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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戀歌－輕舟線 #3



輕舟昨夜幾乎沒睡，現在卻很清醒。她站在落地窗前，從天還濛濛亮，站到統合小道開始出現行人。
7:00 了，他應該起床了吧？

「芮，要一起去警局嗎？」

發出簡訊，她才終於離開臥室。

梳洗完，還沒收到回覆。隨便吃了點麵包，還沒收到回覆。又閒晃了一會，還沒收到回覆。
想想反正都要開車，乾脆先下樓。

輕舟總是記不住自己的車牌號碼，領車像抽扭蛋一樣得碰運氣。這就不知怎麼地將貝飛特- 啞劇給領了出來。

啞劇是她的第一台車，紀念意義大於實用，但是現在要停回去，又覺得有點麻煩。

還沒收到回覆。
開這台也可以啦，今天大概要自己上班了吧。

時間差不多了，輕舟正準備開車，手機終於響起簡訊通知。

「小菜，日安。好，樓下見。」
「我在車庫這裡了。」

回了訊息沒多久，她就看到妘芮朝車庫走過來。

「早安啊芮！」
「早啊小菜。」

「要開你的車還是我的？」
「開妳的吧，我的車還在停車場。」

「喔，對齁！」

要載他，那還是開那輛超跑吧，比較好開。

「那我找一下。」
輕舟將啞劇停進車庫後，又將佩嘉西- 費甲歐現代版騎出來、再騎回去，這才終於順利領出了 T20。「你要開還是我要開？」

「妳開吧、嘿，沒關係。」

既然妘芮沒有意見，她於是上了駕駛座。
T20 轉進高速公路下的涵洞，很快就要到警局了。

「欸、那個，小菜啊。」
「嗯？」

「妳昨天後來還好嗎？」
「蛤？昨天怎樣？」

昨天哪有怎樣？他在問什麼？

「沒有啊，起床就沒看到妳了，想說妳昨天有沒有安全到家這樣。」

「喔，有啦，你不用擔心啦！就同一棟而已。」
輕舟稍微放下心來。「啊你真的在沙發上睡整晚喔？」

「對啊！」

「啊你有沒有落枕？」
「還好啦，有點僵硬，但是應該沒關係。」

明明就看到他在揉脖子。

「那你今天多休息，就不要出去巡邏了啦。」
「真的嗎，我這個應該沒事……」

「齁！你不要逞強啦！」

「好～」
妘芮的語氣帶著笑意。「那就謝謝妳啦，小菜。」

「齁！謝什麼啦，三八喔。」
「說的也是，妳要回去也不叫我起來。」

車停在警局前停妥，他們並肩走上樓梯，一路抬槓。

「好啦，下次我會叫你起來啦。」她笑道。

芮好像真的很開心。



警局裡只有糰子和伊奇。
糰子今天到得早，在他們抵達前，已經換好制服、陪伊奇玩了一段時間。

又等了一陣，糰子和輕舟乾脆先出發巡邏。
繞過警局轉角，要前往車庫時，馬路那一側突然傳來小吉和昱葳的聲音。

「芮～你在幹嘛？ (´•ω•`)」「侯！你偷抽菸！ (• ̀ω´•)」

「喔，是吉和葳啊。你們抽嗎？」
「不要，我不抽涼菸啊！」

芮大概又躲在哪裡抽菸被發現了吧。
她站在原地聽了一會。直到糰子喊她，才發現糰子已經將警車開出來了。

正要上車之際，輕舟想起糰子都是自己巡邏比較多，便多問了一句要巡哪裡？

「嗯……我都是先去南邊。小菜妳想去哪裡？」
「還是我們分開巡？我去北邊？」

「啊？可是兩個人一起比較安全……」
「沒關係啦糰子，我可以的！妳去吧！」

「那妳自己小心喔！」
「糰子妳也是！無線電記得開。」

「豪！」

目送糰子開遠後，輕舟不禁慶幸自己反應快。
好險，差點打擾人家巡醫院了。

輕舟也領了車出發，先往好麥塢山走。
她曾經在這一帶租房子，多少還算熟悉路況。雖然她很少自己開車。

感覺好像已經很久了。

心裡有點懷念。但山區是重點巡邏區，輕舟沒有停下來，她慢慢地開過峰環路，確認周圍沒有可疑的人事物。
接著去遊樂園那裡好了。



搶案塵埃落定後，黑幫形同解散，鎮上的治安好了很多，連交通違規都少了。
一路無事地抵達佩羅海灘。這裡比山區安全多了，輕舟將警車停在遊樂園門口的停車格，走下沙灘。

上一次自己來看海是什麼時候？

海風很強，雲層也快速堆積中，快下雨了。輕舟望著陰鬱的天空，嘆了口氣。

說起來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很多事情她已經習以為常。
但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她知道有人在對她好、她也自認還算了解這個……

「妘芮呼叫各位同仁。」
「餿到。」

無線電突然傳出聲音。輕舟嚇了一跳，趕緊按下通話鍵。

「收到。」

「請問目前狀況如何。」

「糰紙報告。我債南邊，這裡沒有問題。」
「輕舟報告，一切正常。」

「欸？妳們分開巡邏嗎？」

她負起責任來回答。「對啊！想說這樣比較有效率。」
「對啊，需要我悶再巡別的地方嗎？」

「啊，沒事。大概巡一下就可以了，沒有狀況就回來吧！」

「豪，餿到。」「收到。」

真的是沒什麼事。
輕舟結束通話，巡了一下商店街附近，便直接開回警局。

剛停好車，糰子也到了。
她想著在轉角等一下糰子，但是發現前面的停車格停了一輛眼熟的粉紅色廂型車，就往警局門口多走了幾步。

裡面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局長～你單身嗎～？」
「呃，對啊。」

「局長～你很可愛耶！你喜歡什麼類型～？」

另一個聲音插話進來。「芮啊，芮喜歡紮辮子的女生啊。紮兩根辮子的。」

「像我這樣的嗎？」
「對對對！」

……那是誰啊？

「小菜！走吧！」糰子從後方拍拍她的肩膀，似乎沒注意到裡頭的騷動。
「喔……好！」

隔音這麼差，真的沒有偷工減料嗎？
她一邊懷疑警局的施工品質，一邊加快了腳步跟上。

警局裡迴盪著各種笑聲，和意味不明的「哦喔喔～」、「侯～」。

輕舟和糰子一頭霧水。

「蛤，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債說什模？」

眾人有的想回答、有的想阻止，每個人都在講話。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妘芮出面控場。「欸 Terry 啊，啊這樣總共是多少？」
「喔，這樣跟您收 3000。」

騷動漸漸平息下來。

屠先生和汪先生收了錢就要離開。
她鼓起勇氣，跟著其他人和他們道別。

今天有和他們講到話。



吃過午餐，外頭下起大雨。
小吉和昱葳要去巡邏，妘芮叮嚀過兩人注意安全後，就讓今天比較早到的糰子下班了。

警局又剩下她和妘芮兩人一狗。

「啊你咧？要載你去牽車嗎？」
「喔沒關係，那個等一下、那個……」

妘芮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有點緊張。「小菜，妳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你要出去喔？在下雨耶！」
「嗯，沒關係。」

「要去哪裡？你開嗎？」
「好，我開吧。」

她沒有追問，就跟著妘芮上了車。

車子的 GPS 標在西邊的摩寧鄔。
她陪妘芮來過幾次墓園，但這是第一次進來。

雨勢小了，細細地打在身上。她靜靜地走在後面。

「來，狗兄啊，跟你乾了。」妘芮在那塊無名的墓碑前放下 1 杯酒，自己喝了另外一杯。
「狗兄啊，我帶朋友來看你了。你應該還記得吧？這位是……呃、我們警局的同仁。」

她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妘芮身旁。

「小菜，這位是阿狗。」

「阿狗店長？」
「嗯。」

「阿狗店長他……？」
「他……阿狗說他累了，要先下車了。」

「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嗯。」
妘芮苦笑。「但是啊，真的很麻煩啊，丟下一堆爛攤子。」

「但那些是……你已經決定要背負的，對吧？」

「嗯。阿狗留下來的東西，我會好好替他守護，直到我下去找他的那天。」

說了等於沒說。

但她知道，這件事對妘芮來說很重要。
這樣就夠了。

「我不知道你和阿狗店長發生了什麼事，如果說出來很痛苦的話，不說也沒關係。」
她慢慢地說。「但，既然是你決定要做的事情……」

「那，我會幫你的。」

原來是因為阿狗店長的事。
她看著身旁這個人無聲哭泣的樣子，想起那天，妘芮眼睛都紅了還硬要說自己沒事。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輕舟轉頭望著湖面斑斕的餘暉，沒再說話。讓妘芮自己整理情緒。



回程換她開車。妘芮吸著鼻子，有點尷尬地轉移話題。

「那個，小菜啊。」
「嗯？」

「妳們今天出去巡邏，還好吧？」
「還好啊！」

她順著妘芮的話接下去。「啊局長。」

「……」妘芮吸了吸鼻子，沒有應聲。

齁！

「芮。」
「嗯？」

「你們今天在聊什麼？」
「蛤？什麼時候？」

「我跟糰子回來的時候啊，我聽到你們在說什麼喜歡的類型……」
「喔沒有啦，阿翎在開我玩笑啦。」

「你想交女朋友喔？」

「嗯……不過感情這種事情，也不是我想、或是別人想，就有機會的吧！」

輕舟將 T20 停進車庫，和妘芮並肩走向公寓門口。

她有點意外聽到這麼認真的回答。
不過應該還在聊天程度內吧？她猶豫了一下，又接著問。

「那你有對象嗎？」

「嗯，有。」
妘芮停下來看著她，語氣很輕，卻不容錯認。「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蛤？」輕舟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我追她一陣子了啦，但是她好像沒有感覺。可能她把我當哥哥吧。」

「欸等一下、你現在是……」她回過神來。
「那我先上去囉！小菜，今天謝謝妳。」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妘芮抱了她一下，就自己上樓了。

蛤？？？？？



連著被妘芮的舉動搞得暈頭轉向，輕舟睡得晚了一點。
今天她是 9:00 出頭才被糰子的簡訊叫醒的。

「小菜早安～ ^O^」
她躺在床上回簡訊。「糰子早安！」

「今天不用上班，小菜妳今天要做什麼嗎？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好啊，我今天沒事！」

「那我去找妳！」
「好，待會見。」

有點疑惑糰子怎麼了，她趕緊起床梳洗。
正要出門，又接到一封簡訊。是芮。

「日安，小菜今天有要去哪裡嗎？」
「早安芮。等一下糰子要來找我，你有其它行程嗎？」

輕舟簡單說明了自己的去向。畢竟很稀奇，糰子竟然會在休假日單獨找她。
在等糰子的時候，又傳來一封訊息。

「沒事，那你們外出注意安全。」

齁！又說沒事！
想起妘芮昨天講了那些話就跑，她沒好氣再回。

剛好糰子騎著她那台紅色的佩嘉西- 801 巴提到了，她便直接收起手機。糰子看起來精神很好，她稍微放心了一點。

「早安！小菜！」
「早安啊糰子！」

「小菜，我們出去玩吧！」
「好啊！去哪裡？」

「我知道一個很漂亮的地方！妳跟著我！」
「好。」

輕舟把白紫配色的詩津- 白鳥競速版牽出來，跟著糰子從斯卓貝利大街上匝道。他們在塔塔維昂山上離開洛聖都高速公路，切到一旁的山路。

很久沒有騎車跑山了。一路揚起的塵土、和耳邊呼嘯的風聲，莫名讓她放鬆下來。

她跟著糰子將機車停在蘭艾水壩的管理設施旁，沿著梯子爬到上方。窄窄的梯頂是整個水壩的制高點，一側可以眺望市中心、另一側則是水壩的山景。

「很漂亮吧！」
「嗯！很漂亮！」

「晚上更漂亮喔！可以看夜景！」

糰子嘻嘻笑著，得意的樣子很可愛。輕舟忍不住想逗她。

「糰子，這麼漂亮的地方，妳怎麼不是跟小柯醫師來？怎麼找我來？」

「啊……我覺得小菜妳怪怪的，所以想找妳出來散心。」
糰子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很真誠。「小菜，妳怎麼了？」

「我？我很好啊糰子！」

「昨天債警局，看妳好像悶悶的、不太講話，今天早上也是。好像不太開心。」
「喔，我在想事情啦！」

「妳有心事嗎？」
「嗯……對啊，覺得有點煩。」

「有事要說喔，小菜！我們是家人啊！」

對啊！是家人啊！

輕舟非常驚訝糰子的敏銳和貼心，也非常感動。
當初打算離開自由新鎮時，也是糰子讓她和警局講開。

不說的話，糰子可能會很難過。

「糰子。」
輕舟輕輕地說。「我好像……被喜歡的人告白了。」

「好像？」
「嗯。其實……我之前問過他，是不是喜歡我。」

「妳問過！那他說什麼？」
「他說沒有。」

「蛤？蛤！」糰子很激動。

當然會這麼激動的吧！
糰子的反應讓她覺得有點安慰。但是考量到她們站的梯子上沒有多少活動空間，她趕緊安撫糰子。

「沒關係啦糰子！」

「什麼沒關係！他……」
糰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我、呃我朋友也遇過這種事，我覺得這樣真的很不好！我一定要跟局長說……」

「什麼啦糰子！妳等一下啦！」

「真的沒關係嗎？」

「真的沒關係啦！」
輕舟又好氣又好笑。「因為，我不管問什麼，他都說沒有啊！」

「所以……妳知道他喜歡妳？」
「嗯，我知道。」

「可是妳剛剛說，妳被喜歡的人告白？妳也喜歡他喔？」
「嗯，是啊。」

「妳真的喜歡局長喔……那個是芮耶！」糰子非常震驚。

輕舟忍不住大笑。

喜歡。
幾個月來累積的擔心和關注，那些感受的名字有很多種表示的方法。即使不說出它的名字，也能在各個細節中認出它。

「那你們要在一起了嗎？」

「欸，他沒有問這個耶……」
想起這件事，輕舟煩躁地嘆了口氣。「他昨天講完就跑掉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真是的！這個芮喔，大概也只有小菜妳有辦法。」糰子也笑起來。「小菜加油！妳一定可以的！」



話雖這麼說，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辦啊！

糰子似乎還有約，回到市區後，就和她分開了。
輕舟自己一個人煩惱著，莫名就騎到了海邊。

白鳥競速版跑了一天，已經冒煙了。修車廠今天休息、她又不敢冒險騎回去，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連絡妘芮。

「我的車壞了，你可以載我嗎？」

回覆馬上傳來。

「妳在哪裡？」

「在那座島對面的海灘。」
「好的，我馬上過去。」

這樣也好。
輕舟望著開始漲朝的海面，下定決心。就在這裡面對吧。

等了一會，天色漸漸暗了，依稀可以聽見愈來愈近的引擎聲。她一回頭，剛好看到披治 R 在她的白鳥競速版旁邊停下。妘芮來了。

輕舟朝他走過去。「芮，你有帶修車包嗎？」

「沒有，沒關係，先把車放在這裡吧。」
「喔，那你載我回去好了。」

「那小菜啊，妳人有沒有怎麼樣？」
「喔我沒事啦！騎到這裡才壞的。」

妘芮似乎不相信她沿路沒有出車禍，還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啊妳不是跟糰子出去嗎，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來了。就是現在。

「就想來看海啊！」
輕舟深呼吸。「昨天齁，我喜歡的人跟我講了一些事情，我有點……震驚吧！」

「蛤？妳喜歡的人？」
「對啊！」

「誰啊？我認識嗎？」
「你認識啊！」

「啊……那、妳怎麼不叫他載妳？」
「有啊。」

「蛤？」
「他要載我啊！」

「蛤？？？」

輕舟失去耐心。「怎樣，你還要裝傻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妘芮笑著舉起雙手。「好好好，那個、球棒先收起來……」

但她沒有打算這麼容易放過。「啊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啊？我……」妘芮愣住。

沉默了一會，輕舟嘆了口氣，正想著算了、還是不要逼他。
妘芮看著她，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請多指教，小菜。」
輕舟聽懂了，不禁笑起來。「請多多指教！」



「我們回家吧！」



あなたと出會い 時は流れる
思いを込めた 手紙もふえる
いつしか二人 互いに響く
時に激しく 時に切なく

響きは遠く 遙か彼方へ
やさしい歌は 世界を変える

ほら あなたにとって大事な人ほど
すぐそばにいるの
ただ あなたにだけ屆いて欲しい
響け恋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