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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咖]疤
※原作瑪咖,突然地開始又突然地結束
※只是因為自己想寫才弄的(?)設定
※手感復健期,有任何表達的不完善的部分還請見諒






  「疼嗎?」

  「……你指的是什麼?」

  「眼睛,你的右眼。」瑪德蓮伸出手在自己的右眼前方比劃,臉色似是帶著猶豫,斟酌了會後才道,「當初受傷的時候,痛嗎?」

  濃縮咖啡的動作短暫地停頓了一秒,才又繼續晃動手裡的試管:「你怎麼會認為我的右眼有傷?」

  「嗯……其實我也只是猜的。」

  「要猜測也要有所根據吧?」談話內容至此,濃縮咖啡終於放下了手上的實驗器材,雙手不動聲色地交疊在胸前,神色看不出喜怒,「理由?」

  瑪德蓮搔了搔臉,不太確定自己到底該說多少,但在那靜謐眼眸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我最初以為濃縮咖啡你的頭髮只是單純的作造型才這麼剪的,瀏海底下的右眼只是沒露出來但實際上還是看得清楚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你好像在探險時都會習慣走在隊伍偏左方的位置,將另一側交給我們去警戒,就連戰鬥中那些少數沒來得及避開的攻擊,也幾乎都集中在右半邊……抱歉,我這麼說也不是想刺探你的隱私,就是……啊!我不知道怎麼講!」

  瑪德蓮在講述的過程中一直猶猶豫豫的,說到最後甚至抓著自己的頭髮發出真心困擾的吶喊,將一頭精心整理的長髮弄成了半個雜亂鳥窩,這難得不乾脆的模樣讓濃縮咖啡才聽了開頭便意外地挑起眉,最後甚至有些憋不住地彎起嘴角。

  用膝蓋想也知道瑪德蓮到底在糾結什麼,無非就是對此感到非常好奇也很想知道,但又怕自己這樣一問會勾起了他的痛苦回憶,或是冒犯他之類的。



  挺不像他。濃縮咖啡以指尖輕點自己的手臂,安靜了半晌釐清了自己的想法後,眨了眨眼。

  也很不像我。

  對於想坦白告訴對方一切的部分。



  濃縮咖啡不太愛談論自己事情,尤其是那些過於久遠的往昔,他更多地活在當下,放眼未來。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沒什麼必要而已,如果恰好有機會談到,情況合適的話他也是願意跟人聊上幾句的。


  不過這並不包括他的右眼的詳細狀況。

  畢竟特地說出來就像是在賣慘似的,收穫來自他人的同情也會令他感到不自在,濃縮咖啡並不需要,也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總是裝做自己什麼狀況也沒有的模樣。

  他原以為自己隱藏得還算不錯,卻沒成想會在瑪德蓮這露了餡。

  他有些意外,卻又好像不是那麼意外。

  畢竟那是,瑪德蓮。



  這件事情可以說得很複雜,也可解釋得相當簡單,端看自己有沒有想談罷了。

  正當濃縮咖啡還在思考是否要膜混過去時,外頭灰濛濛的天空毫無預警地被刺目的一道電光劈開,隨之降臨的還有一聲驚雷和瞬間吞沒了一室光亮的黑暗,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兩人都怔了怔,偌大的實驗室裡一時間完全沒有任何交談聲,只餘下指針走動的滴答滴答和窗外淅瀝瀝下著的雨聲。


  這場意外當真是來得太巧了。


  「那、那個,我、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替代的光……」

  「不用了。」濃縮咖啡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有什麼額外或奇怪的情緒,幾乎是落入黑暗的第一時刻,他便奇蹟般地放下了內心的猶豫,抱臂的雙手緩緩鬆開垂下,改為搭在桌面上,「瑪德蓮,你過來。」

  瑪德蓮下意識便遵循著對方的指示往前走,一片漆黑的環境一度讓他有些不知身在何處,只能藉由扶著木桌邊緣來確定自己前進的路線,直到觸碰到濃縮咖啡的手掌才停下來。

  濃縮咖啡並沒有如瑪德蓮想像那般馬上縮回手,而是反常地去撫摸他的手指,以一種恰到好處的力道。

  他先是捏了捏瑪德蓮的指尖,然後又按了按他的手掌,抓著其中一根手指從指根到末端,才笑了笑說:「是適合彈琴的手。」

  濃縮咖啡的語氣裡並沒有調侃,只是單純地陳述了一件事實,他明明有在那奶油色肌膚上的傷痕上做停留,卻彷彿沒看到一樣,什麼都沒有提。

  在黑暗中,不只是聽覺,就連觸覺的靈敏度都悄悄地放大了幾倍,由於濃縮咖啡先起了頭,瑪德蓮便也模仿了對方的動作順勢將手往前一伸,蓋上那相對他偏涼的手掌,覺得自己隱約摸到了一塊薄繭,應該是長年握筆時產生的,就長在中指最遠端的側面指節上,算是相當普遍的狀況。

  而另一個卻莫名落在無名指上方靠近指甲的地方,一個瑪德蓮完全沒想過,也沒見過的位置。

  原來濃縮咖啡以前寫字會抵到這一塊嗎?

  意外的發現讓瑪德蓮莫名產生了些許欣喜的情感,感覺自己又多認識了濃縮咖啡一分,可他還來不及為此多想,手就被濃縮咖啡扣住手腕,牽引著往更上方的位置移動,那特殊的手感讓瑪德蓮明白自己是碰到了濃縮咖啡的頭髮,然後便是大片瀏海底下的……



  瑪德蓮愣住了。

  有一段時間,他完全僵在那,手也像是被凍住了,做不出半點反應。



  雖然有過猜測,但實際碰觸到時他內心依然感到十分錯愕。

  他剛剛才摸過濃縮咖啡的手,明白肌膚和傷疤以及薄繭的分別,可是那處的觸感卻讓瑪德蓮頗微一言難盡,應該要是右眼的位置上有些不大平整的粗糙和細微突起,是他習慣的疤痕觸感,也有特別細膩滑順的部分,明顯是結痂後新生的軟肉,這樣與正常肌膚不同的觸感幾乎蔓延了整個右眼窩,如枝椏般不規則分岔生長,又似蛛網般延伸至鬢角。

  明明沒有親眼所見,瑪德蓮卻可以想像出當年濃縮咖啡受傷時的慘況,恍惚間,他好似聞到了強烈的血味。




  這樣嚴重的傷,怎麼可能不疼呢?

  這是你幾歲時的事?發生了什麼?那時候有人幫助你嗎?你一個人默默養傷養了多久?


  瑪德蓮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口乾舌燥什麼都問不出來,而濃縮咖啡卻像是知道他內心所想,自顧自地做出了解答。

  「這是當年因為實驗失敗器材爆炸後留下的,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早就已經不......」

  濃縮咖啡未完的話語消失在舌尖上,只因感覺到什麼濕潤柔軟的貼上了眼簾,瞬間亂了呼吸。

  瑪德蓮不知道什麼時候捧住了他的臉,興許是怕他疼,落在右眼上的吻很輕很輕,彷彿只是被羽毛拂過,細細碎碎,溫柔而顯得小心翼翼。

  若忽略那手掌的明顯顫抖,和那唇瓣間傳達過來的心疼,這個吻美好得宛如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傻瓜,早就不疼了啊。



  濃縮咖啡想這麼回答,可是他的手卻下意識地去抓住瑪德蓮,不知道是想要讓他遠離,還是想令他更靠近。

  明明朝他坦白,並不是以換取這樣的對待為目的。



  原來他還是稀罕被誰珍惜的。



  濃縮咖啡久違地感到眼眶酸澀,已經失去了許久的右眼又突地感到刺痛,他不曉得瑪德蓮是否有嚐到他眼淚的滋味,只知道自己在最後瑪德蓮將唇往下移動時,順著心意墊起腳尖,錯開了些許角度,讓那溫柔的吻落到自己唇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