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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石砾之旅(5)
【若干年后有记忆的老萨收养了没有记忆的小云片。】



10.

萨菲罗斯牵着克劳德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

“好孩子,克劳德。”

“是的,爸爸。”

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在讲什么。刚刚发生的事情估计他都知道,但克劳德也对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感到了厌倦。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萨菲罗斯。

站在阳光的边缘,夕阳给克劳德度了一层昏黄。

“爸爸,你为什么知道我周边发生的所有事?”他歪歪头,魔晄色的眼睛里流动着不安和冷淡,带着点点恶毒的倾向:“我知道经常在窗外飞的乌鸦是你的监视器,也知道你在我身上放了监听器……”

“但总有一些你监视或监听不到的东西,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萨菲罗斯完全隐匿在房屋的阴影中。他的脸冷白色,但此时却带着一种非常温和的笑意。这种笑意深不见底,犹如怀念,又像是在享受。

“因为你和我是不可分割的。”

“你是我唯一的复制体,我的半身,我亲爱的人偶。”

男孩儿头微微抬起,魔晄眼俯视着萨菲罗斯。微风吹过,透过金色的发丝与风的呼吸,传来克劳德若有若无的呢喃声。

“萨菲罗斯,爸爸——”

“你真是个混蛋。”



萨菲罗斯笑了一下,像是在把克劳德的话语当做最高的赞赏一样。随着风飘扬的银色发丝在余晖下闪烁,他一步一步走向克劳德。

“人偶,不要反抗主人。”

萨菲罗斯相信,如果克劳德此时手里有个刀或者是剑,一定会捅到他的胸口里,就如同当初他做的那样。这张带着点冷淡和恶毒的脸,开始向思念体出现之后的克劳德无限靠拢。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萨菲罗斯越想越高兴了。真是养孩子养太久了,都快忘记了孩子本身也是像他一样的大人……而且是无数次把他送回生命之流的人。

但是,现在优势在他的手里。克劳德想要翻天还要看他愿不愿意,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再次以星球为舟——盖亚消失了,但是杰诺瓦细胞还存留在他们的身体里。

克劳德在慢慢的回复记忆,但他永远想不起盖亚消失的那一刻。萨菲罗斯也曾经遗忘这段时光,直到他将幼狼分离出来,取回正宗。而幼狼如果一直在他手里,克劳德永远也想不起来。

萨菲罗斯牵起克劳德的手,男孩软软的掌心里没有茧子,这是一个被珍贵的身体。他不知道克劳德现在已经想起什么时候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去问——不如说,他不屑于去问。在丧失这么久记忆的克劳德面前,萨菲罗斯占有绝对的优势。



克劳德不是有勇无谋的人,何况他现在连勇都没有。萨菲罗斯镇压了他曾经无数次的反抗,经常在他耳边给他输送一些奇奇怪怪的说法,即使现在已经‘想起了记忆’也还存留在身体里。

现在还不能,萨菲罗斯一定在背后知道什么。

他们一起回到家,路上一直保持着尴尬的沉默。空气中有凝结的水汽,浸湿了克劳德的衣服,就像要发霉一样。

湿气和寒意顺着衣服渗入克劳德的身体里,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又开始疼了。克劳德躺在床上打颤,萨菲罗斯的手准确的顺着疼痛的地方抚摸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地方疼的?”

那是嘲笑,是笃定,是相信萨菲罗斯一定隐瞒了什么的眼神,萨菲罗斯只是看着克劳德,“我知道,是因为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身体反应我都能知道。不要随意猜测大人,克劳德。”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萨菲罗斯只是抱起克劳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你总是用恶意来揣测我,克劳德。我这么多年对你不很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像……是这样……”克劳德感觉自己在犯困,疼痛随着意识的远去而逐渐模糊。

“睡吧,克劳德……你什么都不用想,即使在梦里。”



克劳德又‘回到了’那个神奇的地方。

萨菲罗斯引诱着他,他亲自拿着黑魔石送给了萨菲罗斯。在生命之流里漂流,大量的知识和能量引起了他再一次的魔晄中毒,他的精神混杂在庞大的世界里,分裂成几块而无所依靠。

杰诺瓦塑造的记忆最终消失,所有曾经发生的事情他都一一记起。他们又经历了很多事,最终到达了北方大空洞。世界末日前七秒,他和萨菲罗斯两人站在世界的终端对峙。萨菲罗斯直至最后一刻都是带着骄傲的笑,似乎从未失败。

他融入生命之流,混杂在生命之流中的萨菲罗斯因子化成了“星痕”这种蔓延在大地上的不治之症,这种病也影响到了克劳德。

他的胳膊,上面也布满了斑驳的黑色。克劳德独自一人在教堂里呆着,淡黄色的百合花随风摇曳,空气中带有一丝甜蜜的香味。

萨菲罗斯真的从未失败,他仍然在影响着克劳德。星痕给予他的疼痛似乎与他人不同,克劳德体内的s细胞在呼喊着萨菲罗斯,有时他甚至会变成如同萨菲罗斯一样的竖瞳。

这太狼狈了。

梦里的自己越来越虚弱,突然从天而降的,是萨菲罗斯的思念体——哥哥,这是他们对克劳德的称呼。

克劳德身上的疼痛又重新出现了。越来越疼,越来越疼,他们在召唤什么——





11.

他醒了。

天空中的尘埃,地上散乱的衣物,还有自己满头的汗。克劳德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窗外飘浮的云发呆。

是的,他是克劳德,他是云。萨菲罗斯不断的否定他的“梦”,有时还会问他是不是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但那个梦真的过于真实,真的像从前发生过一样。

爱丽丝,蒂法,赤红十三,文森特……一个个人名他都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连带着他们的经历都记的清清楚楚。这完全不像梦,逻辑通融自洽,没有一点有问题的地方。

克劳德直觉梦里的事情是真的,那不是梦,那有可能是他以前失去的记忆,是他成为小孩之前发生的事。

问题是,在梦里,也有一个萨菲罗斯。那个萨菲罗斯是神罗的将军,他曾经崇拜的,也是他最后所恨的人。他亲手把萨菲罗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回生命之流,那个萨菲罗斯是收养他的这个“萨菲罗斯”吗?

“萨菲……爸爸。”

克劳德这才发现,他在萨菲罗斯的实验室里。萨菲罗斯下课回来,摸了摸克劳德的头:“看你睡的很沉,没叫醒你。”

克劳德看着萨菲罗斯,突然掏出小刀子捅向萨菲罗斯——他在实验室里找到的、应该是被别人遗漏的小刀子。

刀刃带着凌厉的风气划过,萨菲罗斯抓住了克劳德的手腕。

“好孩子怎么会对爸爸做这种事情呢?”

“什么好孩子,”克劳德想要把手挣脱出来,但完全没有用:“你是教授,你打架也很厉害?你以前是专门杀人的吧?”

“克劳德——好吧,”萨菲罗斯轻叹了一口气,“你之前说的神罗将军是我,但后面你说的刺伤,这些我都不知道。克劳德,我的记忆里,我们一直都是爱人。”

萨菲罗斯的语调突然放轻,在克劳德的脑子里盘旋后逐渐消退。克劳德的瞳孔变成了竖瞳,萨菲罗斯随后放开手。克劳德的胳膊垂下来,他看着萨菲罗斯的眼睛:“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克劳德点点头,他觉得萨菲罗斯说的有道理,但这中间总有点怪怪的感觉。他心底里觉得萨菲罗斯说的有问题,但脑子里似乎又有声音告诉他没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萨菲罗斯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梦到了,还是小兵的自己趴在萨菲罗斯肩膀上无声喘气。

“你真的……不知道你把我刺穿了,我之后杀了你……”

萨菲罗斯抓起克劳德的手:“这是不可能的,克劳德。我们一直都很合得来,而且,”萨菲罗斯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想那段时光:“我是神罗将军,是武力最强的1st……你怎么会杀了我呢?”

克劳德点点头,无声的窝在萨菲罗斯的怀里。



克劳德的眼睛一直在萨菲罗斯身上,他看着这个曾经的神罗将军去上课,俊美的眉眼中带着三分轻蔑和三分傲慢。又看着萨菲罗斯去超市里买他曾经最喜欢吃的食物,那是他们在军队里偶尔会一起出去吃的、克劳德最喜欢的菜。

是的,萨菲罗斯都记得。克劳德回想起萨菲罗斯曾经的行为,男人安慰他的时候的动作,与他们拥抱时安慰克劳德的动作一模一样。

克劳德牵着萨菲罗斯的手,两人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萨菲罗斯,你——”

“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没有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只不过,”萨菲罗斯在克劳德的耳边低语:“现在在外人面前不叫我将军,要叫爸爸哦。”

爸爸。克劳德突然想起这码事,从脖颈泛上了漂亮的红色。

“闭嘴,我知道了。”

萨菲罗斯看着在身边熟睡的克劳德,男孩儿正在努力的长大,这几天的发育非常非常快,马上就能长到他们去尼布尔海姆那时候的身形。

克劳德闭着双眼,随着呼吸胸膛缓慢的起伏;金色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一扇阴影,随着起伏上下的动。去尼布尔海姆之前,他经常在事后看着克劳德的睡颜——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宛如天使一样的乖。

虽然在过程中克劳德无法对萨菲罗斯造成任何伤害,但小猫一点锋利的爪牙,往往能在他身上留下些许红痕。作为回报,克劳德的身体上总是会留下更多痕迹。

克劳德现在想起了多少,梦里杀了他几次?萨菲罗斯看着在睡梦中的克劳德,回想起他一次又一次用剑将他打回生命之流的样子。

再长大一点,克劳德,再长大一点,长到你16岁的样子,长到我们第一次拥抱的那一天。



克劳德又回到了摇曳的百合花田。

阳光从教堂顶的窟窿里投射下来,他有时似乎能看到爱丽丝,有时候又回到了‘现实’,只能看到在灾后破破烂烂的教堂。三个思念体的到来,让新神罗公司和克劳德他们合作。

克劳德打败了卡达裘,看着卡达裘挂在大楼的边缘后直径跳下,完成了和杰诺瓦的再结合。刀剑相接的那一刻,他又一次看到萨菲罗斯。

“好久不见,克劳德。”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面容,以及冰冷的刀刃。两人的剑在碰撞中激打出清脆的嗡鸣声,随着剑的挥舞不断的反射出彩虹一样的光。

“是什么让你变强了?”

萨菲罗斯的眼神让他一下子又想起尼布尔海姆的火海,火海中的萨菲罗斯也是这样,完全抛去了作为“人”的皮——

“对你无可奉告!”克劳德和萨菲罗斯打的难分难舍,直到再一次被刺穿的那一瞬间。

“——!”

萨菲罗斯的刀不断刺穿克劳德,形成的疼痛逐渐与克劳德前两天感受到的疼痛相吻合。他身上所有的痛苦都是萨菲罗斯带来的,所有的恨与爱与痛,都最终是一个人给予。

萨菲罗斯。

“我啊……是成不了回忆的。”随着黑羽而消逝,萨菲罗斯留下了他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成为他们之后在盖亚星球上一直纠缠的起点。



闹钟的铃声将克劳德从睡梦中唤起,他在客厅倒了点水喝,余光看到在厨房里做饭的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克劳德皱了皱眉,他不记得尼布尔海姆之后发生的事了。

克劳德记起恨失去了方向,他似乎只能去恨曾经的萨菲罗斯,而把全身的爱给予眼前如同失忆前的他的人。

但是,克劳德心里明白。他所恨的萨菲罗斯做的所有事,都是眼前的萨菲罗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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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什么都没有,求lof放过我……

快写完了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