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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l am always waiting for you
*是从两个小孩子的笨蛋恋爱开始的故事

*原作向,主要在CC时期,部分设定会有改动

*小短文,灵感来自于一只神奇的可达鸭

*大声吼我会写完的!!!!!!



01.

克劳德站在这座看起来十分破败的洋馆前。

这是任何一个尼布尔海姆村的孩子都不愿靠近的地方,他们通常把这里叫做“鬼屋”,长时间的荒废让这座老旧的建筑物并没有什么人气,就连周围的温度也似乎低了那么一些。从后院里蔓延出来的荆棘包裹着这座洋馆,蒙尘的花窗,斑驳不堪的墙漆,杂草丛生的院子,以及锈迹斑斑的铁门,都让这里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对这座洋馆敬而远之。

他不该打赌的,至少现在不该。他原本应该按照克劳迪娅的要求,拿着钱去离家不远的商店里买些日常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常备的米和面。但他遭到了挑衅——昨天骂他没有父亲,结果被他狠狠揍了一顿的那个男孩子带来了一帮同伙,这是他们一贯的传统,毕竟人多力量大,他们手上拿着棍子,把他围到了巷子里最靠里的那个墙角,捂住他的嘴巴,摁住他的手臂,尽管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反抗,也只是打倒了他们之中相对弱小的那几个而已。

克劳迪娅警告过他,冲动是一切争端的源头。这话没错,他现在身上又挂了彩,可以想象回家肯定又免不了要挨一顿骂,但他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那几个准备看他笑话的男孩子站在他身后,为首的那个棕色短发,脸上长着雀斑的男孩儿趾高气昂地在他身后挥舞着棒球棒,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并不怎么整齐的牙齿:“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

他不能在这里示弱。

金发的,陆行鸟一般的男孩儿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态度,他的回应和他的脑袋一样刺儿头,他打不过他们,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挑衅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他们要把他扔进这幢鬼屋,那好,那他就自己进去。

克劳迪娅也警告过他,离那个奇奇怪怪的公馆远点,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也从来不会对他说。但神罗的态度也给他了一个警告,他们告诉村民这里用于危险的实验,就像是尼布尔山里的那座魔晄炉,为了避免出现魔晄中毒或者其它的意外,最好不要靠近这个地方。

可是来都来了。

他把双手放在门上,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摸到一手灰。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也许会受伤,也许会让自己现在的状况更加糟糕,不过只要不危及生命就好,他知道不论自己怎么闯祸,克劳迪娅总会原谅他的。

抱歉,妈妈,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在家等着自己吃饭的克劳迪娅道歉,使出全身的力气压在自己的双手上,用力推了一下洋馆的大门——

没动。

显然,对于一个体型相对比较瘦小的七岁的男孩子来说,推动这两扇沉重的木门是一项异常艰难的工作,身后的雀斑男孩儿却把它归结于克劳德的胆小,他用鼻尖不屑地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发现那两扇门自己打开了,从里面。

那几个男孩儿几乎是尖叫着跑开的。

克劳德并没有资格去嘲笑他们,因为他也好不了多少,他只是没来得及跑而已。火红的凤凰张开巨大的翅膀,从洋馆里飞出来,那扇门有些窄,因此它被门绊了一下,羽翼带起的风把克劳德向后掀倒在地,随后是那几个站在他后面的男孩子。凤凰尾部的麟羽上带着烈火,在它冲出来的时候点燃了院子里的杂草,风将火苗带的更远,殃及到他们的衣服。棒球棒被丢到地上,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男孩儿们争先恐后地跑出院子,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水塔。

他想道。

村里的那座水塔离这里并不远,跑起来甚至连一分钟都要不了,他甚至可以看见那几个男孩儿已经像入水的鸭子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跳了进去,然后狼狈不堪地从水里冒出脑袋。他还有时间,刚刚落在他身上的火苗不大,就只烧到衣角,如果他能够及时跑到那里或者冲出院子找个安全的空地就地打几个滚,也许还有救。但他很快发现他是离大门最远的那一个,那里的杂草已经和里面的杂草一样被点燃,彻底阻断了他的退路。

他没有机会逃了。

男孩儿反应很快,他想要就地打滚,或者是进到公馆里,但他扭头的时候发现公馆的们已经关上了,凭他自己根本无法打开。绝望的克劳德的小脑袋里瞬间过了很多画面,他在想克劳迪娅说的真对,冲动确实是一切争端的源泉,而且这个争端糟糕透了,他不仅没有买到妈妈要的米和面,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搭上自己的性命,没准连个全尸都不给他留。

突如其来的雪花在眼前炸开。

克劳德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了漂亮的姐姐——啊不,这里应该用“女神”来形容可能更加准确。那女人拥有着不属于人类的深蓝色的肌肤,高高扎在头顶的蓝色长发,她是从公馆里飞出来的,和那只凤凰一样,但她没有翅膀,在经过的时候低下头来悄悄看了自己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她伸出手,指尖凝结出的冰雪在转瞬间让院子里的烈火结为寒冰,哗啦一声,寒冰碎裂,最后一丝火苗也跟着寒冰一起消失殆尽。

“希瓦,回来。”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了一个如冰雪一般,毫无感情的声音。



他是在一张足够温暖舒适的大床上醒过来的。

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暖和的床,被子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因此在朦胧中他不自觉地往自己身上拢了拢被子。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克劳德惊愕地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家,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对面睡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她实在是太漂亮了,难以言喻的好看,他发誓就算是蒂法也难以和对方的美貌相媲美,尽管蒂法已经很好看了。那位女孩儿是面对着自己睡的,盖着自己的被子,皮肤干净而细腻,银色的眉毛轻轻皱着,睫毛微颤,长长的银发恍如明亮的月光,半遮住她的脸颊,散落在身边柔软的床垫上,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可以让克劳德闻到上面传来的淡淡的薄荷香。

向来不擅长和女孩子交往的克劳德瞪大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摸女孩子的头发是不礼貌的。

他想。

但他管不住他的手,那头发看起来真的太柔顺了,和自己整日如陆行鸟一般挺立着的头发完全不同。克劳迪娅在帮他扎起脑后的小辫子的时候总要颇费一番功夫,因为他的头发实在是太硬了,又硬又乱,妈妈就开玩笑说你要是能有女孩子一样柔顺的头发就好了。

他扯了扯自己干燥的头发,又试探着摸了一下自己枕边的发丝,凉凉的,像高级的丝绸,比见过的女孩子们还要柔顺。

“你醒了。”

那双绿色的眸子是突然睁开的,清清冷冷的少年音,在过于寂静的空气之中异常清晰。克劳德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脸微微一红,像是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迅速缩了回去,但对方显然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结实而有力,触感有些冰凉。

克劳德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她”竟然是个男的!

盖亚啊,他真的……逊爆了。

克劳德抽回了自己的手,默默转身捂住了脸颊。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的。”陆行鸟乖乖地选择低头道歉,他从自己的被窝里钻出来,直起身,好让自己的这个道歉可以显得更有诚意一点,“我只是……我们打了个赌,要赌我能不能安全地从这栋鬼——公馆里安全出来。”

少年也跟着从被窝里钻出来,坐在他身旁,歪头,似乎有些不理解:“奇怪的赌注,难道进到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有!”克劳德急切地辩解道,“我可以向他们证明我不是一个软弱的胆小鬼。”

“但你甚至连门都没有推开,还被冲出来的召唤兽掀翻在地。”

一语中的。

“……”克劳德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小陆行鸟一向很骄傲,但这次他确实失算了,他想起了母亲,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回去肯定要挨骂,因为自己弄坏了衣服,还要算上夜不归宿。

“你没有受伤,只是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出现了短暂的昏迷。你昏倒在门口,我们的随行研究员把你捡了回来,给你做了基础的身体检查。”他看向自己:“从时间上来说,你们出现的确实有些不太是时候。”

“……抱歉。”

委屈巴巴的陆行鸟。

这是出现在萨菲罗斯脑海里的第一个词汇。

他曾经在训练的时候去过坐落在大片沼泽地旁的陆行鸟农场,那次宝条也在,科学研究部的人教给了他怎么去培育出好的陆行鸟。他们找来了农场主对他进行单人培训,教给他如何观察陆行鸟的状态,以选出最好的品种去培育出山川陆行鸟,海陆行鸟,以及最难培育的黄金陆行鸟。当时他在鸟棚里呆了小半个月,对陆行鸟进行过详尽的观察。当陆行鸟受了委屈的时候,他们就会耷拉着尾巴,头顶上支棱着的羽毛无力地垂下。

而面前这个家伙和那只委屈巴巴的陆行鸟如出一辙。

萨菲罗斯并不是想这样的,他甚至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友好,但看起来似乎起了反作用。杰内西斯常说他并不是一个语言天才,他自己承认这一点,他并不擅长言辞,因此在和杰内西斯,安吉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做一个沉默的旁听者。他从他们的对话中学习一些交流的技巧,但显然他的交流技巧并不足以支持和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孩子对话。

他应该做点什么。

萨菲罗斯从他有限的知识储备里搜罗了很久,他没有学过怎么安慰他人,人际关系的书籍总是无法正确地应用到日常生活中来。杰内西斯也评价过他的安慰技巧差劲爆了,但他学过怎么安慰陆行鸟,当陆行鸟感到不开心的时候,你只需要揉揉它脑袋上的毛。

希望这种方法能够奏效。



小陆行鸟像是被吓到了。

克劳德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笨拙地揉捏自己脑袋上的那一撮坚挺,张了张口:“你……”

“好点了吗?”

克劳德这才意识到对方只是想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很想说不好,你的安慰技巧真的差劲爆了,但他没有勇气对对方说出来,他很擅长察言观色,对方看起来很期待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他不想让对方失望。

“嗯。”他点点头。

“那就好。”萨菲罗斯收回了手,“你不应该进入这里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离开。神罗明天还有任务,他们并不允许相关人员以外的人进入公馆,也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任务。我会报告你是误闯进来的村民,今晚只有我和研究员在,你可以从正门出去,这里离你家不远,对吗?”

“嗯。”男孩儿点头。

这是萨菲罗斯能够想到的最妥善的做法,他没有任由这个孩子丢在外面烧死已经是个奇迹,宝条说过,特种兵不需要额外的感情,但他还是救下来了这个孩子。他们明天就要继续检查魔晄炉的修缮情况,同时还要检查尼布尔山上怪物的繁殖情况——这已经让拉扎德主管头疼了好一阵了——如果消息透露出去,想必会引起村民的恐慌。因此他必须尽快送走这个男孩儿,以便这项秘密任务能够正常进行。

克劳德是在第二天一早离开神罗公馆的,萨菲罗斯瞒着研究员偷偷把他送回了家,回到家之后果不其然挨了克劳迪娅的骂,克劳德隐去了自己受欺负的事实,但他相信母亲看得出来,她为自己做了一顿好吃的,告诉自己以后不要再乱跑了。事实上克劳德也不愿再乱跑了,他以为这就是他能和那位少年能见到的最后一面。

他倒了一杯水,送进自己的喉咙,然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忘记问那位少年的名字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