管此前一直作为人类生活在人类之中,也无法改变你身为恶魔的事实。”银发的神父说道。他被关在地牢里已经数十天,数十天,漫长如十年,克劳德几乎不再抱有出去的希望。这个所谓的神父到来之前,克劳德和母亲平凡地生活在,对他来说和世界一样大的小村子里。萨菲罗斯到来之前,他被拴住双手,摔在地上,被拖拉着在尘土里翻滚,村民们讨论着他的死法,他们谈论如何把他吊在绞刑架上焚烧,像是在讨论昨天吃的晚饭是什么。

原来长着带尖刺的尾巴是不正常的。

克劳德匍匐在地上,万念俱灰地听着母亲哭喊,哀求,哽咽。

“你想从这里出去吗?”

“你的母亲拜托我带你走。”

萨菲罗斯并不是为了救他而收留他,他的话,永远地剥夺了自己的自由。

“叫出声来,克劳德,喊救命。”

尾巴被揪紧的不悦感混杂着身体被贯穿的痛与快,一齐冲向自己从不知晓的彼岸,在那里孕育出自己也不曾了解的自我,一切看似重生,实际却是毁灭和否定了此前的一切。

萨菲罗斯深知他的痛点,并以此为乐。

“克劳德,你是人。”

“闭上你的嘴。”

“你不是拥有一颗人的心吗?这世上很多人以人的名义活着,却没有你像人。”

“骗子。”

萨菲罗斯深知他的痛点,并以此为乐。他远比自己更像是恶魔,他以眼泪为食,以血肉为玩物,以灵魂为收藏品。他的花言巧语是毒,承诺是枷锁,笑容是诅咒。

“克劳德,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只有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远离家乡的村镇没有一丝熟悉的味道,尽管人们一样勤勤恳恳地生活着,饲养牛羊,教书育儿,一样向从不曾垂怜世人的天主祈祷。萨菲罗斯总是把他带在身边,萨菲罗斯在教堂布道的时候,他也得坐在信徒之中倾听,哪怕空气中的圣水让他呼吸时每根血管都发痛,念诵圣经的声音让他头晕脑胀,看到萨菲罗斯引导着信徒歌颂主的名字,全心全意地感谢神赐的一切时,克劳德就恶心得想吐。

布道结束之后,萨菲罗斯就会带着他离开,而萨菲罗斯的停留,对克劳德和任何地方的村民来说,都不是好事。

“克劳德,我们会在这个村子多呆两天。”萨菲罗斯隔着老远对他说道,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克劳德机械地点点头,反正他也没有否决的权利。

少女们总是对高大又帅气的神父心生向往,也不乏冲着他去的,但她们很快都会败兴而归。萨菲罗斯在村民们让出来的空屋子里干他,从沙发到床榻,地板到门板,克劳德配合地发出煽情的喊声,好叫那些在门外蠢蠢欲动的少女赶快死心,而在她们的口中,他将成为诱使神父堕入阿鼻地狱的恶魔。总之,第二天不会再有向萨菲罗斯求爱的女孩,也不会有人靠近他。

“你是被那个人强迫的对不对?”善良的少女对他说道,“逃走吧,克劳德,我会帮你的。”

“我不是你的同类。”这句话会被少女理解成什么呢?但对克劳德来说,这句话不是在说性向,也不是在说种族,而是某种更为本质的不同——他的灵魂上也烙印着萨菲罗斯的痕迹,尽管他不想承认,他的每一根神经也依旧为萨菲罗斯一举一动牵引和支配,自主的,被迫的,纯粹的,混乱的,都围绕着萨菲罗斯,那绝不是爱,也不全是恨。

人是一种有失偏颇的生物,他们只会相信合乎他们生存的事物,违背意愿的事物只会让他们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所以陷入爱恋中的人时常产生一种错觉——我能改变我所爱的人,而爱情夭折,温度退却之时,人们才惊觉自己不可能被他人改变,就连面目全非也是在向自我满足和本性使然逼近。

人们从来不会被他人所改变,能改变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克劳德不明白这算不算是优点,又或者,这只是人们保护自己的手段和机制,总之,对于他来说,由他人无私给予的幸福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即便他试图去相信,破碎的镜子无法重圆,断裂的羁绊也不能复初。哪怕执着的少女没有如他所想,骂骂咧咧地说着“我是要救你你还不领情”而离开。

最终,克劳德还是拨开少女抓着自己小臂的手,低声说:“青蛙无法在海洋生存。”萨菲罗斯还活着,他能逃到哪里去?躲上多久?杀死了萨菲罗斯,世上又有哪个恶魔肯对他说:“你是个人”?

“祝你永远是只自由的鸟。”克劳德对少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