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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觸碰、童話

  有人說過Portia任性、嬌蠻,善於編織謊言,但Vita卻認為Portia只是過於天真爛漫了。像是現在Portia拿著一本童話故事書興致勃勃地坐在Vita的宿舍裡,拉著對方一次一次讀著那本讓她們改變關係的故事書──葉和花兩個小女孩是好朋友,葉羨慕花擁有耀眼的金色盤子,於是悄悄地把盤子偷走,但盤子卻在回家的途中被她打碎了。

  接著就是所有童話故事裡常見的誠實道歉與寬恕原諒,平凡的故事卻如實呈現了Portia的心路歷程,她嫉妒Vita,於是用各種方法搶奪屬於Vita的東西,但最後卻毀了她們的關係。失去過一次便會格外珍惜,Portia不再惡意傷害Vita只為了滿足自身可悲的優越感,她也不願再次操控擺弄對方,最後她選擇了坦承了曾經的自卑,還有請求Vita的原諒。

  Portia加入了西洋劍社,試著了解Vita喜愛的運動,並花了很多時間和Vita相處,她們終於重修舊好,或者說關係更進一步了。

  終於在Portia打算唸第三次故事時,Vita忍不住打斷對方。雖然這本童話書對她們意義重大,但老實說她都已經能背誦整篇故事了。她知道Portia一向很有耐力,從對方纏著她求原諒就能看出來,但她真的不想整晚都在唸同一本書,於是她提議道:「今天的夜空看起來很漂亮,離睡覺還有些時間,我們一起出去散步?」

  「想不到Vita這麼浪漫。」Portia嘴上調侃的說著,但她的身體卻早一步行動,隨手將童話書放在床頭櫃上,站起身走到門邊,催促似地回頭望著Vita。

  夏日的夜靜謐而又喧鬧,靜的是漫天閃爍的星辰,鬧的是斷續聒噪的蟲鳴。她們沿著綻放的薔薇花叢來到噴水池邊,水面上倒映著滿盈的圓月,Portia白皙的手指探入池裡拉劃,攪散了滿月的輪廓。她收回濕漉漉的手,指尖上還掛著要落不落的水珠,她看著水珠突然起了玩心,她朝著旁邊甩了甩手,冰冷的水珠灑落在Vita臉上,弄得Vita狼狽地閃躲,她卻笑得開懷。

  Vita也不惱,反而握住了那隻濕淋淋的手,用手帕溫柔地替她擦拭。擦完後將乾燥卻仍舊冰冷的手緊緊握在掌心裡,Vita溫柔地說道:「晚上很冷就別玩水了。」

  當Vita拿起西洋劍時,強悍得無人能敵,是眾人口中的王子殿下,但私底下卻是溫柔又體貼,而這樣的Vita只屬於Portia一個人,這想法一浮出,無疑滿足了Portia的獨佔慾。Portia的手微微掙扎,在Vita以為她想掙脫時,她卻是換了個動作,將手指探入對方的指間緊緊握住,變成兩人十指交扣的親暱動作。

  只是小小的舉動就讓那雙翠綠的眼眸明亮了起來,Vita揚起嘴角,毫不吝嗇地給了對方燦爛的笑容,這樣的她更顯得眉眼明麗,顧盼生輝,一瞬間連Portia都看得入迷。忽然,Portia腳邊有什麼東西擦過,溫熱毛絨的觸感嚇得她大聲尖叫,高分貝的女聲在安靜的夜裡引起了一陣騷動。

  還來不及探查到底是什麼擦過腳邊,就聽見不遠處的宿舍傳來人們討論的喧鬧,以及朝著她們接近的奔跑聲。儼然是一不小心造成了大麻煩,光是想到待會要怎麼跟人解釋就頭痛,而且似乎有些丟臉,於是Vita反射性地拉著Portia就跑了起來。兩人躲在樹叢與樹叢間的夾縫中,她們貼得很近,能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

  有人在四處探詢卻無所獲,最後甚至討論起是不是有鬼這種荒謬的言論,聽到這裡罪魁禍首卻差點笑出聲來,Vita靈敏地捂住Portia的嘴,避免暴露兩個人的藏身處。待人群散去,Vita才感覺Portia的呼吸噴灑在她的掌心上,彷彿被灼傷似地趕緊收回手,但她白皙的臉龐上早就浮出了害羞的紅暈。

  看到Vita羞怯的樣子反而讓Portia更想逗弄了,她的上半身往前傾,柔軟的胸脯貼在Vita身上,雙手攬著Vita的頸脖,貼在對方的耳畔低語道:「妳知道除了用手還能怎麼不讓我出聲嗎?用Vita的嘴……」

  熱潮唰地蔓延至Vita臉上,讓她感覺快要燒起來了,連皮膚都有些熱燙,腦袋裡像是煮沸的滾水咕嘟咕嘟地直冒氣。看到Vita羞得不知所措的模樣,Portia笑了起來,那笑聲在Vita聽來宛若風吹過一串鈴鐺般清脆悅耳,她被那笑聲感染,眼眸裡也含著笑意。曾經有段時間,單純的笑聲從她們生活裡消失,如今那段苦悶痛苦的日子感覺離她們好遠好遠了。

  「我有禮物要給妳,閉上眼睛。」Portia用鼻尖磨蹭著對方的鼻子。

  親暱撒嬌的舉動讓Vita心裡盛滿了蜜,她毫不猶豫地閉上眼,心想即使Portia是要惡作劇她也認了。耳邊傳來Portia翻動衣服口袋的窸窣聲,然後Vita感覺到脖子上多了個冰冷沉重的金屬物品,腦袋裡浮現的猜測讓她的心臟猛地加速跳動,怦怦地心音佔據了她的思考。得到允許後睜開眼,她的脖子上掛著金色的墜鍊,是熟悉的重量卻帶著不同的含意。

  過去含苞的花朵墜鍊象徵著暗戀,如今在Vita脖子上的卻是全然綻放的金色薔薇,由她的愛人親手替她戴上。她打開墜鍊,裡面是一張兩人的合照,照片裡她們看著彼此相視而笑,臉上是無法隱藏的幸福。

  「我說過會給妳挑一張更好的照片。」Portia早就注意到Vita的墜鍊不見了,Vita恐怕沒有意識到她自己總會不自覺地撫摸胸口,然後一瞬間露出失落的神情。所以Portia特意去訂製了墜鍊,還花好多時間才拍到滿意的照片,但驚喜不只有這個。Portia拉起Vita的手,將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墜鍊放在她手中。

  「這是成對的,妳可以幫我帶上嗎?」

  「好。」

  在月光照耀下,兩道長長的人影彼此貼近,然後疊合在一起。如同她們的生活,逐漸交會在一起,難以區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