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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差魔法少女的冰上王者與自稱隨處可見的狐狸粉絲

注意事項:

※CP:維勇
※嚴重OOC
※R18
※獸姦
※沒有女裝沒有性轉
※獸耳獸尾半獸全獸
※維克多沒有休賽季,勇利不是花滑選手



1.

  維克多在去年的大獎賽決賽的宴會上,邂逅了一個醉醺醺的亞裔大男孩。這名青年做了很用心的變裝,頭上豎著一對尖尖的大耳朵,屁股上拽著一束蓬鬆的紡錘狀尾巴。而更讓他驚豔的是,青年醉歸醉,街舞和鋼管舞卻跳得有模有樣。
  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命運一般的展開。黑髮青年一眨眼晃到了維克多的面前,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不斷磨蹭:「維克多,我跳舞贏你的話,要來我家吃豬排蓋飯唷!」
  青年有著一雙閃閃發光,會說話的眼睛。
  於是維克多忘我的和青年舞了一曲又一曲,親密的又摟又翻,一會溫和一會激烈。他們不需要隻言片語,有時連眼神的交流也沒有,便能夠自然而然的順從著彼此、支配著彼此。
  然而就在維克多體力不支,心服口服的要認輸時,青年消失了。
  維克多茫然的左顧右盼,遍尋不著他那可愛的舞伴。那傢伙,比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還要決然,連一隻鞋子也沒有留下。
  這段奇遇讓維克多有了全新的靈感,修改了原本的自由滑,在錦標賽跳出了《伴我身邊不要離去》,成功的再次為世人帶來驚喜。但在世錦賽結束後的採訪中,他還是面帶笑容的回應了某個罐頭問題。
  「退役嗎?也許下個賽季結束後,我會和馬卡欽一起去環遊世界喔。」
  沒說出口的是,他已經快要沒有靈感了。
  冰上的維克多,就快要死了。

  其實在大獎賽決賽的宴會結束之後,維克多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奇遇。
  一隻長得像貓但又有一對翅膀的未知生命體,趁維克多一個人走出會場要找人時,停滯在他的面前向他搭話:「這位先生,請問您要不要許個願,和我簽下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呢?」
  而當時的維克多,是這麼回答的:「雖然愚人節是前天的事了,但這個驚喜很精緻,我很喜歡喔。」單純的以為是粉絲為他準備的愚人節活動。
  未知生命體的聲音立刻慌了起來:「不是的,先生,這不是戲弄。我是因為先生具有成為『魔法少女』的資質,才來到您的身邊的。而且啊雖然說是『魔法少女』,但實際上男生也能夠勝任的喔!不問年紀的喔!因為這是個平等的時代,只要還有一顆想談戀愛的心就能來做喔!也就是說,其實是『魔法少女(熟男)』喔!要做的工作是要用愛的力量來淨化魔物(以下省略一千字),還請您務必和我簽下契約,我會實現您的願望的!」
  「願望啊,」維克多的食指抵著嘴唇,眼睛興奮的閃閃發光:「我想要和剛剛跟我一起跳舞的人再次相遇!」
  未知生命體眨著它的豆豆眼,眨眨,眨眨眨眨,聲音拖拖拉拉了起來:「先生,你剛剛沒有和『人』跳舞喔。請問您還有沒有別的願望呢?像是希望您養的寵物長命百歲?」
  「我不知道你和你背後的傢伙特地接近我、調查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有三點我要明確的告訴你們。」維克多緩緩的數了起來:「第一,馬卡欽是我的家人,不准碰他;第二,我是具有成熟思考能力的成年人,這種沒有說明彼此利害關係的契約我敬謝不敏;第三,我很確定,我剛剛有跟人一起跳舞。」
  未知生命體被維克多突然的冷漠態度嚇得渾身發抖:「很抱歉觸怒了您。我願意詳細的為您說明契約的簽訂內容,但有關於您許下的願望,我真的沒有辦法為您完成。」
  「那要一起回我的房間談嗎?」恢復平常模式的維克多,隨意的看了看周圍。目前沒有人進出會場過,不會有人發現他在和奇怪的生物聊天。
  而心情像在洗三溫暖的未知生命體,在答應了維克多的提議後,一邊跟著維克多飛,一邊擔憂起自己的命運來。所幸它設想的最糟情形沒有發生──被維克多秘密的「處理」掉之類的──而是讓沒有願望想許,但又想要體驗未知領域的維克多先實習一年,到時候還是沒有別的願望要許就算了。

  當勝生烏托邦的電視撥完維克多說的那句「退役嗎?也許下個賽季結束後,我會和馬卡欽一起去環遊世界喔」沒多久,某個維克多的死忠粉絲倒在食堂的榻榻米上痛哭流涕,而坐在他旁邊的人則是無聲的邊哭邊灌酒。
  「美奈子老師,我決定了。」倒在地上哭了快要一個鐘頭的青年,扶好自己的眼鏡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趴倒在桌上的女人低頭:「維克多接下來的每一場比賽,我要去看現場的,不縮在家裡看轉播了!」
  猛然坐正的美奈子,連說了三聲好後,重重的一掌拍在青年的肩膀上:「勇利,我的票就拜託你買了,我會老樣子帶你從天界偷渡過去的!」
  「美奈子老師原來跟我一樣,也喜歡維克多嗎!」
  「喜歡啊,但老實說我是克里斯派,所以我要你買的是克里斯的票。」
  兩個哭腫雙眼的傢伙無言的對望了好幾秒,最後是勇利忍不住好奇心開口提問:「那個,請問美奈子老師剛剛在哭什麼?」
  「我在哭維克多走後我的克里斯就能拿金牌啦。」喝醉的美奈子打了一個酒嗝後,慵懶的趴回桌上,頭上冒出了一對耳朵,背後則出現無數條的尾巴。
  同樣位在食堂內的其他客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看電視的看電視,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連訝異的眼光也沒有投來一眼。
  「美奈子老師的『不會讓他人感到異常』的術真的好厲害啊。」觀察完眾人反應的勇利,一臉無奈又佩服的看著美奈子。
  「哪裡哪裡,勇利不也是學得不錯嗎?不管是術法還是舞蹈,都快要能從我手上畢業囉。」美奈子仰頭又灌了一口酒後,見勇利一臉困惑的模樣,不禁吃驚的看向他:「欸,你,難道大獎賽決賽的宴會上發生的事情,都沒有印象了?你在我整理克里斯跳鋼管舞的照片的時候,還跑去抱維克多又跟維克多一起跳舞喔?不過因為我們是偷偷混進去的,為了避免太顯眼而被抓到,我在你跳到一半的時候就把你帶出會場了。」
  「什麼?克里斯跳鋼管舞?而且、我和維克多?有這種事?」
  「來,你看。」
  美奈子很乾脆的掏出手機,往螢幕戳了幾下後,開始滑起一張又一張的相片給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勇利看。
  不幸中的大幸是,人類製作的機器拍不到他的耳朵和尾巴,他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醉漢──但在自己的偶像前醉成這樣,還是讓勇利很想逃避現實,收回看現場比賽的豪語。

2.

  「尤拉,恭喜你!你有搭檔了喔!」
  「你還知道要回來?還有我才不需要會拖我後腿的傢伙。」
  在冰場外拉筋拉到一半的尤里,維持著一腳壓在矮牆上的姿勢,惡狠狠的瞪向在空中輕飄飄飛來飛去的魔法生物。但也因為這一瞪,他才注意到瘦了不少的魔法生物後方,站著一個面帶微笑的傢伙。
  「尤拉前輩你好呀,我的名字是維──」
  「少給我來這一套!噁心!」尤里粗暴的對維克多豎起了中指,把腿放下後立刻電光石火的把想要逃走的魔法生物拎了回來,表情猙獰的就像是要討債一般:「貓蟲,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而維克多向來不是那種會默默被人晾在一旁的角色,他仗著身高的優勢把貓蟲救走後,優雅的托著它,用手指為它進行簡單的梳理之餘,還不忘損個幾句:「我還以為尤里會叫它貓鳥呢。」
  「你是老糊塗了嗎?翅膀算是手吧?這樣它就和昆蟲一樣,有六隻手或腳了啊。」尤里嫌棄的看了維克多一眼,接著轉頭看向已經對他的不浪漫發言徹底麻木的魔法生物:「好了,貓蟲,快跟我說搭檔是怎麼一回事?」
  貓蟲小小聲的開口了:「最近魔物的數量減少了很多,但也越來越強大,再加上尤拉的個性比較衝動,所以我才會──」
  「好了,給我閉嘴!」尤里彈了貓蟲額頭一下後,半瞇起眼仰望著和他師出同門的花滑選手:「太詭異了,你這個自我中心的傢伙,是想要實現什麼願望才來當魔女的?我看你髮際線還是一樣高啊?」
  「尤拉,是魔法少女,不是魔女喔!還有他是實習中的魔法少女(熟男)喔!」
  「尤里前輩,我沒有許願喔。」
  貓蟲和維克多的聲音先後發出,而尤里過了好半晌,顫抖的發出了哈啊的恫嚇聲。從尤里的表情來看,可以知道他還在拒絕接受現實。
  「對了尤里,你還記得三四個月前跟你鬥舞的那個人嗎?我想找他,你有沒有什麼線索?」維克多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只有某個日本醉漢的相簿。
  「喔,你要那隻犬科動物的照片啊。」尤里也掏出手機,並把他四處跟人要來的照片打包好,傳給了維克多。「你也把你拍的傳給我。」
  維克多把寥寥可數的照片傳給尤里後,一臉的微妙:「犬科動物?」
  「你那時候還不是魔女,所以沒發現他不是人類吧。」尤里低頭把新的照片從下載區移到「DANCE/GPF」的資料夾裡,沒能欣賞到維克多百年一見的表情。「那傢伙的耳朵和尾巴會甩動,是真貨,不是假的。我記得貓蟲那時候還跟我說那傢伙用了魔法,能讓看見的人覺得他很『正常』。不過剛好對魔女來說,妖魔鬼怪也是『正常』的東西就是了。啊,還有什麼來著?好像我們能夠像這樣打混摸魚,也是因為貓蟲放了同類型的魔法。」
  「所以你那時候才會說,我沒有跟『人』跳舞啊。」維克多看著貓蟲從他的肩膀上逃到尤里的頭上,不慌不忙的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我只知道他是從日本來的善狐,但就算你更正願望的內容,我也不會用願望之力讓你去見他的喔,因為善狐在日本通常是神使,我可不想觸怒日本的神明喔!」貓蟲可憐兮兮的把內心話全吐出來後,忙不迭的飛走了。
  和已經想好下個賽季主題的學生對談到一半的雅科夫,立刻發現偷懶的師兄弟,氣呼呼的催他們快點上場練習。

  「對了維克多,你還記得約定吧?就是青少年組得到冠軍後,要為我編舞的事。」本身不太愛練習的尤里,意思意思的各種跳躍來了一遍,最後繞著冰場逆著滑又順著滑了各一圈後,叫住了也意思意思練習完的維克多。
  維克多一臉「有這回事嗎」看著尤里,隨後開朗的回答尤里問的問題:「當然記得啊,我現在就跳給你看。」
  這傢伙絕對是忘記了,但因為有現成的可以拿出來,搞不好還覺得自己有信守承諾。尤里眼神死的看著被圍觀的維克多,在雅科夫唸他不要這個時間放自己的曲子的情況下,在冰上美美的跳完了兩首風格截然不同的曲子。
  這兩套編組就曲子的長度來看,很顯然都是短節目,那麼應該有一個是維克多自己要用的,另一個則是要拿來送尤里的。
  維克多唐突的抱了抱雅科夫後,滑到了尤里的身邊,像是在喃喃自語般先對空氣伸出左手:「愛即Agape,」再來是右手:「愛即Eros。」
  尤里還來不及吐槽怎麼都是愛的時候,正在喝水的他被維克多接下來的話嗆到咳嗽不止。
  那完全是惡夢的開端。
  「尤里不覺得這樣的編組很適合用愛的力量來淨化魔物的魔法少女嗎?」維克多一臉認真的轉過身,很顯然在尋求認同:「而且魔法少女只能由想談戀愛的人來當,尤里你說是吧!」
  「什麼鬼?明明是夢想才對吧?」尤里不留痕跡的往旁滑了又滑,同時在心底哀號,貓蟲為什麼要拉維克多一起來當魔女。
  「嗯?喔喔,是這樣啊。」維克多用很失禮的同情眼神看著尤里:「因為尤里還是小孩子呢。對了,Agape是給尤里跳的喔。」
  千言萬語難以交代清楚尤里此刻的心情,最終他選擇對維克多豎起中指。

  從冰場回到只有一個人的家的維克多,操作著筆記型電腦,將「日本」、「善良的狐狸」、「神明的使者」、「豬排蓋飯」四個關鍵字送出,順利的得到了大量的垃圾資訊──畢竟最後一個關鍵字跟前面三個搭不起來,如果是豆皮壽司搞不好還有希望。
  於是他托著腮,滑起了之前在北海道札幌比完賽後拍的照片。那時候他獨自一個人跑去體驗日本的溫泉,還去北狐牧場拍了很多狐狸照片。
  「馬卡欽我決定了!我們一起去問狐狸有關於狐狸男孩的情報吧!」眼睛閃閃發光的維克多,興奮的抓著馬卡欽的前腳上上下下的搖晃著。

  從冰場回到只有一個人的家的尤里,赫然想起很重要的問題:「欸,貓蟲你個笨蛋,你只有一隻,可是維克多再過幾天要去日本玩,你是要往哪跑?像前幾天那樣不管我也是可以,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和維克多的賽程不可能一模一樣,以後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多──要是我和維克多各自遇上了不同的魔物,你要怎麼辦?你自己也說魔物越來越危險了,沒有你的支援不是會更危險嗎?」
  貓蟲震驚的停下了嚼貓飼料的動作,連尤里養的貓優雅的靠過來把他的份吃光了都沒有發現。
  煩死了。尤里焦躁的掏出手機,叫維克多也幫他訂一張機票。

3.

  四月雪席捲了正盛開著櫻花的九州。
  被母親叫醒去清雪的勇利,半信半疑的戴上眼鏡並打開窗簾,發現窗外的櫻花樹上和庭院還真的都是雪。他只好拉開窗戶,赤著一雙腳輕巧的躍到樹上、再落到地面──於是整個人摔進皚皚白雪之中,簡直就像為了獵捕老鼠而栽進雪中的狐狸。
  雖說他的確是隻狐狸。
  「勇利?你怎麼在這?是做了什麼惡夢從窗邊掉下來的嗎?」恰好臨時起意要來這裡泡溫泉的美奈子,邊往勝生烏托邦前進,邊運用力量把路上的雪和冰給鏟到旁邊去。她萬萬沒想到當她快要掃到門口的時候,就撿到一隻忘記可以用術法脫困的笨蛋狐狸。
  凍到變成紅狐的勇利嗚嗚了幾聲,美奈子也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鬆開掐在學生後頸上的手。
  等勇利抖掉身上的雪、化回人形後,美奈子狐疑的盯著他的肚子看:「勇利你……胖了?在我的門下學舞蹈,你好意思胖?」
  「這個是,那個、呃,」勇利掩著走樣的身材心虛的後退了幾步,但在美奈子越來越嚴厲的瞪視下,最終還是招了:「是,我胖了。」
  維克多近乎退役宣言的那番話,對癡迷於維克多十幾年的勇利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於是他最近忍不住多吃了一點點,好轉移三不五時浮上心頭的焦慮。
  「好,我決定了。」美奈子板著臉雙手環胸:「勇利你代替我去札幌接三隻稻荷小狐回來,去程給我用跑的,不能用術法偷懶。還有,要下午一點前就到那裡。」
  「那個,美奈子老師,我可以問一下現在幾點了嗎?」臉色整個刷白的勇利,開始思考他跑的速度到底有沒有比飛機快,能夠讓他準時的跑到遙遠的北海道去。
  美奈子優雅的掏出她的手機,查看了一下時間後不慌不忙的回答:「九點半了喔。」

  兩個俄羅斯人和一隻貴賓犬和一隻偷渡的魔法生物,在一起搭日本的國內線轉飛到新千歲機場後──在機場航廈裡逛了快要一個小時的街。
  維克多若無其事的把大包小包往用來裝召喚道具的異次元空間裡塞,而目睹了全程的尤里,指著又塞了一盒生巧克力進異空間的傢伙,無言的望著肩膀上的貓蟲求解釋。
  「他剛跟我結下暫時契約沒多久,就抓著我,逼我把能輕鬆上手的魔法都教了。」想起痛苦回憶的貓蟲,身體隱隱約約的乾癟起來。「結果到最後,他連空間擴張也會了,把配發給每個魔法少女的基本款異次元空間,擴張到很可怕的地步,塞一架飛機都沒有問題。」
  尤里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多少知道某個髮際線堪憂的傢伙,就算換了不同的職業,實力也堅強的可怕。
  那傢伙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當個菜鳥嗎?明確感到被追上的危機感的尤里,不悅的瞪著將馬卡欽託付給寵物美容店的維克多。
  就在貓蟲扁到像拉長的麻糬時,它突然恢復原樣,繞著尤里和維克多高速飛行:「魔物在正西方的日本沿海出現了!請拿出飛行道具和禦寒衣物,我們必須立刻出發!」
  維克多聞言開心的掏出一根掃把,轉頭一看,愣愣的發現尤里在空中鋪開了一條豹紋魔毯。
  還真是充滿小貓個性的選擇呢。很快就接受現實的維克多,學著電視中的小魔女飛在眾多旅客的頭上,隨著貓蟲和衝過頭的尤里,飛出獨特的C字型航廈。

  大雪紛飛。
  魔法少女(少年和熟男)今天為了守護世界和平,也在空中飛行。
  全程開著防護罩高速飛行的尤里,很快的就看到了今天的目標──在海底下不斷蠢蠢欲動的巨大黑影。從影子的形狀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這對尤里來說不是很重要,要知道葬送在他手中的魔物不計其數,它沒有那個閒工夫一個一個記起來。
  「鑒定的結果為大型海怪,要注意八條觸手的動向和嘴裡的毒液喔!」貓蟲歡快的說完後一臉苦悶:「尤拉又直接衝上去開打了。」
  在黑影的對比下,操作著數十發魔法彈的尤里有如芥子般微小,但還是順利的引起了魔物的注意力。海怪粗壯滑溜的觸手破開海面,擾亂了周圍的空氣和海流,直直的往尤里掃過去。
  「喝啊啊啊──」尤里拽著魔毯完美的閃過,同時伸出右臂吟誦起落落長咒文。當他再次避開觸手的襲擊後,一道閃電伴著轟鳴聲落下,電得觸手激烈得抽搐起來,發出微妙的肉香味。
  被廢了一條臂膀的海怪,憤怒的將碩大的腦袋浮上海面,黑溜溜的魔眼尋找著空中的敵人。在尤里還來不及唱完第二輪咒語前,它一口氣用上另外四條觸手,從四個不同的角度對尤里發動攻擊。
  「不行喔,尤里,你的表現欲太露骨了,這樣是詮釋不了Agape的。」低調但華麗的把附近的海平面全部凍住的維克多,騎著掃把優雅的飛到逃出生天的尤里身邊,講得卻都是滑冰的話題:「要是不好好找到你的Agape的話,恐怕永遠也沒辦法在比賽中贏過我了呢。」
  「哈啊?要退休的老頭子在說什麼大話啊?」尤里厭煩的瞪著維克多,說到後來嘴角嘲諷的揚了起來:「難道你有找到你的Eros是什麼?對滑冰的狂熱之愛?靈感枯竭而打算退役的你,最好別跟我說是這個答案,噁心死了。」
  就在維克多要笑笑的把「就算找不到我也能贏」的豪語說出口前,從他們的底下傳來了巨大的衝擊、爆破、碎裂的聲響,成功的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太好了,沒有繼續吵架。在一旁觀望的貓蟲安心的吐了一口氣後,也跟著往下看──然後大叫:「這不是維洽想再見上一面的日本善狐嗎?到底怎麼撞的!」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巨無霸章魚在結凍的情況下,硬生生的被勇利撞凹了將近一半腦袋的畫面。

  勇利是踏著海平面一路往札幌衝過來的。
  雖然瘋狂,但這對勇利來說是唯一能夠不被太多人目擊,又能完成美奈子交代的任務的辦法。幸好他唯一的特長就是體力好,才能真的讓他跑了這麼久──直到他踩到冰面,腳底一滑,失控的像顆砲彈砸上硬梆梆的固體。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勇利痛到發不出聲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耳朵和尾巴冒了出來。
  在扭曲的視野中,他隱約感覺到有影子在晃動。他勉強自己開啟感知,發現是兩位魔女和一隻使魔後,臉又整張刷白了一次。
  是敵?是友?
  「……不……傷害……」似乎在哪裡聽過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了過來,這讓勇利豎起耳朵想要聽得更清楚點:「現在我要把你抱出來,不要亂動喔。」
  溫暖的肢體接觸讓他不安的瑟縮了一下,但他還是忍住逃跑的衝動,乖乖的被人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
  「我的名字是維克多‧尼基弗洛夫,是花滑選手兼實習中的魔法少女(熟男)。請問你願意告訴我,你叫做什麼名字嗎?」
  維克多?尼基弗洛夫?還有、花滑選手?嗯?嗯嗯嗯嗯?混亂的勇利努力的眨了幾次眼睛,由於眼鏡還頑強的存在著,他很順利的發現他的偶像正深情款款的看著他。
  儘管人是認出來了,但是理智還沒有回家的勇利,立刻捶著維克多大爆哭起來:「我還想要,再多看你滑冰……我知道你已經老了……但我還是、還是好希望……維克多能一直滑下去,嗚嗚嗚……」
  於是他沒能看到,維克多難得一見的呆傻臉。

4.

  「我的名字是勝生勇利,非常感謝你的出手相救,還寬宏大量的原諒了我的失禮。還有,呃,我等等還要去接小孩,必須很遺憾的在這裡先和你告別了──欸?請、請問你在做什麼?」只穿著一套便宜的黑色長袖和灰色長褲,甚至還打赤腳的勇利,站在冰面上一邊發抖一邊鞠躬,途中就被套在身上的長版外套打斷了。
  「勇利的小孩一定很可愛吧?介意讓我載你一程順道看個幾眼嗎?」維克多從異空間掏了一條新買的圍巾給勇利繞了幾圈後,突然托起勇利的下巴。他沒有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專注的目光直直的望進勇利的眼底。
  「小孩?我連談戀愛的對象、呃,總之!他們是我未來的學弟妹們,我是代替老師過來接他們的──!」
  紅著臉想要後退的勇利,卻因為腳牢牢的黏在冰上,重心不穩的往後倒了下去。維克多適時的攬住了他的腰,於是他們的身體又親密的貼在一起,就像在跳舞一般。
  「勇利為什麼要逃呢?」
  「請、請放開我,我必須在下午一點前到那裡!」
  「不要,除非勇利答應讓我載你。」
  糾纏不休的微禿美男子和落難的微胖男子。
  尤里驚恐的瞪著露出不為人知一面的維克多,貓蟲則是精神萎靡的爛在他的肩膀上,擔心他們等等會不會被日本的某某神追殺。

  勇利只能滿臉通紅的催眠自己一切都是夢,無視輕輕環在腰上的手臂和貼在身後的溫度,手握著掃把柄,在他人展開的結界中安穩的進行飛行。
  「勇利,什麼時候你才要帶我去你家吃豬排蓋飯──」
  「你、你為什麼知道我家有開旅館,食堂的招牌還是豬排蓋飯!」
  結果維克多一開口,就讓他們不安穩的往旁一偏,差點撞上要拋下他們去吃午餐的尤里。

  維克多聽到勇利要接小孩的時候,世界差點崩潰了。
  不,他的Eros就算有小孩、有戀人,還是能當他的Eros的!──雖然他是這麼想,但一聽到勇利沒小孩、沒談戀愛的對象,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瞬間盪回他的胸口。
  為何自己會如此不堪呢?嗯,畢竟是Eros?是讓人失去理智,無法做出正確判斷的Eros呢,wow!
  不過熱情奔放的狐狸先生怎麼這麼容易臉紅?該不會他其實很內向羞澀,那晚只是喝多了?而且還一喝醉就失憶,忘記豬排蓋飯之約?
  就在維克多在內心世界逐一釐清疑點時,沉默許久的勇利主動開口了:「那個,維克多是許了什麼願望,才當魔女的呢?」
  「我沒有許願喔,還有正確來說我是在當見習的魔法少女(熟男)!」
  窩在他懷裡的勇利咦了一聲,好一會才認真誠懇的繼續說下去:「維克多,我相信你真的沒有許願,但要是以後有人問你相同的問題,你要回答虛構出來的願望喔。會要你這麼做,是因為無論是誰都會有願望,還有,」勇利在這裡停頓了一下,語氣倏地沉重起來:「曾經有個沒有許願的魔女,後來很懊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到最後化為魔物大肆屠殺,讓大家很忌憚──啊,所以你才會是見習的嗎?用的是臨時契約?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你們的使魔很優秀,請好好對待它喔。」
  「該如何講起呢?其實我有許願,但貓蟲說辦不到,我才不許的。」維克多把頭靠在勇利的肩膀上,偷偷的嗅著勇利身上的氣味:「不過我已經努力靠自己讓它實現了,現在又有新的願望了。」
  「我可以問是什麼願望嗎?」
  「原本是想和我的Eros再見上一面,現在是想和我的Eros一起吃豬排蓋飯喔。」維克多下意識的收緊了環在勇利腰上的手,心跳加快的同時,比大海還要好看的雙眼正閃閃發光:「要是我的Eros願意貼身陪我滑完接下來的賽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Eros是指性慾之愛嗎?這樣的願望很抽象,你就別為難使魔了。」
  沒料到勇利沒聽懂的維克多愣了愣,決定還是直接說出來比較乾脆時,勇利讓掃帚上的他們停在緊鄰著道路的鳥居前。
  「謝謝你的掃把。」勇利將圍巾和大衣強塞到維克多的手中後,匆匆忙忙的踏著積雪跑進鳥居的另一側,消失得無影無蹤。
  維克多不死心的踏進鳥居裡,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勇利還是沒能完成美奈子的嚴苛要求。
  在即將接到小狐們的前一刻,他狠下心使用了隱身的術法,在維克多的面前搞消失。
  當維克多追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隱身失敗了,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他只是不願意放棄,想順著足跡追捕他。所幸勇利因為沒穿鞋怕冷的原因,早早就躍上了一旁的樹上,沒有被抓得正著。
  勇利依依不捨的站在樹枝上,目送完頹然離去的維克多後,他懷著凌亂的思緒,靈敏的轉身往下一棵樹上躍去。
  冰上帝王為了見粉絲一面而轉行當魔女什麼的,不管怎麼想都不可思議,而且那個粉絲居然就是他。
  總之接下來不要和維克多有所接觸,維克多就不會當魔女了吧?不對,恐怕會更堅定,但他已經來不及回頭說我願意陪伴在你左右──就算有機會他也說不出口,這太羞恥了,又不是在結婚。

  「美奈子老師,我把他們帶來了。」勇利領著化身為人類孩童的三隻小白狐,走進了勝生烏托邦的食堂。
  他在轉移到長谷津的當下跟美奈子通過電話,得知她人在食堂看電視。
  但美奈子居然沒說,她還和維克多在食堂聊天,馬卡欽也在。
  「勇利──」
  某個俄羅斯人開心的撲了過來,勇利怕身後的小朋友們會被壓扁,只能不躲不閃的承受著衝擊。好吧,其實他整個人呆住了,才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任由維克多緊緊的抱著他。
  「那個,美奈子老師知道維克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勇利艱難的在身上掛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的情況下,擠出聲音進行詢問。
  「他在SNS上說自己迷路了,好想吃豬排蓋飯,於是我去他標的座標附近巡了一下,順利的帶他去新千歲機場那領狗,再帶過來這裡吃午餐。對了,寬子還帶他上樓看過你的房間了。」美奈子以為維克多是在數個月前的大獎賽宴會上知道勇利名字的,沒有對此提出疑點,倒是說起勇利不願面對的現實:「維克多跟我說了,他之所以會成為見習魔法少女(熟男)、會來到日本,是被你吸引了喔!而且啊,勇利,你成為了維克多創作《伴我身邊不要離去》的靈感來源,這不是很厲害嗎?」
  什麼,房間被看過了。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他再怎麼害羞也會回應維克多的請求的。
  「勇利,你是我的粉絲,所以會接受我的請求,陪我一起參加接下來的賽季的吧?」解除抱抱的維克多,自信滿滿的牽起勇利的手,實則緊張無比的看著那一雙他看不透的深褐色雙眼。
  「是,我願意。」不敢想像拒絕維克多的話還會發生什麼慘況的勇利,吸取了教訓,乾脆俐落的答應了維克多。
  「太好了!對了勇利,我在想我還是住在這裡好了,而且附近就有冰場,挺方便的。」
  「好的──欸?」
  勇利反射性的應好後,被興奮的維克多二度抱緊才驚覺不妙。
  維克多是不斷讓他感到驚喜的天才,勇利每次看他的表演都很期待,他又將如何觸動他的心弦;但是,現在他快要被維克多嚇死了。
  現在拒絕同居還來得及嗎?啊,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特別的,這麼做也好吧。早早讓維克多失望的話,也會讓維克多失去當魔女的初衷,漸漸的回到原本的生活軌道吧。
  「勇利的腳腳好冰,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吧?」
  「不可以,剛吃完午餐不要泡溫泉。還有就算你能泡溫泉,我也不會跟你一起泡的。」
  勇利踢開維克多踩上來的腳後,轉頭一瞥,發現涉世未深的小狐狸們和老奸巨猾的大狐狸全都在旁邊默默的看著,這讓勇利的羞恥心一整個爆發,火速的擺脫維克多的糾纏,跑沒幾步還撞倒了擺著紀念品的桌子。等到他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了男湯。
  他居然會被維克多的言靈影響,真是丟臉丟到家、慢著,這裡還真的是我家。勇利心情複雜的嘆了一口氣,給自己淨身後,找了沒人的露天池水泡了下去。他在溫泉裡給自己的腳按摩,一按才發現僵硬的不得了。
  話說回來,性慾之神、嗎?勇利掐了掐積在肚子上的肥肉,但還是相信維克多所相信的,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放鬆的舒展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當然,他沒有把耳朵和尾巴露出來,在溫泉裡落下動物的毛髮可不好,被人發現的話會影響旅館生意的。

  「尤里,幫我跟雅科夫說我嫁給狐狸先生了,婚姻幸福美滿,不會回俄羅斯了。啊,賽我還是會去比。」
  『你自己跟他說啊!還有你在哪裡,我和貓蟲也要過去!』
  就在勇利吃痛的一步一步踩上岸邊的石板時,勝生烏托邦又迎來了新的訪客。

5.

  一望無際的白,讓人分不清上在哪,下又在哪。
  好像跟平常的夢不一樣呢?維克多一邊想,一邊試著在夢中編排他的自由滑。沒想到滑了幾下後感覺良好,讓他忘我的一滑再滑,最後跳起了他的代名詞:後內點冰四周跳。
  啪唰。
  點冰的瞬間,毫無生機的白色被晦暗不明的景色取代了。

  一望無際的黑,讓人分不清過去和現在。
  最近幾個月做這個夢的次數好像越來越頻繁了。勇利一邊想,一邊任由自己的胸口被魔物貫穿再拋飛。
  啪唰。
  勇利誤以為那是夢境要退散的聲音,殊不知朦朧的黑色像是被人打了強光一般,多了明暗的對比,和鮮豔的色彩。
  於是確實發生過的慘案的輪廓,清晰了起來。就算他的眼鏡早就被魔物砸了個稀巴爛,還是能看得很清楚,因為這裡是夢。
  他看到了眼神空洞的人型魔物,看見了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類和妖怪,攔腰折斷的大樹,崩毀倒塌的建築,以及被汙染成詭異色澤的天空,和坑坑巴巴的地面──等一下,等一下。
  維克多為什麼站在魔物的斜後方?勇利吃驚的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維克多偷襲成功,將魔物冰封在巨大的冰柱裡,並往他這裡衝了過來。
  躺在地上的勇利,在聽到維克多唱頌治療魔法的咒文的時候想通了:原來在這個夢裡的美奈子老師已經被替換成維克多了。畢竟維克多才剛轉行當魔女沒多久,怎麼可能會這麼複雜又費力的魔法。
  嗶、嗶啵。冰柱光滑的表面生成了巨大的裂縫,接著濃烈的瘴氣自縫隙中噴湧而出,讓魔物能夠順利的從化開的融冰中再次現身。勇利對此見怪不怪,維克多倒是一臉不敢置信的呆望著魔物。
  勇利忍不住多看了維克多幾眼,覺得這樣的維克多比較像人而不是神,滿可愛的,只可惜是夢裡的維克多。
  「無法實現的願望被人們暗藏在心底,然而當奇蹟改寫了這一點時,魔女將由此而生。新生的魔女哟,告訴我吧,人類時的你所許下的願望是什麼?是什麼樣的願望構築了現在的你?」魔物發出了像是合成聲般詭異的雜音,不斷揮手消去維克多射出的冰錐子海,同時移動破敗長袍下的森森白骨,緩緩的靠近他們。
  「我許了想和勇利再次相遇的願望。」改張起防護罩的維克多,整個人護在勇利身前,不敢大意。
  「啊啊,是這樣啊,你是由愛而生的魔女啊。」魔物走到一半停了下來喃喃自語著,身影正隨著夢境一起淡去。「你到底去了哪裡呢?我也想要再見你一次啊。」

  勇利知道自己醒了,但眼睛不想睜開。也就是說,他在賴床。
  叩叩叩。
  懶得起床的勇利開了一下感知,發現是維克多後身體僵了起來,不知道要繼續裝睡還是去開門。昨天晚上維克多一直用Eros的歪理吵著要跟他一起睡,但幸好在他的堅持下,維克多放棄了這個念頭,老老實實和尤里、馬卡欽、貓蟲一起睡在閒置多年沒有使用的宴會廳。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別敲了!我馬上就來!」生怕維克多要把手敲傷的勇利,趕緊往門口喊了一聲,並用最快的速度戴上眼鏡,隨意的抓了件外套往身上穿好。
  他踩著榻榻米來到門邊,剛打開門要例行性的問有什麼事時,就被身上的甚平快要掉下來的維克多抱了個滿懷。
  「那個,維克多?」勇利試探的叫著對方的名字,但只得到被抱得更緊的回應。自知與人互動不是很擅長的勇利,硬著頭皮伸長手,像安撫小孩一樣順了順維克多的背部:「是睡不習慣,做了惡夢嗎?」
  「被問願望是什麼的時候我有聽勇利的話,謊報我許的願望。」
  維克多的聲音悶悶的,勇利則是腦袋一片混亂的說了聲好乖。
  「還有,我對不起勇利,我差點就要丟下勇利一個人逃走了。」
  勇利愣了愣,好一會才意識到維克多剛剛說的內容,有著重大的意義──他的夢和維克多的夢串聯了。考量到維克多現在是魔女的身份,恐怕那不是尋常的夢境。
  也許那個魔物還活著、不,應該說是殘渣?因為力量太過強大,沒辦法被徹底消滅,至今仍徘徊在曖昧的夢世界之類的。
  「謝謝勇利,我感覺好多了。」走出情緒低谷的維克多,首先發現到懷裡那人緊貼著他的胯部,毫無惡意的感嘆:「Wow,我的Eros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啊。」
  「還不是被你吵醒的嗎?」勇利不耐煩的從維克多黏人的擁抱裡脫逃後,才意識到維克多剛剛說的那句是在指晨勃。這讓他羞恥的轉身躍上床,開了窗就往外跳出去。
  不過維克多不是省油的燈,只見他氣定神閒的爬上勇利的床,幼稚的跪在窗邊,雙手在嘴邊圍了一個愛心,並拖長尾音大喊:「勇利──」
  「閉嘴!天才剛亮!」
  於是維克多得到一隻凶巴巴衝回來用雙腿壓倒他,還抓起枕頭往他的臉猛砸的狐狸。不過勇利才砸了兩三下便把枕頭拋到一旁,摀著臉懺悔起來:「維克多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做的。」
  而被打趴在床上的維克多不明白勇利毆打偶像的罪惡感,只覺得勇利的每個行動都難以預測,這讓他很新鮮。他多看了勇利幾眼,目光無意間往旁挪了一下後,眼睛瞬間亮晶晶,興奮的指著天花板問腰上的狐狸問題:「勇利每晚都要看著我才能入睡嗎?」
  「你是在說什……麼……」勇利順著維克多的手指,轉個身抬頭往天花板看去後,身體就像被施了定身術或石化魔法般動彈不得。
  維克多所指的地方,有著一張海報。
  而海報中的那個人,正是維克多。
  太大意了,他不該自暴自棄覺得都被看光光就不用拆海報的,最起碼這張絕對要拆掉的海報,他居然沒有拆。而且這張還是沒被維克多發現的海報,但因為他的疏忽現在還是曝光了。現在想想,他連桌上的相框也沒有收起來,好想死,維克多一定覺得他很奇怪。
  相較於思考越來越負面的勇利,維克多見機不可失,抱住當機的勇利讓他也躺在床上。他把手探進勇利的衣服下擺,揉捏了幾把肉肉的肥肚,故作哀傷的說起垃圾話:「噢,怎麼才幾個月不見,我的Eros就變成小豬豬了?」
  「就、就是,呃,我是易胖體質,前幾天我遇到了很難過的事情,沒有心力去控制飲食就胖了。」不曾被人這樣抱過還被迫露出肚子的勇利,一邊模糊不清的解釋,一邊焦躁不安的扭動起來。
  「我可以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個,你知道的啊,就是世錦賽後的採訪。」
  勇利怯怯的回答完,發現維克多停下了揉肚肚的動作,立刻緊張的放棄了逃跑的企圖心,僵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好半晌勇利只能聽見維克多和他的呼吸聲,以及窗外稀稀落落的鳥鳴。
  「和勇利再次相遇的時候,勇利在為我的那番話哭泣,對吧?」
  「堆、對啊!」
  「好,我要為了勇利繼續滑!」
  「不行不行不行!維克多你不要被我影響,再說支撐著維克多一路滑到現在的絕對不是我,是維克多你自己吧!」勇利激烈的甩開維克多的手臂轉過身來,但一和身下的維克多四目交接又沒了氣勢,難為情的把頭轉向旁邊:「那個,也許是為了家人或國家?抱歉,我不該隨便斷定維克多的。」
  「不,我很感謝勇利喔。」維克多雙手捧著勇利的臉,讓他重新把視線放回他的身上:「透過勇利的眼睛,我才有辦法看清自己喔。」
  啪。
  結果勇利的眼鏡很不知趣的選擇在這個時候滑落,摔在維克多的帥臉上。
  維克多默默的拿起眼鏡,當勇利手伸過來要拿回去時,又伸長手臂讓勇利搆不到。勇利因為視線不清,瞇起眼盯著維克多的手看,而維克多則被勇利的另一面激得心跳突然加速,一個停滯便讓勇利順利的奪回自己的眼鏡。
  「維克多?」視野轉為良好的勇利,擔心的看著別過頭用左手背掩著臉的維克多,小心翼翼的挑揀著用詞:「你哪裡不舒服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開心了嗎?」
  「勇利的Eros,超級棒……」
  「哈?不對,那個,我能幫維克多什麼忙嗎?」
  勇利屏氣凝神的觀察著維克多沒被遮擋的嘴部肌肉和微微紅潤的右臉頰,想要看出有什麼細微的牽動,好推測維克多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漸漸的他的雙眼被保養充足的嘴唇吸引,不自覺的舔起了上嘴唇。
  「勇利,我們來做點Eros的事吧。」維克多移開了左手,在近距離下送了勇利一個秋波,神色自若的吐露著簡短易懂、絕對不會讓人聽錯的字句:「你幫我手淫,我也幫你弄,OK?」
  「OK──等等,等等等等,你到底讓我答應了什麼啊啊啊啊!」害羞的勇利再一次踩上窗框跳了出去。
  而被留下來的維克多,無語的和天花板上的海報互瞪了一會,完全搞不懂氣氛已經那麼好了怎麼還會失敗。
  啊,勇利的味道。維克多喜孜孜的抓起勇利的被子,聞了起來。
  「不要聞!」恰巧從窗外一偷瞄就見證了衝擊畫面的勇利,滿臉通紅的又跳了進來,粗魯的搶過被子往旁一扔。放棄思考的他,半跪在床上俯視著維克多:「做就做,儘管放馬過來!」
  維克多雖然滿頭問號,覺得這根本不像情事前會有的氣氛,但他還是把勇利按倒在床上,將勇利的褲子連著內褲一起脫掉。
  「等、等一下!門還沒──啊、哈……嗯,咦、怎麼……」勇利才剛撐起上半身,胯下傳來的刺激和濕潤感令他腰軟倒了回去。他胡亂的找起枕頭,在想起枕頭和被子都被他丟下床後,只能臉紅了又紅的掀起上衣,緊緊的咬住下擺。
  將頭埋在他的腿間的維克多,大片的瀏海時不時的搔刮著勇利的腹部,濕熱的口腔內壁則緊緊的箝制著敏感的慾根,逼得勇利雙眼泛起淚光,化形漸漸把持不住,耳朵和尾巴悄悄的跑了出來。
  可惡,要是就這麼去了,狐狸的面子要往哪擺!就快要高潮的勇利,不服輸的咬緊牙關挺過了維克多的吸吮和模擬交媾的動作。
  然而他還是敗給了維克多嘗試使用的深喉,雙腿一顫射了出來。
  而被毛茸茸尾巴甩了脖子一下感到很癢的維克多,差一點就要把濃稠的白濁吸進氣管裡。同樣淚眼汪汪的維克多將疲軟的分身吐出後,皺著眉把淡淡的腥味全吞下肚。
  「你為什麼,要把、呃,就是,那個東西,給──」勇利垂著耳朵,神情恍惚的扯著自己的衣角,困惑的問到一半便沒了聲音。
  「謝謝招待。」維克多優雅的用手指抹了抹嘴邊的殘留的精液,一副津津有味的靠在嘴邊舔了起來。
  勇利就這麼呆呆的望著他、才怪。
  「能讓大人滿意,是妾身的榮幸。」一言不合就Eros起來的勇利,拉過了維克多的手,粉嫩的軟舌拘謹但魅惑的探了一點出來,細細的舔舐著維克多的唾液,和還沒舔乾淨的精液。
  於是當維克多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有樣學樣的勇利推上了高潮,射了刻意脫下眼鏡的勇利滿臉都是他的東西。

  尤里睡醒後,爬坐起來伸了伸懶腰。他拍了一下貓蟲的屁股把它吵醒後,懶散的拖著腳步走出宴會廳。
  「勇利……啊、勇利……」
  什麼?維克多那傢伙是不是在哭啊?總之不管那個勇利到底幹了什麼事,絕對是一件好事!
  完全誤會的尤里好奇的看了一下敞開的房門裡的情景後,決定幫這對愚蠢的大人關好門。

  清理完兩人腿間液體的維克多,從後抱住坐在床上剛跟美奈子通完電話的勇利,親暱的邊蹭邊說話:「勇利,我來幫你簽名吧,要簽哪張海報好呢?天花板那張感覺很難簽,但勇利想要的話,我──」
  「不要,你只會把維克多的海報弄髒。」勇利沒好氣的偏頭看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下床去把枕頭和被子撿了回來。
  「什麼,在勇利心中,我還不如海報嗎!好啦勇利不要害羞,勇利連我還在青少年組的海報都有,一定是追了我十幾年的死忠粉絲對吧!」沒料到會被拒絕的維克多,硬是接過臉紅的勇利手上的被子,一邊幫他摺得美美的,一邊努力遊說勇利。
  還是說在為剛剛的情事尷尬嗎?是的話他的Eros還真可愛啊,該不會還是童貞吧。維克多愉悅的想。
  「咦?有十幾年了嗎?」勇利露出很是迷惑的表情,順著維克多指的方向注視著留有一頭飄逸長髮的青少年。
  「勇利你該不會是老爺爺了,所以才對時間的流逝沒那麼敏感?」維克多則是露出微妙的表情,偷瞄了一眼說是高中生他也會相信的某日本狐。
  「不,應該是因為我對死之前的事沒什麼實感了。」勇利搖搖頭,用跟平常沒兩樣的語氣和表情,對呆住的維克多進行詳細的補充說明:「之前我有跟維克多說過,曾經有個魔女因為懊悔而成為魔物的事吧?五年前我就是被那個魔物殺死的。但在美奈子老師的協助下,魂魄尚未消去的我吸收了周圍紊亂的魔力、也就是瘴氣,成功的削弱了魔物,同時也復活了。」
  當時在魔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攻擊範圍裡,只有被父母保護的西郡家三胞胎是生還者。一想到這,勇利的目光黯淡了幾分。
  「我是魔法少、不,我是魔女(男),」維克多小心翼翼的看著不久前才吞過他的東西的勇利,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會過於緊繃:「勇利要殺我嗎?」
  勇利轉過身,一臉嚴肅的對維克多點點頭,接著隨手拎起身邊的枕頭,往心慌慌的維克多頭上砸下去:「維克多為什麼要試探我呢?再說殺死我的不是魔女,是魔物啊。」
  維克多很假的哇了一聲,向前一撲倒在勇利腿上,並不忘扭過身給勇利送了一個飛吻:「親一個,別生氣──嗚!」然後又被枕頭打臉。

  尤里艱難的用筷子吃著日式早餐,吃到勇利的家人離席去忙開店的工作還在吃。而姍姍來遲的勇利一進飯廳,立刻轉身要幫尤里拿湯匙,但被衝過來的尤里一腳踹倒了。
  「不就是兩根牙籤嗎?少瞧不起人了,豬。」以豪邁的姿勢坐在勇利身旁的尤里,說完後示威一般的用筷子重重叉起碗裡的丸子送進嘴中。至於丸子是誰幫他夾的,他才不會說出來。
  「尤拉,快點跟善狐先生道歉!」縮在桌子底下打嗑睡的貓蟲聽到聲音後一整個清醒了,焦急的在他們身邊飛來飛去,嘴裡碎碎唸著「糟糕等等要被日本的神明追殺了」或是「尤拉你嘴邊都是飯粒」之類的字句。
  「什麼追殺?你們有做什麼不敬的事嗎?」勇利扶好眼鏡坐好後,皺著眉頭看著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咚的一聲摔在榻榻米上裝死的使魔。
  「貓蟲覺得你是玻璃做的神明使者,不能亂打。」尤里聳聳肩,捏了捏飯粒放進嘴裡。「但你應該不是吧?」
  「我是玻璃心沒錯,但不是神使喔。」勇利抓過貓蟲放到腿上,摸了幾把翅膀上的羽毛才想通貓蟲在忌諱什麼:「啊,五年前的那件事確實有讓幾位大人很生氣,不過你們應該不用擔心,畢竟日本國內就有很多『魔法少女』日日夜夜的在活躍呢。像是(嗶──),還有(嗶──)和(嗶──)。」
  尤里向勇利投來了「你絕對是在胡扯吧」的視線,但看在貓蟲安心的呼嚕呼嚕叫的份上,寬宏大量的當作沒聽到,安安靜靜吃他的飯。
  「Wow,尤里奧起得真早,不過還是不會用筷子呢。」剛剛去給馬卡欽添飼料的維克多,進來飯廳後靈敏的避開尤里的踢擊,給自己添了飯,並穩穩的用筷子夾起一條煎魚吃了起來。
  勇利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餐,起身先去洗手,當他再次返回飯廳要盛飯時,被維克多叫住了:「勇利,我幫你盛好了喔。」勇利反射性的說了一聲謝謝坐下來後,才發現碗裡只有一搓飯和一大疊的青菜。
  他看了看笑咪咪的維克多,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想起昨天晚上當他想點豬排蓋飯時,美奈子像是惡鬼羅剎般的表情。
  「噁,一大早的不要放閃好嗎?還有你們很缺德耶,做那種事都不關門的喔?」總算解決掉早餐的尤里,抓著貓蟲要閃人前停下腳步,回頭狠狠瞪了渾身僵硬的維克多,和滿臉通紅、不斷揮著手的勇利一眼。
  「不不不不不!我們沒有在交往,也就是說你看到的是我們在,呃,就是那個,呃……」
  「哇這個有豆腐的湯好好喝喔人間美味神明的食物──咳咳咳……」
  尤里對不乾不脆的大人們豎起了中指:「維克多你就儘管墮落吧!大獎賽的金牌就由我收下了!」

  三天後。
  雅科夫對米拉說教到一半,發現其他還在練習的學員們紛紛停下動作,似乎在驚呼誰和誰的名字。他有著不好的預感,轉頭一看,就被消失了將近一個禮拜的某問題學生抱個正著。
  「雅科夫,我回來了。」維克多說完還響亮的啵了雅科夫的臉頰一下。
  直到維克多不慌不忙的穿上冰鞋、尤里咻的一聲上冰時,雅科夫才反應過來要怒吼一下以示他的錯愕:「你這個自我中心的傢伙,不是說要在日本那邊玩扮家家酒嗎!」
  「不是扮家家酒唷,雅科夫。嗯,至於為什麼會記得要回來嘛,是因為我的Eros說他有一個小小的心願,是想要看我在這裡練習的樣子喔。」維克多側頭看向站在牆邊的勇利,拿著手機的勇利則是刻意迴避他的視線,以為沒被維克多發現他剛剛很興奮的在偷拍。
  由於勇利使用了美奈子的直傳秘技「我在這裡很正常喔」之術,在雅科夫眼中勇利只是一個來冰場看選手練習的亞裔面孔。
  不過在維克多叨叨絮絮的浮誇修辭下,雅科夫還是把勇利的臉記下來了,並走過去向他搭話:「這裡不開放給外人參觀,知道的話就快點離開吧。」
  沒料到會被搭話的勇利驚訝的看著雅科夫,但還是向眼前的老教練鞠躬,致上歉意:「打擾到你們的練習真的很抱歉,我馬上就走。」然而二十七歲幼兒跑過來抱住他,嗚嗚咽咽假哭不停。
  勇利當初為了讓維克多能夠乖乖回俄羅斯,和他做了一個約定:勇利要是沒被人請出冰場,他會住進維克多家;若是被請出去,他會包袱收一收直接回日本。
  「維克多,請放手。」
  「不行,放手的話,勇利就要回日本了!我的靈感會枯竭的!啊,我知道了,勇利在暗示我跟你回日本住對吧!」
  「不好意思,並沒有這回事。」
  雅科夫表情凝重的看著一冷一熱的兩人,內心天人交戰好幾百回合後,直直的看著勇利:「你叫什麼?會什麼?」
  「我的名字是勝生勇利,呃,很會減肥?」
  「雅科夫,勇利有專門拜師學舞喔!從探戈到鋼管舞都會喔!」
  維克多生怕雅科夫真的要拆了他們,積極無比的幫勇利回答。勇利則是狐疑的看著他:「你為什麼會知道──啊。」隨即臉上寫滿「往事不堪回首,拜託快讓我走」的訊息。
  雅科夫揉了揉太陽穴上的青筋,無奈的開口:「勝生勇利,我就當你是維克多自己請來的舞蹈老師吧,但請你們在相處的時候不要干擾到別人,不要讓維克多一味的沉浸在兩人世界裡。」
  「欸?」
  「YES!」
  於是維克多最後的賽季(好像),開始了。

  貓蟲在勝生烏托邦渡過的第一個夜晚,在夢中與某個人型魔物巧遇。
  「不好意思,可以向您請教一個問題嗎?」貓蟲在人型魔物轉身往它走來時,恐懼的摔到地面,忍著不要拱起背發出威嚇的聲音。
  「啊啊,你是那個人用貓和鳥創造出來的孩子啊。」人型魔物試著蹲低身子與貓蟲的視線平齊,結果腿骨全部啪啦啪啦的散落一地,緊繃的氣氛一下子破壞殆盡。「好孩子,你想要問什麼?」
  「最近魔物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但也越來越強,請問這個現象跟您有關嗎?」貓蟲努力的看著魔物的雙眼說話。不過貓蟲不確定魔物有沒有視力,因為它只看得到兩個濃稠的、黑色的、圓圓的凹陷在魔物的臉上。
  魔物聽到後,沒有回答貓蟲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低語著:「啊啊,你在籌劃著復活嗎?就要能見到你了呢。」
  貓蟲想要再進一步詢問時,就被尤里拍在屁股上的那一下吵醒了。
  在那之後,它沒有再夢到那名徘徊在夢世界的魔物。

6.4

  時間回到尤里撂完奪金宣言後──
  「作為維克多的粉絲,尤里奧剛剛說的話我不能當作沒聽到。」面上潮紅消退大半的勇利,全身散發著銳利的氣勢看著維克多:「維克多,請你回去俄羅斯準備比賽吧。」
  維克多則是用手指抹了抹因為嗆到味噌湯而湧出的淚水,努力擠出鼻音:「勇利昨天才答應要陪我,今天就要趕我走了嗎?嗚嗚嗚。」
  「我會跟維克多一起回俄羅斯,我會一直注視著維克多的身影。」勇利換上了溫柔的笑容,有些羞怯的伸出手捧上維克多的腮幫子:「天底下沒有不支持自己偶像的粉絲喔,維克多。」
  察覺到臉上傳來熱度的維克多,一時之間分不清那是勇利掌心的溫度,還是自己的溫度。他只知道在勇利傾訴著粉絲對於偶像的愛時,有什麼東西在胸膛裡開始蔓延,甚至有了殘破不堪的靈魂得到救贖的錯覺。
  「不過我要是被人趕出你們的訓練場的話,我會回日本,呃、對,留守!總之就是默默在日本關注維克多的動態,等到維克多要比賽的時候,再排除萬難去現場給維克多加油!」勇利激昂的握拳說完後,看維克多呆若木雞,不免要疑惑的在他面前揮揮手:「維克多?」
  「勇利,這樣的條件我沒辦法接受呢,除非勇利願意幫我做一件事。」眼底一瞬間閃過各種算計光芒的維克多,單手托起勇利的下巴,在快要貼上去的情況下用撒嬌的嗓音噴在勇利耳邊:「別擔心,很簡單的,只要勇利還在俄羅斯的時候,跟我住在一起就好囉☆」
  呼呼,他不會讓雅科夫把勇利給請出去的,絕對。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維克多的舞蹈老師了。」勇利一板一眼的說完後,摀著臉背過身去:「維克多請不要管我,快去練習。」
  「勇利別遮住眼睛嘛,這樣要怎麼看清楚我的一舉一動呢?而且我人在長谷津的時候都在玩,勇利還沒看過我編的Eros,對吧?」維克多無視雅科夫要殺人的怒容,親暱的搭著勇利的肩膀:「那是我日日夜夜想著勇利,才能編出來的短節目表演喔。」
  「我要看我要看!維克多好厲害,四月還沒過就已經編好短節目了嗎!」迷弟本性徹底暴露的勇利,興奮的睜大眼睛看著維克多。
  沒得到預想中的反應的維克多,失落歸失落,還是有好好滑到冰場中央,一邊迴避他人,一邊滑他的Eros。滑到一半的時候,他隱約看見勇利紅著一張臉努力偷拍,心情又無可救藥的好了起來。
  「勇利,剛才的如何啊?」結束Eros的維克多,自信滿滿的滑到勇利身邊詢問著觀後感。
  「是,那個,真的非常的Eros!」
  維克多看著緊張的立正站好藏手機的勇利,忍不住起了點小心思。他抱著勇利的一條胳膊,在勇利的胸口畫了一顆愛心:「別瞞我喔,勇利,我跳的Eros不只是這樣而已吧?」
  「是,性感到我這男的都要懷孕了!」
  雖然勇利的音量不大,但他的發言太過奇葩,唰唰唰的惹得周圍的視線全轉了過來。這下子不只是勇利摀著臉,連維克多也罕有的感到難為情,把臉埋在勇利的肩膀上。
  好吧,他是在偷聞勇利的味道。

6.5

  這一個月來,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的勇利因為維克多的關係,三不五時就會被人叫住。像是雅科夫的:「麻煩你勸勸維克多,要他更加用心在節奏上。」或是尤里的:「你可以叫那個老頭子別像你姐那樣叫我尤里奧嗎!當然你和你姐也不准這麼叫!」以及米拉的:「自從勇利來當維克多的老師後,維克多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耶,你們該不會真的在交往吧?沒有?那要不要考慮跟我交往啊?」
  另外還有一個髮型很有特色的波波維奇選手,總是用耐人尋味的表情看著他和維克多。從米拉那聽說這位選手才剛經歷情傷之痛的勇利,只能努力讓維克多不要那麼明目張膽的吃他豆腐。

6.6

  魔物久違的出現了,於是維克多和尤里和貓蟲全都跑去有點遠的森林裡。
  勇利非常苦惱,要是雅科夫向他問起他們的下落,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而且聽貓蟲碎碎唸那麼久,他也知道最近魔物比較難打,沒辦法那麼快就回來。
  「日本的勇利,維克多是和尤里一起消失的嗎?」
  啊,來了。而且很不妙的是,雅科夫的表情跟平常一樣,恐怕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真的很抱歉,沒能看好他們。」勇利惴惴不安的實行了「先道歉就對了」的戰術。
  「這不是你的錯。」雅科夫嘆了一口氣。「那兩個傢伙,本來就不是什麼聽話的學生,以後要習慣。」
  接著雅科夫就這麼離開,和他的前妻莉莉亞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勇利整個人愣在原地,好一會才開竅:也是,做錯事的人不是他──雖說維克多和尤里是去消滅魔物,不是故意要翹練習的。

6.7

  因為維克多被抓去莉莉亞家、和尤里一起被嚴加控管一個月的關係,大半夜出沒的魔物暫時交給不受門禁限制的勇利和貓蟲負責。儘管勇利能夠幻化成維克多或是尤里的身形,但他實在是沒有自信能在一絲不苟的莉莉亞面前,不露出任何一絲破綻。

  「維克多,大獎賽分組名單出來了,你在美國站和日本站。」突然被剛洗好澡的某人抱在懷裡也不為所動的勇利,盤腿坐在床上,仔細的確認著。「尤里奧在加拿大站和俄羅斯站;去年在大獎賽中贏得銀牌的賈科梅蒂選手,則在中國站和法國站;銅牌的勒魯瓦選手,和尤里奧的賽程一模一樣。」
  維克多長長的咦了一聲後:「那個跟尤里奧同站的勒魯瓦是誰啊?」
  「他有個俗稱叫JJ啦,笨蛋老頭,還有不要叫我尤里奧。」趴在床上貢獻手機螢幕畫面的尤里,順暢的鄙視了維克多一眼。
  維克多喔了一聲,很顯然自稱記性奇差的他,這回真的想不起來。
  「維克多,你知道為什麼在大獎賽中得到前三名的人,隔年不會被分到同一組──」
  勇利轉頭要看維克多,結果被維克多裝作偶然的堵住了嘴。勇利滿臉通紅的推開維克多,看尤里似乎沒發現剛剛發生的事情,這才有辦法鎮定的瞪著維克多:「這裡是芭拉諾斯卡亞女士的家,而且跟我同房間的是尤里和貓蟲,不是你。」
  「第一百零一次,我是不會跟你換房的。」尤里頭也不抬的一手摸貓,一手刷SNS:「快滾回去跟老太婆和你的狗相處吧,蠢貨。」
  勇利、尤里同房,莉莉亞、維克多同房。至於雅科夫,他被莉莉亞分配去睡客廳的長沙發,並監督某對師兄弟有沒有半夜偷溜出去。而維克多之所以能夠這麼囂張的待在這裡抱勇利,要多虧陷進枕頭裡的貓蟲的功勞。

6.8

  維克多從莉莉亞的家解脫後,無比感激的抱著馬卡欽睡覺。畢竟在莉莉亞家,寵物是不准上床的──尤里他們那間因為有貓蟲坐鎮,莉莉亞根本不會發現尤里養的貓和貓蟲滾得床單全都是毛。話說回來,他們那間有三隻小貓和一隻狐狸,根本是毛茸茸特別房。
  對了,其實他一直很想要跟勇利一起睡,不過──
  「勇利,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好嗎?」
  每每抱著枕頭去問勇利,次次都吃閉門羹。也就是說,勇利到現在還是沒有和他同寢過。倒是馬卡欽,在勇利搬進來住後,常常往勇利那邊跑,害他一大早醒來就開始空虛寂寞覺得冷。
  「好。」
  正想著自己差不多要被拒絕的維克多,被勇利的一聲好嚇到了。
  「這樣的驚喜我很喜歡喔,勇利。」維克多腦袋一片混亂的進了客房,但仍然不忘要讚美一下僵硬的把門關上,讓馬卡欽進不來的勇利。

  勇利心情複雜的被維克多抱著睡。
  他已經做好要和維克多這樣那樣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維克多竟然只是單純的要跟他一起睡覺,這顯得勝生勇利是思想多麼不純潔的狐狸。

6.9

  勇利鳥瞰了底下的景致幾眼,在他的眼中無論是多麼宏偉的建築物,都變得非常嬌小,不斷從他的眼界中迅速倒退、流失。心中有所感悟的他,一邊抓著掃把柄控制飛行的方向,一邊和緊緊抱著他的乘客聊天:「時間過得好快,維克多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去密爾瓦基比賽了呢。」
  「我知道,那是美國站在的地方!」
  「長野?」
  「日本站!」
  「波爾多?」
  「勇利怎麼連這個也考,我又沒有在那裡比賽。」
  「答對的有獎──」
  「法國站。」
  「我不要跟維克多說話了。」

  從六月那次的魔物討伐算起,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出現過魔物了。
  也就是說,他們純粹是出來兜風的。

7.

  大獎賽美國站的第二天晚上,美奈子的電話打過來時,勇利正和維克多一起在希爾頓酒店附設的餐廳裡用餐。勇利趕緊咕嚕一聲嚥下嘴裡的龍蝦肉,用維克多遞過來的濕紙巾把手擦乾淨,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接通鍵:「美奈子老師,請問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勇利啊,你和維克多、嗝,進展得如何啦?』
  「那個,算上這裡的夏令時間的話,日本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半,為什麼美奈子老師好像已經喝醉了?還是說出雲的時間比較特別嗎?」勇利一秒決定不回答酒鬼的問題,免得之後他和維克多的名字,會被聚在出雲的神明們寫在同一把相合傘下。
  但他要是如實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比較好。他常常被維克多又抱又蹭又親,彼此口交過那麼一次,卻單純的一起睡過很多次。
  『噢,天亮了呢。』
  勇利嘆了一口氣後,向喝通霄的老狐狸又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美奈子老師,請問有什麼事嗎?」
  『就問你和維克多有沒有在一起了啊、嗝。』
  「是是,我們在一起吃晚餐,晚點還要一起走七分鐘的路,去黑豹體育館比賽。」
  『我不是問那個在一起、嗝,算了。』
  美奈子咕噥了幾個模糊的字詞後,便把電話掛斷了。勇利如釋重負的放鬆著肩膀,將手機收回口袋裡。這時維克多已經幫勇利把龍蝦的殼全部剝乾淨,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將盤子推到勇利的面前:「勇利快吃吧,這裡進的緬因龍蝦滿好吃的。」
  「啊,謝謝。」反射性的道謝完的勇利,低頭一看,發現盤子裡滿滿的都是白白的蝦肉,不禁露出困擾的表情:「那個,維克多,你該不會把你的份也放在我的盤子裡了?」
  「因為我的盤子拿來裝蝦殼了嘛。」維克多說完後,拉著椅子挪到勇利的身旁,用期待的眼神盯著勇利看。
  「這裡是公眾場合,你再怎麼看我,我也不會餵你的。」勇利沒好氣的瞪了維克多一眼,但還是用叉子叉起一塊最大的蝦肉,送進維克多的嘴裡:「就這一塊,下不為例。」

  勇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抓著馬卡欽造型面紙盒站在雅科夫的旁邊,一起注視著維克多的背影,看他優雅的滑到冰場中央。
  『接下來最後上場的是俄羅斯籍的維克多‧尼基弗洛夫。不愧是俄羅斯的英雄,現場的氣氛非常的熱烈。』
  維克多自由滑所穿的表演服,是以蒼藍色為主調色彩、乍看之下有些抑鬱的設計。但從心口向上繞過左肩,再繞到背後的白色海鷗群,巧妙的中和了低落的情緒,帶出了希望猶存的光采。
  雖然輪到維克多上場時,已經快要十一點了,但現場的氣氛不減反增,可以看見有很多人在激動的搖晃著展開的布條,為維克多加油打氣。
  『這是首次公開的長曲節目,是為了表現尼基弗洛夫選手本身滑冰生涯所創作的曲子:《Victor and the Sea》。』
  維克多最後的賽季。
  不管是依依不捨的忠實支持者,還是跟風的一日粉絲,全都聚集在這,等待這位冰上傳奇即將帶給他們的驚喜。
  當前奏輕快的響起時,維克多開始像一隻飛鳥,俐落的在冰面上滑翔。漸漸的飛鳥疲倦的減緩了速度,又被來勢洶洶的暴風雨襲捲,困頓的起起伏伏想要衝出去,離開這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勇利有了不祥的預感。
  由於現場人數過多,再加上維克多是今日最晚滑的選手,才剛被清理過的冰面很快的又融出了一點點的水,讓維克多點冰的時候差點滑倒。但維克多再怎麼說也是冰上的王者,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使得這一點小瑕疵就像是演技的一部份一般。
  ──然而這不是勇利覺得不安的所在。
  直覺告訴他,在被冰刀刮出無數冰屑的冰層下,潛藏著什麼東西。然而貓蟲選擇留守在俄羅斯,勇利只能等察覺到魔物誕生的魔法生物和魔法少女趕過來,才能確定在那之下確實有東西。
  或是那東西親自破開冰面,顯露在他的面前。
  「日本的勇利,有人打電話找你。」
  雅科夫突然拍了拍勇利的肩膀,讓專心思考的勇利嚇了一大跳。勇利往口袋一摸,摸出了不斷震動的手機,發現來電的人是尤里。
  勇利張開了隔絕聲音的結界後,接了起來。但還沒等他開口,電話的另一頭便傳來貓蟲慌張的聲音:「豬排蓋飯先生!美國的魔法少女們傳來通知,說在百慕達圍捕魔物的作戰失敗了!現在那隻魔物正往密爾瓦基的方向高速前進,外觀是──」
  白色的抹香鯨。
  鯨魚型的魔物相準了維克多華麗的向觀眾鞠躬的時機,如同魅影一般,輕盈的從冰底下躍出,以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美感懸浮在空中。在碩大的身軀下顯得非常渺小的魔眼骨碌碌的轉動著,接著對即將前往kiss and cry的維克多起了興趣,直直的往維克多的背後游了過去。
  看不到魔物的雅科夫,已經雙手抱胸坐在等分區的沙發上,在腦袋裡組織著等等要唸維克多的字句;勇利則在自己的身上設下就連維克多也無法察覺的隱身術法,踩在冰場邊上的矮牆向前衝刺。

  維克多想著去年大獎賽決賽賽後宴上的勇利,想著他們第一次跳的舞,又想著這數個月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完美的詮釋了掃去一身疲憊、重新找到飛行意義的飛鳥。
  一邊微微喘氣,一邊面帶笑容的向不斷鼓掌的人們致謝後,維克多小心的避開盛大的禮物雨,往等分區滑了過去。
  奇怪,怎麼只有雅科夫,勇利人呢?
  維克多懷著疑惑坐了下來,這才發現冰場的正上方有一隻翻肚的白色抹香鯨在緩緩的消失。接著勇利像個忍者一般,突然在他的左手邊現身,捏著手上的衛生紙盒不斷大口喘氣,坐在沙發的空位上。
  「勇利?」完全沒聽進去雅科夫唸了什麼的維克多,就這麼在攝影機鏡頭前攬過勇利的肩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沒事,只是剛捕完鯨,有點累。」勇利沒那麼喘後,眼睛開始要閉不閉的,但他一下子又精神起來,開心的抬起頭看著維克多:「維克多恭喜你,你拿到美國站的金牌了!」
  見勇利好好的,心就安下來的維克多,忍不住戳起勇利的鼻頭打趣著:「那麼老師,我想要很Eros的獎勵,可以嗎?」
  勇利的臉瞬間紅了個透徹,而被晾在一旁的雅科夫則是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不想理會光天化日之下曬恩愛的某對笨蛋情侶。

  等到勇利和維克多回到酒店房間時,已經半夜十二點了。
  照理來說他們和雅科夫訂三人房一起睡就可以了,但雅科夫死也不肯跟他們同個房間,於是就變成雅科夫獨自睡一間、他們一人一狐睡同間的情況。
  「已經很晚了,維克多先去洗澡吧?」
  「不要,勇利你先洗,我要滑手機。」
  其實沒那麼想要玩手機的維克多,看著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勇利,心裡不是很好受。但他要是直接說什麼「勇利你比較累你先洗」之類的話,絕對會被回絕,他太懂勇利了。
  勇利無精打采的喔了一聲,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後,便什麼也不拿的直接進了浴室。他沒有穿西方的浴袍的習慣,但像他們這種鬼神精怪一類,可以用力量把服裝實體化,省下攜帶換洗衣物的麻煩。也就是說勇利只要把身上的髒衣服消去,洗完澡再叫出一套乾淨的就好了。
  不過勇利在熱水的沖刷下越洗越睏,覺得手上的蓮蓬頭好重,頭也好重,眼皮更重──接著他膝蓋一軟,倒在浴室的瓷磚上昏了過去。而脫離他的掌握的蓮蓬頭,依然故我的流出溫暖的水流。

  「勇利?」剛在SNS上愉悅的發了一張他拜託別人拍的合照的維克多,一聽到浴室裡的異聲,神經整個緊繃起來,著急的敲起衛浴間的門板:「剛剛那是什麼聲音?你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
  只有蓮蓬頭灑水的聲音回應他。
  維克多立刻扭開門把──幸好勇利沒有鎖門──在看到露出狐耳狐尾全身濕漉漉的勇利後,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他趕緊把水關了,在差點滑倒的情況下抱起勇利用浴巾包好。他拍了拍勇利的臉、不斷呼叫勇利的名字,但懷裡的狐狸仍舊睡得香甜無比。
  還有心跳和呼吸,頭部沒看到外傷,該不會是太累直接睡死了?勇利自己也說過他對適應時差一事很苦手,再加上他剛剛還單槍匹馬的打了一條鯨魚外型的魔物,累也是正常的。
  一想到勇利的硬脾氣,維克多就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拿了一條毛巾蓋在勇利的頭上,把狐狸抱去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坐好。他仔細的幫勇利擦乾毛髮和身體上的水珠,一心只想著不要讓勇利著涼,就算自己被勇利弄得衣服全濕了也不在意。
  讓勇利穿上自己的大衣,並吹乾他的頭髮後,維克多把勇利安放在柔軟的雙人床床鋪上。這時候維克多總算意識到眼前的勇利是多麼的誘人:毫無防備的在他眼前睡著,並且幾近全裸的只穿著他的長版外套。
  不行,勇利會感冒。戰勝了再多看幾眼的慾望的維克多,速速的用棉被把勇利密密實實的蓋住,只露出一顆頭來。
  「勇利,累了就要說出來啊。」因為機會難得,維克多溫柔的多搓了幾下沒頭髮那麼黑、帶了點褐色的動物耳朵。「多試著依靠我,好嗎?」
  大半夜的,房間裡只有空調和小冰箱在運轉的聲音。

  隔天維克多是在早上十點左右起床的。沒辦法,昨天洗完澡就寢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再加上他旁邊還睡著半裸的心上人,他煎熬的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有辦法入睡。不幸中的大幸是他大概是太累了,沒有做什麼光怪陸離的惡夢,或是香豔刺激的春夢,才能夠一臉清爽的醒過來。
  維克多活動了一下筋骨後,隔著被子輕輕搖起了勇利──維克多不怕冷,很乾脆的穿了一套便服睡在被子外──見勇利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後,他心慌的連連叫了勇利好幾聲,並加大了搖晃的力道。
  維克多探了探勇利的鼻息和脈搏,一切都很正常,但不管他怎麼吵勇利,勇利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是死了一般。
  心急如焚的維克多顧不得勇利的隱私權,從床頭櫃上抓起勇利的手機,打開標示著電話的應用程式。雖然他很疑惑尤里怎麼在他上場時打給勇利,但他不覺得尤里會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手指立刻往下移,點在奧川美奈子上。
  『勇利,大半夜的,我喝得正開心耶──』
  「美奈子老師,我是維克多。勇利昨天和魔物交手後昏迷不醒到現在,請問妳知道該怎麼處理嗎?」
  『嗝,他現在是整隻的狐狸還是半隻的?』
  「只有耳朵和尾巴是。」
  『那八成是、嗝,還不熟悉美國地脈的勇利,在不靠地脈補充靈力的情況下硬槓魔物,於是力量用盡,自己也昏了啦。由於勇利沒辦法、嗝,從美國的地脈汲取力量,所以要讓他恢復的話,只能靠、呃那個什麼來著,我記得……對,只能靠「補魔」喔。』
  不知道「補魔」是什麼的維克多,在美奈子那伴隨著打嗝聲的解釋下,有了充分的理解,面色難看了起來。
  基本上說穿了,「補魔」就是做愛,而且要不戴套射在勇利體內。
  「我不能在勇利不願意的情況下做這種事──」
  『你可以自己問他願不願意啊、嗝,勇利的意識應該還在,手指什麼的應該還能動啦。』
  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天的醉鬼擅自結束通話後,坐在床邊的維克多緩緩的掀開被子的一角,握著比他還要溫暖的右手。他感受著手中的溫度,向他的Eros提出了疑問:「勇利,在我的前方有兩條岔路,一邊是用強迫的Eros傷害你,一邊是對你見死不救。如果你是我的話,會選擇哪條路呢?」
  勇利的手指動了起來,幅度雖然很小,但足夠讓維克多讀懂了。
  知道勇利不願意的他,神情恍惚的揉起勇利的手:「我知道了,我不會這麼做的。」但他回憶了一下美奈子說過的話後,靈機一動,湛藍的雙眼恢復了神采:「勇利,我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如果只是地脈不熟的問題,那只要把勇利帶回日本,勇利就能恢復了吧!那麼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改航班,就算沒有馬上能飛的航班,我也可以騎掃帚帶勇利飛回日本。放心,我有從貓蟲那偷學了能夠不被空軍覺得我是可疑份子的魔法喔。」
  勇利的手指激烈的抽動了幾下。
  維克多愣了愣,失魂落魄的淚水一顆一顆的打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勇利,為什麼你不同意?我不想要失去勇利,我不要勇利離開我,而且你也答應過我了,會一直注視著我……啊啊,我不管了,我不管勇利願不願意了。有本事的話,勇利就爬起來揍我吧。」
  勇利的手這回沒有顫抖。
  而腦袋混亂到只能冷著一張臉凝視著心上人睡臉的維克多,並沒有發現到這件事。他緊緊的握了勇利的手一下後,忍著不要又哭出來,起身去找房間裡的抽屜有沒有放水性潤滑劑。

  其實勇利被維克多搖晃身體的時候,意識很清楚,卻動不了身體。
  維克多,你可以用我的手機打給美奈子老師,問她能不能過來救我嗎?勇利努力在腦袋裡想這句話,接著奇蹟發生了,維克多真的拿起他的手機,聯絡美奈子,問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嗯?維克多為什麼要問「補魔」是什麼?美奈子老師,妳到底跟維克多說了什麼?還有妳該不會還在喝酒吧?
  很快的,他就從維克多顫抖的聲音知道了大概。
  美奈子老師,居然要維克多對動彈不得的我……這樣那樣!糟糕,太激動了,維克多誤會我不願意──不對,我當然不願意。而且啊,維克多也不願意吧?他可是只把我當抱枕喔?美奈子老師真是的。
  接下來維克多又說什麼他要馬上帶他回日本去,還說什麼用掃帚帶他回去也行,而勇利自然是反對的,這根本是在亂來。
  結果維克多崩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維克多心中這麼重要的勇利,這回連手指也動不了,就這麼呆呆的躺在床上。
  是說維克多剛剛好像有說什麼東西我不熟?好像是,地脈?
  終於想起有這麼一回事的勇利,努力的在維克多的手指的干擾下,感知著因為和維克多一起參加比賽,而被太過興奮的他徹底遺忘的地脈。

  雅科夫對維克多下的評價,維克多現在深深的體會到了。
  多麼的自我為中心,多麼的自以為是。
  上一刻才說要尊重睡美人的意志,下一刻便將手伸向他、玷汙他,自私的要用強迫的方式,將勇利從冥府拉回現世。
  雖然平常自慰的時候,維克多總是偷偷的幻想著勇利的胴體來做,但是當現實以這樣的方式成真時,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也硬不起來。
  然而擴張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不硬也得硬吧。維克多目光黯淡的看著過多的潤滑液,從剛被手指蹂躪過的後穴,一點一滴的落在尾巴的根部上。直起身子後,便能近距離的欣賞著雙腿大開的勇利,身上只穿著一件稍大的外套、白嫩的屁股下方還墊了顆枕頭,一副鮮甜多汁的模樣。
  接著維克多拿起跟潤滑液一起帶過來的水藍色領帶,把勇利半勃的性器裹了起來。說真的,他還是不明白魔力的流動跟精液之間的關係,但他想,勇利已經這麼虛弱了,任何會讓勇利流失力量的可能都要杜絕。
  作業完成後,維克多脫下褲子和內褲,開始套弄著自己,麻木的看著海綿體在粗魯的刺激下要勃不勃的。
  這時勇利的尾巴突然動了起來,甩過維克多的手和下體,使得維克多敏感的悶哼了一聲。他皺著眉抬起頭一看,正巧和舔著上嘴唇的勇利對上眼。
  「看來不是我的肉體不夠有魅力,而是維克多有那方面的障礙啊。」右手撐在腦後的勇利,頗有餘裕的微笑著,完全看不出方才他還像是一具屍體般,不省人事的睡死在床上。
  被那一句只要還是個人都無法忍受的話給刺激到的維克多,迅速的從看見勇利安好的喜悅,切換到別的心境去。他恭敬的前傾著身軀,牽起勇利的另一隻手,優雅得體的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歡迎回來,我的Eros,我的女王。請問您願意讓我進入您的體中,好證明我的能耐嗎?」
  「喔?你要是能在十秒內勃起的話再說吧。」女王勇利慵懶的別過臉,一副不太想要謁見凡夫俗子的高傲態度。
  於是萬分害羞、還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勇利,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被維克多掐住大腿,被漸漸深入的滾燙異物弄得渾身發抖、耳朵一顫一顫的。
  眼裡噙著淚水的勇利極力穩定著自己的呼吸,忍著不要發出刺耳的呻吟。就在他以為維克多停下來是因為他已經全部進來時,維克多衝著他拋了一個媚眼,接著──他把餘下的一半向前推到最底,滿足的看見被餵得很飽的勇利,不斷用曖昧的嬌喘聲讚嘆這頓飯的可愛模樣。
  「勇利,有的話不能亂說呢。」維克多半瞇著眼,舔了舔勇利的喉結,再輕輕的咬了一口,留下淺淺的咬痕。「還是說,勇利知道我辦得到嗎?會那麼說,只是想要誘拐我衝動行事,對吧?」
  「夠了,我已經充分理解你的能耐,你可以退下了──!」
  維克多用指甲摳著光靠後面的插入就興奮起來的乳頭,惹得又說錯話的勇利倒吸了一口氣。
  「我沒有退下的理由啊。現在勇利只有頭、右手和尾巴能動,對吧?」維克多看著慌張的瞪大雙眼的狐狸,愉快的輕笑出聲,手掌下流的磨蹭起勇利的小腹:「勇利的這裡,明明還需要我的灌溉,不是嗎?」
  事實上右手和尾巴又動不了的勇利,為了不要被維克多發現、進而被玩弄的亂糟糟,他只能羞恥的順著維克多的理解繼續唸中二感滿載的台詞:「褻瀆之人,我很快就能掌握這附近的地脈,勸你還是在我恢復力量前速速退下吧。」
  「這樣啊。」維克多低下頭抿了抿嘴唇,沒多久便重新抬起頭,用牽強的笑容看著勇利:「我知道了。」並乖乖的退了出去,背對著勇利準備要下床。
  「那個,維克多,你為什麼不繼續?」視力不是很好的勇利瞇起了眼睛,從回首的維克多的臉上讀出了沮喪,不由自主的心虛起來,躲回Eros的保護傘之下:「我說你啊,你的能耐明明不只有這樣吧?還是說你是在害怕,怕會被我榨乾魔力?真可惜,我原本還很好奇人類的精液射進來會是怎樣的滋味呢,結果連讓我高潮這麼基本的事也沒有完成啊。」
  維克多你敢放置我試試看!後面很空虛的勇利,努力以躺著的姿勢,狠狠瞪著維克多在心裡想這句話。
  然而以維克多的角度來說,勇利那是十足撩撥的架勢,再加上那一大串淫魔般的發言,使得他著魔一般的衝上來把勇利翻過去。他把礙事的外套下襬往上掀,挪開垂下來遮住穴口的尾巴,拍了因為下腹墊著枕頭、看起來更挺翹的屁股幾下後,他把枕頭拉直讓勇利能夠趴在上頭,接著他提起勇利的臀部,讓脹大了整整一圈的灼熱磨蹭著潮濕的臀縫和尾巴根部。
  「你到底想要做什、呃!」覺得這體位很不妙但偏偏沒主導權的勇利,焦躁的唸到一半,隨即被進化得更加猙獰的龐然大物逼得流出淚來,一對耳朵可憐兮兮的伏在腦後。「哈、不要……快、停下,嗚……啊、啊啊……」
  由於體位上的優勢,維克多比第一次還要更加深入勇利。原本他還擔心會弄疼勇利,但大概是因為勇利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的關係,過於緊張而無法插進去的情況自然也不存在。
  他一邊開拓著溫熱的內裡,一邊細細品味著在這樣的高度下看見的景色:彎起的柔軟腰部、緊貼著自己跨下的臀部、無力垂下的尾巴,更重要的是勇利穿著他的衣服,無法反抗的雌伏在他的身下。
  真是越想越硬。維克多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確定勇利的哭聲快要停止後,他退了一半出來,再緩緩的磨蹭著腸壁回到原位。
  勇利一開始會發出驚呼、耳朵抖個幾下,但被維克多溫柔的研磨了幾回合後,他已經習慣了維克多在體內抽插的感覺,開始發出軟綿綿的呻吟聲。把這當成邀請的維克多,立刻扣緊勇利的髖關節,猛烈的擺動起自己的腰部。
  時不時就被維克多頂到前列腺,胸前的乳頭還因為擠壓不斷傳來酥麻感的勇利,明明沒穿多少卻覺得身體好熱,全身像是要化了一般癱軟在床上──不對,目前他只從地脈那吸了微不足道的靈力過來,在維克多開幹前就是一隻手腳都動不了的悲慘狐狸了。
  不行,怎麼可以讓維克多這麼囂張。
  快被性愛的歡愉麻痺精神的勇利,放棄控制自己的呻吟聲,一邊被維克多幹到失聲,一邊顫巍巍的感知著地脈的流動。當他失敗了好幾百次、無數次後──毫無疑問是維克多害的──他總算真正的開通了地脈和自己的連結,很快的充沛的靈力就能讓他恢復正常,讓他能夠拎起枕頭砸維克多的頭。
  「勇利……我要去了喔。」
  這時維克多毫無預警的整個人覆在勇利的身上,以沙啞的撒嬌嗓音讓勇利羞澀的臉紅起來。
  啊,慢著。
  「維克多、哈……你能不能,慢點再──嗚?啊……啊啊啊──^@¿※¡√€#&$¥%$@<£§──♥♥♥」
  結果充沛的靈力和維克多的精液,像是說好了一般,同時進入缺魔缺到對魔力很敏感的身軀,讓勇利精神高潮到差點整組壞光光。

  「勇利好不講理,勇利這麼可愛,我怎麼可能煞車煞得住。」
  啪、啪、啪!發不出聲音、收回耳朵和尾巴的勇利,不斷用枕頭敲打著維克多的屁股。
  「勇利這麼有精神,真是太好了呢。」
  趴在床上的維克多側過身來改成撐頭臥,和勇利對上了目光。
  儘管勇利沒戴眼鏡,但還是清楚看到了維克多真摯的表情,這讓已經冷靜下來的勇利也不好意思繼續家暴,擱下枕頭想要去浴室洗澡。他踩著地板走了幾步後,一個腿軟差點跌倒,但被跟過來的維克多好好的護在懷裡。
  「勇利,」維克多拘謹的從後抱著勇利,言語間滿是濃烈的複雜情感。「勇利。」
  不明白維克多好端端的怎麼變成這樣的勇利,在要轉身看他前被滴在胸前的水滴嚇到了,趕緊抓著維克多的手順了起來。
  發現勇利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待他的維克多,心安的加深了擁抱,並提出了溫存已久的請求:「勇利以後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好嗎?」
  啊,是在說白鯨的事。
  自知理虧的勇利眼神飄忽起來,但還是堅定的握緊了維克多的手,只為了讓他舒服點。他不想再讓維克多因為自己而落淚,因為自己而痛苦。
  勇利不知道如今填塞在胸口的陌生情感是什麼,但說真的感覺還不壞。
  姑且就大膽的稱之為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