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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colate
空氣中充斥著黏膩的氣氛,洛基並不認為這是錯覺。
舖天蓋地的行銷廣告看得他心生厭煩,不管什麼都能跟情人節有關,真是夠了!
「洛基,你現在看來簡直像是……」東尼想了想,「像是因為欲求不滿而想毀了這個節日。」索爾在幹嘛,每次有節日要慶祝的時候都剛好不在,他們這些沒任務的倒楣鬼就要承受洛基的怨念,這可是很辛苦的!
洛基腳步一頓,隨即瞪向東尼,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在胡說什麼」
「少裝了。」東尼極度不給面子的嗤笑一聲,「你沒發現大家都跑得一乾二淨嗎?」
經對方這麼一提,洛基才發現今天的復聯大樓似乎過份安靜。
哼,都去過節了嗎?他暗自咬牙,若是索爾現在在他眼前,肯定又是落得被捅腎的下場。
「那你怎麼還在這裡。」
「因為時間還沒到。」東尼神色自若的起身,「但現在也差不多該出門了,再見。」
這些渾蛋!「今天明明才13號!」
13號又如何,今天甚至是黑色星期五呢,東尼加快腳步,把惡作劇之神的咆哮甩在後面。
大家以準備禮物或是尋找合適的約會地點等名義,早早就溜得不見人影,整個復聯大樓(兼宿舍)裡的最前線戰鬥人員,估計真的只剩下洛基一個。
該死的索爾,到底又跑到哪裡去了,每次接了任務就跟失蹤沒兩樣,明明跟他講過要主動聯繫的!
「所以說,為什麼你不自己打給他。」某日聽完他的抱怨後,史蒂夫愣愣的問了一句,隨即被其他人投以憐憫的目光。
按照洛基那無藥可醫的彆扭,要他主動聯絡索爾無異於天方夜譚,如果背著大家偷偷來還有可能,但是現在……
正當大家為了史蒂夫的安危捏把冷汗(東尼例外)之既,索爾正好來電,適時拯救眾人於修羅場中。
然後接下來又沒消息了,時間拉回現在,洛基突然像是隻洩了氣的皮球,反正大家都不在,他對著空氣發飆也沒用,不如上街去逛逛好了,雖然可能會有很多討厭的情侶。
至於索爾?他確實是出門工作,但也有想到情人節這回事,只是一心撲在任務與準備禮物兩件事情上,
待他想起來,又是兩三天沒聯絡了。
索爾想了想,經過這段時間,其實他越來越習慣洛基生氣的樣子,反正總是能哄回來的,他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了,希望洛基會喜歡這份禮物。
先不管那個鑽石腦袋的哥哥如何,他其實也是該準備禮物的,洛基穿上黑色大衣,下半張臉幾乎埋進墨綠色的圍巾裡,旋身離開復聯大樓。
他搭上巴士,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滲著鉛色的灰,但顯然不影響大家的興致,購物中心的人潮依然很多。
真的很黏膩,與一對情侶擦身而過的洛基,面無表情的這麼想著,他快步走進購物中心的大門,按照樓層指示尋到目的地。
拿來當情人節禮物的東西,最簡單也最應景的就是巧克力了,畢竟是節日前一天,兼之索爾不在身邊,洛基也失去變弄新花樣的興致。
玻璃櫃裡陳列著大小、色澤皆不一的巧克力,看來都同樣的精緻討喜,洛基的眼光帶有明顯的挑剔意味,他審慎的掃視,率先略過粉紫、桃紅、水藍、亮綠之類,色澤過份鮮艷的巧克力。
有撒椰子粉的也跳過,他記得索爾不喜歡那個味道。
白巧克力?這個不太確定,暫時保留。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Midgard過情人節,但洛基從沒有送過巧克力,如今才知道這小小一顆、隨處可見的甜食還有分種類,即使逛完好幾個專櫃還是舉棋不定,正暗自煩惱的他突然瞥到了一個看起來很新奇的東西。
「Chocolate liqueur?」
每個巧克力看起來都五顏六色的……不過這次是因為包裝紙,上面還寫了各種酒類的名稱,外觀也做得與酒瓶很相似。
好像很有趣,惡作劇之神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
「這次如何?」完全是被拉下水的黑寡婦面無表情,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現在是十三號的晚上了,希望趕得上約會才是。
「嗯,非常好。」索爾同樣記掛著明天的情人節,現在禮物終於準備妥當,他也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娜塔莎,我們快走吧。」
不知神盾局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很緊急的任務,能不能別排在節日附近?娜塔莎暗自嘀咕,下禮拜她一定要去提出抗議。
最後洛基買了兩種禮盒,分別是正常的酒糖巧克力,還有雞尾酒口味的,看著手裡的提袋,他覺得這份禮物還需要適當的包裝,於是又去買了包裝紙和緞帶。
儘管這個對洛基來說易如反掌,簡易的變形術就可以處理,但他認為要親手包裝才有誠意。
哼,竟然要為了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渾蛋做手工藝,他心下嫌棄著,手上的動作卻是小心翼翼。
索爾和娜塔莎乘著軍機,十萬火急的趕回紐約,最後終於在早上六點回到復聯大樓的正門口。
娜塔莎用手指梳了梳漂亮的紅髮,略為狼狽的瞪向索爾,「希望這種事沒有下次。」若非是為了替他準備禮物,他們早在兩天前就該回來了。
「Um, sorry.」索爾尷尬的道歉,「下次我請妳吃飯。」
娜塔莎挑起眉,看不出是否接受對方的提議,最後她只是無奈的擺擺手,「這個改天再商量,快去吧。」趁著洛基還沒醒的時候。
「多謝了,娜塔莎。」金髮的雷神點點頭,快步走上階梯,而娜塔莎也掉頭轉入另一條走道,她必須好好打理自己。
復聯大樓不只是眾人的據點,同時還是宿舍,拜東尼.史塔克所賜,這麼豪華的宿舍,恐怕翻遍全世界也無人能出其右。
索爾來到健身房的公共淋浴空間,卸下披風和盔甲,痛快的沖了個澡,洛基向來醒得早,他最晚得在六點半返回房間才行,藍眼睛看向放在披風上的金屬匣子,唇角勾出溫柔的笑。
唔,希望這個禮物等一下不會被用在自己身上。
待到索爾回到房間時,洛基還睡得正香,他努力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弟弟身邊,看著他平靜的睡顏。
這個壞蛋,索爾暗自嘀咕,他想起了洛基曾經在他臉上亂畫的事,當時對方還騙他說洗不掉,氣得索爾當場和洛基打起來,最後兩個臉上都同樣五顏六色……然後一起被奧丁訓了一頓。
好像是最近發生的事,但其實已經過了千年,索爾露出緬懷的笑,他也從未想過兩人會發展成如今的關係。
索爾記得秘密曝光的那天,他的表情一片空白,腦海裡的思緒卻像岩漿般翻騰不止,所有的不對勁與反常都因為這個答案而豁然開朗。
然後他心疼了,即使相伴千年,索爾也從未看過洛基那麼淒惶的表情,所謂的世界毀滅大抵如此吧,他想著。
但那都是過去了,他們已經跨過名為兄弟的界線,現在過得非常好。
「……Thor?」
因為剛睡醒而反應較遲鈍的洛基,腦袋裡還在想「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索爾已經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
「Good morning, Loki.」
他之所以拚死拚活的趕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早安吻,說來還是娜塔莎的主意呢。
「你故意吊著洛基,他一定會很生氣。」這個大塊頭真的學壞了,她搖搖頭,隨口提議道:「如果趁他沒有防備的時候親他一下,或許那傢伙會忘了發脾氣?」
「……原來還能這麼做?」索爾毫不猶豫的決定採納,至於效果?看來還不錯。
能言善道的惡作劇之神此時卻像是舌頭打結,瞪著自家哥哥英俊的臉孔,大腦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洛基眨眨翠綠色的眼珠,半晌後才成功逼迫不靈活的腦袋開始運作,「不,沒有。」他只是嚇到了。
「抱歉,因為要準備禮物所以多花了點時間。」索爾取出帶有浮雕花紋的金屬匣子。
這麼快就拿出來了?洛基跳下床,神色倉促,「慢著,先等一下,讓我先洗個臉。」
「好。」
藉由冷水讓思考能力重新恢復,洛基撥開黏在臉頰上的黑髮,走出浴室,然後打開抽屜。
「給你的。」他努力維持冷靜,但視線和聲線還是略顯飄移。
索爾接過包裝精美、還紮著水藍色蝴蝶結的長方型物體,觸手冰冷,還殘留著些許魔法波動的痕跡,他立刻瞭然,這個一定是洛基用冰霜陣法存放起來的。
「謝謝,快看你的禮物吧。」索爾迫不及待的把匣子推到弟弟面前,自己也伸手拉開水藍色的緞帶。
洛基打開盒子,深紅色的絲絨上靜靜躺著兩把匕首,一把是銀灰,另一把是霧金色,上面還刻著彎彎曲曲的圖紋。
他先拿起銀灰匕首,實在看不出有何特異之處,索爾立刻出言解釋,「你可以把元素魔法灌進裡面,像是現在……嗯,你試試看吧。」
洛基依言發動能力,雪白的冰霜不住漫延,匕首上的圖紋頓時亮起,顏色是幽深純淨的藍,他 隨手將匕首擲到牆上,只見周遭的牆壁也立刻覆上一層冰,雖然範圍不大。
洛基睜大翠綠的眼睛,顯然他哥哥弄來了相當有趣的東西。
「第一次用可能不太穩定,但之後就隨你調整。」索爾此時已經拆開包裝紙,正仔細打量著弟弟送出的禮物,「巧克力?」
「呃,對。」洛基在興奮過後,突然後悔送巧克力這個主意,比起索爾送的新武器,實在太過簡單。
「Thank you.」全然沒發現弟弟的沮喪,索爾的眼神都亮起來了,「他們都覺得奇怪,我竟然一次巧克力都沒收過。」
那還用說,其他仰慕者送的都被我吃掉了,洛基的情緒又瞬間切換為理直氣壯,但嘴上說出的卻是「是誰有意見管這麼多?」該不會又是東尼.史塔克?
「呃,不用在乎啦,小事。」索爾笑笑,問道:「怎麼樣,新武器還喜歡嗎?」
「勉勉強強。」他抬起下巴,像是隻高傲的孔雀, 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
口是心非,索爾見得慣了,也不以為意,只是露出被洛基私稱為Trap的溫柔微笑。
「Happy Valentine's day, Loki.」
「Happy Valentine's day, Thor.」他放下手中的匕首,同時也搶過索爾手中的巧克力放到一邊,猛然將自家兄長撲倒在床上,送上熱情洋溢的吻。
可不能讓剛才的早安吻佔了上風,洛基對此總是有奇怪的競爭意識,不過索爾倒是非常歡迎這樣的主動。
待到他們終於出現在餐廳並享用早餐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以後的事了,很不巧的是復聯的大部份人都在。
「噢,真是個活力四射的早晨。」東尼挑眉,無視洛基兇狠的眼神。
「是的,看來是美好的一天。」就連娜塔莎都出言幫腔。
「那是當然,我相信今天大家都會非常順利。」索爾突然在洛基的額側親了一下,惡作劇之神的怒氣立刻像是落入沸水裡的冰,轉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哼,好吧,暫時不管那個鐵皮罐頭了,他安靜的在座位上落座。
等一下該跟索爾好好討論了,他們還沒決定今天的約會地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