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五條悟生日快樂】あの頃の僕らはきっと【さしす】

 構成五條悟的要素是什麼呢?
 五條家的無下限咒術、能夠解析術式的「六眼」持有者、日本僅存的四人特級咒術師之一、咒術界幾百年一遇的天才、公認現代咒術界的「最強」,還有──
×
 又到了一年的最後一個月。
 這個時期的東京似乎從人們聚在屬於年輕人的流行繁華街慶祝那被號稱為「全日本最大的變裝秀」澀谷萬聖節的大型慶典之後,緊接著隔日便把南瓜燈、巫師帽等等裝飾拆下,迫不及待的換上紅綠相間的掛旗、雪花燈飾、聖誕樹和那頂端的伯利恆之星。
 「真好笑,基督徒在這個國家也不過就佔了不到1個百分比而已。」
 五條悟想著以前似乎曾經跟摯友聊起這個話題。而傑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跟信仰的宗教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就是商戰的理由而已。」傑闔上了手上正在看的書並將注意力轉向自己。「悟,你想想,畢竟十一月沒有什麼特殊的節日啊。」
 這倒是,他想。然後下一秒五條悟便把剛才的話題拋在腦後,接下來不過也就是『下一個任務怎麼樣』、『聽說要去東北三縣』、『今天回宿舍打遊戲吧』,不外乎是這類的日常話題。
 很不可思議的是,現在想來明明是如此平凡的話題,跟傑在一起的時光從不會讓他感到無聊。


 「──條、五條。有在聽嗎?」
 將他喚回現實的聲音是來自高專時期的同期生,同時也是咒術高專的現任校醫兼同事的家入硝子。眼前留起了長髮的好友、比起當時成熟了些的相貌和又加深了些的黑眼圈,無一不顯示他們離當年又更遠了一些。
 「我在想硝子的黑眼圈是不是又加深──抱歉抱歉,剛剛說了什麼嗎?」
 他們倆站在教員室外的走廊上。看見硝子愈來愈不耐煩的神情,他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她手上握著一根未點燃的香菸把玩著。「聽校長說,你下禮拜又得到處跑啊?」
 「嘛,咒術界上層苛待下屬不是很常見的事嗎?老樣子老樣子。」五條悟攤了攤手並聳聳肩說。「畢竟是特級案件嘛。」
 身為日本僅有的四人特級術師之一,再加上術師本身的稀少程度,人手處於經年不足的狀態。要處理全國上下的麻煩事、指導學生,每年的繁忙期簡直是忙得腳不沾地。就算是繁忙期外,也偶爾會有像這樣的突發案件出現。
 「拿去吧。」硝子將另一隻手上提著的袋子遞給他,袋子上寫著的是都內有名的甜點店的店名。大約是看出了他臉上驚訝的神情,她隨後補了一句說明。
 「出差的那一天不是你生日嗎?」
 「啊。」說來還真的有這回事。今年二十五歲的五條悟才想起,離他二十六歲的生日只差幾天而已了。
 「不會吧?以前還會主動跟人要禮物,而且忘記了還會鬧脾氣的那個五條居然不記得自己的生日?真好笑。」硝子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笑了出聲。
 「這代表我也長大了不是嗎?還有超過二十歲之後就不需要再算自己幾歲了吧。」覺得被好友翻出高專時期的黑歷史來嘲笑的五條悟不服的回道,並接過硝子遞來的紙袋。「唉,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啦。」
 「不爽你可以不要吃──」「開玩笑的啦,硝子還特地去排隊了嗎?」「剛好路過沒人在排順便買的。」
 「謝啦,硝子。」他向好友道謝並撇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差不多該是上課的時間了。
 「我也差不多要回醫務室了。那就提前說一句囉。生日快樂,五條。」
 語畢,家入硝子轉身離去並向他揮手致意。目送完好友背影的他看著手上的紙袋,決定先把甜點放進教職員室的冰箱再前往一年級的教室。
×
 在十五歲之前,生日對五條悟來說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身為擁有著非凡的咒術才能、背負著五條家的將來的天才,咒術界御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嫡子,而他的生日不過就是又一個咒術界老不死們聚會的藉口而已。每年穿著特別訂製的新和服,坐在上首聽著他人毫無新意但居然能不重複、甚至能把人誇成一朵花的讚辭,他只覺得無聊透頂。
 直到進了咒術高專之後,托了住校制度的福,往年的聚會也被取消了,他不需要因為這件事還特地回一趟五條家。
 他把這件事當作笑談告訴同樣是一年級的兩個人當時的反應,到現在都還能鮮明的回憶起來。
 「還真不愧是五條家的大少爺。」硝子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但他聽出話語中倒是沒有任何諷刺的意義。
 夏油傑則是看著他並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後說:「那今年就幫悟過個『普通』的生日吧。」
 他想,傑指的大概是出身在一般家庭的所謂「過生日」這件事吧,於是他點了點頭說好。話題便迅速轉到下次他們三個人要一起出的任務了。那是一個晚秋的午後。
×
2005年12月7日 五條悟.生日當天
 他跟傑當天臨時被安排了在埼玉縣近郊──電車來回大概三、四個小時──的咒靈驅除任務。
 在出發前,他隱約看見硝子和傑似乎在討論什麼事情。大概是發現了他的視線,硝子跟他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能讓我聽到的悄悄話嗎?」他順手搭上了傑的肩膀後,無聊的戳了兩下傑的臉頰。
 「早安,悟。」傑抓住了他的手指並制止他的行動。「還有,你遲到五分鐘了。」
 「沒什麼關係吧,反正才五分鐘而已。而且我人不是到了嗎,走吧走吧。」
 語畢,五條悟便逕自向前走了。而夏油傑也嘆了口氣說:「真不想被遲到的傢伙指使啊。」
 並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他,而後他們並肩而行。
 「悟,早點解決早點回去吧。」「嗯?難得平常說『不管對任何咒靈都不能大意』的傑同學這麼的有幹勁啊。」「難道悟同學沒有自信能解決嗎?」

 「怎麼可能,『我們』可是最強的啊。」

×
 從結論上來說,他們遇上的咒靈確實不怎麼強。
 安排任務的當天,通常都不會有其他課程。五條悟跟夏油傑回到了男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了,通勤時間的疲憊反而更勝於了祓除咒靈的消耗。(原本他問傑有沒有能飛的咒靈能載他們直接回高專但是被拒絕了)
 當他正想回房間洗個澡的時候,傑闔上手機並跟他說:「悟,等一下七點左右的時候來一下我的房間。」
 「哦,打遊戲嗎?」
 傑眨了眨眼,有些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後笑著說:「當然,上次還沒分出勝負呢。」

 晚上七點,五條悟從自己的房間走到隔壁夏油傑的房間前。他打開傑的房門的時候,兩聲拉炮響起,把他的頭上弄得全都是彩帶。
 「生日快樂,五條。」「生日快樂,悟。」
 傑把三角帽套到他的頭上,硝子走去冰箱拿出了準備好的蛋糕。
 「我還真的沒想到你又忘了這件事。」「拍到五條的呆照了。」
 他們把房間的燈關上,並點上蠟燭。火光有些耀眼。傑告訴他說這是「壽星許完願後把蠟燭吹熄的話,那個願望一定會達成」的一種習俗。
 「謝啦,傑、硝子。」
 對當時的五條悟來說,第一次和同齡人過生日的經驗,確實是比往年有趣了很多。於是下一年他便吵著要好友們跟學弟幫他過生日成了習慣──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
 現在想想,他那時候許了什麼願來著?
 搞不好什麼願都沒許,畢竟那時候的他無條件相信著沒有什麼事是他們無法達成的,不需要靠許願這種外力來實現。
 而現在的他已經二十五歲了。從咒術高專畢業後,五條悟成功把五條家整頓成他自己的一言堂並回到咒術高專執起了教鞭。如果有人告訴十六歲的他自己,他將來會成為一個老師的話,當年的他大概也只會捧腹大笑(搞不好把墨鏡都給笑掉了)說怎麼可能而已。比起他,更適合當老師的明顯是傑才對。
 和傑分道揚鑣也過了八九年了。五條悟並不是對摯友的行蹤一無所知,但他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下次見面,必定是傑確信自己有勝算才會主動出現在他、又或者說是咒術界的面前。屆時一定是你死我活──雖然現在的名符其實被稱為「最強」的五條悟有把握大概死的不會是他,那麼他必定會親手將自己的摯友殺害。
 夏油傑確確實實是被現在的世界逼得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雖然就現在二十五歲的五條悟來說,在十七歲就早早做出選擇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他選擇把自稱給改了、選擇當不符合自己當年性格的老師來教導下一輩的年輕咒術師們、利用咒術界御三家五條家的權力與自己「最強」的地位──來試著改變這個腐爛的世界。

 他成了一個他本以為他不會變成的大人。

 就算是今年的生日,他也沒打算許下任何願望。畢竟這是他想要親手實現的夢,而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他們的再會能在這個夢實現之後──開玩笑,隨便說說的而已。
 夏油傑,同樣和現在的他一樣是日本僅有的四人特級術師的一人,殺害超過一百人的普通人後離反咒術高專的、最兇惡的詛咒師。
 就算是這樣,他似乎還是沒有辦法停止自己稱呼他為唯一的摯友這件事。當然不只是有美好的回憶,他們甚至常常因為小事吵,還把吵架升級成打架,最後兩個人被老師訓更是家常便飯。
 ──還經歷了那麼糟糕的別離。
 但現在想起來,就算是瑣碎的小事,也如同寶物一般閃閃發亮。

 對他來說,那些日子像是他們曾去過的那片沖繩的海,是他無法忘卻的歲月。
×
  「真糟糕,果然是上了年紀嗎?」五條悟看著眼前的數十隻──粗估大概是一級左右吧──咒靈們,將手指關節扳響。「我可想早點解決早點去買個特產當自己的生日禮物再回東京呢。」
 「所以抱歉啦,我就不客氣的──開始囉。」
 他取下眼罩,如同天空般的藍閃耀著銳利的光芒。
×
 五條悟,二十六歲,特級咒術師,任教於咒術高專。喜歡吃甜食、自認性格不好,公認的Good looking guy、使用五條家的無下限咒術、能夠解析術式的「六眼」持有者、日本僅有的四人特級咒術師之一、咒術界幾百年一遇的天才、公認現代咒術界的「最強」,還有──

 ──構成現在的「五條悟」的核心要素是,他在咒術高專度過的青蔥歲月,和他的摯友「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