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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1


待車輛駛回神道家在美國置產的房子後,神道愛之介率先下車走入家門,將滑板放到專屬位置後,解開最頂端的衣釦且打開冰箱拎了一罐啤酒。

當他接受安排來到美國留學後,除了必須提前畢業以外,並沒有什麼壞處,而且好處是他能做更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畢竟天高皇帝遠,就算是從監控系統看見他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打電話過來管教自己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更何況,這屋內的監控,某個傢伙應該已經處理好了。

所以說,雖然他的生活仍舊被提線操控,但是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打擊自己。

他拿起開瓶器撬開瓶蓋,簇擁著白沫的啤酒第一口依然是苦的。由於從小的貴族教育,只接受代表「尊貴」的葡萄酒的他原本是不喝這種東西,第一次喝還是因為認識了Cherry blossom跟Joe,在某次午夜溜滑板聚會時他們帶來的——思及此,一陣尖銳的疼痛鑽過太陽穴,原先抬起要喝下一口啤酒的手又放了下來,口腔裡的餘味像吞了一把鹽巴,苦得令人想反嘔,代表青春的啤酒再也不美味了。

正想把剩下的酒倒進水槽,一轉身,菊池忠安靜站在身後,從髮絲到站姿一絲不茍。大半夜的,對方乾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眉宇倒是微微擰起,一副想說話又不敢的蠢樣,神道愛之介的胸膛不禁燃起一股怒火,對視的同時,那雙平靜無波的眼卻勾起了他的施虐欲。

你也有話想說吧?

為什麼都不說呢?

對著他不發一語,難道是無話可說嗎?

神道愛之介牙癢癢地舔了下犬齒,指尖貼著酒瓶活動了幾下,他想要狠狠扯開那張面具,看看面具底下的真實反應。

「你今天打斷了我的決鬥。」神道愛之介改變主意,不浪費啤酒了,他慣性勾起唇角,拎著啤酒瓶走到對方面前。「誰准你擅自過來的。」

「非常抱歉,愛之介先生。因為夜深了,看您一直沒有回來,所以才開車出去接您。」

菊池忠開口就是道歉,但這種道歉只是形式,對方不認為做錯,只是慣性地以此為發語詞罷了。

「哦,然後呢?」神道愛之介單手壓在對方頭側的牆壁,對方的髮絲搔著掌側,只要他想,五指就能立即抓住男人的髮絲,逼對方吃痛地看向自己不准有任何的閃躲。

「打擾您的決鬥實在非常抱歉。」

菊池忠再度道歉,在這個他用身體框起的小小空間裡微微傾身試圖鞠躬,卻在貼上他鎖骨前停下動作,於是他們微妙地保持著最近卻也最遙遠的距離,不到十公分的縫隙是一道天塹,更像一片遼闊無邊的冰原,他走了這麼久也沒能走出的天與地。曾經的夥伴搶走了最後一根火柴把他留在原地,還把凍死的自己扔進烈火中解凍、焚燒、燃燼成灰再塑形。

「所以?你打斷我的決鬥,卻打算用這種口不對心的道歉打發我?誰給你的權力,讓你插手主人的決定?」神道愛之介掌心滑到對方後頸,像捏起小貓般用力收緊五指,如願地看見對方抽緊眉頭與唇角的模樣。

「非常、抱歉……但這攸關、您的──嗯!」

一聲悶哼截斷千篇一律的廢話,他真的已經聽膩這種口不對心,更看膩這副以忠僕自居的惺惺作態。

這傢伙明明沒有保護自己、任憑別人肆意毀壞過往,這算什麼忠僕?狗養了那麼久,看見主人有難好歹也會吠兩聲,而菊池忠卻連狗都不如。

這是個懦弱的人。沒有主見的人。背叛他的人。罪不可赦的人。

是個他怎麼做也不會反抗的人。

「既然你知道自己錯了,那接受懲罰也是你應受的。」

神道愛之介提起臉頰畫上滿分的微笑,另一手傾斜啤酒瓶瓶口,金黃色的酒液淋了菊池忠滿頭滿臉,順著臉部線條滴到西裝外套,沿著下顎滑過喉結、潤濕了衣領。

「有意見嗎?」

「……沒有,我沒有任何意見。」

神道愛之介嗤笑一聲,鬆開抓著對方後頸的手,滑過頸側來至領口,食指摳進領結,在脆弱的氣管處施加了外來壓力,隨即以此為項圈似的扯著男人走進臥室。

「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