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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星】所謂儀式感

CP：冰鷹北斗×明星昴流
AU：原作背景，三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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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比在氣溫極低時還下雨的情況要更令人難耐了。

冰鷹北斗撐起雨傘罩在兩人頭上，另一顆橘色腦袋小幅度地晃動幾下後靠到了他肩上，似乎是喬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那人沒再有動作。

「這傢伙……竟然睡著了？」他睜大了眼睛又無奈地閉上，一時間愁緒萬千，「說要看日出的不是你嗎？」

傘下與傘外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雨聲淅瀝，輕輕點在暗色傘面，響起讓人想睡的節奏感。

怕光閃到人因此沒有打開手機，而是就著露營燈微弱的光芒瞥了一眼手錶：

凌晨五點四十五分，距離日出還有幾分鐘左右。

冰鷹北斗深深地譴責七個小時前，答應明星昴流一時興起的自己。若是時間重回七小時前，他絕對是——

為什麼要答應呢？太明顯了，甚至很難不認為對方就是抓準這個機會才獅子大開口，畢竟他們都太忙了。

一場接著一場的活動和工作，明明只是個高中生……不對，他們已經是偶像了，偶像哪有分什麼年紀呢？

更不要提還有課業要一起兼顧，回宿舍時多半都已經累倒在床上了，而在這樣一個與往常無異、寒冷且疲憊的日子裡，冰鷹北斗只想趕快洗漱完畢早早就寢。

他們忙得快沒有自己了，連帶給予彼此的時間都消失殆盡。

所以當隊伍上的活力星星跑來敲響房門、說出所謂的“瘋狂計劃”時，他所下得決斷在不可置信中似乎又有跡可循。

——沒有其他答案，肯定會答應的。

「怎麼樣？很刺激對吧！」明星昴流那張興奮的表情幾乎說明了一切，「這可是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不是很在乎第一道曙光的冰鷹北斗攏了攏圍巾，轉頭問：「你那個東西是哪裡來的？」

「是日日樹前輩借我的哦！」他獻寶似地揚起手裡的露營用小提燈，「『如果要和北斗一起看日出的話，這個很適合！』」

模仿著語氣說完了話，笑道：「是這樣說的呦！」

「……。」

冰鷹北斗一時間不曉得該先吐槽前輩對他們晚上外宿這事知情不報，甚至予以鼓勵，還是該擔心這個提燈會不會有什麼惱人設計。

不論哪一個都很糟糕，他想，不去思考問題才是這種時候的最優解。

當然，明星昴流要看日出的地點也不是什麼人煙罕至、需要長途跋涉的地方，而是他們常常待的ES大樓十二樓的空中花園。

「為什麼會……」這麼順利。

他的話全被對方的動作噎回喉嚨裡，冰鷹北斗覺得該收回“對方一時興起”的判斷，不僅巧妙跑進公司還一路暢行無阻走到了十二樓，要說是臨時起意，鬼才信。

一定預謀很久了。他想，甚至感到不可思議……夜闖公司真的沒問題嗎？

「英智前輩也說沒關係噢。」似乎是讀到了他的心，走在前方的人回過頭朝他一笑。

「天祥院前輩的話你也不……等等，他竟然還答應了？」

「『一起偷偷潛入公司看日出什麼的，不覺得很刺激又浪漫嗎？』前輩是這樣說的，小北你就是太死……唔唔？！好冰！好——」

冰鷹北斗鬆開了雙手，對方柔軟的臉頰被揉得紅通通的，而他的掌心也被捂得發熱。他滿足地牽起明星昴流的手，「真是受不了這群人，你也是。」

「過分……太過分了，你這是強搶——」明星昴流選擇噤聲，在戀人略帶警告的眼神中，決定回以一個計劃得逞的笑容來表示自己的立場。

「夜闖公司的共犯先生，就算你現在要退出也來不及啦～！」

他也回握了那隻牽上的手，繼續向前走。

於是就有了最一開始的情況，九點出發、十點抵達，他倆已經坐在這裡清醒七個小時了。準確來說清醒的只有冰鷹北斗一人而已，那個說要刺激又浪漫看第一道曙光的人，現在靠著他的肩睡得可香了。

「很多時候都想問，我該拿你怎麼辦？」

呢喃沒有人回應，四周的寂靜代替回答，陪伴他的只有沉穩的呼吸聲、微弱漸稀的雨聲以及還在發亮的提燈。

「其實我應該問……『我該拿自己怎麼辦』才對。」

答應了這場邀請的自己也是個問題啊。他自嘲地想，相像卻又是不一樣的兩人究竟為何會走在一起呢？明明做錯了很多事、吵了很多場架，卻一起經歷了許多事，逐步加深了這起初看似盤散沙的羈絆。

獲得了成長、開始進步、朝著未來開拓道路一起前行，回過神時竟然已經習慣與身邊人一同看著舞台的前方。

「繼續走下去才知道自己要什麼吧？」

喑啞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將他拉出了那份不算愉快的感慨。興許是太冷了，又或者是下雨了，在極為不舒服的天氣下，實在很難不影響心情。

「什麼時候醒的？」

「一直都是清醒的。」

顯然明星昴流這個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冰鷹北斗睜大了海藍色的眼睛，更多的卻是被道破真相的無措。

一直都是……非常清醒的吧。

不知怎的，這讓他想起來了兩年多前的那個有些孤單的影子。

一個人對著空地唸著熱情。

一個人對著繁星訴說願望。

「為什麼沒有找他們一起呢？」他笑了一下，決定跳過這個略微傷心念頭。

因為現在已經不會傷心了。

「因為～」明星昴流很快就意會到“他們”是指誰，轉了轉好看的藍色眸子，「太冷了，阿緒跟阿木才不會想來呢。」

「那你有問嗎？」

「不都說了嗎？他們不會想來的，所以我沒有問。」

冰鷹北斗覺得莫名其妙，他以為比起自己，衣更真緒更容易答應這無理又任性的要求才是。

「好吧，其實他們應該會答應的，但我不想要跟他們瓜分小北。」

「我是東西嗎？還能分成好幾個？」

「因為你肯定會去跟他倆談工作吧！」

他笑了。或許吧，話題有時候會變成了對工作的期許和互相打氣，不過那在這位隊友眼裡，大概就算是工作了。

也因為明星昴流這一句，冰鷹北斗才發現他們本就為數不多的個人時間，分配得也很不平均。

正因為太過靠近、太過習慣，才忽略了那些應該維繫彼此的細節，那麼……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說得通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想知道的慾望。於是收起傘、整個人稍稍向左靠，放鬆了身體，「那你怎麼會覺得我想跟你來？」

「那小北不想嗎？」對方反問。

「……所以我現在才會跟你在這裡淋雨受凍。」

其實在對方睜開眼對話時雨就停了，也正是因為對方“醒”來了，周身滯凝的空氣開始流動、不再那麼死寂。

「嗯哼哼？明明很想的吧？」

溫熱的吐息打在冰鷹北斗的耳廓上，兩人緊密地貼在一起，體溫心跳被厚重的外衣遮擋，只有藏在彼此之間相牽的手，從握著變成了十指緊扣。

溫暖又用力，像——

「對吧？是吧！你就是想跟我——」

一絲金線穿進兩人之間，打斷了明星昴流。他驚喜地轉過頭，未說完的話語早就不重要了，眼前從黑幕縫隙中透出的光芒抓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絲毫沒有發現只有他自己一人的驚呼。

「是太陽！太陽出來了！」

嗯，他看見了。

「小北～小北！新年快樂！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日出哦！」

戀人的眼睛在朝陽的光芒下閃閃發亮，令人動容。

他看見了。

——在那個公園裡、在最初的舞台上、在那個春天、在那個最閃耀的那天……於每個時刻朝他伸出的那隻手、那個邀請，都像現在一樣堅定又不容置疑。

冰鷹北斗並不在乎那第一道曙光。

「新年快樂，昴流。」

他的太陽，在這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