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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浪安價,18歲的日式料理店二廚三井壽與32歲的B聯盟優秀後衛宮城良田AU



起床的時間是早上五點,簡單梳洗後騎腳踏車到上班的料亭,通常到的時候是五點半,與其他同事一起到後門驗收今日送達食材,分門別類送進廚房冷凍或是冷藏。
接著跟主廚一起到相熟的魚市場挑選今日的特別菜單用魚、契作農家每日現摘的蔬菜,處理完之後通常已經八點半,早餐得自己處理掉,明明是日式料理店的二廚,但通常早餐都是路上在便利商店購買的三明治,與慢食和風雅無緣,就連納豆味噌湯這種日本人早餐標配都只有休息日才能吃到。

接下來就是開放廚房的整備、備料、擺設,確定本日食材營業的狀況,十一點先用完午餐,十一點半準時開業。
剛從料理專科畢業的18歲青年三井壽的一日就是這麼樸實無華,雖然頂著二廚的名頭,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覺得自己更像是雜工。

老家是高級料亭,身為分家獨生子的他收到的期待不大不小,三井壽也不怎麼在意,畢竟他挺喜歡料理的,尤其喜歡親手送上做好的料理時客人閃閃發光的眼神,所以與其在看不到客人的老家工作,他在畢業後選擇了相熟的烹割面試,靠著精良的刀工以及纖細的的知性(和三井分家獨子的名頭)頂著二廚的名號,偶而還能夠在菜單上添上一些實驗性的創新料理,生活算是繁忙而充實。

而今天又特別忙碌,因為大廚的朋友,說是今年在B聯盟奪冠的隊伍晚上要來慶功。
大廚魚住身高有兩公尺,高中時代是神奈川強隊陵南的中鋒,雖然他個人不怎麼提當年勇,不過當年的同學和勁敵如果要吃高級料理都會帶過來,三井也側面知道了不少事情。通常這些人來的時候都會跟主廚相當有話聊,料理的重心就會移到三井身上,三井也能夠一展身手安排菜單。

以不分產季的海菜以及木耳為前菜,小菜則是當令的綠竹筍冷盤搭配鮮美的鮭魚卵,主食則是大廚親自燒烤,夏季不可或缺的鰻魚飯,雖然鰻魚飯並非烹割常見的菜單,但主廚的燒烤手法可是一流的,也非常適合籃球選手,更別說不會有日本人在夏天吃到鰻魚會抱怨的,考量到高蛋白質低膽固醇低碳水的運動員飲食尋求,握壽司不作為主餐,而是改以大量的生魚片替代,所以早上還特別進了好幾條真鯛以及比目魚,另外還違反常理的增添和牛火鍋。
說真的,如果是更有歷史、堅持,不願意妥協的老字號料亭想必不會做出這些妥協,還會因為這種不傳統的做法吹鬍子瞪眼。
不過魚住本身不吃這套,他本身就是很清楚運動員需要什麼,讓顧客花錢吃排場卻餓肚子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事情,這與三井的觀念也是一拍即合,也因此他實在挺喜歡這個職場的。

「對了魚住先生,今天要來的是橫濱潛水艇對吧?從橫濱大老遠跑來慶祝,是有你認識的人嗎?有我需要注意的事情嗎?」忙完了中午用餐時間的收拾,立刻要開始晚間的準備,三井這才想到自己應該跟魚住打聽顧客的事情才是。通常他們都會先多少了解一下客人的背景好準備談資,最起碼不要踩到地雷。

「嗯⋯⋯認識兩個,但都不熟,流川楓跟宮城良田,高中時跟他們對戰過幾次,兩個都是囂張的小鬼。」魚住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勾起了嘴角。「那兩個傢伙都是神奈川的人,大概是誰介介紹他們來的吧,畢竟會讓他們在指手劃腳點東西吃還怕他們沒吃飽的烹割可沒幾家。你應該也聽過他們的名字吧,畢竟很有名,都在美國混過一陣子。但沒必要特別把重心放他們身上,反而讓其他本土球員不愉快,這幾場奪冠賽的報導看一下,適度搭話就可以了。」
「嗯,對啊,我國中時他們剛好在NBA活躍,不過我不知道他們回日本打球了⋯⋯」三井一邊擦著生魚片刀一邊苦笑著。「國中畢業後,我就不看球了。」

魚住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他也知道這小子國中畢業後不看球的原因,說來這個孩子也是打過籃球的,但是國中就退役了,他在國中的全國大賽時負傷領導隊伍奪冠,但賽後下場淒慘,左膝韌帶撕裂兼半月板破裂,國中MVP的頭銜成了三井壽「選手」的喪鐘,高中就聽從父母安排進入料理專科學校,放下籃球從此拿起刀與鍋鏟,畢業後被安排過來他這邊掌二廚多少可能是因為父執輩那邊知道魚住的過去,希望三井能好好的像魚住一樣面對未來吧。

「不用想太多,跟平常一樣就好,這兩個我也不熟,搭不上幾句,特別是流川楓,我根本不記得他開口說過話。」魚住拍了拍三井的肩膀就各自去忙了,沒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是被詛咒還是怎樣,下午狀況百出,首先是晚班的服務人員突然有一個資深的員工出了車禍沒辦法來上班,早班的也沒辦法加班,剩下一個資淺的主要是負責環境整理而已,人力一下子出了大洞,這下子三井要變成要兼更多雜務內外跑,特別是最費工的鰻魚不得不事先處理,雖然不認為運動員的舌頭能吃出這麼細緻的差異,但魚住還是一邊碎念著一邊提醒三井結帳時餐費要打折,因為這根本不是合格的料理人該做的事情云云

「我一定是跟湘北犯沖。」魚住下了這個結論。

晚上六點,包場的客人熱鬧的出現在料亭門口,人高馬大的籃球選手們說真的跟日式料亭實在有點格格不入,雖然魚住跟三井是很習慣了,不過選手們自己反而有點不自在的樣子,看著裝潢發出讚歎的同時感覺連行動都有些綁手綁腳,在服務人員安排他們就座的同時,魚住先開口破冰。
「喂,宮城、流川,都特地來這邊吃了幹嘛這麼拘謹,是赤木介紹你們來的吧?裝什麼不熟啊啊啊。」
「啊,魚住老大,你真的在當廚師啊!」只見一群長人中唯一一個矮個子從長人陣中鑽了出來,帶著滿臉笑容跟魚住打招呼。「大家,這位是當年我們高中時代的勁敵陵南的中鋒魚住,現在是大廚了!大家不用拘束,我朋友說這邊我們當球員的絕對可以吃好又吃飽!」

聽到大廚居然當年也是球員,親切感一下子代替了疏離感,大家紛紛跟魚住問好後入座,與魚住有過幾面之緣的宮城和流川坐在中央,其他人依照輩分大小依序入座,魚住首先與客人們開口說明今天的菜單,同時也為突發狀況道歉。
「我們今天的菜單已經擺在桌上了,但有件事情要跟各位道歉,由於我們有位服務人員出了車禍,人數來不及補,可能會有些服務不周的地方,出菜速度可能會稍有影響,但我們會盡可能做到完美,如果吃不夠的隨時可以加點,今天的餐費就是八折。」魚住說到這邊球員們立刻起鬨叫好,整個料亭熱鬧到跟美式餐廳沒兩樣。
「咳咳,謝謝各位的捧場,酒錢不打折,酒單也在桌上,有需要的都可以問我們二廚—三井壽。」
被點名的三井在魚住身邊深深一鞠躬,臉上帶著完美的微笑說著已經講過無數次的梗。
「也有我的同名酒喔,歡迎各位指名。」

接下來就是正式開席,過程中雖然有些小事但算是相當順利,球員們自己就聊的相當愉快了,不出所料小缽根本是秒殺,上菜時大家讚歎幾句拍個照片之後囫圇吞棗,相當於牛嚼牡丹,鰻魚飯跟酒上了之後吃飯的速度才慢下來。

「你是⋯三井君嗎?你看起來很年輕,已經是二廚了?這道壽司很有意思,挺好吃的,可以跟我介紹一下嗎?」三井忙著捏壽司的同時聽到了客人搭話,他看了下是一開始跟魚住有說有笑的宮城選手,說真的聽到選手要求介紹料理他還挺意外也有點開心,畢竟通常籃球選手們來吃的時候雖然都吃得非常開心,但可是沒人問這些的。
「您說的是沙丁魚壽司跟新子壽司嗎?這兩個在一般的壽司店確實不常見,新子是用剛出生的魚苗製成的,手法上比較繁複一點,而且三條才能做一貫,沙丁魚現在剛好當時,這時候的沙丁魚最鮮美,才能做成生魚片,晚些都只能做罐頭了。您還要嗎?我再給您做一份。」三井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的捏著壽司,才說完就給旁邊還沒拿到壽司的隊友送去了一份,手腳十分俐落。

「你的手指好漂亮啊。」宮城沒有回答是否要再一份壽司,而是盯著三井靈活的手指發出了讚歎,這讓三井愣了一下,這是搭訕嗎?

「你的手跟身高都很適合打球,不像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旁邊的流川楓已經一邊吃一邊睡,另一邊的選手則跟其他人相談甚歡的關係,宮城選手此時有點像是大海中的孤島,所以才跟三井攀談了起來,但偏偏挑的是他不太願意談的事情,他實在寧可多跟他講魚的產季和特色,可是與其說是談,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看,我的手這麼小,跟旁邊這傢伙不一樣,他可以單手抓球呢,你應該也可以吧。」

可能是有點喝醉了吧,宮城朝著鵝黃的頂燈伸出了手,即使五指張開都不能說是很寬大的手掌,確實,三井認為自己的手可能比他大一些。

明明是慶功宴,明明獲勝了,但這個人看起來卻似乎不是很快樂,為什麼呢?能夠打籃球還不夠嗎?三井是記得宮城的,當然也記得流川楓,以及現在還在美國的櫻木花道,自己國中時正好是他們三個日籍選手在NBA大放異彩的時候,神奈川的湘北出了三個NBA球星,好幾年想到湘北求學的人簡直踏破校門,湘北也因此取代了翔陽成為與海南並稱的神奈川IH賽雙壁。

他曾經反覆的看過這三個人的比賽影像,試圖把自己的身影套在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他覺得自己可能最像流川楓,但卻沒有像他一樣蠻幹的個性,他在武石中時擔任控衛,但卻也做不到宮城那種驚人的切入速度和瞻前顧後的全面性,至於櫻木完全是規格外,不屬於模仿的範圍,最後他摸索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方法,在獲得滿堂彩後再也站不起來。但那不是一個好的二廚該跟客人說的事情。
「宮城選手的手雖然不大,但是看起來很可靠。」三井把手指放到保冰袋上冷卻,這是他自己的習慣,他的體溫比一般人高一些,其實不怎麼適合調理生魚料理,總是要用這種方法來降溫。「我看過宮城選手的比賽,您速度很快,而且配球判斷都非常合理,您抄別人球的次數遠比別人抄你球的次數多,我想⋯⋯要抓住球,需要的並不是只有手大跟身高高而已。」

宮城眨了眨眼,望著眼前若無其事的冰鎮了手指後又開始捏壽司的年輕人,看上去剛剛他是想要鼓勵自己的樣子,自己有做出什麼需要被鼓勵的事情嗎?
有些微醺的宮城其實不太明白自己是否顯露出了什麼示弱的訊號,雖然球隊奪得了冠軍,一切似乎順風順水,但是他自己並非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春風得意,尤其是橫濱潛水艇今年招攬了流川進來,他們這兩個年薪重量級的人今年撞在同一個球隊,明年極有可能把宮城釋出,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打球已經不是單純靠著喜愛或是熱情就能繼續的,往日的好學弟今日可能就是把你擠出去的兇手,但這也怪不得人,尤其不可能去怪旁邊這個不是打球就是睡覺的球性戀蠢蛋。

那麼只能怪自己了。

怪自己手不夠大,身高不夠高,跑得不夠快,外線不夠準,不夠努力—甚至—不夠喜歡籃球。

不過,宮城並不打算跟別人說這些,他沒有能夠傾訴這些煩心事的人,也沒打算跟萍水相逢的廚師談這些,更別說要是他接下來跟魚住說的話更是尷尬,所以他轉了下酒杯,隨意的問出了他可能問過上千個跟他要簽名的球迷的話。這句話很普通,也能夠開啟話題,因為通常會得到「是」的回應,然後就能繼續聊下去,或是隨意的鼓勵對方然後中斷對話。他想眼前這個年輕人應該會點頭,然後跟他談球隊或是喜歡的球星吧,他剛剛說有看過他打球,也確實準確地說出了宮城球技的特色,因此不是唬爛的,但沒有說是自己的球迷,所以搞不好是流川的迷?

「你喜歡籃球嗎?」宮城一邊晃著酒杯一邊問著,沒想到等到的不是客客氣氣或開開心心的回答,而是一張瞬間刷白的臉。

這可不是宮城預想中的反應。

「喂—!三井君!可以幫我再做一份壽司嗎?」
但宮城還來不及細想,角落的隊友就揮動著手呼喚三井,三井馬上掛回營業用的笑容,對宮城點了點頭當作道歉,然後移動到隊友的前方。

算了,也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吧?

宮城搔了搔臉,從座位上爬起來想說去上個廁所,回來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中斷,不需要去深究,宮城順著指標看過去,廁所居然在地下一樓,大概是為了跟廚房分開并且節省空間吧。宮城一邊想著等下是不是要送流川那個沒喝就睡死的睡鬼回家,從過去在美國時他就自然而然的一直照顧這個睡鬼到宮城返日,沒想到現在又得照顧他,沒他的日子這傢伙居然沒被丟在路邊自生自滅?靠櫻木照顧嗎?

宮城萬萬沒想到,當他上完廁所打著哈欠上樓後,卻被急急忙忙跑過樓梯口的三井,直接撞了下去。

--不會吧?

那一瞬間非常的短暫,短暫的如同每一個球賽中必須做出判斷的剎那,那時候思考的往往不是腦袋,而是細胞與反射神經,以及無數次練習而養成的肌肉記憶。
宮城非常清楚他撞上了人,那個年輕的二廚三井壽,他懷中抱著酒,因為這一撞從他手中掉了下去,但那個年輕人沒有看酒,而是驚恐的望向他,對他伸出了手。
「宮城選手!」
他的手,真的很大。
年輕人刻意冰鎮的手握住了宮城鍛鍊得粗壯的手腕,然後跟他一起摔下樓。

「怎麼了?三井?」

酒瓶破裂的聲音和三井的喊聲響徹料亭,魚住立刻放下刀子,球員們也都緊張的望向聲音來處,離得近的球員起身去查看,只見三井左手抓著樓梯扶手,右手抓住宮城手腕,整個人被拖倒在樓梯上,而被抓住的宮城也趴倒在樓梯上,似乎是滑了下去,但因為被三井抓住的關係沒有摔到底。
「宮城!三井!你們還好嗎?」魚住連忙前往查看,但又不能走下樓,三井個子高,宮城身體寬,兩個人倒在樓梯上完全佔住了位置,沒辦法再塞一個魚住進去,更別說撒了一地的酒瓶碎片可能造成二次傷害。

「沒事⋯⋯還好三井君拉住我了。」宮城咬著牙撐著身體,這句話倒不是客套,剛剛如果三井沒拉住他,恐怕就是後腦直擊地板了,但是膝蓋有點痛,可能是撞到膝蓋了,腳踝似乎也有點扭到,還好賽季都結束了,不然真的會完蛋。「謝了,三井君。」宮城硬是擠出一個笑臉抬起頭,今天再怎樣都是慶功宴,不能太掃興,更別說聽了赤木老大的建議來料亭吃飯的是他,就算天知道真的是水逆還什麼原因搞到他受傷都只能吞了。
「⋯⋯」被他拖倒在樓梯的三井低頭望著宮城,死死握著他手腕的手仍然沒有鬆開,整齊的上排牙齒死死的咬住下唇,彷彿在忍受著什麼疼痛似的不發一語。
「呃,三井君?手,可以放開嗎?」宮城試著轉動手腕,但是三井的手真的是非常大,令人欣羨的大手抓住手腕時可不容易掙脫,雖然宮城可以來硬的,但搞不好反而會弄傷料理人的手指,更別說三井可能也傷到了。

「啊⋯⋯抱歉!宮城選手!」三井彷彿這才回過神來鬆開了宮城的手腕。「抱歉,魚住先生,剛剛是我沒注意到,撞到了宮城選手⋯⋯」
「別擔心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啦,你們這群人身體都沒有我一半能撞呢,你們也是,回去喝回去喝。」宮城滿臉堆笑的站了起來,一邊不動聲色的評估狀況,膝蓋痛,剛剛撞到了,可能有一些外傷,大概會腫起來,被三井抓住的右手沒事,但左手倒地時撐了一下,有點扭傷,腳踝更麻煩,大概得去醫院看看比較安全。
三井也爬了起來,但一雙眼極為不安的盯著宮城,彷彿想要剝了宮城的衣服確定他是否真的像自己講得一樣毫髮無傷,宮城對著年輕人笑了笑。
「我沒事啦,三井君,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忙吧,魚住老大你也是,不要擋在那裡啦,倒是你們這個設計要不要改一下啊,有點危險啊!」

「⋯⋯我會考慮。」魚住沉痛的說著。

這個插曲在宮城回到座位刻意的炒熱氣氛後被一群醉鬼遺忘在腦後,宮城一邊注意隊友的情緒一邊也擔心著被他撞一下還拉住他的三井,他的手可能有點拉到,畢竟宮城很清楚他硬是吃出來的肌肉有多沉,年輕人捏壽司的手法明顯沒有剛才輕快,還時不時的甩著手腕,但是幾次問他有沒有受傷也只得到敷衍的答案,反而被反過來擔心宮城的狀況,兩人輪番客氣了幾次之後也就放棄了,最後送客時三井沮喪的對著宮城九十度鞠躬,宮城還安慰了年輕人一番。

二次會宮城當然是沒去了,直接叫了計程車把狀況外的流川塞進車裡,把人送回家後才去醫院看診。

狀況遠比他想像的嚴重。

膝蓋有點外傷,撞一下腫起來可能會痛個兩三天,但骨頭沒事;腳踝確實扭到了,得上繃帶固定,一週內不要激烈活動;但問題是左手,本來以為是扭傷,但X光照下去居然是骨裂,左手小指指骨末段跟掌骨裂開了,為了以防萬一要上夾板,一週內後再來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宮城在急診處理完傷勢後回到橫濱的公寓已經是半夜兩點,當他踏進沒人等門,空無一人的家時不禁有點悲從中來。
順風順水的人生,旅美歸國的球星,年度最佳後衛,至今單身。
唯一的妹妹安娜已經出嫁,還把母親一起接過去住,當年他們一家棲身的團地也早就被財團收回去改建,他根本沒有回到日本的必要卻又不得不回日本,超過三十歲的日本人在NBA根本不可能再發展下去,回到日本只不過是時勢所逼。
現在他的位置可能要被剛回來的學弟搶走,還受了傷,孤單一人。
「我在幹什麼啊我⋯⋯」宮城連澡都不想洗,直接把自己丟在床上,任殘存的酒意席捲意識。

宮城再次恢復意識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他現在洗澡超不方便,連想泡澡都不成,只能苟且的擦澡,唯一慶幸的只有賽季過去了,只要能在季後賽前恢復的話應該不需要請假吧?

擦完澡後的宮城索性躺在客廳沙發上放空,雖然胃是空的,但宮城甚至連泡個蛋白粉填肚子都不想,就連門鈴響起他都不想去應,反正會來按他門鈴的只有NHK的收費員跟推銷員以及房東而已。

不過這個推銷員的毅力也太好了吧?

門鈴活生生的響了三分鐘,響到宮城頭都痛了,一般而言不是會判斷沒人在家嗎?
宮城嘆了口氣,柱著拐杖走到門邊,透過貓眼想看看是哪個王八蛋這麼不懂放棄,沒想到看見了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他連忙打開門,而門口的人也因此而停下了按門鈴的動作,對滿頭問號莫名其妙的宮城露出了充滿歉意的笑容。
「午安,宮城選手⋯⋯我來探望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