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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in Love with My Car—11
现代paro,大多数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平平无奇。





扎克斯挤在阳台的小板凳上。

他摸出一支烟,点亮,火点在他指尖半明半灭。缓缓呼出一口烟雾,像是要叹尽心中所有的忧愁往事。冬日稀薄的日光溶在他的眉间,缥缈的烟雾为他蒙上了一层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怅然和忧郁。

“生活就像海洋,”他盯着空中的虚无,像一个历尽沧桑的水手,对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孩子”诉说道:“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到达彼岸。”

捡贝壳的孩子正在埋头苦敲着怀中的残骸,机械而又麻木,也许他会不知疲倦永远敲打下去。但听见这句话后,他停下了手上的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板凳上的扎克斯,攥紧了手中的铁锤。

“您在客气什么。”克劳德不温不火回答:“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难以预料的苦难。”说完他一锤锤向手旁的木板,揪着扎克斯的心狠狠一跳,顷刻砸碎了他身上所有的幻影。

一锤定音。



在上帝的剧本里,扎克斯今天原本是来给克劳德送午饭的。

今天阳光正好,而冬日的阳光比夏天更加倦人。扎克斯接到克劳德的电话时,他正好走出教室,打了个哈欠,准备随便找个地方打发午间时光。下午有安吉尔主持的分享讲座,他自然受到了邀请。

“这是一个在导师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安吉尔按着他的肩,目光中饱含对后辈的期待:“你要好好表现。”

在安吉尔热切的注视下,扎克斯如受重托,缓缓点了点头。那一刻,他感受到传承的荣耀在他的血液里沸腾。仿佛故土的骄傲和传说都在他的肩膀上沉淀,战士的英魂在他的脑海中驰骋而过。

无名的热血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提着外卖却像提着剑,撞开克劳德为他留的门。战士卸下了重甲,安心的扑在克劳德灰色的沙发上。克劳德的沙发堆满了深色的衣物,像灰雀垒起的小巢,温暖又柔软。

“咔嚓。”一声闷响从他厚厚的外套下传来,扎克斯这才感觉到腹部下方压着什么异物。他像一只大白鸭,困难地从肥硕的胸脯下摸出不明物体,几片薄薄的木板。糟了,白鸭来灰雀家做客,却不小心压碎了灰雀的巢。

“这是什么。”扎克斯脑后有阵迟钝的刺痛,他努力抬起头,向正在拆外卖的克劳德寻求一个答案。

“是我的命。”克劳德木木地盯着那残骸,某一个瞬间,他的面庞失去了所有颜色,眼中只剩茫然:“是明天要交给客户的,她孩子的手工作业。”

扎克斯把头埋进了外套里,他好像听见了,上帝坐在戏台下,为精彩的开幕而喝彩。



“你得走了,不然你会迟到的。”克劳德背对着扎克斯,声音闷闷传来。他拆开那堆残骸,挑拣出还能再利用的素材,估算着重造的成本和时间。

“我不走。”扎克斯做好决定,在友情之上,他更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我要留下来帮你,我会和安吉尔说清楚的。”

“愚蠢。”克劳德转过身,装作冷漠而又不屑的样子,回归他的本性斤斤计较着:“如果你不去,我与你都有所损失。但如果你去,损失将降低一半。”他就像抱着算盘唯利是图的商人,把一切得失都放在天平的两端,摆下最重的砝码:“就当是为了我吧,扎克斯,你答应过要替我体验另一种人生,到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就像两条来自不同海域的小鱼,分散在海流中也许会在某一刻想起,有一个人正体验着与你不同的人生。于是鱼儿们吐出的泡泡顺着海潮吹到另一片海域,晶莹剔透,漂流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破碎,他就看见到了你生活的模样。他摘下你的泡泡,装饰在自己的窗口,从此我们都能体会到彼此的人生。

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扎克斯蹲在小板凳上,愁眉难展。上帝总爱给他出电车难题,这一定是在以另一种形式实现童年时想成为蝙蝠侠的愿望。可他既没有富可敌国的家世,也没有智慧万能的管家,除了他们的女朋友都一样可爱,他在身上找不到半分和超级英雄的相似之处。

智慧万能的管家。

扎克斯一把掐灭了手中的烟,猝不及防呛到了自己:“我想到了,克劳德,不用担心,会有天使替我爱你。”

克劳德放下了工具,转过头来:“谁爱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距离你的活动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克劳德坐在阳台上,阳光无知无觉的印上他暖黄的发梢,一半浓一半浅。他其实并没有关注扎克斯刚刚的话,他只在意手上的材料还有怎样挽回的余地。他原本想做一个简单的鸟巢,每一个小学生手工课堂都会提起鸟巢。因为老师要借此教导孩子们保护环境,爱护动物。

他小时候也曾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鸟巢,挂在屋檐下,期盼鸟儿的到来。但直到他离开家乡,那巢屋始终空空荡荡,毫无动静。

他漫无目的地回忆着,无知无觉陷入了思念。直到门铃声响起,他才想起扎克斯临行前说的那些胡话。

“难道真的是天使。”克劳德打开了门,看清了来客。

“可惜不是。”萨菲罗斯站在门外,似乎在为他惋惜。他在克劳德脸上搜寻着什么,发现克劳德神情如常,他才挪开视线,不作更多停留。

尽管萨菲罗斯已经不是这个家里的新鲜来客,但他总是自守规矩,不会主动跨越一个客人的身份,和扎克斯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今天有些不同,他不是来做客的。他推开阳台的门,捡起地上零落的木板碎片。窗台上正偷懒的阳光显然并不介意换了一位宿主,它们依然慵懒地沉淀在萨菲罗斯冰凉的发丝上,烘暖了一片月光。

“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萨菲罗斯翻视着木骸,他捡起窗台上的铅笔,在木板上随意地描画。

“如果继续,折压的痕迹很难消除,不太好看。”克劳德端来两杯热可可,暖香的气味无言慰藉着他的心;“但如果从头重来……我还没有想好要改成什么。”他想起小时候同学们对他的嘲笑:“我并不擅长手工。”

克劳德把可可放在窗沿上,袅袅的热气驱散着冬日的寒冷,他才想起那已经迟到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啊,”萨菲罗斯放下铅笔,这是克劳德告诉他的,在和他人谈话时要停下手上的内容,以表达对他人的尊敬:“扎克斯告诉我你遇见了困难,我就来看一看。”克劳德教会了他许多人际交往中他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他也非常乐于回报克劳德他学习的成果。

“那倒也是,毕竟如果没有他,我现在也不用这么痛苦。但也有一半责任在我,我不该把重要的东西丢在沙发上。”克劳德诚心诚意的检讨,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让他不再吝于自我检讨,检讨能让他的工作更加效率。

“这和我听到的版本有些不太一样。”萨菲罗斯串联起两个人的描述,他意识到这中间似乎存在着什么误会,而误会的尽头就来源于他通讯列表里那个嬉皮笑脸的,不要脸的榴莲。

“什么?”克劳德一无所知。

萨菲罗斯开了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克劳德描述自己在到来之前遇见的一切。于是他放下残骸和铅笔,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亮起了通讯记录。

“救。”

“速救。”

“急速救。”

克劳德凑近前去,聊天的开头就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三句话,每一个字都体现着扎克斯浓厚的个人风格。可惜的是,他焦灼的求救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就像快被煮熟的螃蟹,在锅的边沿来回爬弄。

“为什么只读不回!萨菲罗斯!救救孩子吧,不,救救克劳德吧!我可怜的孩子!他一定非常需要你!”

看到这里,克劳德觉得自己的眼角在跳。

到这里萨菲罗斯才姗姗回复,显然,他一直都看得见扎克斯的消息,他只是懒得去给自己找麻烦:“怎么了,扎克斯,这回是什么品种的狼来了。”

扎克斯的头像用力地跳动着:“天哪,萨菲罗斯,你不知道。克劳德不小心弄坏了自己要交给客户的手工,急的都哭了!他打电话求助于我,可我下午有安吉尔的会议,你知道的。我实在是走不开了。求求你了,萨菲罗斯,现在只有你能帮克劳德了!”似乎是为了体现真实,力求动人,扎克斯在后面发了许多大哭的表情,无声渲染着克劳德无助而彷徨的困境。

萨菲罗斯沉默片刻,他最后回复道:“在路上了。”切断了这场荒谬的求生计划。

克劳德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也在隐隐作痛,显然,这又是一场狼来了的童话,而克劳德无知无觉中成为了被牺牲的羊羔。他看完聊天记录,抬起头,即便神情依然波澜不惊,但萨菲罗斯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略微颤动的瞳孔,已经透露着他情绪如暴风般的事实。

“下次再看见扎克斯,我会帮你把他绑起来,封进水泥,沉入海底。”萨菲罗斯收起手机,他努力不作更多越界,只是把手搭在克劳德的肩上,帮助克劳德收敛情绪:“现在,我们要先解决最重要的事。”







#:知道会有天使替我爱你的人这个梗的人应该已经不多了吧......

人多了,圈热了,粮熟了,双喜临门,好事好事。因为人更多了,大家选择的余地也更宽广了。好事好事。

有人说现代paro本质就是披皮文学,我想了很久,最后一拍大腿:你怎么现在才这么想,有点晚了啊!不过这么讲其实很不公平,因为有很多出色的作者都在尽力创作着某种可能性(我不是在说我,我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个自己爽就好的大纲流垃圾生产者),可能性是不分高低贵贱的,这么说其实对所有创作者很不公平,可以不爱,但是不要伤害好嘛秋梨膏A1高闪来一个好嘛——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