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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Summary:
奪走魔晄結晶的巴哈姆特帶著文森特和蒂法往北方大陸飛去。

Chapter Text
文森特・瓦倫汀是在神羅公館倒塌的時候被那震盪和巨響吵醒的。他推開棺木,剛坐起來,一塊巨大的水泥便掉在他的面前,揚起風塵。文森特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妙,只好放棄睡眠,迅速地逃出神羅公館。

當他到達外面的時候,眼前是一片可怕的景象。在被濃煙和塵土覆蓋的天空下,尼布爾山上散發著白光,熊熊大火燃燒著四周的一切和眼前的村鎮,山泥和落石吞沒和破壞了地面上所有的東西。他聽到人類的慘叫和哀號,在自己意識到之前,身體便已經動起來,奔跑進去尼布爾海姆的村裡。這片尼布爾山下的人類居住地此刻是面目全非,毀壞的建築物之間是人類、動物和魔物的屍體。文森特在火海和頹垣敗瓦之中尋找生還者,逐一把他們運送到附近比較安全的地方。

他找到的活人不多,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名。在搜救的過程當中,文森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一陣原因不明的頭痛,但是他沒有理會,直到他從一幢半毀的小房屋裡背出一名昏迷的金髮婦人,頭痛忽然變得猛烈,就像是有人把一根粗針插在了裡面,一下子使他跪下來,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些文森特從來沒有見過的影像在他的眼前快速地閃爍著出現,緊隨著逐漸侵蝕他的意識的痛楚,揮之不去。很快的,他便被頭痛和幻象壓垮在地上。被他背著的女人從他的身上滾落到他的旁邊,那張被掩蓋在骯髒的金髮下、染著鮮血的臉映進文森特的眼裡,不知道為什麼使他的痛苦和腦海裡的影像變得更加的激烈。就在文森特感覺自己的意識要不勝負荷地遠去的時候,一陣如清水滴石的響聲忽然傳進他的耳裡,使他稍微地清醒了一下。

他細聽,那是鐵蹄踐踏在泥土上的聲音。他勉力地看向前方,只見一名身穿瑰麗莊嚴的白銀鎧甲的巨漢騎著一匹同樣身披戰甲的六腳白馬從茫茫煙霧當中出現,徐徐地走近他們。

文森特心生驚訝和疑問。為什麼召喚獸奧丁會出現在這裡?他一邊想,一邊深呼吸,不確定眼前的召喚獸是不是威脅,他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卻在移動的瞬間被頭部的疼痛重新撃倒在地上。他無助地看著奧丁走到他們的面前,然後在逐漸變得漆黑的視野當中,他看到奧丁向他伸出了張開的手。





當文森特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腦袋裡已經充滿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

他睜開著一雙充滿混亂和迷惘的紅色眼眸仰望木製的天井,回憶自己在睡夢裡經歷的一整個人生,一時間只是維持著仰躺的姿勢一動不動。許久,他最終被一個聲音拉回了現實。那是房門被打開的響聲。他轉頭,只見一名坐在輪椅上的金髮婦人進來,與他四目相接的瞬間便滿臉的驚喜。

「你終於醒來了!」她一邊說,一邊自己推動輪椅到達他的床邊。「太好了!你明明沒有受傷卻睡了很久!大家都很擔憂!」

文森特盯著她,一不小心把她的臉跟記憶裡的同伴重疊起來,說:「克勞德……?」

「欸,你認識我的兒子?」婦人感到意外。

文森特皺眉,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你是克勞德在米德加認識的朋友嗎?那孩子很久沒有跟我連絡……不過他應該是因為軍中的工作而忙著,而且像尼布爾海姆那樣貧窮的荒山小村要收到來自外面的大城市的消息也十分困難,我也明白他不能花太多的錢在書信上……啊!對不起!我不應該自顧自地跟你說這些話!」婦人的神情從期望和落寞轉變成愧疚和擔憂。「你感覺如何?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文森特搖了搖頭,坐起來,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克勞德的母親,確認克勞德的那張臉是完全遺傳自他的母親沒錯。「你的腿……」他的視線落在婦人的雙腳上。

克勞德的母親苦笑。「醫生說持續休養便會好。不過我知道這雙腿以後應該都不會能夠像以前那樣隨意地活動。」

文森特聽了,替她感到十分的抱歉。

「我現在還活著便已經是很幸運了。謝謝你——啊,對不起,我還沒有請問你的名字?」

文森特稍微遲疑以後,回答:「……文森特・瓦倫汀。」

「瓦倫汀先生!我的名字是克勞迪亞・斯特萊夫。謝謝你拯救了我!」克勞德的母親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在山野上盛放的小花,與文森特印象中不愛笑的克勞德截然不同。

「斯特萊夫夫人——」

「請叫我克勞迪亞就好。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村姑而已。」

「……那麼,克勞迪亞,請問我們現在是在哪裡?」文森特環視四周,推測他應該是在一家民屋的房間裡,而且看著眼熟。

「我們現在是在火箭村。」克勞迪亞一邊回答,一邊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是現在在照顧我們的席德先生說,我們是被……召喚獸?帶過來的。」

文森特馬上想起在尼布爾海姆的火海中遇見的奧丁。那到底是誰召喚的?



之後,從克勞迪亞的口中,文森特知道了自己從尼布爾海姆被奧丁帶走以後直到今天,已經沉睡了整整十二天。席德他們都覺得他或許以後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因此當他推著克勞迪亞的輪椅走出席德的家的時候,火箭村的居民都大吃一驚。特別是席德馬上激動地拋下工作,無視他的女助手謝拉的勸阻,快步走到文森特的面前,一開口就質問他是什麼人?那個把他們丟在這裡的召喚獸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之前尼布爾山那邊的白光是什麼東西?

文森特皺著眉頭,跟席德一番交談以後確認對方並沒有跟他一樣地擁有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他坦白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奧丁和尼布爾海姆的異常災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會去調查一下。

因此第二天,文森特確認克勞迪亞在席德和謝拉的幫忙下能夠在火箭村安頓下來以後,他便出發返回尼布爾海姆。



在已經變成廢墟的尼布爾海姆村遺址上,文森特發現了神羅蓋建的臨時研究所。他心裡懷著不好的預感,待天色轉暗以後,躲過守衛和研究員的注意,偷偷地潛進裡面。臨時研究所的構造十分的簡單和直接,加上面積有限,很快的,文森特便找到了這裡收藏的〝寶物〞。

那是一塊巨大的魔晄結晶,而結晶裡面是文森特認識的青年。

「克勞德……!」他愕然地注視在結晶裡沉睡著的克勞德,想起了露克蕾西亞。那個他深愛的女人在這個世界裡也正在某個洞穴當中,在由魔晄形成的水晶當中長眠著嗎?文森特想著,握緊了拳,壓下心中想要去尋找露克蕾西亞、並確認她現在的狀況的衝動,他在自己可能被神羅發現前,仔細觀察結晶裡面的青年。

克勞德的樣子與他記憶中的有一點不一樣。那從他的左邊背上長出來的白色翅膀以前並不存在。那是這個世界的克勞德該有的姿態嗎?還是,那是一種異常——文森特的腦海裡頓時浮現某個男人的影子。那個男人也是背上長著只有一邊的翅膀,只是羽毛的顏色和翅膀所長位置都跟克勞德完全相反。

文森特沉思片刻,估量了一下結晶的體積和重量,知道單憑他一個人是沒辦法把結晶偷走。他離開研究所,決定暫時在附近進行觀察,並確保結晶裡面的克勞德的安全。

他開始了野營。日復一日,他很快便意識到神羅對結晶的研究陷入停滯不前。他們沒辦法破壞結晶,因此實驗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文森特不否認當他窺看到寶條那苦惱的模樣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涼快的。

可是安心的日子沒有一直的持續。有一天,文森特發現有一件不尋常的貨物從外面運進去了尼布爾海姆。那貨物的守衛森嚴,士兵們在搬運的時候亦格外的小心,與日常往來的物資不一樣。與此同時,他亦發現到自己和神羅以外的團體在研究所的附近活動的痕跡。

對方的經驗似乎尚是短淺,文森特毫不費力便找到他們。意外地,那是比他認識的時候要年輕的蒂法和巴雷特。他偷聽兩人的對話,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從神羅的臨時研究所裡盜取某樣東西以後,他判斷這是讓結晶和克勞德脫離神羅——特別是寶條的掌心的機會。於是他在蒂法和巴雷特的面前現身,表示要協助他們。

被他嚇了一跳的巴雷特把他誤認作是雪崩請來的外援,馬上便允許了他的同行。文森特不禁感嘆對方真的是太年輕。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並沒有按照任何人的預想進行。JENOVA的出現嚇壞了對它毫不知情的蒂法和巴雷特。那之後的狀況更是一片混亂。名為巴哈姆特的不可抗力突然的現身,把神羅的臨時研究所摧毀,並且抓走了魔晄的結晶和克勞德。

文森特拉著蒂法緊追而上,無暇去顧被遺下的巴雷特。



巴哈姆特帶著他們和結晶往北方飛去。隨著雲間的遠方中逐漸地出現一片白,文森特感覺到撲面的空氣變得乾燥和冰冷,使他和蒂法的呼吸都變成白霧。從來沒有到過大陸的北方的蒂法臉色蒼白地看著前方的冰雪,因為不習慣的寒冷和不安而顫抖起來,但是她依然十分頑強地緊抱住巴哈姆特的腳,毫不放鬆。

沒多久,他們便到達一個文森特認識的森林。那是守衛著通往古代種首都的山谷的沉睡森林。巴哈姆特從森林的上方慢慢地下降至地面,把魔晄的結晶放置在沉睡之森裡面,然後便化作一陣光消失。

雙腳終於著地的蒂法馬上便衝向結晶,舉起拳頭就往晶體上的裂痕敲下去。一聲鈍音響起,晶體紋絲不動,蒂法卻感覺自己的骨頭要碎裂了,抱著拳頭硬嚥下呼痛的聲音。

文森特走過去,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給了她,然後湊近仰躺在地上的魔晄結晶。「克勞德。」他嘗試呼喚,但是沉睡在結晶裡的青年依舊是沒有反應。文森特感覺有點失望。他還以為召喚巴哈姆特的如果是克勞德,那應該表示青年的意識可能是恢復了。

蒂法看著他,一臉的好奇和困惑,詢問:「那個,你也認識克勞德?」

文森特皺眉,意識到他真的要開始好好地想想自己以後應該怎麼面對這些一樣的問題。他瞄了蒂法一眼,裝傻地以同樣的問題回答她說:「你認識克勞德嗎?」

蒂法點頭。「我們從小便在同一個村裡長大。」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撫摸眼前的結晶。「有一天,他說他要到米德加去加入神羅的軍隊,並且要當上戰士……那之後他真的離開了村,我們彼此一直都沒有連絡。」蒂法說到這,整張臉因為悲傷和後悔而扭曲。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濕潤的兩眼緊盯著結晶裡的青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文森特沉默不語,心裡也有相同的疑問的同時,亦跟她一樣沒有答案。蒂法也明白這不是隨便任何人都能夠回答的問題,而且光站著沉浸在悲傷當中也無濟於事。她舉起手擦了擦眼裡的淚水,從衣袋裡掏出PHS,想要先連絡巴雷特,卻發現PHS是黑屏的。

「這裡是沉睡之森。我想在這片森林仍然沉睡著的時候,一切的通訊工具都會無法使用。」文森特憑推測解釋道。

「那沒辦法,我們先尋找離開這裡的出路——」

「那也不可能。」文森特迅速地打斷她。

蒂法愣住,追問:「為什麼?」

「沉睡之森裡有一股神秘力量,如果不消除它的話,我們無論怎麼走都只會在原地打轉。」

「那要怎麼解除那股力量——」

「要消除那股力量的話,我們必須喚醒這片森林,而以我所知,能夠喚醒沉睡之森的道具是被埋在這個森林以外的地方。」文森特的說話徹底地打碎蒂法的幹勁與希望。

「怎……怎麼會……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蒂法哀號一聲,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陷入絕望。

文森特嘆氣,兩眼從她的身上轉向克勞德。「……這只是我的假設。」他在思考了一下以後慢慢地說道。「如果克勞德醒來了,我們或許能夠離開這裡。」

蒂法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臉的不明白。「為什麼?那跟克勞德有什麼關係?」

「假設巴哈姆特是由克勞德召喚的,那麼只要他甦醒,我們或許能夠以同樣的方式離開沉睡之森。」

蒂法頓時喜出望外,意會文森特的意思也是指現在的克勞德雖然被困在結晶裡面,但是他仍然好好地活著。



那麼,現在的問題便是怎麼樣讓克勞德醒過來。

文森特知道普通的物理和魔法攻擊都不會對結晶湊效,那麼他能夠想到的方法便只有從克勞德的意識入手。文森特想到這,腦海裡再次浮現某個男人的身影,原來缺乏表情的臉不禁扭曲了一點。他知道,在接觸和掌握克勞德的意識這一事上,沒有人比那個男人更加的擅長和熟練。再加上兩人的細胞會互相呼應,能夠輕而易舉地喚醒結晶裡的克勞德的恐怕只有那個男人。

可是,先不說文森特願不願意讓克勞德碰上那個男人,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在這個世界的何處,而且他們首要的問題還是他們沒辦法走出沉睡之森。在文森特的認知當中,能夠幾乎跨越一切連繫上那個男人的只有克勞德,但是沉睡在結晶裡的他現在也正是他們眼下的另外一個問題。文森特感覺他們碰上了一個沒有解除方法的死結。



「克勞德……你現在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嗎?」

在文森特苦惱著的時候,蒂法跪坐在了結晶的面前,一邊隔著晶體注視克勞德那半隱藏在羽翼之下的臉,一邊嘗試與他對話。她經過剛剛企圖撃碎結晶的失敗以後,似乎也跟文森特有著相似的想法。

「你知道嗎?你離開尼布爾海姆以後,過了兩年,我也決定跟你一樣到外面的世界冒險一下,於是我告別了爸爸和大家,走出了我們的故鄉。我首先是到米德加去看看能不能碰上你……不過要在大城市生存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斷努力地忙著建立自己的生活,在我好不容易終於能夠在貧民窟裡安定下來的時候,尼布爾海姆的山村被魔晄爐爆炸引發的大災害摧毀的新聞便傳進我的耳裡。」蒂法說到這,原來故作輕鬆的表情迅速地崩潰,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湧出。她緊握擱在自己的大腿上的雙手,努力地壓抑自己的哭聲。

「克勞德……爸爸,還有大家都死了……巴雷特說這都是神羅的錯,但是我其實不太懂……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我想要找你,但是我沒辦法進去神羅裡面……結果沒想到你會在這裡,變成這個樣子。」蒂法嗚咽一聲,整個人因為悲傷和痛苦而顫抖著。「克勞德……你是我僅餘的〝家人〞了。尼布爾海姆什麼都不剩,就只餘下我們倆。」

文森特默默地在一旁看著蒂法,心裡面隱瞞著克勞德的母親還活著的秘密。他暗地裡祈禱,希望蒂法的感情能夠觸動克勞德的心。

「克勞德……求求你,別拋下我。」蒂法說完,安靜的森林一時只有她在飲泣的聲音。

文森特凝視面前的結晶,看不到任何的動靜。他再次嘆氣,準備去嘗試安慰哭不停的少女。這時候,一陣東西裂開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裡。蒂法飛快地抬起滿佈淚水的臉,跟文森特一起驚訝地看向忽然開始碎裂的結晶。

「克勞德……!」蒂法大喊一聲。文森特連忙伸手把她從結晶的面前拉開,看著魔晄的結晶整個崩裂成細小的碎塊,並化作光塵,環繞著飄浮在半空中的克勞德,直到克勞德的身體慢慢地降落到地面上才消失。

蒂法撲向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的克勞德,絲毫不忌諱他背上的單片羽翼。她首先檢查克勞德的脈搏,接著雙手摸上克勞德的臉,確認他的體溫,並熱切地盼望他張開雙眼。她和文森特都沒有等待很久,很快的,克勞德便突然深呼吸一口氣,發出一聲呻吟,然後他的睫毛抖動,眼皮徐徐地張開。

一開始的時候,蒂法看到的不是她記憶中熟悉的湛藍,而是魔晄的翠綠以及像貓似的豎瞳。接著,在克勞德的雙眼眨動了數次以後,那雙眼瞳便恢復正常的模樣,顏色亦變成混雜著魔晄的藍色。他看著抱住自己的蒂法,一抹喜悅和溫柔的微笑浮現在他的臉上,但是那緊接著便迅速地扭曲成深深的愧疚。

「蒂法……對不起,蒂法。」他說,不知道是太久沒有使用聲帶的關係,還是少女的眼淚也帶動他想哭泣的情緒,聲音有一點的沙啞。

蒂法哭著搖頭,什麼都沒辦法說,只有緊抱著他,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頸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