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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鶴之憂:008兄弟]番外+(8)(9)(10)完稿


番外:本作下的陰霾

山姥切國廣是仿造「山姥切長義」的名刀,以刀的質地來說相當出色,身為仿刀,名氣卻隨著時間扶搖直上。

甚至傳聞都在說,究竟是哪一把刀斬殺了山姥妖怪?

這連審神者都不清楚,除非身為當事者,否則這段歷史已無法考證。

只是,山姥切國廣性格低調內斂、沉默寡言,從未提及過此事。

如今的本丸也還未顯現山姥切長義,所以此事更無從得知。


山姥切國廣之所以不自信的原因,應該是受到過去刀的背景所影響。

審神者左思右想下,為了增加山姥切國廣的自信心,還決定將第一部隊交由其帶領,透過出陣的期間,來讓人成長。三日月宗近也會在一旁扶持,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如此打算著,卻沒想到意外來的太突然。

還沒等到山姥切國廣建立好完整信心前,三日月宗近就先在這次戰鬥中戰敗敵軍身上,這讓第一部隊失去了主力,還被敵軍刻意封住氣息,一時找不到確切地點。

只能將遠征部隊傳送到第一部隊所在歷史,接下來就靠刀劍男子們的本事尋找吧!

不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後,山姥切國廣能否調整好心態,引導隊伍守護歷史,並平安回到本丸?






(8)

「——你這把『仿刀』!」

「……。」

如果說每把刀都有弱點,那對山姥切國廣來說「仿刀」這兩個字就是他最為忌諱的話。

介意著身為仿刀的自己,這是山姥切國廣無法擺脫的事實。

原先緊追不放敵軍大太刀的隊長很明顯失了手,他的刀沒能刺中目標所在,反而是揮了空,整個人有些失衡。

敵人毫無閃躲,卻沒遭受到任何傷害,由此可見山姥切國廣的異常。

「唉!」敵軍大太刀壞笑道:「提醒別失手的……還特地留給你機會……」

話未說完,山姥切國廣也不管對方的冷嘲熱諷,再次襲來下一波攻擊,他向前逼退,將人逼入樹下,打刀真身就這樣刺進後方樹上。

如同箭射於標靶外,卻非命中紅心,但離其耳邊實際上也只有十釐米之差。

敵軍大太刀扭頭一撇逃過致命一擊,卻也暫時受到控制無法行動。

山姥切國廣這刀狠狠刺穿其披肩上的帽緣,連同左側的銀髮都無倖免。長至腰部的頭髮隨風飄落於地,隱約瞄到其尾端有一段藏青色的髮尾。

雙方十分逼近,這麼近距離之下也才讓山姥切國廣看清其藏青下的雙眼中,擁有著如月光耀眼的瞳孔,這極為神似身後倒地不起的夥伴。他抓準時機用著只有雙方聽得見的音量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始終不能理解道:「為什麼要與我們為敵!?」

「……。」


髭切和膝丸注意到隊長與敵人陷入僵持,不知雙方間在交談什麼,眼看山姥切國廣的刀正插住敵人的衣物,延誤了對方的行動。

兄弟倆眼神示意下同時點頭,私下達成了某種共識。他們見機行事,直朝著大太刀劈頭就砍。

膝丸朝左側迎敵,卻一眼被看破行蹤。

敵軍大太刀左右動了動筋骨,甩開了身上的累贅披肩,原先短暫受限於衣物之下的阻礙也就這樣消失了,這麼輕易就化險為夷,還為了不被右側迎來的髭切刺傷,他不忘拿山姥切國廣作為擋箭牌,重踩其身,並將其推向源氏兄弟面前,自己則是來了後空翻,成功逃離了危險處境。

去除掉原先掩蓋於身的深色披肩後,也讓敵軍大太刀動起身時更加乾淨俐落,顯得更為靈敏些,即使手持著長達一百二十九公分的本體大太刀,看似也毫不費力。

他身穿淡雅淺色和服,配上靛青色的腰帶,袴至尾端處則染上漸層湖水色,之中點綴著淡淡白色的花。

外頭還套了件湖水色的羽織外套,手襬處也繡上不明顯花朵。

「你的問題沒有半點意義。」敵軍大太刀回覆著:「如今局面,何必在乎這些?」

「你……。」山姥切國廣緊咬牙關,也還在意著前一刻被稱作仿刀的話語,就像是有話憋在心頭,一股莫名而來的氣圍繞全身。

他何時不在乎自己身為仿刀?


如今還是三對一的局面,這與最初相比無太大變化,只是髭切和膝丸已經顯的有些疲憊,山姥切國廣也一臉心事重重,讓人擔憂。

至於敵軍大太刀的體力就像無底洞似的,他仿佛儲存好戰力,戰鬥了一陣子也不顯狼狽,唯獨頭髮斷了一邊,臉上被劃了一刀,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傷痕。

這把神祕的大太刀似乎懂得察言觀色,他能看穿別人介意什麼,以此來擾亂思緒。

大太刀拐彎抹角道:「曾有人這麼說過……身為仿刀,永遠都無法超越真刀!」

並露出一臉失望,有意說道:「你啊!還真是把名副其實的仿刀啊!」

「……。」山姥切國廣垂頭不語,不為所動。

膝丸被激怒道: 「小子,可別下定論的太早啊!我絕對會讓你『後悔』說出這句話。」

「是我們才對喔!膝丸。」髭切也很爭氣的在這時正確喊出弟弟的名字,他嘴角上揚,露出笑裡藏刀一笑,轉向敵軍威嚇道:「我會逼你收回剛才的話的。」

認真起來的他們可不容小覷,髭切笑裡藏刀,隱忍著情緒。

就算當事者什麼都不反駁,夥伴也會替他出聲,他們是不會放過說出這些話的人,無論說者有意還是無意,都已經徹底招惹本丸眾人。

「是嗎?那就試試看吧!」

敵軍大太刀不動聲色,從他的神情變化下看不出有無半點悔意,這些威嚇的話語究竟聽進去幾分?


(9)
「是嗎?那就試試看吧!」

敵軍大太刀這番宣言說的毫不客氣,如同向所有刀劍男子下戰帖,絲毫沒在畏懼。

髭切和膝丸緊追在後,紛紛在其腹部及左膝上畫下血痕。這回確實是傷到了,卻也只是輕傷。

敵軍大太刀就像是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對於肉體上的傷害始終漠不關心,這樣的他卻執著於其他。

這畫面會讓人感到詫異,敵人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不見了,才會顯的魂不守舍。

只見其伸手朝著左側處摸了一下時,臉色大變,這一抓徹底抓了空,原先由銀轉靛藍的髮尾早就不知去向。

由此看來敵軍大太刀貌似介意著斷了半截的頭髮,才會恍神至此。

髭切動作俐落地在敵人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傷痕,刀上佈滿鮮血,只是這些多半都被巧妙閃過,沒有造成致命傷害。

這也讓刀劍男子怒火中燒,對他們來說一分一秒都很珍貴,為了離開此處,必須打破壟罩這區域的結界。是誰下了結界,看來要突破眼前阻礙才能揭曉。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敵軍大太刀彷彿閉著眼都能迴避所有攻擊。

這讓敵軍大太刀在此拋出疑惑道:「怎麼?刻意不傷及我身,又有什麼讓你『猶豫』了? 」

可以從交戰開始至今看出來,明明身為敵人,刀劍男子們對他的攻擊卻都不夠徹底,有種下意識無法大開殺戒似的。

從三日月宗近身上也同樣感受到下手不夠狠,實力有所保留。

敵軍大太刀也逼問過三日月宗近,回憶起那時是這麼回答著:「看著你實在讓我無法將你視為敵人……。」

這段話讓身為敵人的他內心五味雜成,也十分不明所以。

如今,面對其他刀劍男子,敵軍大太刀提問著:「第一位是『緬懷過往』下不了手,另一位是『被過去陰影束縛』而放不開,至於你呢?又是為什麼不動手?」他指著髭切笑道:「難道我……讓你『眼熟』到起不了殺意? 」

究竟是有多麼神似,才會讓所有人都怯步?

謎之大太刀十分好奇,在與刀劍男子以這身份初見時,都能看出所有人一致露出微妙神情,被這樣的異樣目光注目久了,總會讓當事者想知道原因。

髭切沒有好口氣回道:「你不說話其實還比較討喜呢!」並反諷說著:「你以為你是誰?我看是你高估自己了。」

同時,髭切悄悄在身後打了手勢暗號,話說完沒多久,了解其用意的膝丸則在敵軍大太刀分神的瞬間來到其後方,使勁全力架住對方。

他們知道敵人一定會反擊,絕對不會輕易就被捉住,所以源氏兄弟也預防著接下來可能遭受到本體大太刀的揮砍,但都無所謂,這些暫時妨礙大太刀的舉動都只是用來拖延的戰術。

果不其然,敵人為了逃離糾纏隨即將本體大太刀揮之而來,源氏兄弟也抓準時間鬆開手,紛紛往左右閃避,躲到了安全範圍。

「在上面! 」

同時,山姥切國廣的聲音相當響亮,他不知何時已經從高處而來,刻意拉高聲線的聲響迴盪整片森林之中。

這一聲大吼吸引了敵軍大太刀的注意,為了防備接下來的突襲而不經意抬起頭來。

這頭朝上方一看,也正巧是雙方對視時。

敵軍大太刀閃避不及,打從他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就注定會遭受計畫好的重擊;山姥切國廣的打刀本體在這一刻刺進對方毫無防備的左眼。

眼睛是個相當脆弱的部位,通常也是一個人的弱點,想來這道傷將成為刀劍男子們的轉機。

山姥切國廣手中的本體刀劍還未能抽離,就先被敵軍大太刀捉住手腕,這讓所有刀劍男子看了不免心驚,深怕隊長會出什麼意外。

看著敵軍大太刀左眼不斷流出赤紅鮮血,這炙熱的血液止不住地往下低落,還流到山姥切國廣的手與身上,這血如湍急的川河一般直沖而下,仿佛血流成河,駭人眼目。

可見山姥切國廣抱著必死決心,也要傷及其身,幾乎是使勁全力將刀的四分之一都刺了進去,卻見敵軍大太刀又將刀刺得更進去些,這又是在打著什麼算盤?

這眼深度才多長,怕是再費盡一點就刺穿腦門。

眾人一頭霧水,這舉動完全出乎意料。山姥切國廣也不懂眼前的人為何要強加傷害在自己身上,只是還沒來的急開口詢問,敵人就先搶先說道。

「還挺痛的呢!」

謎之刀劍將自身大太刀收入鞘中,他使勁掐著山姥切國廣的手腕,左手則握著左眼上插著的打刀,嘴上說著痛,卻相當反常地笑道:「應該是要這個反應吧? 」

「什麼!? 」

這令人毛骨悚然,山姥切國廣還處在狀況外,只是一心想取回真身,心想:「要是本體未能成功脫離,貌似情況會更加險峻。」

就不知道敵人會不會拿山姥切國廣的本體作為威脅,藉此來化解危機。

看著山姥切國廣的打刀上已經全部沾滿的鮮紅,地面草皮則由綠轉紅,受了這麼大的傷還這麼不以為意,看起來相當不尋常,就好似這把謎之大太刀從中在尋找什麼快感。

敵軍大太刀那雙如夜空的眼瞳中染上殷紅血跡,其新月般的瞳孔就這樣被刺穿,要說不痛肯定是假的,只是他這樣的反應相當奇怪,讓在場刀劍男子都投以異樣目光。

眼睛周圍狂流的鮮血,看來一時半會也止不了,也算是暫時奪去了敵人半邊視力,多少對於戰鬥上還是有所幫助。

山姥切國廣下令重擺陣行,打算衝向毫無膽怯的敵人,奪回其手中的打刀。

卻沒想到對方在這時毫不猶豫地將插於眼中的刀拔出來,光是這短暫瞬間都讓目睹的人想別開視線不去正視。敵軍大太刀還在拔掉後下一秒將其拋開。

這樣的舉動實屬反常,明明能以此作為把柄,卻沒有這麼麼做的原因是?

明明傷得這麼重,卻絲毫沒打算拿「山姥切國廣的本體」來作為籌碼,牽制住刀劍男子們,如果腦筋正常點,又怎麼會這麼貿然行事?

山姥切國廣露出一臉遲疑,隨後便接住自己的本體。他還在懷疑此事不單純,目光緊盯著對方隊長的一舉一動;敵軍大太刀正撫著自身左眼,血淋淋的眼中不斷從指縫間流出赤紅液體,臉色確實蒼白,還略顯憔悴。

無法理解如今的發展,敵人根本沒有理由強加痛楚在身上,會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然而,雖然有些牽強,但所有人好奇的答案也在接下來的話中揭曉。

「我一直好奇……要受到多大的傷,才會產生痛不欲生的感覺?」

敵軍大太刀尾音上揚,即使受了一身傷,態度還是相當自大,相當迎刃有餘的感覺,說道:「就我的觀察,每當鮮血溢出時,就會產生痛不欲生的疼痛感,是這樣沒錯吧?」

山姥切國廣有些火氣上來,質問道:「你就只是為了確認這點,才朝自己猛刺?」他不相信,誰會為了應證這種事而做出自虐般的行為。並在此逼問著:「你不只是為了這個理由吧?」


究竟單純只是好奇,還是其實正在打著什麼如意算盤,這些刀劍男子們不得而知,現在的他們對於這一切發展毫無頭緒,就只覺得這把謎之刀劍根本瘋了,所作所為完全不能用正常邏輯來解釋。

敵軍大太刀輕聲一笑:「既然你問了,說出來也無妨。」他坦承著扭曲的想法道:「三日月宗近就是在痛苦中逐漸失去意識,我想知道要到達『何等程度』的傷,這副人類身軀才會受不了昏過去。」

『何謂疼痛』似乎是這把大太刀迫切想得到的答案,只因好奇,就能做出傷害自身的事?

大太刀放開摀住左眼的手心,這半邊眼瞳完全毀於一旦,別說視力了,開成的洞令人不忍直視,看久了更是噁心作嘔。

這回答讓山姥切國廣產生「不如別問」的想法,只是也來不及。敵軍大太刀刻意拿三日月來說,分明是挑釁意味十足的開端。

所有人屏氣凝神,這獨眼龍畫面實在有些怵目驚心,敵人再度揚起大太刀,朝著山姥切國廣說著: 「看來遠遠不夠呢!」

話語中一直以來都瞧不起身為仿刀的刀劍男子。

山姥切國廣這次沒有受到同樣的話影響,只要目的達成,其他人要怎麼說自己都無妨,哪怕是貶低自身的嫌棄話語,如今身為隊長,他不該輕易受這些話左右心神。他嘴角逐漸上揚道:「我看你就別再逞強了吧!那傷口所受到的影響可不僅僅如此而已。」

「……。」敵人沒應聲,只是靜觀著局勢走向。

暗中在做的事情未被敵軍察覺,讓山姥切國廣掩藏不住的喜悅已悄然顯現。

山姥切國廣與骨喰藤四郎對到眼,同時朝狐之助大喊著:「就是現在! 」

原先圍繞在周遭的結界確實在「敵軍大太刀」受傷後逐漸減弱,也是在剛才那一瞬間結界徹底潰堤。

如今看來最一開始在這區域設下結界、用來防止其他時空偵查到的人,正是這把「謎之大太刀」。

也在這時一道鳴狐聲響起,狐之助與審神者取得聯繫,先是將受了重傷的三日月宗近以及傷的不輕的骨喰藤四郎傳送回本丸,這全部都按照計畫在進行,刀劍男子們都一致認為這次的結界是「敵軍隊長」設下的陷阱。

先不論對方是如何做到,但想要打破結界,就必須削弱這把刀的精力。其實一切也算是孤注一擲,他們奮不顧身,以此來換取拯救三日月宗近的一線希望。

雖然中途狀況百出,但就結果來說算是成功。山姥切國廣他們聲東擊西鋪層許久的計畫,也在這一刻正式達成。

豁出一切、使命必達,也是他們身為刀劍男子的職責。

現在已無後顧之憂,留下來的刀劍男子只須戰勝敵人、活著離開這裡。

話說得容易,做實難,眼前站在刀劍男子們面前的敵人相當強大,並非輕易就能擊倒,持久戰對他們來說相當吃力,更別說現在還占下風。

所有人都已耗盡全力,在這場苦戰中狼狽不堪,就連最初信心十足的岩融都已吃力咬緊牙關,他勉強撐起身,左手搭在今劍肩上,彼此相互支撐著。

至於,同樣與敵對隊長同為大太刀的石切丸,臉上已顯現出疲倦,一把大太刀的重量極重無比,想要持著本體一直作戰下去,看來石切丸會是所有刀種之中最先累倒的刀劍男子。

相反之敵人雖然受了傷、也同樣握著沉重真身,但相比之下卻顯得身輕如燕、力量未減。

不知是喬裝出來的鎮定,還是真沒造成傷害,謎之大太刀還有心思趁著空檔重鎮士氣,他與時間溯行軍交流著,直到短暫談話結束,眼前所見的敵人好似回復最開始所見的那般,無敵。

至於,小狐丸終於放下心中重擔,對於能成功將三日月宗近送回本丸,已感到萬幸,至於事後要如何解決,他其實還沒有頭緒,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再來,身為第三部隊的隊長——一期一振,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已經染上塵土與血跡斑斑,身上佈滿的刀傷可不比稍早被送走的骨喰來的少,要是再無止境地戰下去,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所有臨時被派來助陣的刀劍男子們都無法馬上適應這急促的對戰過程,山姥切國廣環顧著四周,夥伴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差。

至於戰況,原先二十把時間溯行軍算是消滅到僅剩下九把,其餘皆已化為塵土,消滅於世。

別忘了要再加上一把敵軍大太刀,兩方戰力是「十」對「十」,雙方所剩的刀數相當,山姥切國廣卻認為處境凶多吉少。

單論敵軍大太刀的實力就遠遠超過在場的人一大截,如果說現況沒有其他時間溯行軍,全員對上敵軍隊長,那或許還有一絲能攻克的可能,但事與願違,這回的時間溯行軍各個相當難纏,根本不是從前那般模樣。

此時,看著有智慧的時間溯行軍紛紛護著他們隊長,守護其不再讓其受到任何傷害。

敵人隨時都準備好再戰一波,沒有打算就此罷手,時間溯行軍朝著十名刀劍男士靠近了些,連一絲喘息空間都不被給予,畢竟身為敵人,敵人的死活根本不算什麼,為了活下去、為了各自的目的而行動,面對衝突點就只能放手一搏,論這份心意誰都是一樣的。

一方式為了守護歷史不被改寫,另一方則是為了改變某段歷史,要是再次交手,這次能活著回去本丸的刀劍還能有幾把?



(10)

「這次能活著回去本丸的刀劍還能有幾把?」山姥切國廣在心中不自覺冒出這個問題,他下意識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在腦海中浮現慘烈畫面。

認為這次或許會被殲滅。

正因為不清楚敵人真正的目的,刀劍男子不能就這樣打道回府,必須堅守崗位。面對試圖改變歷史的敵人,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死守到底。

但如果繼續耗下去,那這場戰鬥勢必凶多吉少。

「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能不失去任何夥伴?」

山姥切國廣正在絞盡腦汁思索讓全員都能平安回歸的方式,他們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身處水深火熱之中難以逃生,處境十分艱難,從沒想過會被敵人壓制到這種地步。

如今,又該採取什麼陣行才是上策?

該由誰來當先鋒?

又要交付誰來對付眼前這位來歷不明的謎之刀劍?

他們對於時間溯行軍其實一直不夠了解,僅知道是透過歷史修正主義者強大力量所召喚而來的敵人,但透過這次接觸,從實戰上來看就來觀察出敵人的士氣早已大增,在不知不覺中也開始採取部隊行動,數量更是能超乎本丸的數十倍之多。

時間溯行軍究竟只是一個被召喚出來聽命行事、無感情、無意志的棋子?還是其實,他們和刀劍男子們一樣擁有想法、存在真心?

實在想不透。

山姥切國廣輕甩著頭,打算拋開無聊的胡思亂想。

因為現在就算知道敵人的立場與苦衷,又能改變什麼?審神者的意志才是他們需要守護的東西,既然刀劍男子是作為主人的左右手來到這個時空,那就不該受到自我的意識影響本該有的判斷。

身為敵人,立場又怎麼可能會相同,相遇伴隨著衝突,根本不可能和平相處。

一直以來都認為敵人只是一具被操縱的魁儡空殼,經過今日所見,還真的是大開眼界。除了眼前這位過於智慧的謎之大太刀,這還是初次見識到「時間溯行軍之間」前所未有的場面。

就算聽不懂時間溯行軍之間的語言,但透過一舉一動便能看出,此時站在敵軍大太刀身後的時間溯行軍,正扯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布料,正在替自家隊長那血流不止的左眼止血。

謎之大太刀全權交由時間溯行軍來替自己療傷,此時還不忘朝刀劍男子開口問道:「如何?能再戰嗎?」

這話說來也諷刺,就像刻意為之,道:「怎麼這麼不堪一擊?比起受了傷的我,你們更像隨時都會倒下。」

「……。」

這段話完全說到痛處點,一直未能適時還以顏色,這讓山姥切國廣不經在內心自嘲著:「身為隊長著實不稱職啊!」

敵人還在各種冷嘲熱諷著:「真令人失望透頂!」

也是這句挑釁十足的話語,令山姥切國廣萬分刺耳,他憤言道:「你以為你是誰?」

隨後架式十足地一聲怒言:「搞清楚我們所做的一切,可不是為了得到你的期待。」

這段話中指出刀劍男子所做所為,都是為了本丸的主人,所以更不屑聽見這樣自以為是的言論。

誰知,這段脫口而出的回嗆,徹底讓敵軍大太刀那張臉垮了一半。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如此拼命就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審神者』吧!」謎之刀劍似笑非笑道:「只要是那個人的話都言聽計從的刀劍男子們啊!這樣日復一日、毫無自我目標的聽命行事,難道就是你們所盼的未來? 」

這話像是在說給本丸所有的刀劍聽的,字字句句都夾雜著鄙視。

這些話豈不是在諷刺著自家主人?

這讓大和守安定先是大聲斥責道:「你自己又是如何?不也是『為了某人』才做出這些改變歷史的行為!? 」

某人指的正是對立方的頭目——歷史修正主義者。

這話卻反遭敵軍大太刀駁回道:「為了誰而做某事,竟把話說的如此高尚……。」他意志堅定地說出自身想法。

「我可不為『任何人』而付出,如今我會處在這個立場,會『與你們對立』、『與他們共事』,都是為了『我自己』。」

所作所為背後的真正深意是?

「為了你自己……?」山姥切國廣重複著這句話,卻還無法徹底理解此話意思。

但對方沒有深入談下去的意思,謎之大太刀伸出白皙手腕,再次舉起本體大太刀,那雙混濁卻深邃的眼瞳中蘊含了諸多說不出來的惆悵,他冷冷說道:「談天時間結束……。」

這冷漠話語及犀利的視線,都帶給所有人莫大壓力。

卻隱約從神秘的眼神中透漏一絲掙扎,那是猶豫的瞬間,這神情也很快轉瞬即逝。

「……是時候該作了斷了!」

一道刀的反射光刺入眼,揮之而來的大太刀將刀劍男子們依依擊退,那銳利刀鋒是何時刺中所有人的要害?這些刀劍男子們都記不清。又是何時失去意識的?這無人能明確掌握。一切仿佛彈指之間,所有同伴就在山姥切國廣的眼角下逐步倒下,隊長則是最後才被迎風襲來的大太刀擊中。

印象在閉上雙眼前,山姥切國廣所入眼簾的畫面,正是敵人大太刀刀柄上刻的字跡。以及,聽入耳的聲音,是敵人冷笑道:「後會有期。」

隱約在被擊倒的瞬間,傳入心海中的是一個寂寞的人的真心。

似夢非夢的話語反覆在夢境中徘徊,真切的心思不斷竄入山姥切國廣的腦海內,他只能接收著這些突如其來的心聲,以旁觀者的角度在看待所見所聞,卻沒想到這些內心產生的情感起伏,竟令他感同身受。

「即使會讓曾經重要的人傷心,也已經無法停止,所能為自己做的……就只剩下這些。」

「比起他人更重視自己的心意,已經無法選擇那條更安然度日的未來。」

「因為放不下……終究無法放下。」

「如果誕生後就只是迎來痛苦的結束……那他寧可從不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