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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 Keep Coming


作品：IDOLiSH7

配對：七瀨陸/和泉一織

簡介：我們繼續走下去，如何？七瀨陸輕聲說：月亮都出來了。


說要去看電影還是和泉一織的主意。

用他說的話，那是什麼金椰子獎的開展影片，有望橫掃奧斯卡的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導演，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女主角還是娜塔莉波曼。

七瀨陸那時候啃著冰棒，蘇打味兒的，那點水分在正午日頭下似乎一入口就化作後頸滑膩的汗水。他暈乎乎咬著和泉一織買給他的冰棒，暈乎乎聽著和泉一織侃侃而談著他聽不太懂的藝術榮譽，視線落在對方睫毛上輕輕挑著兩滴破碎的水滴。

陸。你有在聽嗎？和泉一織抬眼看他。

有啊。晚上八點的電影，七點半出發。七瀨陸把冰棒套裡最後一點碎冰到進嘴裡。慢吞吞說：去看你說的那部很厲害的電影。

和泉一織還有點不滿意，他估囔：不是普通厲害的電影──

是非常、非常厲害的藝術作品。七瀨陸嘆著氣，將對方拉近一點，正午屋簷的陰影總差一點才能將兩個抽長的少年庇蔭。他擠擠眼睛調侃：所以我們七點半出門，這是約會嗎？

是藝術作品觀摩。和泉一織糾正，從口袋裡抽出一小包濕紙巾遞給七瀨陸。

可敲定了時間，買好了票，真到晚上時候，七瀨陸在門口又有了疑問。他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偏過頭問和泉一織：我們怎麼過去？讓萬里先生只載我們過去好像不太好。

和泉一織思考了一會兒，月底了他們也沒多少閒錢可以揮霍。他提議：我們騎腳踏車如何，你會騎腳踏車嗎？

七瀨陸十二歲的時候就能騎著腳踏車幫店裡載貨，上週日天氣好的時候甚至能在巷裡追著貓兒跑，靈動又調皮，六七年了，哪有不會的道理。

於是他轉了轉眼睛，理直氣壯道：我不會呀，你得載我。


原本應該萬無一失的行程多了變數。和泉一織點點頭，朝他伸手：那你上來吧。

月亮出來了，乘著仲夏的晚風，七瀨陸小跑上前，坐上了後座。他將和泉一織的衣服抓了，一開口，聲音帶著蟬鳴般的清脆：我好了，你儘管騎快點，我不怕。

和泉一織回頭看他一眼，有些忍俊不禁。他說：坐穩了。


出了巷口，要去市中心的電影院，七彎八拐的，就到了主要道路，這條路筆直些、更長些，和泉一織蹬得累了，腳上略緩下來。

好在七瀨陸也不怎麼在意電影。他抬頭瞧見半透明的月亮，那團浮凸低懸的流雲，涼風似刀片擦過微麻細癢予人愉悅，他似乎從未感到如此澄明而神采奕奕。

腳踏車輪似乎軋過一顆石子，顛了一下，七瀨陸的鼻尖冷不防蹭上和泉一織的後領。今晚一織穿著白襯衫，背後的肩胛骨貓兒似靈活，帶一絲皂香。平時宿舍也是用這款沐浴乳，因此這個氣味，他本來就不陌生。然而此刻，七瀨陸湊上去，心裡有細小如蟻的蝙蝠，撲翅翻騰，啞啞在叫。

七瀨陸抿了抿唇，生怕一開口就洩漏了聲息，可有一部份的他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

和泉一織在前頭騎著車，察覺了後頭不對勁。他開口問七瀨陸，聲音被風吹薄，稀釋成極細極緩的香。

陸。和泉一織有些焦急。你睡著了？

七瀨陸看了看和泉一織年輕乾淨的側臉，忽然忍不住委屈又得意，或許他內心已經有答案，但他說不出口，一旦說了就不能回頭了。他將對方的肩膀捏了捏，揉皺了那棉麻襯衫，才悶悶道：我沒有睡。

迎著月光，和泉一織將散到額間的頭髮撥到耳後去。他不放心，怕七瀨陸睡著了，怕他摔下車去。

你別睡了。和泉一織又重複一次。

你才睡了。七瀨陸也在心底回嘴：你張著眼，可和睡了沒兩樣。


又一下顛簸，這次七瀨陸的雙手虛摟著和泉一織，沒施半點力。他感受著一瞬間的失重，天空布滿裂成一片片的雲，似乎偏過頭的角度再大一點，就能看見沒有被雲遮蓋的月亮。

可車輪停下了，和泉一織匆匆忙忙在穿過相思林前的小徑前停下車。他的額際、後頸湊近看全是霧氣似的汗水，把手一抹，還是冷的。

你怎麼流這麼多汗？

給某人嚇出來的。和泉一織用眼角瞟他，伸手，讓七瀨陸下車。

七瀨陸對了下手錶。問：不繼續騎？

不看電影了。和泉一織拉過他的手，檢查。電影不看了也沒關係。

和泉一織低著腦袋給腳踏車上鎖，七瀨陸替他拎起車籃子上的背包的時候，他全部的神經跳躍起來，甚至沒有注意到樹葉的縫隙篩下來的月光正照在後頸一塊柔膩肌膚。

他凝視著那塊肌膚像是凝看明靜的天空上的一顆星，七瀨陸幾乎要低聲呼喚他的名字。他的心裡有無數想法，像雨中的鴿群，像銜金的夕陽，像心頭割著一片白瓷，溫柔地落下紅雪花。

再往前一小段路，便是通往市中心的大馬路，到時候我們招計程車回去。和泉一織溫柔道。

但是七瀨陸拉住了他，眼也不眨地看著，他的心裡有什麼熠熠生輝。

我們繼續走下去，如何？七瀨陸輕聲說：月亮都出來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