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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

方舟上滿載成雙的動物，暴風雨來臨時，他想像自己一一割開牠們的咽喉，在船靠岸前為他們辦一場漫長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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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趕到這裡的時候，研究所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火光將雪白的外殼盡數撕裂，他一邊抵擋失控的F的攻擊一邊冷靜地想著，這景象過於熟悉，第一次遇見F時他也像那正在毀壞的建築一般倒在他的懷裡，鮮血流滿了他不再乾淨的衣裳。

「去死啊你這賤人！去死去死去死──」

F持著匕首朝他衝來，如同他想像過的無數次死亡的場景，只消半秒鐘他便握住F的手，一個反轉便讓他手中的利刃刺進胸膛，兩人倒在烈火之中，任由高溫將彼此的殺意侵蝕。
逐漸蔓延上來的不曉得是哪種疼痛。

「去──死──……」

F緊握的匕首不斷加深力道，噴薄的鮮血濺滿了他的視線，椿只是緩緩地將手撫摸上他的臉，聲音虛弱而鄭重。

「……諾亞拯救了所有的動物，唯獨沒辦法拯救自己。」椿微笑，感覺到對方停頓的動作後，他將指節輕輕帶到F的睫毛、以及那雙熟悉的眼睛，像對待世上唯一的至寶那樣來回仔細的觸摸，「船靠岸時，他在彩虹下向神立下誓言，永不背棄自己的承諾。」
「……」
「他讓所有生命都和自己同等長壽，同等擁有末日後全新的人生。」
「……我恨你。」
「畢竟在洪荒的盡頭，除了你的聲音之外甚麼也沒有了。」

──想要就這樣沉眠在彼此的手中。

椿瞇眼笑著，自己身上的血液幾乎流失，但他還是將手放在F的背上，假意自己擁抱對方，直到F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直到他再次睜眼，看見匕首從胸口來到他的頸間，這一次他沒能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