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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r's Tomorrow 章十一(中)
NatalieDADA
......

“你们当中有谁愿意被人骗?有谁愿意满足于捡下水道的渣滓糊口?有谁愿意就拿着那点微薄的钱反而去喂饱那些吃魔晶石的家伙?而当那些男人操你的女人,剥削你的孩子时,又有谁乐意袖手旁观呢?又有谁乐意折下自己的脊梁骨为他们搭建宫殿呢?”

人群中吼出一声咆哮。文森特依旧穿着那条脏斗篷,低下头确保无人看清他的面庞。他一边仔细地侧耳倾听,一边拖着脚穿过不停叫喊、跺脚的人群。演讲者的嗓音听起来很年轻,但他的脸上却已经刻下了两倍于他年龄的人才有的深深皱纹,穿着打捞员标配的油污工装裤,站在一个翻倒的板条箱背上。

“我家里有两个小孩!”他尖叫道,“但我的女儿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我的儿子不得不出卖自己的灵魂,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讨一口饭吃。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我,难道还不算是行尸走肉般活着?神罗明明答应过会给我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但实际上却只有无尽的死亡!”

一阵响亮地叫喊随即在人群中爆发。文森特能猜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人群,向靠近小巷的那一侧边缘走去 。

“神罗声称他们侵略五台是为了给那里带去我们的‘文明’,但我们实际上看到了什么?外国人!难民,涌进来抢走了我们的工作,但神罗曾发誓会保护自己的人民!而如果这些混蛋连自己的人民都他妈照顾不好,那又怎么可能期待他们能照顾好这个世界?”

“这不是我们的错!”一个穿着丝绸无袖外袍的小女孩尖叫道。她黑沉沉的杏仁眼里闪着愤怒,但女孩微弱的抗议声完全淹没在群情激愤的尖叫之中。而当她被推搡着倒在人群边缘时,蹲在外围的文森特则成为了她唯一的听众。

“我们绝不能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会在意我们和我们的孩子。现在,是时候由我们自己来做自己的主人了!现在,是时候站起来,夺回权力,由人民来当家做主了!”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但一声枪响压下了浪头。

一颗子弹穿过了站在板条箱上那个男人的双眼之间,炸开后脑勺,无数骨骼碎片和肌肉组织喷射而出,而他的尸体随即崩塌倒下。随着人们争先恐后地从开放市场四散而逃,之前的欢呼也立刻变调成尖叫和咒骂。

侧靠着一面墙,文森特隐匿在阴影之中,目光略过一片混乱,追踪到了子弹飞来的轨迹。一座摇摇欲坠的高楼里面藏着一名狙击手,俯瞰着底下使用寿命有限的易塌商铺。他或许是一名特种兵,但更有可能会是一位塔克斯。他已经正在沿墙边避着拥挤的人群溜出现场。之前对方的藏匿处险少有人使用,而万一需要立刻撤离,这里也有多个便于逃脱的出口。文森特目光所及的那栋建筑看起来破旧又不安全,而除了流浪汉和吸毒者外不会有人进入这里。周围人也不会注意到有个生面孔混在了这些人中。

文森特溜进了那栋大楼,外面的喊叫和喧闹声随即越来越模糊。大楼里面寒冷又潮湿,旧墙纸从光秃秃的墙面上剥落,一路拖挂着垂到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身后有什么东西划过。文森特转身,按住——一个孩子?“拿开你的脏手,我不喜欢老男人,混蛋!”

这是那个穿着无袖外袍和短裤的小女孩。他困惑地冲她缓缓地眨了眨眼,但并没有松开掐住她脖子的爪子。“你在跟踪我。”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成功了一半。

“我没有在跟踪任何人,恶魔先生。而如果你不放开我,那我可就只能别无选择地遁入隐身模式了。”但当文森特快速地又收紧爪子之后,她却看起来丝毫没有败意地也快速改变了战术,“你被我跟踪,那全都赖你自己那么鬼鬼祟祟地行事。而且无论如何,如果你杀了我,那我爸爸绝对会用鞭子抽断你的骨头。”

“恶魔先生”?不,他本应该去追踪狙击手的,现在却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而狙击手可能早都溜走了。他冷哼了一声,放开她,然后朝那摇摇欲坠的危险楼梯走去。她愤愤不平地冲他嚷叫,喊他回来像个男人地直面她,但男人却完全无视了这一切,他妈的。

走到二楼,他看见有一个人躺在一块破布上昏过去了。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双臂大开地仰躺着,露出了一胳膊的针孔。三楼没有任何人,地上只是堆着更多的旧针筒和脏衣服。他悄无声息地跑上楼梯,来到第四层,背对着楼梯井,武器拉开了一半。

违背逻辑且出乎意料,狙击手并没有逃走:他靠着破窗户,红色的小辫子散落在塔克斯蓝色西装上闪闪发亮,而一只护目镜则推上了前额。文森特只能看到对方左脸的一部分,刚刚好能看清他眼睛下面的新月纹身或疤痕。塔克斯屈着手指按在步枪扳机上,而枪托则架在靠着窗户的三脚架上。那不是老式M89SR,而是一挺半自动化的M110.。之所以一眼能认出来,是因为文森特来米德加的第一件事自然而然就是了解过去二十年以来的枪支更新,而这才不是仅仅因为他其实根本不懂地如何享受生活。文森特只花了几秒钟就穿过了房间,同时塔克斯转身举起一把小手枪。但此时一记重击已经更快地打中了他的脑后,彻底击昏了对方。

那个跟着他上楼的小女孩吹了个口哨。“你很熟练啊,对不对,恶魔先生?”

......

而当萨菲罗斯再次苏醒,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时,日光已经从卧室的窗户泻了了进来。上班要迟到了,可惜。

微微抽动一下身体,僵硬的肌肉随机转活过来,嘎吱嘎吱尖叫地抗议。大半个晚上他都在辗转反侧,思维与脑海里迸发的各种可能性赛跑,而且这还不仅仅是形而上学的哲学思辨,(那是真正的天使,或者,只是脱壳而出的人类灵魂?他们是可以预见未来,或者,只是本身就超脱于时间之外?),还是对——神明的窥探。而他甚至对所有一切都一无所知,除了自己绝对没有疯,从来都没有疯过。也许他实际上从来没被抛弃,也许那只是星球做了些什么。不,它毋庸置疑绝对做了一些事。克劳德现在能以血肉之躯走来走去,不再仅是萨菲罗斯能看见的虚体,而是还能与周围所有一切交互的实体。

还有,好吧。就是此刻,萨菲罗斯的好口才彻底崩坏了。这是克劳德,他的克劳德。尽管这个结论违背了常规的科学认知,但萨菲罗斯每一个感官、肢体和其他任何东西就是相当确定这一点。如同他会根据东部大陆的平均天气状况,推测出天空一定是蔚蓝无云。但是——为什么?

(“我不会再一次对你痛下杀手了,萨菲罗斯。我做不到。然后这会是我需要修正的其中一件事,好吗?”)

哦。

或许他应该去找克劳德,然后和对方谈谈。或者至少总该尝试一下,希望这一切不会再让他的皮肤颤栗着,不会再让他想要钻进克劳德的血肉,吃掉他,披上他,裹紧他,彻彻底底地温融为一体。

......

克劳德的梦里燃烧着一片绿色的大火。星球已经察觉到了他和灾厄之子的接触,但这并不是不高兴,而是一种源自濒危动物发自内心的本能恐惧。它的武器还很年轻,还在成长,而且还因潜能未完全绽放而比以前脆弱地多。那天晚上,克劳德的脑袋一沾到枕头上,就发现星球正如同宇宙形态的母亲一样怒气冲冲地等着他。

萨菲罗斯不是敌人。他一如之前重复过无数次的那样尖叫道,但是星球察觉到了克劳德与萨菲罗斯的接触已然引爆了一股力量,如同牵引着两块磁铁紧紧相吸,又或是两朵雷云碰撞出电闪雷鸣。

灾厄。克隆。非自然因素。

草你的,草你的“非自然因素”。克劳德不假思索地怒骂出口。而有那么一瞬,时间仿佛凝固成永恒,他的感知在焦躁不安的纯白意识流中过载,迷失。

重聚。

他绞尽脑汁想要组织些像样的话。这不是萨菲罗斯的错,死亡女神作证,那不是重聚,不可能是,不能够是,绝不是萨菲罗斯。

但是星球已经开始梳理他丝丝缕缕的灵魂思线,残忍冷酷地决心彻底根除灾厄留下的一切,愤怒地想要冲进之前掌控不到的米德加死角。

妈妈,帮帮我。

……

扎克斯绝对没有在做梦。熄灯时间已过,而他却被传唤到了萨菲罗斯的房间。他之前从来没有去过那里,而且就连做梦都梦不到去那里的理由。但现在,他就站在萨菲罗斯的私人房间里,而萨菲罗斯本人则穿着休闲西裤和镶着领扣的白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之上,正靠着厨房吧台呷了一口茶。那居然是杯茶。

“呃,长官,请问我能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扎克斯敢发誓,萨菲罗斯很明显是被自己逗乐了。“我今天和安吉尔谈过,”他说,而换了个站姿正转移重心的扎克斯听到后,尖叫着自己绊倒了自己。

“安吉尔?认真的?”

“是的。他似乎在重新审视自己最近的行为是否明智。”

“那,他在这儿吗?”扎克斯胡乱开口,忍不住有些焦躁地踮起脚跟前后摇摆,一边想要冲出去紧紧地抱住导师,一边又为自己竟是如此白痴而咬牙切齿。但萨菲罗斯仅仅对他摇了摇头。

“抱歉,中尉,他并不在。”实际上,我把你叫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克劳德·斯特莱夫。

这些日子,谁又不曾感到抱歉?扎克斯苦笑着想,但现在这都没什么大不了了。

“我相当了解士兵斯特莱夫,比这个公司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更了解他。”这是一个甚至连扎克斯都能察觉到的微妙警告:闭上你的嘴。“安吉尔告诉我,你在任务开始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我想知道你现在怎么看他?”

扎克斯又换了个站姿。“他是个好孩子,”他最终还是这么说了,因为虽然克劳德有点古怪,但他一直看起来都很真诚恳切。“相当严肃。安静,我猜。”萨菲罗斯的瞳孔里跳跃着微光,但却一言不发。“我觉得他使用杰内西斯克隆体的佩刀比步枪更得心应手。他看起来也没有被曾恐吓住,毕竟你也知道那家伙能表现得有多可怕。我是说,还有谁能像他那样用谈论天气的口气来谈论死人?那可真是糟透了。”

“是啊,曾确实坦率地有点独特。”萨菲罗斯温和地说,“现在,你对士兵斯特莱夫的真正看法是什么?”

“长官?”

“你刚才只是在重复任务报告。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扎克斯怀疑地问。

“中尉,我保证我只是在为他的最大利益着想而非别的什么。不过,有些情况也许确实由我来干涉会更好,所以我需要知道尽可能多的细节。”

扎克斯紧紧地盯着他,强压着想要揍他的冲动。“我被叫到军校宿舍去,你知道,我得帮忙压着克劳德。他被噩梦之类的东西搅得心神不宁。而在唤醒他之后,直到巴诺拉任务之前,我都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很专注,很认真,魅力四射却克制地不做坏事。他一直看着我,就好像我知道所有一切的答案。我猜,这点确实也有些令人发怵。”

“然后,他又当着所有特种兵的面,一句又一句地质问杰内西斯,这有点疯狂。他说了一些话......”

萨菲罗斯凝视着他的茶杯,皱着眉头沉思。“我要告诉你一些不能被神罗知道的事。绝对不能。你明白吗,扎克斯?”

直呼名字。该死的。“呃,好。我的意思是,是,长官。”

“你可能听说过,克劳德的体内有着超高浓度的魔晄。真正的原因相当复杂,尽管我自己都不是完全了解,但那一定涉及到生命之流。绝对不能让宝条染指他。”

“宝条博士?”

“是的。那些说他进行人体试验的传言都是真的。”

扎克斯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杰内西斯、安吉尔和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萨菲罗斯毫不幽默地勾了勾唇角,“安吉尔告诉过我,你一直以来有多么想成为一名特种兵,甚至现在都充满热情。但扎克斯,你必须明白特种兵是被设立为一种暴力机关——不是为了和平,而只是为了维护神罗的权力。宝条自己的动机只会来自一种残酷成性的好奇心。如果宝条找到一种让特种兵进化地比我们还厉害,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它。而我相信,克劳德可能就是他想要找到的样本。那些没有家人真正照顾的军校生相当容易就可以被抹去痕迹,尤其是那些刚刚在军校才呆了四五个月的孩子。”

之前那日从古怪的性幻想梦乡中惊醒,而现在我居然又要搅进高层的阴谋之中。“而他之所以想要克劳德,就是因为生命之流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我相信,是的。”

“而不管他到底想要用生命之流做些什么,他也明白这就是迫使杰内西斯和安吉尔逃跑的原因。”

“最有可能的结论。”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尖叫起来。扎克斯吃了一惊,猛地翻开它,“抱歉,长官。我是菲尔,怎么了?”

“利贝拉医生要你五分钟之内来东部医务室。显然,这里发生了点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

“只管来东边,越快越好。”

扎克斯愤怒地摔上手机盖,然后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萨菲罗斯穿着黑色外套,手里提着正宗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将军皱了皱眉,“我想我知道是谁引发了紧急情况,而我想去那里。”

“那会不会显得有点可疑?”扎克斯在被赶出萨菲罗斯房间时指出,“大名鼎鼎的将军去拜访一文不名的小兵?这似乎会打破‘隐藏和保护’的准则。”

“是啊,除非这位将军同样派遣这个小兵执行了艰巨任务。”

扎克斯咧嘴一笑,“哦,逻辑丝滑流畅,长官。”

“谢谢。”

“我打赌绝对从未有人下棋赢过你。”

“自从上次输给拉扎德之后,我就再也没玩过了。”

“那你可真是彻彻底底地恼羞成怒了,长官。”

而当他们抵达医务室的双扇门前时,它们猛地被从里面推开了,迫使扎克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随机尴尬地大声抱怨了一句。利贝拉博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花的时间可太长......呃,萨菲罗斯将军,长官。”

萨菲罗斯微微欠了欠身。“我恨抱歉打扰你,医生。但我想知道最近一次任务到底给斯特莱夫造成了什么麻烦?”

“哦。”医生镜片后的目光闪了一下,但身后一定突然传来了什么动静。这让他突然抖了一下身子,然后抓住扎克斯的胳膊。“那你们两个都进来吧。中尉,我不知道你上次做什么安抚了斯特莱夫,但你现在必须要再做一次。”

“呃——”

扎克斯被推搡进一间仅能容纳下一张床的隔间里。克劳德的四肢被绑在床垫两边的金属杆上,而随着他挣扎扭动,软垫上旁的皮革约束带已经磨破了他的皮肤。克劳德的眼睛紧闭着,些微的光芒从缝隙中泄出,而嘴唇则不断颤抖着。

“我们半小时前接到了电话。”利贝拉医生疲惫地说,“和上次一样——他的室友们和他一起睡觉,惊醒后就发现这样。他的室友们说他并没有尖叫,只是挥舞着手臂和嘶嘶滚着嗓子。而当他们无法唤醒他时,他们就给医务室打了电话。”

“为什么?”扎克斯问道,“特种兵也一样浸泡了魔晄,但从不像这样。”

“特种兵计划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人像这样。”萨菲罗斯轻轻地插了进来。“科学家们还没有完善整个流程的时候,有一些候选人也开始表现出类似魔晄中毒的迹象,就像克劳德现在的样子。医生,我们可以单独呆在这里吗?”

利贝拉无助地看着克劳德,沮丧的神情显而易见地挂在脸上。“他的常规检查结果一直很稳定,没有理由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医生。”萨菲罗斯坚定地说。利贝拉最终点了点头,自己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扎克斯在床边坐下来,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种舒服的姿势好让自己的大长腿翻过高高的栏杆,只好握住克劳德攥紧的手。克劳德的手比他的小,指甲圆润而掌心坚硬,布满老茧。他试图无视背后隐约可见的萨菲罗斯。

“天哪,孩子,难道你不知道你可不该在任务结束的第二天住进医院?特别是看到你耍着克隆人的镰刀之类的东西到处精神抖擞地惹是生非,我的意思是,认真来讲是的。我希望没有哪个学长会嘲讽着说你有必须打卡医院的额度,毕竟除非你蠢透了,你才不会故意这么干呢。”

克劳德的嘴唇不再颤抖了,但眼睛里依旧有微弱的光闪烁。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在晚上这么尖叫,但也许你该考虑下和别人聊聊。我会听,或者试着努力去听,甚至不会顶嘴很多。或者,嘿,也许找萨菲罗斯,不过。”他把声音压低到耳语的程度,“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在早上第一杯咖啡之前,他甚至比杰内西斯还可怕。”

克劳德没有笑,但他的头慢慢地转向扎克斯,眼睛盯着中尉的脸。而扎克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抢先喃喃道,“我不想让他们给你一个编号。”

又一次提到编号。而从萨菲罗斯突然急促的呼吸看来,这显然有着什么意义。扎克斯拍了拍克劳德的手。“别担心,孩子。我只有‘爱丽丝’这个号码牌。”他犹豫了一下,“说到爱丽丝,前几天我去看了她。她说她实际上见过你。”

“总是戏弄我。”克莱德喃喃自语道。

“是的,她会。但她也讲了些奇怪的话。”

“请,原谅我!请!”

“克劳德?”

“请!”

“克劳德!”扎克斯咆哮了起来,急地咬了自己口腔内颊一口。而克劳德一边摇头一边呻吟,眨了好几下眼才能集中注意力。

“我绝不会屈服于,”他低声说,“这该死的幻觉。”而这让扎克斯一下子永远喜欢上了他。克劳德的目光望着他,然后是萨菲罗斯,最后移到了周围的白墙。“我又开始尖叫了,是不是?”他嘶哑地问道。

“差不多。”扎克斯承认了。

“你一直在尖叫?”

萨菲罗斯直截了当地问了这个问题,而克劳德吓地抖了一下。“星球。”克劳德开口,语气再次变得疏离,而萨菲罗斯皱了皱眉。

“克劳德。”扎克斯严肃地说,“爱丽丝说你是古代种。”

“不,我不是。很确定。不是。”

“在这种事情上,她往往都是对的。”

“我不是古代种,我是,”他突然收声,抽搐了一下,试图抓了抓,却终于发现了自己被绑住。惊恐的神色扭曲了他的脸,但当目光迅速和扎克斯对上之后,慢慢地又放松下来。

“这确实解释了很多。”萨菲罗斯自言自语道。

“萨菲罗斯,我要和路法斯谈谈。”

“副总裁?”

“是的。”

“哇哦,路法斯·神罗?”扎克斯打断了,“你为什么要跟他谈谈?”

克劳德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克劳德。但你真的认为路法斯·神罗会是那条路吗?”萨菲罗斯问道,而克劳德则不自在地拉紧了束缚带,身体也焦虑地紧绷着,“我不认为——”

就在此时,利贝拉医生走了进来,看到了克劳德的焦虑。于是他以临时做前列腺检查为理由,设法胁迫着把那两个特种兵赶出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