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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All I want
衍生:Kingsman
配對:尚未開始的Harry/Eggsy/Harry
分級:G

  世界不曾停止運轉,時間永不止息。

  陽光透過金士曼的櫥窗而下,在桌面覆層金沙,暖烘烘地散發自然的橡木氣息,青年百無聊賴地玩弄空著的利口杯,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還記得那夜哈利‧哈特就坐這在等他前來,如今座位上只是換個人等待。

  伊格西記得那神奇一晚的總總細節,但也僅止於回憶,男人曾要求他等他回來,但現在卻是永恆的遲到,一如往常。

  「安文先生,」原本在櫃檯的老者向前,將刻著金士曼記號的黑方盒置於桌上「我們已傾盡所能。」

  「你們願意花時間在上面,我已經非常感謝了。」一身西裝革履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打開皮質包裹的木盒,而後露出遮掩不住的欣喜與讚嘆。

  「十分完美,真的!你們真是太強了!」他叫道,有些誇大卻又真心誠意。

  「容我提醒,若哈特先生在此,他並不會認同您的想法。」受到前者的感染,老裁縫不由自主地勾起笑容「您在等待一個正式會議的結果,必須嚴肅以對。」

  青年愣了一下,但隨即露出釋然的微笑「但他已經不在了,不是嗎?」

  伊格西調皮地眨眼,雀躍地起身向試衣室走去「三號應該還沒開放?」

  老者對青年毫不避諱述說前任金士曼逝去的態度覺得狐疑,但隨後緩緩地點下頭「若您不在意自己製造的髒亂,歡迎使用。另外希望它能合您意,安文先生。」

  「當然,這是他給我的,還能不好嗎?」

  偏過頭揚了揚手裡那條經縫合後的藍底斜紋領帶,笑得燦爛。

  熟門熟路推開試衣間門,輕巧地繞過地板大片血漬,對著那醜陋的污跡暗罵幾句後,抬頭望進鏡中男人的眼底便沉靜下來,以靈活的手熟練但慎重地將領帶繫上頸脖,再三調整至適當的位置。

  而後,愚蠢至極地,學著那個已離去的男人輕問鏡中對方來不及見到的陌生。

  「嘿,伊格西,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縱使被包裝得完美無瑕,底下仍是那滿腹抱怨,已然習慣失去的下層階級男孩。

  鏡中的陌生人,總令人驚嘆,但更讓他在意的卻是,這鏡中缺失的依靠,縱然已習慣失去,但成長總是來不及彌補遺憾。

  身旁寬大的仰賴已不再,突覺得這地方空蕩到使人孤寂,毅然轉身,踩過前任亞瑟留下的鮮血,譏笑著梅林在他失去資格後立刻刪掉所有權限的效率,害得最終不得不砍下叛變者的手臂才能進入總部的不便。

  但這都沒關係,一切都結束了,無論會議的結果如何,無論是否還能恢復所有被刪掉的權限,伊格西自認為他不會在意,得到只是另一種失去的開始。

  縱使不在意,但不代表不懂得珍惜,緩緩地踱步向上,就著半掩的門,維持原有的自我推門進入只有魔法師的餐室中。

  「還是沒有敲門的習慣?」坐在亞瑟的位置,看似疲憊的男人皺起眉,招了招手。

  顯得有點困惑,揉了揉眼「梅……亞瑟?」

  「這只是暫代職位,伊格西。」鎮定自持,魔法師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所以結果如何?」向前,思索下最終決定站於加拉哈德的位置後。

  「以目前的金士曼狀況,急需可直接執行任務的人員,」無奈地指著一疊標註緊急的任務資料,抬起頭難得地眼神游移「但由於你未通過最後的試驗,我們決定進行補償試驗。」

  「你是說再對JB開一槍?」青年帶著疑惑地詢問,不置可否的遙遙食指「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就算裏頭是空包彈。這沒意義,梅林。」

  忽略對方的問題,梅林自顧自地關掉所有顯示幕,抓起資料倏然起身,,然後看向不解的青年「你會知道這次試驗有沒有意義。」

  「跟我來,伊格西。」最終,他嘆了口氣。

※※※

  藥水味瀰漫的空間,令人全身不禁緊繃起來,伊格西紅著眼,不可置信地叫著,像是一切都將失控似的毀滅。

  「你再說一次。」

  「我認為先前說的已足夠詳細,而且現在我的手已經有點痠了,伊格西。」毫無表情地魔法師手中是把托卡列夫TT-30,晃了晃手上的槍「這次玩真的,真槍實彈。」

  「操!你不能上一秒讓我慶幸他還活著,下一秒就要我殺了他。」快將自己的心肺怒吼出,睜大眼蠻橫地搶下對方手中的武器,喊道「那是哈利!哈利!哈利……。」

  兩人僵持已久,誰也不肯讓誰,時光在此凝結,除了維持生命的儀器忠誠地跳著那冰冷的數據。

  「是的,那是哈利‧哈特,我們再也醒不過來的加拉哈德,」最終還是梅林先開了口,卻又頓了下,像是思索什麼「他必須成為這次混亂的待罪之羊,否則金士曼會被公開於市。」

  「這不公平,你們不能。」像被戳到弱點的困獸反擊,伊格西憤怒地舉起那致命的槍,喘著氣,張著眼指向依舊冷靜自制的訓練官。

  「這場景有點似曾相識,不是嗎?伊格西。」

  魔法師毫無畏懼地挑眉,爾後卻是深深嘆息「雖然試驗要求毫無私心,但身為他的舊友,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一次違背他的期望。」

  「伊格西,想想哈利,想想他為你做的,想想他所期望的。」

  如夢初醒似,頹然垂下握槍的手,青年顯得有些茫然。

  他不會忘記,他倆最終的爭執,歷歷在目,一切的起因,就是這該死的婦人之仁。當時哈利是如此失望且憤怒,是如此難過與痛苦,他們是如此傷害彼此,又是如何以那刺人的回話反擊,但正式的道歉永遠卻永遠趕不及那顆該死的子彈。

  伊格西看著病床上的男人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他以為習慣擁有希望後被剝奪的感覺,但卻沒做好從自己手中扼殺一切的準備。

  男人要求等他回來,而他們都做到了,一臉蒼白地裹在層層紗布之下的男人以及持槍徬徨的自己。

  屏住呼吸,緩慢舉起彷彿千斤重的武器,伊格西生平第一次在瞄準後閉上雙眼,不過托著槍的手卻仍穩穩地扣下板機。

  「為了他,我願意。」

  爾後,背過身,接下梅林遞上的任務資料,伊格西倉皇而逃。

※※※

  新任加拉哈德與上一任極度相似,但並非刻意模仿,只是在進行任務時,常常想起自己的舉薦人,然後不由自主地成為他心目中的模樣。

  伊格西所想要的不多,但每當他因接近目標而徘迴在紙醉金迷時,往往會想起最初的想望僅是擁有一個善良的關懷。這夢想樸實的可怕,單純卻又何其艱難,更何況他曾擁有過,卻止於自己手中。

  飲盡手中特調的馬丁尼,伊格西對目標勾起誠懇但危險的笑容,是如此完美如昔。

  逝去的依然會逝去,世界不曾停止運轉,而時間永不止息。

  在舒適且溫暖的單人病房中,梅林一邊透過螢幕監督著任務執行,一邊等待剛經過顱骨重建手術後的傷者醒來。

  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卻又因為疼痛和畏光皺了下眉,茫茫然,對身邊的人是如何絮絮叨叨恍若無聞,縱使其內容一半是他如何幸運地逃過近距離射擊,而另一半是他們花了多少精力將他從鬼門關拉回。

  從天堂門前經過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呼吸著,虛弱卻專注地盯著魔法師手上的螢幕,幾分鐘後,透過乾啞的喉嚨痛苦卻一字字地吐出死而復生的第一句話。

  「你對他做了什麼?」

※※※

  一個任務接著另一個,新任加拉哈德最終仍得回到最初的地方。

  「歡迎回來,加拉哈德。」梅林接過青年遞上的報告,有些不滿的提醒「順帶一提,你遲到了。」

  「去了哈利的家一趟。」自動忽略魔法師的不滿,棕髮青年一臉困惑「沒想到你們沒把它拆了。」

  「我相信闖空門絕非紳士所為。」答非所問,翻著手上的資料「此次任務表現差強人意,下次節省一點時間,且不用對設備過於節儉。」

  「積習難改,梅林。」聳肩,表示毫不在意,就如同今日是與新任亞瑟的頭次會議,卻還是戴上那條具瑕疵的領帶。

  「希望亞瑟不會對此有所多言。」簽上已確認的標記,將報告送回新任加拉哈德手中「願你有美好的一天,伊格西。」

  受到祝福的青年淡然地回笑,沒有回話便揣著報告往亞瑟的辦公室走去。

  深吸口氣,像個紳士般地敲門,流暢地優雅一如同稱號的前任主人。

  「你遲到了,加拉哈德,但歡迎回來。」而端坐於位上亞瑟王如是說「另外,對於你終於學會敲門這項禮儀感到十分欣慰。」

  緊握著門把,在確認一切不是夢之前,斷了線的伊格西只能顫抖著。

  過了不知多久,才吐出一句。

  「噢,該死,你也是。」

  那雙帶著溫暖的眼笑了起來,一如他日夜的想望。

※※※

  正式會議的疲憊可以掩蓋一些失而復得的興奮,當亞瑟在最後一份文件簽上名時,伊格西早已迫不及待地趴在桌上,全身骨頭化了似地問「所以你是怎麼……?」

  「以梅林的說法是多虧范倫坦差勁的槍法,以及金士曼堅固的眼鏡框。」新任亞瑟有些無奈地看向毫無坐姿的新任加拉哈德「而你又是怎麼惹到梅林的。」

  「幹,我就知道那試驗是他的主意。」青年憤恨地叫道,隨後望向端坐在以上的男人「只是以我隨從的假身分進行任務,但又不是真的。」

  「我想不只於此,」哈利有些苛責地唸到「依我的說法之所以還活著,是提兒蒂公主跟你的韻事讓我被你父親從天堂丟回人間,要我盯你盯緊些。」

  伊格西抬起頭,顯得有些錯愕狼狽「又是梅林?」

  「不,這次是蘭斯洛特。」帶著笑意回答,輕啜了下桌上的清水。

  「噢,該死。」

  無奈地又將頭撞向桌子,還沒坦白自己方才潛入對方家中在他桌上放了份太陽報的愚蠢,可就被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給害慘了。

  「伊格西?」

  「喔不,沒事,哈利。」

  伊格西仰起頭對上迎面而來的關懷目光,先愣了下,而後笑了起來。

  世界不曾停止運轉,時間永不止息,但終有值得等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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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