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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向來是個行動力很強的孩子。

今天是他們搬來這個鎮上的第二天，因為雙親沒空帶他出門，他報備了下自己要去附近認識路就離開了新家。

這個鎮是很古老的城鎮，背靠著高山面向著河流，鎮裡的人對新來的他們很友善，但是同齡的孩子們都被看的很嚴，在沒有大人的情況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去冒險。

他沒有強求，在不大的鎮上轉了一圈之後把目標放到後山。

山上沒什麼特別的，有些能吃的果實和野菜之外就沒什麼新奇的東西了，正打算回家的時候，里歐在一條獸道的角落發現奇怪的痕跡。

「這條拖曳的痕跡好平。」

里歐蹲下去查看，然後發現了更多不是野獸能弄出來的痕跡。

跟著痕跡走下去，不知不覺他走到了山的背面、懸崖的下面。

那裡藏著一棟小木屋，小木屋裡，有人憑空變出了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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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是魔術師嗎？」
「嚇—阿啊啊我的衣服！！」

少女憤怒的回頭看看到底是誰突然出聲，嚇得她一不小心發出了火焰，半成品的服裝就這樣瞬間燃成了灰燼。

趴在她窗口的是個小孩，淡金的短髮、寶石一樣的紫瞳。

這個時代天使是會掉下來的嗎？

少女微楞了一下之後把剛剛太過天真的想法燒掉。

「燒掉了。」罪魁禍首發出感慨的聲音。

「你以為是誰害的！！」少女丟下火焰化成的針，起身走去窗邊。「喂！你是誰！來我這裡幹嘛！」

這裡可是山的背面、懸崖的下面，照理來說誰都不會找過來才對。

除非是特別來抓人的。

想到這裡，少女瞇起眼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小孩，掌心的火焰蓄勢待發。
她天藍色的眼瞳也搖曳著火光。

「我是里歐，里歐•弗提亞。我們家剛搬來這裡的鎮，我正在熟悉環境。」面對質問，里歐一點也不害怕，紫色的大眼盯著人微微透出火光的手。

「誰帶你來的？」少女緩緩的靠近窗邊，並沒有放下戒心。

「我自己來的，從那邊。」

順著小孩的手指看過去，是自己平時使用的道路，明明隱藏的很好、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卻不知為何被發現了。

少女看看四周真的沒有其他人，就放下戒心伸手把小孩抓進屋，里歐也不反抗，乖乖的讓她抓。

「姐姐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喔喔、不，我不是魔術師。」少女打了個響指，火焰在她掌上熊熊燃起，「我是燃燒者。」

里歐看了看少女自以為很邪惡但沒什麼殺傷力的危笑，再看看對方手上色彩鮮豔的火焰。

「這樣阿，姐姐妳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自己住在山上？」年幼的里歐對這位藏身在深山裡的燃燒者很感興趣。

「等等，說好的尖叫逃跑呢！我是燃燒者喔燃燒者！！你倒是快逃阿！」

相對於淡定無比的里歐，少女突然覺得自己這麼激動看起來很傻。

「...算了。我叫艾爾米，沒有姓，因為我爽所以住山上！」她沒好氣的回答了。

艾爾米回頭在有點亂的工作室裡收拾出個位置，把里歐塞進椅子裡後又從冰箱裡拿出牛奶，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喏，喝吧，我熱過了。」

「謝謝！」里歐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溫度正好微暖。

「你愛幹嘛就幹嘛去吧，我還要趕委託。」說完，艾爾米拿著自己那杯走道工作台旁，邊喝邊找出新的布料，然後往地上隨意一坐又開始了縫製。

里歐爬下椅子，跑到盤腿在地上的艾爾米身旁蹲下，「妳是裁縫師。」

「是阿，我靠這個生活的，拿去山下賣錢。」

「我們的鎮嗎？」

「你是山下那個鎮來的阿？我不會去那麼近的地方，我是下山之後去公路的下一個鎮，或下下個。」

「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你問題很多耶，少說話多做事！那邊的黑線給我拿來！」

「布襯，白色那個，不對不對，左邊的！」

「珠針。」

到後來演變成里歐當了艾爾米一天的小幫手直到下午，午餐是艾爾米做的，里歐覺得很好吃。

「艾爾米，我應該要回家了。」

牆上的指針顯示現在時間是下午三點，算上下山的時間，是該離開了沒錯。

艾爾米從地上爬起來，把半成品放到桌上，「走吧，送你下山。」

本來沒有預期艾爾米會跟自己一起走，聽見她要送自己下山，里歐開心的跑過去把自己的小手塞進艾爾米的掌心。

牽者里歐，艾爾米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唉，你爸媽都不會擔心你不見了嗎？」雖然現在才想起來是太晚了點，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她基本上不會和一般人待在一起，一些常理她早就遺忘了。

「不會，我十二歲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你的家長很信任你呢。」

兩人邊聊邊走，很快的到了山底，艾爾米放開里歐讓他自己回去，「到這裡就挺安全了，你回去吧，別再上山了，這山裡還是挺危險的。」

里歐看了看她，突然丟下一句話就跑走開，「艾爾米掰掰，明天見！！」

我才剛叫你別上山！！

艾爾米被氣得差點在可能有人出現的地方炸出火焰。

###

「媽媽，燃燒者是什麼樣的人呢？」

晚飯的餐桌上，里歐好奇的發問。

媽媽伸手摸摸里歐蓬鬆的頭髮，微笑回答，「燃燒者我們對那些能夠使用活的火焰的人們的稱呼。雖然他們聽起來很特別，但其實就像里歐比一般的孩子聰明一些那樣，那只是他們的特質，和大家都是一樣的人。」

爸爸點點頭，往里歐的碗裡夾了些菜，「有些人不能理解他們所以害怕他們，不過里歐是好孩子，如果碰到他們的話不用害怕，要和他們好好相處，知道嗎？」

里歐點點頭，覺得自己有做到好好相處這件事。

隔天出門的時候，媽媽拿了一盒剛烤好的餅乾讓里歐拿去分朋友吃，里歐想了想，新認識的人裡也只有艾爾米算朋友，於是他放棄了再去鎮上轉轉的念頭之前往後山走去。

昨天追蹤的痕跡被抹消了，但是對已經走過一次來回的里歐來說不成問題，只是當他提著餅乾出現在艾爾米家的窗台的時候艾爾米的臉色不太好看而已。

原來艾爾米有起床氣阿。

「早安，艾爾米！」

「...早。」

那之後他們成為了朋友，里歐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找艾爾米玩，艾爾米閒著的時候就教里歐一些生存技能，也常常幫里歐做衣服。

和平的日子持續了兩年，艾爾米常常在說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不流浪了，直到那天。

「唉，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里歐比艾爾米小四歲，剛遇到艾爾米的時候才正在長身體，這兩年抽高的很快，現在已經快跟艾爾米一樣高了。

「好像是。」里歐看了看袖口，荷葉邊都到手腕上了。「妳要不要把衣服做得大點，我還會長高。」

看見艾爾米拿著皮尺靠近，里歐順手把她擋住視線的藍灰色髮絲往上撥、用髮夾夾住。

「別動！你這張臉越長越好看，穿得大點能搭嗎！站好我量量！」艾爾米碎碎念著，拿起皮尺熟練地在里歐身上量測，「長得好看就該穿得好看，這是必須的！」

突來的地震讓兩人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似乎感應到甚麼的艾爾米從里歐身上爬起來衝去窗邊。

「怎麼了，艾爾米？」

「…走，快走，帶你的爸媽離開！火山要爆發了！」

「！」

艾爾米拉著里歐，借助火焰的力量衝下山，她一直都很害怕自己燃燒者的身分，但現在她卻希望自己能有更強的力量，至少逃也能逃得快點。

「你家在哪？」

雖然是朋友，但是艾爾米總是擔心里歐會因為她的存在被排擠，所以從來沒進鎮里找過里歐。

「這邊！」

這次煥里歐拉著艾爾米跑，他們很快的跑到一棟兩層樓高的白色建築前。

「爸爸！媽媽！」

穿過前院，里歐連鞋也沒脫就跑進屋裡。

「里歐？你不是去找朋友了嗎？」里歐的媽媽從書房出來，有點驚訝的看著跑得狼狽地兩人，「你應該先讓我有準備迎接你的朋友的，先收拾好自己，好嗎？」

里歐胡亂的整了整外觀，急忙解釋，「媽媽，艾爾米說火山要爆發了，我們快離開這裡！」

里歐媽媽驚訝地眨了眨眼，她看看里歐，又看看一旁顯得很侷促的艾爾米，然後她伸手摸摸兩個孩子的頭，「我知道了，我收拾東西，你們上去找你爸爸，好嗎？」

「好！」

里歐跑上樓時，艾爾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雖然不是她負責溝通的，但是她說過的話這麼輕易就被相信了嗎？

「阿姨妳…相信我說的話嗎？」這對艾爾米來說簡直不可置信。

里歐媽媽微笑著回答她，「妳是里歐那位燃燒者朋友吧，我想妳對火焰一定是有感應的，再說了，妳從來沒有騙過里歐，不是嗎？」

「艾爾米！妳在做什麼？」

「去吧，里歐在找妳呢！順便替我提醒他不要大喊，很沒規矩的。」

艾爾米愣愣的點頭，然後跟著里歐跑的方向上樓，上樓之前又回頭看了下，里歐的媽媽還是笑著向她點頭。

找到里歐的爸爸也是同樣的情況，他立刻就相信了兩個小孩的說詞，並要他們去提醒街坊。

這時候，地震開始頻發。

兩人沿街說明火山要爆發的說詞也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他們沒時間解釋，繼續將消息擴散。

半路，能感應到火焰的艾爾米拉住里歐，「別走了，回家吧！」

跟著艾爾米看的方向，里歐也看向火山，山那邊的天空是黑色的看起來很不祥。

艾爾米看見里歐眼裡的擔心，她知道里歐還在擔心鎮民們，但是艾爾米並不在乎他們，對她而言重要的只有里歐一家，於是她拉著里歐往回跑。

「走！」

回到里歐的家門前，遠遠的他們就看見里歐的雙親在協助居民撤離，這讓艾爾米感慨里歐這麼好的孩子原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又一陣地震。

艾爾米突然能聽見身旁里歐的心跳聲。

「什麼？！」

里歐對自己身上的突來的異狀感到不解，他好像突然能聽見火焰的聲音。

鮮豔的火焰從里歐身上炸出來，照亮了街上的光景。

艾爾米立刻跟著燃爆自己的火焰，瞬間擋在里歐面前。

「是剛才的女孩！她是燃燒者！」

「火山也是她引爆的！」

「快把她抓起來！！」

里歐的雙親跑來他們身旁，他們伸手想觸碰不知所措的里歐但被艾爾米丟的小石子彈開了手。

「不要碰他！他還不會控制火焰！」

艾爾米是崩潰的，她不知道事情為甚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就像那些圍過來的人說的一樣，都是她害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對著里歐的爸媽拼命道歉，黑色的火焰落在她的兩頰，像是淚痕。

「抓住她！！」憤怒的鎮民拿著各種武器圍上來，艾爾米想逃跑卻做不到丟下里歐這種事。

里歐的雙親互看了一下，然後對她說。

「孩子，不要道歉，這不是妳的錯。」他們給了她溫暖的微笑，「妳能給我們五分鐘時間嗎？」

艾爾米能在他們的眼中看見愛和不捨，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照著他們的話去做，火焰隔開了里歐一家，艾爾米則將自己的火焰燃燒到極限。

艾爾米摀住耳朵，低頭咆哮。

「不准靠近！！都給我滾！！」

活著的火焰化成龍，向四面八方衝擊逼開了眾人。

火焰裡。

「爸爸、媽媽…」

里歐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

這卻是他第一次沒了主意。

「里歐，你能做到的，試著讓火焰停下來。」

雙親的聲音令人安心，里歐身上的火焰很快的熄滅。

然後他被雙親抱在懷裡。

「里歐、里歐，我們的好孩子。」

雙親的懷抱像是最安全的避風港，突然覺醒的里歐在這裡也就不感覺茫然了。

「記得我們說過的話嗎？」

里歐抬頭，不解的看著媽媽。

「燃燒者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

父親摸摸里歐的頭髮，「燃燒只是一種特質。」

「但是，」他們拉起里歐的手，認真的看著孩子，「現在的世界沒有給燃燒者一個正確的定位，對燃燒者非常不友善。」

「燃燒者們也還沒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大多數燃燒者只能隱匿蹤跡過生活。」

「我們能幫你藏起來，而艾爾米能守衛你的自由，你想怎麼選？」

里歐看了看雙親，在自家父母的眼裡看見支持。

他用力的抱緊父母。

「我跟艾爾米走。」

他的父母又抱了抱他，摸摸他蓬鬆的短髮。

「去吧，燃燒者是自由的，你也是。」



放縱自己燃燒的本能，連天空都染上自己火焰的色彩，四周的人們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後逃跑。

腳下，大地在哀鳴。

她能聽見火焰的聲音，她知道火山很快就要爆發，可以的話，想就這樣跟著火山一起燃燒殆盡。

「艾爾米！」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手掌。

她回頭看見他。

「里歐？」為什麼還在這裡呢？視野裡能看見的地方已經看不見里歐的雙親。

「我讓爸媽先走了，再不走火山就要爆發了不是嗎？我們也走！」

艾爾米搖搖頭，說「你去追你爸媽，我幫你們斷後，雖然剛才我擋住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別人看見你的火焰，你們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去找個新的城鎮生活吧。」

「艾爾米，我不會躲的。」里歐看著她，認真的說，「就算變成了燃燒者、聽得見火焰的聲音，也變得有燃燒的衝動，但是我還是我，里歐·弗提亞，沒有必要躲藏。」

里歐紫色的眼裡倒映出一臉迷茫的艾爾米。

看見他的認真，她最終停下了火焰。

「走吧，我帶你離開，不管你想做什麼，我奉陪到底。」

他們留下了一道火牆給逃跑的鎮民們擋下噴發的熔岩，然後也不管還有沒有人要追殺他們了，轉頭就跑。

里歐學習的速度很快，馬上就抓到使用火焰的訣竅，變成他跑在艾爾米前面拉著她。

火山在後頭爆發，他們險險的避開了受災範圍。

他們從曠野上的岩石上往下看，火山爆發後城鎮毀得差不多了，慶幸的是鎮民大多數都有生還。

確認火山不再活動了之後，里歐轉頭問，「艾爾米，我們現在要去哪？」

「！」

突然，里歐注意到了甚麼，猛地抓起艾爾米藏在身後的手。

艾爾米右手手肘以下的地方都消失了，剩下焦黑的一圈。

「沒事，你不用擔心。」艾爾米想收回手，但是里歐抓得牢，她掙不開。「只是燒太多了，在燃燒者中我算是能力弱的類型。」

看見里歐還要說什麼，她直接打斷，「正好讓你認識一下燃燒者，燒過頭是會化成灰的。現在，你點個火。」

不知道艾爾米想做什麼，里歐還是在手掌上點燃火焰。

「雖然會燒過頭，但是，不燃燒就無法存活，這就是燃燒者。」然後她低頭，一口吞下里歐手上的火焰。

艾爾米消失的手臂在她吞下里歐的火焰之後再生，里歐驚奇的拉起她的手查看。

「只要吃下火焰就能復原傷害嗎？那燃燒者豈不是無敵了？」

「當然不是，只有燃燒者本源的火有效，延燒的都沒有用，你畢竟剛覺醒，只會點燃本源火，所以我才叫你直接點的。」艾爾米抽出自己的手，認真的警告說，「本源火一次燒完的話就是我剛才的下場，所以不要輕易地給別人，知道嗎？」

「我知道了。」里歐乖巧的點頭。

艾爾米摸摸里歐的頭，然後開始想今後的方向。

艾爾米在想，里歐正直、善良但是太溫柔了，這樣的孩子很容易被利用或背叛，她也不想讓里歐去適應所謂社群，就算她知道幾個只有燃燒者的小社群，但是人多的地方總是會有邪魔歪道。

不能染黑他，想讓他這樣一直保持下去。

但是有那麼一種人，天生就喜歡到處亂跑，她是、里歐也是。

他們都不可能關著、永遠躲起來。

綜合判斷一下，旅行是個不錯的選擇，然後幫他創造一個安心的歸屬，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之後只要能一直支持他前進就好。

「我們去旅行，邊走邊找個能讓你隨時回去休息的好地方。」

里歐看著艾爾米突然笑了。

「艾爾米，我爸說妳能給我自由，他沒有說錯。」

艾爾米愣了愣。

自由？

我能給他嗎？

「走吧，這個方向可以嗎？」里歐已經起步了，艾爾米只能追上他。

她決定不管如何，只要是里歐想要的，她會做到。

***

「使用火焰，要先去感受火焰、聆聽火焰的聲音。」

艾爾米是這麼說的，她認為火焰存在於心口的位置所以會回應心聲，然後變成心裡所想的形狀。

「你看我最常用的針，小歸小，比起單純的燃燒物體還要難做到，那是將火焰壓縮形成堅硬的實體，在燒成之前就要先想好規格造型什麼的，能力強的話應該能做出更大的實體。」

艾爾米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方塊，然後手上也轉出了一個實體的黑色方塊，「可以根據想法改變形狀。」

方塊上長出了花朵，然後啵的一聲散掉。

「大概有點像是跟自己的心說話那種感覺，你試試？」

里歐點點頭，伸出手嘗試。

閉上眼，他聽見火焰的聲音。

他們說想要更加、更加地燃燒。

他沒有多做什麼，只想著變出艾爾米常用的那種針就好，火焰立刻就變換成一根針躺在他手上。

「成功了！」里歐笑著把針拿給艾爾米看，然後又接著變出不少小東西，「如果離開手就會變成一般的火焰，不能改變形狀了呢！」

里歐玩得不亦樂乎，艾爾米在一旁心情複雜。

艾爾米知道里歐很聰明應該會學很快，但沒想到會比她預期的還要快這麼多，里歐在使用火焰這件事上簡直是本能地會操控。

她不是發火能力很強的類型，但是她是感應很強的類型，從里歐試著去操控火焰到物體的成形，她能感應到火焰在里歐身上流轉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流暢。

艾爾米沒有把心情顯示在臉上，但是她有點擔心，因為她知道能力強的人都容易吸引人聚集、也容易捲進事件。

必須讓里歐有點防身能力才行。

「這樣就可以了，你做得很好。」艾爾米說，「隨時記得，別被火焰給影響，他們想要燃燒，那是他們的事！」

「雖然我們不燃燒就無法存活，但是只要適當的燒些就好了！」

「現在，先去找個人吧，旅行總是伴隨著危險的，得讓你學會防身的技能。」

然後三天後的現在。

他們在某座山腳，艾爾米說，山上有教她生存技能的老師。

而那個老師。

正在欺負艾爾米。

里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為甚麼會有人一看見人就先拿武器招呼上來的？！

反應不及的艾爾米很快被打得節節敗退。

「臭老頭我要燒光你的頭髮！！」艾爾米很稀有的破口大罵了。

「哈哈哈你燒阿，如果我還有的話！」

皮膚黝黑的光頭大叔毫不手軟，把艾爾米拋飛之後摔在地上。

「…痛死了。」

「艾爾米，你還好嗎？！」里歐緊張的跑去艾爾米身邊查看，剛剛那下看起來真的很痛！

「沒事沒事，老頭挑了沙地丟，沒多大傷。」

看看人家里歐，多善良！死老頭人都還沒看清楚木刀就先到臉前了！

剛打完架太過激動，被里歐關心的艾爾米突然抱上靠近的里歐去蹭他頭髮。

「艾爾米？」里歐發出疑惑的聲音，抬手也抱抱艾爾米。

「…太激動了，抱歉。」察覺自己失態，艾爾米連忙鬆手。

啊啊啊就算里歐是個天使也不能突然抱上去啊！

我到底在幹嘛！！

「哈哈哈，妳退步了，居然還需要尋求安慰。」黑色光頭走過來，一手抓一隻把兩人從地上提起來。

「我有里歐你…算了，我是帶里歐來跟你學習的。」艾爾米拍掉兩人身上的沙塵，說「我要帶他去旅行，需要他學會一些防身技能。」

「妳求我阿，我考慮一下。」

「求你。」

艾爾米豪不猶豫的開口，讓另外兩人都有些吃驚。在他們的印象裡，艾爾米是個倔強的人，求人的話語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黑色光頭看向里歐，用審視的眼光盯者他，里歐也不怕他，直直的看回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子後，黑色光頭大笑出來，他用力的拍拍兩人的腦袋，轉身帶路。

「走！先安頓下來吧！小子，你跟她一樣喊我師父！」

「我明明一直都喊老頭…走吧，里歐！」

「好！」

在里歐學習防身術的期間，艾爾米也會引導他使用火焰，他們很快的就發現里歐的火焰比普遍的燃燒者還要強很多，他甚至可以輕易的創造出巨型的物體。

這讓艾爾米更擔心了，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每次里歐使用火焰的時候都在一旁留意著。

里歐學習的能力非常強，聽一次就能記得，基本的防身術學得很快，師父他就興致勃勃的多教了很多不同的武術。

原本預期兩三個月學完基本的防身就離開，結果他們待了半年，換來里歐一身點滿的武力技能。

艾爾米百無聊賴的喝著果汁，看前方空地上演的武打片現場打得轟轟烈烈。

因為師父只是一般人，里歐只拿著木刀，不是拿火焰化成的劍，威力已經小了許多，不過他們還是打出了火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艾爾米的錯覺。

比起刀劍，艾爾米更擅長弓箭，她的發火能力不強，但是這半年也練成了能自己做出弓箭，今天早上她才去獵了幾隻野味回來。

「好！休息吧！」

黑色光頭終於鬆口，他隨手把木刀丟向艾爾米，被艾爾米揮弓打掉。

他們在這裡的期間已經習慣隨時會被攻擊了。

里歐丟開木刀，整個人攤在地上休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被抓著對打打了整整一天連午餐都沒得吃。

艾爾米晃過來，遞給他一杯果汁。

「我們要走了嗎？」里歐接過果汁，同時詢問。

艾爾米點頭，把里歐從地上拉起來替他整理衣服。

黑色光頭走過來，他沒有問說什麼時候走，只拋給艾爾米一個小盒子，「拿著吧，某人最後留給妳的，說什麼叫妳多聽聽火焰的聲音。」

盒子打開，是一條吊著黑色三角形吊飾的項鍊。

「...我去謝過師母再走。」

「滾吧滾吧！」

訓練的這半年，為了方便活動，艾爾米給里歐準備的衣服一直都是運動服類的，最近她察覺里歐訓練的速度被加快，抓緊時間做了幾套新的。

里歐漸漸長大了，雖然她還是想像以前一樣做些蝴蝶結阿掛飾甚麼的，最後卻只做了簡單的襯衫和短褲，幾條帶子作為裝飾系在衣服上然後給他戴個扁帽。

偏好蝴蝶結的她有點遺憾。

他們提早吃了晚餐，然後兩人收拾好行李，艾爾米帶著里歐到山裡的湖邊。

路上，里歐不解地詢問，「艾爾米，為甚麼不明天再走呢？」

今天師父卯起來打的時候他就發現應該是在驗收成果了，估計艾爾米也注意到了，所以才去狩獵把師父家的食材庫填滿，但是他不解的是，就算真的要走，有這麼急嗎？

「現在走的話比較好，我跟老頭都不喜歡白天道別。」艾爾米撥開草叢，倒映夕陽的湖水出現在眼前，「師母是白天走的，就在這裡。」

深藍的湖水平靜的像面鏡子，它將世界在往一個方向延伸，看起來視野都寬闊了一倍不止。

夕陽正好落下風吹過來擾亂了湖水的平靜也吹起了點點螢光。

湖邊沒有墓碑，艾爾米對著湖水訴說。

「師母，這是里歐，我現在帶著他要去旅行。回歸之後您還好嗎？您教給我的裁縫我現在依然一流；離開之後我去了很多地方，然後遇到了里歐──我最近漸漸地不覺得作為燃燒者是件壞事。」

艾爾米回頭看里歐，里歐因為她的話語而露出的笑容可愛的過份，所以她捏了捏里歐的臉頰，然後才拉著里歐在湖邊坐下。

「師母您好，我是里歐。」里歐沒有因為被捏臉而改變笑容，笑著學艾爾米一樣對著湖水問好。

「我們要走了，我是帶他來給您看看、也謝謝您的耳環。」艾爾米撥開頭髮，黑色的三角耳環掛在上面，「老頭看起來好多了，總有一天他會再穿上您做的衣服的，到時候還請您告訴火焰，我會知道。」

他們幾個都是倔強的人，如果要道歉，就做一件衣服給對方，穿上就表示和好了。

「師母是個什麼樣的人？」里歐問。

「她是個很開朗的人，但是常常跟老頭吵架，說是吵身體健康的。」想起以前的事，艾爾米笑了聲，「我最一開始遇到他們的時候就在吵架，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只是為了水果要不要打成果汁這種小事。」

「我正好路過，被他們抓著問，後來稀里糊塗的就被他們給帶來這裡，在這裡也住了好幾個月。」

艾爾米沉默了一下，她捲起膝蓋，趴在膝蓋上側頭看著里歐。

「有的時候我會這麼想，一個燃燒者的誕生是不是因為另一個燃燒者的回歸。」

里歐不解的看她。

「你成為燃燒者的那天，如果你沒有回頭，我會在那裡燃燒殆盡。」

艾爾米轉開視線，往前看的目光迷茫著。

「我成為燃燒者的那一天，沒有回頭。」

「那天我也沒做什麼，只是覺得差不多該走了，想準備一些乾糧隨時可以離開。」

「火焰的聲音響起那時候，我還在最熱鬧的市區。」

「他們要抓我，冷凍的子彈打在身上很痛，但是更不舒服的是失去溫度的手腳像像是從那裏逐漸崩壞一樣。」

「老頭他們在人群中衝開一條路，師母點燃火焰獨自和警備隊打起來，老頭帶著我跑到這裡，然後回頭去接師母。」

「他們回來的時候師母已經快要失去火焰的光芒。」

「是我害的，但我卻逃跑了，我跑的越遠，那道微弱火焰的聲音就越清晰。」

「她說不是我的錯，只不過是回歸於大地的時候到了。」

「火焰熄滅應該是沒有聲音的，明明應該是這樣，但是我永遠記得那個聲響，隔著遙遠的距離都能聽見灰燼被風吹散、融進湖裡。」

「我討厭火焰的聲音，明明喊著想要更加的燃燒，為什麼那樣就熄滅了？」

里歐伸手按著艾爾米的肩膀讓她轉向自己。

他有點生氣。

「所以妳才說不要理會火焰的聲音？明明妳比誰都聽的更清楚，但是妳卻封閉自己拒絕他們的聲音！」

艾爾米沒有回答，里歐知道這是默認。

「不管哪件事都不是妳的錯，也沒有人會怪妳！我們是燃燒者！拒絕火焰只會傷害到自己而已！」

里歐燃起身上的火焰，伸手去抓艾爾米的肩膀，燃燒是他們的本能，艾爾米跟著被點燃。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艾爾米，妳描繪的自由我很嚮往，但是妳沒有把自己也算進去對嗎？」

艾爾米沒有回話，里歐只能再逼問她。

「妳打算找到一個好地方就把我丟下自己離開對吧？」

艾爾米看著里歐，嘴角微微牽動，「你知道阿。」

「我又不傻！」雖然里歐已經與想到答案了，但是實際答案聽到他還是很難過，他生氣得拿手指戳艾爾米的肩頭「妳的旅行沒有我就毫無意義！我真不知道妳在想甚麼，我也喜歡旅行，一起走有什麼不好？」

「我們會找到的，有那樣一個地方，那裏的人能夠把燃燒者當作一般人看待，當我們在旅途中累了，可以回去跟大家一起休息聊天，休息完了再出發。」

里歐拉著艾爾米站起來，他微笑的弧度和他的雙親一模一樣，都是溫暖的色彩。

「艾爾米，妳說過我想要的妳都會做到、我想要一起旅行，能做到嗎？」

從沒想過會被里歐這麼要求，艾爾米這時候有種我家小孩長大了的感慨。她久違的笑出聲，「你這是情感勒索哈哈哈—」

看見艾爾米笑了，里歐知道他成功了。

「是妳自己答應我的！」

他們打鬧著下山，看見師父等在那裡，身旁還帶著一個大背包。

師父哼笑了一聲，「哈！妳還是會笑的嘛！」說著，他丟給里歐一個讚賞的眼神。

「妳應該有東西要給我。」

艾爾米的視線落在版型縫線都令人熟悉的那件衣服上，然後看見袖口，才意識到對方正在跟自己說什麼。

她連忙從行李裡拿出一件早就做好的服裝放到那隻手上。

「還知道找我拿，我還以為我要帶回去拆掉了呢！」

「我可是為了等這件才留在這裡的，怎麼可能不拿。」

師父拍拍兩人的頭頂，然後推他們離開，「該滾了該滾了，我也要走了！你們愛去哪就去哪！」

「師父，你要去哪？」知道艾爾米不會問，里歐就替她問。

師父背起背包，隨便指了幾個方向，「哪裡都可以，我要再把道場開起來，撿幾個小鬼回來丟著玩。」

「你會被集體抗議吧。」艾爾米賞了自己師父一個白眼，然後說，「我們走了阿，老頭。」

「師父，我們走了！」

「還不快滾，兩個臭小鬼！」

三人都離開了相聚的地方，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比半年前見面的時候更加開闊了。

《日常》
剛開始旅行的時候，艾爾米還挺擔心的，因為她並不會帶孩子，幸好里歐是個甚麼都不用擔心的孩子。

甚至有時候會產生一種“其實里歐是我媽吧”的錯覺。

「艾爾米，起來了！」里歐把帳篷裡的艾爾米挖出來放著，自己則開始收拾行李。

他們的行程很悠閒，哪裡有趣就往哪裡走，如果路途中沒有小鎮或是天黑之前走不到的話就露營，通常艾爾米會帶著里歐去獵一些加菜的，隔天起來再繼續走。

里歐的作息非常規律，相反的，艾爾米時常日夜顛倒，最近里歐正在調整她的作息，時間到了就去叫人。

艾爾米緩緩地去梳洗，再緩緩地回來吃里歐準備的早餐。

里歐喜歡嘗試不一樣的口味，艾爾米是有得吃就吃的人，所以對鍋子裡漆黑的食材原本是甚麼東西沒有興趣。

「我覺得還不錯，妳覺得呢？」里歐收拾好也過來一起吃。

「有點焦了。」艾爾米吃了幾口也沒吃出那是什麼，索性隨便回應。

「火太大了嗎，下次我試著小力點。」

今天天氣很好，艾爾米想了想，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附近倒是有個小鎮可以繞道過去。

但是她提不起勁。

吃飽收拾好之後，艾爾米找了一塊大岩石躺上去，放任火焰燃燒。

「妳在做甚麼？」

里歐站在岩石下好奇地看著。

「放火、發呆。」

爬上岩石，里歐坐在艾爾米旁邊看她，「這樣好玩嗎？」

「反正沒有其他人，沒事就燒一下，到有人的地方就要忍著了。」艾爾米伸手去抓里歐，引燃里歐的火焰，「過來發呆。」

里歐搔搔頭，跟著躺下，「真拿妳沒辦法。」

「我以前有時候會在懸崖下的石頭上找到妳就是在發呆嗎？」

「所以說你之前到底怎麼爬下去的。」

「跟著妳移動的痕跡阿。」

「你還真是擅長這個。」

兩人發著呆，火焰就這樣燒阿燒的。

「…里歐，你會想家嗎？」

里歐轉頭看艾爾米，發現艾爾米也在看他，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會，所以妳不要丟下我。」

「我只是出來散步…」

「妳要快點習慣有旅伴這件事！」里歐翻身坐起來，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艾爾米爬起來搓他的臉，「知道啦！」

然後她站起來，伸手給里歐，「走吧，我們先繞路去附近的小鎮。」

「好！」里歐把手塞給她，兩人一起跳下岩石。

他們的旅程才剛開始。






FIN


和師父告別的時候已經是夜晚，離開了師父住的山，里歐問帶路的艾爾米，「艾爾米，我們接著要去哪？」

跟在艾爾米身旁走，他們是第一次在夜晚移動，通常傍晚他們就會找地方落腳了，這讓里歐覺得很新奇。

「往西方去，我記得那邊有個有趣的群體，帶你去看看。」

「連妳都說有趣，真讓我好奇。」

「走吧！」

他們向西方前進，艾爾米帶著里歐沿途搭了順風車、輪船甚至牛車，最後終於抵達一片遼闊的草原。

這裡的風吹起來都是乾燥的。

「先獵個午餐，等等再去找人。」這麼說著的艾爾米丟下行李，手上已經張開弓箭。「聽說袋鼠很好吃。」

有幾個黑影在遠方跳耀著，早就看上獵物的艾爾米放弓，火焰箭矢不偏不倚全打在其中一隻身上，看見同伴死亡，其他的袋鼠匆忙逃跑。

因為沒有料理過這種肉，艾爾米只簡單的燒烤過後兩人就開吃了。

「有點像牛。」里歐嚼了嚼，吞下去、又咬了一口，「好吃。」

「你喜歡嗎？」

「喜歡。」

艾爾米沒什麼想法，看見里歐吃得比平常多了些，她就記著如果有袋鼠就抓袋鼠，僅此而已。

吃飽了之後，艾爾米直接往草地上一躺，里歐把吃不完的部分拿去餵附近的狐狸之後又跑回來。

「我們要怎麼找人？」

「用聽的。」艾爾米躺在地上，連眼睛都沒有張開，「他們移動的速度很快，而且通常聽起來很嗨。」

這個形容詞太新奇，里歐覺得沒辦法想像。

「聽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我們等等吧。」

里歐躺到艾爾米身旁，學她一樣閉上眼睛，「他們會經過這附近嗎？」

「會，這附近是他們放羊的地方，每天總要巡個幾次。」

「羊阿，這讓我想到冬天好像快到了，這時候就覺得燃燒者還是挺好的，不會冷。」

「那是火焰多的可以拿來丟著玩的你！我還是會冷的好嗎？」

「去年妳穿的那件大衣很好看。」

「我知道。今年給你做一件很帥的」

「我要綠色的。」

「好，哪種綠？」

兩人天馬行空的亂聊，午後的天氣特別的好，聊著聊著睏意漸漸的湧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慢慢終止了談天。

注意到有燃燒者高速靠近的時候，里歐立刻清醒過來，身旁的艾爾米早他一步先坐起來了，看見里歐醒了，她就燃起火焰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那邊的人很快就注意到這邊，騎著黑色的摩托車轟聲勢浩大的接近。

「艾爾米，我覺得他們的火焰跟一般燃燒者差不多，沒有很嗨耶。」

「是嗎？那大概是我的錯覺吧。」看對方已經接近到能看清的距離，艾爾米收起火焰，「走吧，我們去打個招呼。」

兩人背起行李走過去，幾台重機在他們面前急剎停下，帶頭的是一位女性，烈焰般的頭髮綁成了高馬尾看起來很有精神。

「喂！你們是哪來的！」

女人身後的其中一人吆喝著，語氣像是在挑釁，不過應該只是對方的習慣，所以他們並不覺得被冒犯。

「我們在旅行，想來你們這裡看看，能讓我們跟著你們幾天嗎？」艾爾米直接詢問帶頭的女人。

女人瞇起眼睛，不太相信的樣子，「旅行？就你們兩個小鬼？」

「太可疑了吧！」

「就是就是！」

揮手制止了後面的人吵鬧，女性領隊插著腰說，「你們也是燃燒者吧，我看見你們的火焰了。誰告訴你們我們在這裡的？」

「沒有誰，我以前經過過這附近。」艾爾米說。

「只是經過不可能知道我們，說實話。」

女人的眼光銳利，不過兩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類型所以一點都沒有退縮，接著艾爾米像變魔術一樣甩出一塊布丟給對方。

「之前接過你們的委託，是一件新娘服。」

領隊接下布塊看了一眼，然後她瞪大了眼睛，突然跳下車衝過來一個熊抱！

重機在她跳下車後消失。

這比起打架還讓他們兩人措手不及，里歐看見被抱著的艾爾米整個石化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妳阿！大恩人！」她回頭叫後面的人也都下車，「喂！這是之前公主那件新娘服的裁縫！」

「喔喔喔喔喔！」

「原來是恩人阿！」

「那件做得超好！」

兩人被各種稱讚團團包圍，艾爾米還被抱著不放，里歐只能拉著她的手，「艾爾米…」

「沒───事？！」

女人突然起身，她再次變出重機然後把艾爾米拋上去，接著把里歐也拎起來，丟給一旁的手下。

「走！公主看見妳一定很高興！」

他們被載著，在吆喝聲中絕塵而去。

他們最後是在一個山谷裡停下，里歐下車的時候有點興奮，「騎車好有趣！我想學！」

艾爾米伸手整理他吹亂的髮絲，「好，我們問問他們誰能教你。」

「恩人，妳弟弟想學騎車阿？」領隊就在一旁指揮眾人把物資放下，他們本來是出來蒐集物資的，聽見兩人的談話就湊過來，「這個簡單，我教阿！」

艾爾米點點頭，說，「那就麻煩妳了。還有，叫我艾爾米就好，他是里歐。」

「萊茵！」女人拍拍胸脯豪氣的說。

互相介紹過後，萊茵搭著兩人的肩膀帶著他們走，「走！我們先去見公主！」

來到一個巨大的帳篷前，可以聽見裡面有孩子們在嬉鬧。

「公主！看我帶了誰回來！」

萊茵豪邁的直接掀開帳篷走進去，兩人跟在後面猶豫了一下也跟進去。

「兩個孩子？」公主疑惑地看向他們，同時優雅的將手裡正在謄寫的文件放下。

「那個女孩是您的恩人！」萊茵把先前艾爾米拿出來的布塊交到公主手上。

然後先前的事又再發生了一次。

艾爾米無奈的拍拍黏在她身上的公主，她有記憶以來連師母都沒抱過她，今天是怎麼了，誰都來抱一下，這讓她很不適應。

「我不知道我做了甚麼要讓你們感恩的，我們只是來旅行，想來看看這邊的風土民情。」

「要感恩，必須感恩！」公主從艾爾米身上起來，把兩人請到座位上。

「當初我的那件新娘服原本被我父王燒掉了，因為我要嫁給一般人，那時候我們隔天就要結婚了，我差點跟父王打場生死戰！」揮手招來手下人端茶，公主微笑著把花草茶推給兩人，「後來我們達成協議，只要一晚上我能把新娘服恢復，父王對我的選擇將不再有異議。」

指了指在地上翻滾的三隻小孩，「幸好妳接了委託，成品也非常優秀，如妳所見，我們現在很幸福。」

「那真是恭喜。」艾爾米勾起禮貌的微笑，「但我也收了加急費用，不用如此的。我們只是在旅行，希望能在你們這裡到處看看。」

「這當然沒問題！讓萊茵帶著你們吧！正好到了要遷徙的時候了，你們可以體驗一下。」公主微笑著答應了。

「我也剛答應要教里歐騎車呢！那你們這幾天就跟著我吧！」萊茵爽朗的笑著答應了。

出了帳篷，萊茵說要先幫他們安排住的帳篷暫時離開，兩人就先在附近晃晃。

萊茵一離開，里歐就突然撲上來。

「怎麼了？」艾爾米愣了愣，發生什麼事了嗎？有小強？

「沒有小強，而且我也不怕！」準確猜中艾爾米想法的里歐先一步堵住艾爾米的問話。

艾爾米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她先後被兩個人抱住，里歐心裡不平衡了。

她無奈的摸摸孩子的頭髮，「你都多大了？」

「現在的話三歲。」

抱了一下子，里歐滿足了之後就自己爬起來，然後拉著艾爾米在聚落裡亂逛。

「艾爾米，這裡的大家都是燃燒者嗎？」剛到他就發現了，聚落裡到處都是燃燒者的氣息。

燃燒者的聚落裡，生活的方式脫離不了火焰，而且因為沒有會阻止他們燃燒的人，四處都有火焰在燃著，連孩子們打鬧都能互丟著火焰玩。

「是阿，不過我也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聚集這麼多燃燒者的，我會知道他們的存在是因為太吵了。」

「太吵？」

「大半夜的整群的燃燒者在外面衝來衝去的，搞得附近全都是火焰的聲音，那時候不是在現在這個位置，在遠一些的地方、接近一個小村落，我在村落附近落腳，被吵到拿針丟他們。」

「很像妳的作風，」里歐笑了出來，「妳沒睡飽的時候很暴躁。」

「囉嗦。」艾爾米敲了下里歐的腦袋，繼續說，「後來發現他們是在找裁縫趕衣服，為了我的安寧我就做了，不過也敲了他們一筆加急費就是了。」

「不過他們好像並不認識妳，是看到布才認出來的？」

「我讓他們在外面把需求跟我說，然後直到衣服完成之前都把他們鎖在外面。後來衣服也是從窗戶丟出去的。」

「嗯…那還挺沒禮貌的，艾爾米。」

「我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