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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後續。〉

*稍微背後注意。



大樓套房內的浴室,不如年輕戀人老家那類獨棟住宅來得寬廣,一體成形的塑膠浴缸稍嫌無趣,不過淋浴空間尚且能同時塞下兩名成人,並呈現適度的擁擠狀態。
所謂適度,是指現下兩人近似相擁、卻又並非完全動彈不得的親暱距離;以及總有幾處不得不接觸到彼此的軀體部位。此般狀態、此般距離,對於有特定企圖的降谷零而言,適度,且恰好。
恰好地,能讓他將工藤新一圍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也能讓戀人有空間能做點無謂反抗──工藤新一每每對他施展幾無殺傷力可言的反噬時,他就覺得年輕戀人益發可愛的緊。
此時那些微小反抗的第一階段已告一段落,原先抗拒他跟著踏入浴室的工藤新一已不再推拒,花灑灑落小雨規模般水勢,略燙溫水公平而機械式地,澆淋於還身著家居服的他及一絲不掛的戀人頭頂。
以及兩人相連唇邊。


工藤新一固然沒喝到不省人事,然而酒精後勁此時被熱水催動,釀造物帶來的醺然隨血液流動,重新循環作用,使青年吐息和意識再度被酒氣侵蝕;也許部分還得加上自身羞恥心,和降谷零刻意深吻所導致的缺氧加乘。
和正熱中於挑逗戀人口舌的男人不同,被動的工藤新一並不是太專心。
他現在有點不高興。
青年原本沉浸在各種因素交織出的暈然,那般猶如飄飄然於半空中的舒服感受,讓他感覺極為良好。可降谷零身上衣物卻突兀地,頻頻中斷他的沉醉。假如只有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逐漸累積起來後,使工藤新一開始產生不滿。
家居服固然都是舒適衣料,然而在此等濕氣環境中,衣料又被水灑得半濕沉重,不時因衣物主人的舉動,摩娑過工藤新一肌膚──尤其此種時刻之下開始敏感之處──讓青年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不快、或是該覺得難耐。
而且無論他怎麼拉怎麼扯怎麼拍打,忙著親吻青年的降谷零都不為所動,甚至愈加靠近;攬在工藤新一後腰處的手臂也同時施加力道,讓兩人之間距離趨近於無。
青年因此更加不悅。
當降谷零欲轉換角度時,工藤新一趁機輕咬住男人下唇,終於得以使降谷零正視他的抗議。
那雙在外通常僅透著冰寒的藍灰色彩瞳仁,此時用只有青年知道的柔軟模樣,於稍微高一些的位置上,靜默地注視他。降谷零目光中不存在責備,只有柔軟的等待。
被如此深深地注視,工藤新一察知體內溫度又飆漲一輪,連帶酒氣也直衝腦門;意識和視野益發迷濛起來。
青年原本都快因此遺忘自己為何不快和抗議,直到男人緩慢擠進他腿間時,未褪去的平口褲觸及他性器,布料擦出新仇,跟著舊恨一併湧上,震盪得他後腦一股痠麻。

「脫、掉、這、些,現在。」粗魯不耐地扒拉住降谷零的褲子上衣,工藤新一靠近降谷零耳畔,脫口而出的文字是命令,口吻卻是截然不同──毫無強勢意味可言的聲調,反倒含有稍嫌微弱、囁嚅的喑啞。青年不是沒發現自身挨著的男人體表正泛起細微疙瘩,他刻意地繼續使用那般聲線,益加湊近對方耳邊,道出包含害躁內容的埋怨:「反正最後還不是得全脫……」


降谷零沒以口頭回應戀人這句要求。
青年那句追加埋怨還未完全說盡,他就以實際作為代替回應,立刻動手脫去身上外物;即使衣物都因吸足水分而顯得沉重,卻絲毫不影響到他的乾脆俐落。
接下來,他已不需要適度距離,也不用維持恰好。
男人深褐軀體紮實地,親密蹭上淨白青年,赤裸、濕濡且直接的肉體接觸,讓工藤新一渾身為之輕顫起來。顫動的頻率同步傳送到他身上,讓他備感愛憐地捧起青年的臉頰,黏濕舌尖舔去停留於青年眼睫邊上的水珠。
降谷零心中感謝起那位認為戀人不可愛的傢伙。多少受到對方那句發言影響所致,工藤新一今晚似乎比過往更加坦率一些、可愛一點。
他不是沒好奇過犯人究竟是誰?儘管現場看來人多嘴雜,但敢對工藤新一如此說、又讓青年在意到此種程度的嫌犯,也就只有兩名人選了……

……不過那只是一剎那的念頭,頓時就閃滅短暫火光。
是誰說的,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眼前可是有比推理出嫌犯更重要一百倍的事──
和緩弧度從唇邊擴散至眼尾,降谷零微笑地,摟緊正抬手攬住他頸背的工藤新一,使兩道比灑落熱水更熾熱的肉身,得以開始交換彼此慾望的熱度。
他必須認真地、好好地、抱抱他可愛的戀人。
而那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