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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戀與的男人們要是與女兒相處】

—李澤言的場合—

中午用餐時刻,某位李姓總裁牽著五歲女娃兒出現在某家位於戀語市郊區新開幕的高檔法式餐廳。

『聽說那家的法式白燉酒雞很好吃的!棋洛那時還轉發了訊息給我看!』
家裡那個笨蛋就這樣在他面前又說著其他餐廳好吃、又講到令他不太開心的男人之一,讓他當下的心情實在是糟到可以跟華銳紅字股票媲美地直線上升。
....哼,倒是要看看那道菜是有多好吃,要是沒有我做的好吃,那個笨蛋今晚就走著瞧。
心裡邊碎碎念著、邊把身旁女兒攬往自己腿上抱好,在倆人面前展開了menu一起看著。
這餐廳椅子對於孩子來說太矮,高腳兒童座椅一向都讓他覺得不甚安全,乾脆自己默默當起了兒童椅。

「爸爸、爸爸。」

「嗯?」

「人家好想吃這個.....」

小女孩指著menu裡的其中一個甜品品項。
那是以巧克力餅乾做基底,中間層是巧克力慕斯、最上層為巧克力布丁的一道甜點。
總裁大人雙眼一瞄,便闔上了菜單,招來了服務生。

「一個白酒燉雞套餐、湯佐蘑菇白湯、前菜法式蒜香麵包,還有....」
他轉眼望著自家女兒,臉部表情不自覺稍微地複雜了一陣,「只要那個麼,要不要換一個。」

「唔,可是人家喜歡布丁嘛....」

「布丁回家可以做給妳吃,想要巧克力口味,爸爸可以改良。」

但身前小娃兒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

堂堂在華銳集團呼風喚雨的總裁,此時卻在自家閨女的眼前一臉挫敗。
當媽的帶頭稱讚別人的廚藝也就算了,連女兒一直愛吃的爸爸牌布丁也臨陣倒了戈,這是遺傳、還是母女倆想聯手氣死自己?

「媽媽跟我說,爸爸的布丁是『懟懟式愛的布丁』,從你們戀愛的時候就一直是那個味道的,就像你們的愛一樣不會變。」

小小地腦袋一晃一晃,認真地伸出一只小小手指,在李澤言眼前發表著她從小聽到大的「媽媽說」。

這娃兒果真是自己的孩子,板起臉正兒八經地說起話來都有他的影子。
但說出口的話,卻讓他胸口一熱。

「...........」

那個白癡...........
儘管心裡彆扭地覺得甜得化開了心,總裁大人也面不改色.....不,一手掩起了自己的下半部臉,「甜點,加點那個巧克力布丁。」

───

「肉質普通、酒香沒入夠味,嗯....不過如此。」

吃完刷過卡後,走在路上等著魏謙過來的某位爸爸皺起眉,一臉藐視地發表感想。

「布丁沒有爸爸做的軟軟的、爸爸做的甜甜剛剛好,它的甜好多。」

被某位爸爸牽著的五歲女娃皺起了小巧的鼻子,學著男人說了句「不過如此」。

「還是喜歡爸爸的布丁?」

「嗯!最喜歡了,也喜歡爸爸喔。」

「嗯.....妳....後面那句跟誰學的?」

「媽媽常常跟我說啊。」

「....白...哼......」

牽著小手的男人的臉稍微泛了紅,本想反射地罵出口的話在想起上次被女兒義正言辭唸了句「爸爸壞壞」後又吞了回去。
良久,像是終於下定什麼決心,緩緩地開了口。

「.....妳回去告訴媽媽,說.......」
「爸爸,也喜.........歡她。」

「...那我呢,我剛剛先說了喜歡爸爸的。」

小女孩蹶起嘴,表示抗議。
李澤言倒好辦地一把把女孩抱了起來,閉起了眼,對著很像媽媽的、他的小寶貝輕輕莞爾——

「妳覺得呢?爸爸夠不夠喜歡妳?」
倘若不夠的話,爸爸把世界都給妳。


─周棋洛的場合─

「娃娃啊、爸爸這樣穿像不像超人!帥不帥氣!」

「啊、爸爸你回來──嗚哇爸爸爸爸你的內褲露出來了啦!」

5歲的小女孩轉過頭一看見自家父親擺的所謂帥氣pose,立馬把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金燦髮色的男人一愣,低頭重新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後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娃娃是不是沒看過『洛棋大俠』?是現在在幼兒台播出的、很有名的超人喔!」

把腦中所想、自己先用現有素材稍微搭了一下的簡易「戲服」給脫了下來後,走近揹起了還在原地矇起眼的女孩兒,搖啊搖地走出了房間。

「洛棋大俠?那個戴著金色眼罩、白色披風,每次登場都是唱歌替大家療傷的那個那個......喔喔!我知道!『洛棋用愛擊落傷痛』!」

「對對,沒錯沒錯!娃娃好棒啊,居然記得他的臺詞!」

「嘿嘿,因為我好喜歡洛棋大俠嘛!」

一大一小走到客廳後便一起跌上了沙發,順手從前面矮桌下拎出了薯片──依舊是與女孩母親初時相遇的那一牌子。
只是這牌子,從三年前也已經給正在與女兒吃薯片的這個男人給代言至今了。

「嗯......不管怎麼說,還是薯片最棒了,尤其這次新的起司雞汁口味。」

「啊,爸爸你不可以吃太多的,經紀人叔叔上次跟我說爸爸跟媽媽都喜歡帶我去吃好吃的東西,然後就會不小心吃胖!爸爸會丟工作!」

「才、才沒有呢!經紀人叔叔逗妳的,爸爸我才不會胖!工作得可好了!」

「可是、媽媽胖了......」「啊──噓!......娃娃啊,這個不可以在媽媽面前說喔,她會難過的,等等就不能跟我們去吃好吃的了......這是我們的秘密!」

「唔,好哇,可是啊......」

「嗯?怎麼了?我的娃娃怎麼一臉哀怨?」

正伸手捏搓著可愛的小臉蛋,卻見圓溜溜地大眼睜地老大瞅著自己,周棋洛有些懵地問道。
是自己做了什麼惹得小天使不開心了麼?

「爸、爸、啊......就是娃、娃、我、也、胖、了、啦───」

「......欸?!娃娃胖了沒有關係的吧!長這麼可愛的話,再多吃點爸爸也不會嫌胖的喔。」

「有有有!有關係啦!這樣我會被洛棋大俠給嫌棄的!我之後想、想要跟他結婚的耶!雖然他有薯片小姐做女朋友了......」

............金燦髮色的男人被這樣一句說得又是一愣。
然後拼命地、拼命地摀起嘴,肩膀抖動地厲害。

唉,當初接幼兒台電視劇時給女主角起的名字,現在卻從女兒嘴裡說出口,而且是這樣略顯羨慕的口氣。
這樣單純善良又傻氣的孩子,到底是像誰呢?
怎麼就是這麼這麼可愛,大概是自己見過、這輩子最可愛的孩子了。
就是自己一生最疼惜的天使,永遠都想捧在手心呵護。

「娃娃......爸爸其實認識大俠喔,他是爸爸的好朋友。」

「咦!真、真的嗎!」

「嗯!是真的,所以娃娃的告白,爸爸會給大俠知道的,我覺得大俠會非常非常高興喔。」

「嗯......可是這樣,薯片小姐不會難過嗎?」

「不會的,因為薯......薯片小姐如果知道你也明白大俠的好,她會很高興地跟妳做朋友喔!」

差點笑場出來,幸好有憋住沒被女娃兒猜疑。

「這樣啊,那麼,我也會跟喜歡洛棋大俠一樣、好喜歡薯片小姐的!」

「嗯!我的娃娃最棒了!」

再餵小女孩吃了口薯片後,湊上頰邊就是摟緊在自己懷裡,一臉幸福洋溢的同時,沒注意到在女兒眼中,早已知曉了爸爸最大的秘密。

她的爸爸,就是洛棋大俠,她早就知道了、第一眼就知道。
所以她好喜歡洛棋,因為他就是爸爸(棋洛)。

『爸爸會做大俠啊,就是因為想要永遠永遠、做妳跟媽媽的英雄。』


─白起的場合─

有時候會有點寂寞,超時的工作內容如果壓縮了他跟妻小的相處時間,便會覺得心裡哽了一塊。
好想回去見她們,看一眼也好、就算只要一眼。

『今天就到此為止。』
『攻堅行動結束──重複一次、攻堅異常行為Evoler行動結束。』

當對講機傳來這句話時,想來早已克制不住了心中所向,什麼裝備都還沒來得及脫、身體已先一步往家的方向而去。

她們,沒有關窗。
感知到這個時候,也是先了自己意識一步地透過風去尋找。
一半是無奈、這天氣不關窗容易感冒,一半是溫暖,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飛到了窗口,才發現他那年幼的娃兒,坐在窗邊、把頭埋進膝間,正在靜聲打著盹。
悄悄降落在女兒面前,身子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盡是不捨。

「爸爸......唔?」

「嗯?吵醒妳了?」

輕手輕腳地把小女孩抱實在懷裡,風中棕髮一揚、感覺到她的嚶嚀,便摟地更緊了些。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爸爸?你、回來了。」

懷中的小小身子在稍微清醒後意識到熟悉的溫暖,縮了縮身子,依偎地更加緊密。

「媽媽呢?」

「媽媽不小心睡著了,今天媽媽在公司忙到快12點才回來,本來是媽媽在等爸爸的,但洗澡完後媽媽她......」

男人聽聞後,視線落在倚著沙發的女人,瞬間眼神更是溫柔得痛進骨子。
她累了,累到連孩子也甘願幫她繼續等下去的程度。

轉回頭後,胸口一陣酸澀,望向眼前的小女孩,起身旋及入了房間,將她安置在床。

「妳等我,我把媽媽給抱進來。」


——


「妳怎麼坐在那等?外頭風大,冷到會感冒的。」

女娃兒搖搖頭,緊抿著唇望著男人,不發一語。
坐在身側的白起,不免一陣心疼地把女兒蓋眼的瀏海輕輕撥開。
......果然是在憋哭。

這陣子自己一直在奔波處理動盪的Evol勢力,好幾次上新聞都是警方受傷的頭條,雖不是他,但是女兒知道:爸爸是警察,所以爸爸有危險。
垂眸望向嬌小的臉龐,與自己深愛的女人神似的神情,眼眶盈滿淚水,又讓他胸口一陣絞痛。

「擔心爸爸?」

她點了點頭。

「很久沒見到爸爸,所以難過?」

又是點了點頭。

「......想念爸爸了?」

拼命的點著頭,這次還不小心嗚咽出了聲。

「......終於哭了......」

伸手緊緊把僅只5歲的女兒攬進懷中,閉起眼,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選擇了這個職業。
捨不得看見那倔強著的眼睛,這年紀的孩子不該如此堅強,應該還是要撒嬌窩在父親懷裡的小小女孩,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等待。

明明,在風裡喚一聲、他就會回來。
是看著母親的背影長大的,即使他不願讓女兒如此早熟。

「如果想爸爸,很想很想的話,就開窗,用力在心底呼喚爸爸,好不好?」

緊窩在懷中的小腦袋遲疑了陣,輕輕開了口。

「媽媽告訴過我的、我不希望爸爸在好危險的時候、還要因為我所以更危險的趕回家。」

「......那,爸爸答應妳,一輩子都不會讓我們跟媽媽分開。」

這一次,女娃兒用力回擁,貼緊男人胸襟的小臉上下擺動。

難得笑了起來,抱緊女兒的同時,望向了床邊睡得安穩的她。
他會回來的。
因為,妳們是我的唯一的歸處。


─許墨的場合─

純白色的大褂,許久許久地杵在那座小公園旁。
遙望著與他臉龐相像的那個小小的女孩兒,坐在鞦韆上靜靜地盪著,與其他在旁邊或牽著手、或玩在一塊的孩子大相逕庭。

他認得那個表情,因為與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卻又有那麼一點的不同,細想應該是她給予的愛讓那模樣起了些變化。
應該是了,想及至此,心口的位置卻又逐漸被不習慣的疼痛所氾濫。

原來她那時,懷了他的孩子。
所以當他說要離開,她才會欲言又止地滿臉痛苦,卻在沒說出口的狀況下讓自己遠走。
除了是個很糟糕的戀人,還是個零分的父親。

「嗨,妳在這做什麼呢。」

「......盪鞦韆。」

連男人自己也沒想到,血濃於水這句話可以如此有行動性,在還沒細思接下來的狀況下,竟然已經走到了這女娃兒面前。
該說些什麼、該怎麼做,腦內沒有任何相關知識與經驗,只好以平常說話的模式開了口。

「如果你想玩,我可以起來。」

「不、沒關係,我......只是想和妳說說話。」

「......為什麼?」

能說麼?說是她的父親。
不該說的吧,以世俗倫理來說的話,他沒有那個資格。
儘管全身的細胞都在咆嘯著想要靠近,表現出最多也只能是這樣的冷靜。
他好想她。

「因為,妳獨自一個坐在這裡,讓我有些在意。」

「沒事,只是因為跟別人說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為什麼?因為不習慣麼?」

「嗯。」小女孩搖了搖鞦韆,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沒有什麼好說的...。」
「媽媽說我可以試著說說他們的優點,我試過了,可是好像還是沒有辦法說很久。」

「......妳的媽媽,她還好麼?」

小女孩神情一頓,抬起頭望向一身純白。

「你認識我媽媽嗎?你是誰?......好奇怪,為什麼跟你說話,我就可以很正常、像跟媽媽說話一樣......」

「可能是因為,我很認真地想要瞭解妳。」

蹲下身子,語眼前嬌小的娃兒對視,這是他的女兒,和她一起的、他們的女兒。
眼眶不知道為何痠澀,心的位置依然鼓動地難以呼吸。
回到這個地方的第一天,只不過走在熟悉的街、就遇上了大概是此生他第二個最想緊擁、不再放手的人。

是這樣的痛不欲生。

「女孩子不該輕易地與『陌生人』交談的,很危險──」「媽媽說,危險的時候,我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在妳遇到危險的時候,相信自己的直覺。』

「叔叔......叔叔?你怎麼了?」

小女孩神情稍變,下了鞦韆走近了男人,怯懦地伸出手,撫向男人的臉頰──

「你很難過麼?這是眼淚,媽媽想爸爸的時候常常流的──唔......」

終究抵不過渴望,還是伸出雙手,把錯失的5年與對一個人的思念全數迸發。
很傻,怎麼會要用這麼久的時間才得已確證,自己是這樣地、這樣地......
深深,愛著她。

「我,很想妳媽媽、很想她,想得我都疼了。」

已經快分不清抱住的是喜悅還是痛苦,許墨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逐漸碎裂。
黑白的世界,驅逐了最鮮豔的蝴蝶、卻在最一開始的地方,撞見了帶來改變的開始──

「......你是、爸爸嗎?」
「如果是的話,媽媽她一直說,只要一有空就會說起你......」

小而明亮的眼眸,在男人的懷中,像是乾涸的森林終於下了雨般,有了霧氣。


——


「妳的臉型、髮色,還有整個人的身板都像極了她。」
「但是個性,偏偏遺傳自我。」

一整個下午,牽著小小的、從沒牽過孩子的手,講述起過去、習慣性分析,時間居然就悄然溜走在那時此刻。
他的女兒,聰明得讓他初次體驗何謂驕傲,是早熟、也是不懂世故。
但是,緊挨著白色大褂的小身子,在在清楚不過,雖然對各自的一切都不知如何應對,卻是基因注定的相親。

「媽媽等等會來接我。」

「嗯,我想,我該見見她。」

「你一定要見媽媽,不然我就不叫你爸爸了。」

「我不會遺憾,因為可以知道妳的存在,我已經萬分幸福。」

「......所以,不想聽我喊你爸爸麼......」

小女孩稍微低了低頭,牽著的手也些微鬆了力道。

「我是想等妳跟妳媽媽,能夠完全接受我的那天。」

沒關係,到時再說出口也無妨。
因為這次,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再放手。

「啊,媽媽來了。」

朝著那最耀眼的色彩斑斕一望,嘴角勾起熟悉的笑。
心臟,依舊為她而跳動著。
這次,換我來給予妳們、全部的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