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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c]想再跟你吃一次烤肉
看清是zc

小甜餅,我永遠喜歡扎克斯



扎克斯把燒烤架塞在毛衣底下,領著克勞德鬼鬼祟祟地鑽進特種兵的專屬宿舍,他合上門,示意克勞德將肉和醬料擺在桌上,接著爬上床,耳朵貼住了牆壁。

“扎克斯……?”少年湛藍的眼睛不解地望向好友,“我的任務完成了嗎?”

黑髮的特種兵從東牆離開,又從床底下拖出一把吉他,他笑嘻嘻地裝傻,“把門鎖上。”

“我是說,接下來我還要去二樓站崗,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扎克斯,再見。”

青年一個大跨步,右手還拎著吉他,飛一樣從床邊躍到門側,擋在克勞德面前,並且悄悄背手撥轉門鎖:“幫你請假了,我分配給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東西我已經搬過來了,還有什麼任務?”青年靠得太近,克勞德一抬手,就碰到吉他的琴弦,細碎的弦音從指甲尖沿著手指顫動,嚇了他一跳,“這是什麼?”

“我家鄉的一種樂器,來來來,坐這裡。”扎克斯按著克勞德的肩膀,讓他坐在床上,“任務就是——”

琴音在他手中錚錚嗡鳴了三下,像盛會的開場白:“大吃一頓!”

克勞德眨巴眨巴眼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我,我回去要挨罵的。”

“安心啦~有我在沒人會說你!”扎克斯咯吱咯吱調弦,嘴上掛著坏笑,“首先,讓我們看看煩人的1st在不在。”

撥片劃過琴弦,扎克斯粗糙的手指靈活得不可思議,一連串音符流水般從他掌下傾瀉,連成一長段激昂的樂曲。音調高亢,穿透力極強,但並不難聽,令克勞德想起家鄉的祭典,伴隨熱烈的篝火與舞蹈,烈酒的香氣從北一直傳到村子的最南方。

一曲終了,扎克斯長出口氣:“太好了,傑內西斯不在,可以開吃了!”

克勞德是個乖孩子:“1st們不允許在宿舍裡吃東西嗎?那我們還是出去比較好吧?”

“哪有,只是傑內西斯難說話。”扎克斯擺擺手,興致勃勃地搭燒烤架,“安吉爾是個好大哥,鼓勵我自己加餐——克勞德,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別洗那些蔬菜了,今天我們只吃肉——薩菲羅斯神出鬼沒,聞到油煙味會自己避開,只有傑內西斯,天,富二代好煩。”

扎克斯嘟囔著,把窗戶關上,扯開一卷膠帶:“他說在屋裡吃東西會熏壞他的詩集,這面淺見薄識的牆應當被《loveless》十個版本的香氣浸染而不是酒肉,他所能容忍的最大程度是粗俗的音樂,喏,我剛剛彈的,如果他在,一定會過來敲門抗議——但是這次並沒有。”

克勞德噗嗤一下笑出聲了。

扎克斯正蹲在門邊,用膠帶貼上可能會散出油煙的縫隙,聞聲扭頭看過去——

剛摘掉頭盔,少年淺金色的頭髮有些亂蓬蓬的,但依舊在灑入窗櫺的夕陽中反射著溫柔的亮光,那些被光線穿透的發尖像是透明了,漂染落霞的淡紅。而一雙蔚藍的眼睛彎彎,猶如夕陽下沉的海面,粼粼波光燦若流金,扎克斯見過的最珍貴的魔石,也無法與之比擬。

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一秒,黑髮青年撓撓頭髮,掩耳盜鈴似的大扯膠帶,咕噥夾在巨大的刺啦聲中:“你太瘦啦,克勞德,等會兒一定要多吃點。”

肉被克勞德切成恰適合夾子的大小,等扎克斯做好所有事前準備,醃製的時間也足夠長。他撥弄燒紅的木炭,等待肉質變色,肉汁晶亮亮的落在木炭上,發出呲呲細聲的同時也彌散辛辣的醬香。扎克斯翻找包裝袋裡買回來的調料,最後一步撒上花椒粉,將肉夾到克勞德的盤子裡:“嚐嚐熟了沒?”

克勞德耳根發紅,他把盤子朝扎克斯那邊推,囁喏著:“我不會……”

“啊,沒關係,多嘗幾次就會了。”扎克斯夾起肉片,遞到他嘴邊,“來,咬一半。”

“我,我自己來。”

扎克斯把夾子遞給他:“那你咬完之後餵我,啊——”

少年很認真地咬了一半,抬高手腕,剩下的肉則被青年低頭銜走。扎克斯鬢角的黑髮有幾絲落在盤中,沾了醬料,又被克勞德抹去,替他挽到耳後,換來一個陽光的笑容:“謝啦,味道還成,就是有點硬。”

“那要怎麼辦?”

少年依賴而充滿信任的目光望著扎克斯,他也在努力嚼著那半塊烤得太老的肉片,白皙的臉頰一動一動,像只倉鼠,把吞不下去的東西在口腔裡來回倒騰。扎克斯喉結滾動,強迫自己把不知為何凝固不動的視線收回:“嚼不動就先吐掉吧,沒關係的,我預留了拿來試手的部分。”

而克勞德已經抻長脖頸,把它嚥下去了,他期待地將下一片肉舖在烤架上:“這次少烤一會兒?”

“……對,要來點喝的嗎?”

扎克斯喜歡把食物放進矮櫃,克勞德每次來,十有八九會看到一大個毛絨絨的黑團子蹲在地上。這次也不例外,一說找飲料,他像頭狼犬蹲在矮櫃前,手腕垂落貼住腳背,苦惱道:“全是酒……誒!克勞德,你喝牛奶嗎?”

“扎克斯,我已經15歲了。”少年不滿地輕聲嘀咕,他把肉都翻了個面,“在我的家鄉完全可以喝酒。”

“在我家鄉不可以。”扎克斯笑嘻嘻的,拎了一罐啤酒和牛奶,用啤酒罐冰了一下克勞德的臉頰,卻把牛奶啟封遞給他,“怎麼臉這麼紅?來,冰鎮牛奶!”

“哪有烤肉配牛奶的道理嘛。”克勞德氣鼓鼓地灌了一口,啤酒的香氣從扎克斯那邊傳來,偏偏這傢伙喝完,還毫不遮掩地發出暢快的喟嘆,撿一片肉塞進嘴裡:“爽!”

“還硬嗎?”

扎克斯伸出大拇指:“剛剛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克勞德難得顯出少年的活潑,一鼓作氣把烤架上的所有肉都撥到自己盤子裡,在扎克斯目瞪口呆中大口大口往嘴裡塞,還含含糊糊道,“要想吃,就用酒來換。”

扎克斯哧哧發笑,又放上新的肉片,把牛奶舉起來:“小心噎著,要不要乾杯?”

“誰會用牛奶乾杯!”克勞德說著,還是接過奶罐與扎克斯碰杯。可牛奶與烤肉混合的味道著實奇怪,少年屏息一口氣喝光,奶腥氣卻從胃裡翻上來,讓他嚐到了一股暈車的滋味。

克勞德甩甩腦袋,用幾片肉塞下嗓子眼的難受味道:“黏糊糊的,有水嗎?”

“算了,喝吧。”扎克斯把酒瓶塞給他,“要喝水還得先燒,給你這個,反正度數也不高,喝起來像氣泡水。”

克勞德咽了幾口酒,卻覺得腦袋更暈了,盤腿的坐姿也開始變得歪斜,他靠在扎克斯身上。

“餵,克勞德?不是吧,一杯倒?”

少年柔軟的臉頰被特種兵的肩甲壓得變了形,扎克斯忙放下烤肉夾去扶他,初級士兵服相當寬大,入手卻是瘦窄的肩臂與腰身,像只空有蓬鬆羽毛的輕盈小鳥,扎克斯忍不住放輕手勁,溫柔呼喚:“幾天沒好好睡覺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

“沒有……就是,心跳有點快……”克勞德囈語,淡粉色的唇瓣顏色正緩緩加深,扎克斯鬼使神差地抹掉他嘴角沾上的醬汁,將那柔軟的薄唇壓成了櫻桃般的澄紅,又迅速回神,做賊心虛地將指尖的醬汁吮掉,“咱們到床上去睡,吃飽了嗎?”

克勞德掙扎了一小下:“我還沒吃飽,番茄醬……還沒用上。”

“好啦,都留著給你就是。”扎克斯抱他到床上,將烤架上剩下的幾片肉草草掃蕩乾淨,家甚全推進床底,這才扯開封門窗的膠帶,打開窗戶散味。

克勞德睡得很熟,只能看到胸膛在淺淺起伏,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他的嘴唇依舊保留著被扎克斯抹過的鮮紅色,襯托白皙的肌膚,簡直像童話裡的睡美人。

扎克斯蹲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邊盤算什麼時候把人送回初級兵宿舍才不顯得突兀,或者索性就叫他今晚住在這裡算了,明早一起吃特種兵的營養餐,還能好好補補這小身板——

“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像是安吉爾。

不是吧……

扎克斯下意識的,不想被人知道他讓克勞德睡在自己屋裡,即使那是自己的老師。他把克勞德推進床角,藏在夕陽的陰影中,再拉開半扇門,裝模作樣打著呵欠:“安吉爾,什麼事?”

“別裝了。”高大的男人嘆了口氣,“我都聞到狗爪子上的肉味了。”

扎克斯嘻嘻笑:“什麼都瞞不過你,但這次的已經吃完了,下次再叫你。”

“不是這個,烤肉要去室外,就算你把門封了,我跟傑內西斯聞不到,薩菲羅斯也知道。你這樣很危險,哪怕是泡過魔晄的特種兵,封得太久也會中毒。”

扎克斯心頭咯噔一聲,他聽見自己結結巴巴地問:“什麼中毒?”

“燒炭會產生一種有毒的氣體,聞不到也看不見。”安吉爾告誡完,正準備走,慣常的細心和對扎克斯的了解又令他駐足,狐疑道,“你不會是……”

門邊的紮克斯已經竄進屋裡,安吉爾伸手推門,一片餘霞的幽暗中,一頭亮眼的金發從床上搖搖晃晃被攙扶起來,扎克斯以一種安吉爾從未聽過的聲音驚叫:“安吉爾,快幫我看看,他是不是中毒了!”



克勞德醒來時,聞到醫務室消毒水的味道。

四周一片漆黑,動動手指,他摸到紮手的茂密頭髮。

睡著之前做什麼來著……?哦,對,好像在跟扎克斯吃烤肉,那麼這是……

“扎克斯?”

“呼,呼——”

手指尖端還殘留著發麻的鈍感,克勞德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也掌握不好動作的幅度,手掌從黑髮移到耳緣,又滑落搭在了柔軟的肌膚上,指腹沒輕沒重地按下去——一隻溫熱的手忽地抓住他。

“克勞德!”

扎克斯天藍色的瞳仁在黑夜裡散發著內疚的微光,他緊緊攥了克勞德一下:“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發生什麼了?”

“都怪我,你氣體中毒了,我去叫醫生,還是再檢查一下比較好。”扎克斯按亮床頭燈,“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克勞德拽住了他的毛衣。

扎克斯看見金色的發旋,少年低著頭,紅紅的耳尖卻從發間露出來。

“扎克斯,我餓了,想跟你回去吃烤肉。”

“沒問題。”青年笑著揉揉那支棱亂翹的金發,“我去問問醫生可不可以,等我哦。”

克勞德點點頭,目送扎克斯推門出去。

而黑髮青年合上門,情不自禁嗅了嗅沾染了發香味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