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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SC】人之子（6）
神罗公馆的夜晚寂静无声，只偶尔远远的传来几声魔兽的嘶吼。唯一亮着光的房间内点着几支蜡烛，破旧的四柱床上低垂着看不出本色的腐朽的帷幔。有着非人美貌的幼童蜷缩在被单下，睁大萤火点亮的眼睛，忧郁的红色吸血鬼坐在床边，烛光在墙上投下巨大摇曳的黑影。

他手持一卷旧书，为孩子念着遥远的童话。

“……埃及公主和两个姐姐穿着天鹅羽衣来到这块沼泽地里，为了寻找沼泽深处那一朵莲花，用来治好她父亲的病。”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仿佛古老岩层下的潺潺水流。

“博学的人围绕在老国王的病榻边讨论着，'爱诞生出生命！最纯真的爱产生最高尚的生命！'他们侃侃而谈，把它写成治病的方子。公主走进沼泽地摘花，沼泽王伸出了沾满泥水的枝子，她立刻沉了下去，再也不能带着花回到埃及的土地了。”

“然后呢？”Seph悄声问，像是怕声音一高就敲碎了故事的世界。

“第二年沼泽的水面上长出了绿色的花茎，开出一朵睡莲。花心里躺着一个小女孩，是沼泽王和公主的女儿。鹳鸟把她送给了海盗的妻子抚养，养母给她取名赫尔伽，意为'圣洁'。赫尔伽白天外表美丽却继承了沼泽王残暴的内心，夜晚外表变成一只丑陋的青蛙但拥有和她母亲一样善良的人性。”Vincent继续念下去，Seph入神地听着，青蛙女孩的善心拯救了被俘的神父，神父带女孩出逃时被强盗砍下头颅，女孩的泪水洗去了青蛙丑陋的外皮，神父的灵魂指引她找回母亲。

一个美好的结局。故事很长，结尾时Seph看上去已经困了，Vincent站起身准备去熄灭蜡烛，Seph立刻醒了，模糊地喊着：“别走……”

“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你。”Vincent回到床前，“困了就睡吧。”

Seph坚持睁开眼睛，小声问：“……我是赫尔伽，Jenova是沼泽王，是吗？”

Seph很聪明，Vincent当然知道。但他只是伸手揉乱了这个早慧的孩子的柔软银发，答道：“只是个故事，别想太多。”

Seph抿起嘴，脸上带着顽固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扭过头去，闷闷地说：“Cloud是因此讨厌我吗？”

“他不讨厌你。”Vincent叹了口气。他还没准备好把一切告诉Seph，也许永远也不会准备好。

“Cloud就像童话里的恶毒后妈。”Seph控诉道，“他把Vivi迷昏了头，我是Vivi的拖油瓶。”

“……啊？”Vincent愣了，话题转的太快，他跟不上Seph奇怪的脑回路了。

“这几天Vivi总是发呆，想Cloud的事，然后唉声叹气。”Seph不开心地说，“我都看到了。”

“Seph不喜欢Cloud吗？”Vincent试着问。

“我喜欢他，可他抛弃了我们。”Seph撅起嘴，“这是背叛。”

Vincent惊讶于Seph观察和思考了那么多，再一次，他觉得孩子成长的太快了。作为一个婴儿来到他们身边的Seph距离现在也不过短短三个月，现在的Seph外表已经有六七岁的样子，显然大脑的成长也与日俱增，正在敏锐地从这个世界获取更多信息，做出更多自己的判断。这让他有一点欣慰，也有一点恐慌。他还能拥有这个孩子的信任多长时间呢？

“Cloud没有背叛我们，我们只是有一点……沟通不良。”Vincent打了个手势，含糊其辞，“夜深了，快睡吧。”

Seph感觉到自己被敷衍了，眼神犀利地盯着Vincent，但这个眼神配上圆乎乎的小脸并没造成什么杀伤力。Vincent想了想，学着自己年幼时妈妈对自己做过的那样，有些笨拙地爬上床在Seph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晚安吻：“好了，别说话了，睡吧。”

Seph垮下肩，决定被晚安吻收买，闭上眼睛往Vincent怀里缩了缩。并不温暖，还带着皮革，火药，魔石的味道。他睡着了，梦见了海风，鹳鸟和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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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ud看着眼前的人，迟疑了。

“不是Sephiroth……”

那只黑色羽翼生长在左侧，与Sephiroth正好相反。红棕色短发，与之相配的红色皮衣，看起来有几分眼熟，Cloud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当野兽的战争为世界带来终焉之时，女神自晦暗的天空旋舞而降，张开光与暗的羽翼，与引导至福的礼物一起。』”

优雅的男中音如歌唱般念诵着诗句，那个人慢慢向他转过身，橄榄绿的魔晄瞳闪烁着辉光，仿佛艺术家精心雕琢的面容上带着些微傲踞的表情。

“又是神罗的走狗。”他显然注意到了Cloud也有那双特种兵才有发光的眼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同时手上凝聚起光芒，一个睡眠魔法迅速地扑向Cloud。

Cloud飞快地躲过这一击，看到对方的脸的时候他终于从记忆中挖出了这个人的名字：“Genesis Rhapsodos？”神罗曾经的1st三巨头之一，Cloud在神罗期间与他并无交集，仅仅听说过他的事迹和名望，在他叛逃出神罗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直到Vincent对抗Deepground时搜集到的关于“G”文档里只言片语的提到Genesis与Tsviet的关系，提示他还存活在某处。当时Cloud并未多想，此时竟会在这里相遇了。

“看来时代还没有把我遗忘。”Genesis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假笑，细长的红色的剑随之向Cloud发动了攻击。Cloud举起六式格挡，他并不想与Genesis交战，只想确认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北可利尔和金碟目击的黑翅膀的男人是否就是他，突然现身是否与Sephiroth有什么联系。但Genesis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剑刃相交的一瞬间Genesis转变了招式，错开剑锋转而另一手扔出一团火球。Cloud急退数步，避开了被火球正面击中，那团魔法精确地在接触岩壁前消失了。

他不想破坏这里。Cloud想，打倒塔克斯用的也是没有伤害的睡眠而已，这给谈判带来了余地。天知道要是这个洞窟被毁了Vincent会露出什么表情，Cloud可不想去想这种后果。

“我不是神罗的人。”Cloud喊道，“我们可以谈谈。”

“我凭什么相信你？那对眼睛证明了你的出身。”Genesis的手指在剑身上拂过，剑立刻附上了火焰魔法，发出灼灼红光。他摆好了进攻姿势。一个看起来实力相称的对手，Genesis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舒展一下筋骨。

“你知道的老神罗早已毁了，现在是Rufus在重建新神罗，他们决定洗心革面。”Cloud不知道Genesis掌握到什么程度的情报，他应该在此前几年都被关在神罗地底的实验室里。“Sephiroth试图召唤陨石毁灭星球，我们杀了他阻止灾难，但大地还是被破坏了很多，世界再生组织（WRO）现在掌握大部分权力，正在恢复星球的生机……”

“Sephiroth死了？”Genesis震惊地摇晃了一下，像是无法决定是该哭还是该笑，最终在脸上显露出扭曲的表情，“是你杀的吗？”

Cloud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告诉他Sephiroth是个不停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小强。Genesis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瞬间移动到他面前再次展开了攻击。

“『因果之缘，梦想也好，荣耀也罢，已然尽失。』”Genesis的剑技迅猛而华丽，步步进逼。Cloud不得不将他引至洞窟外空旷之处，拉开了距离。

“……你是想为Sephiroth报仇吗？”Cloud不太理解Genesis为什么突然兴奋，四周的空气被接连不断的火焰魔法灼烧而飘摇上升，呼吸变得滚烫，单纯的防御使得Cloud落了下风。

“哈，报仇？他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让我见识一下吧，能打倒Sephiroth的实力！”Genesis确实不愧于当时最强1st之一的称号，剑与魔法配合的相得益彰，Cloud感受到了那样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开始认真回击。

在Cloud遇到过的对手中，很少有人像Genesis这样使用魔法，更多的是刀剑，枪械一类，毕竟魔石是昂贵且稀有的资源，使用魔法也需要消耗相当的体力，没有天赋和长时间练习是不行的。在与Sephiroth的多次对决中Sephiroth也更偏爱使用那把长度惊人的正宗而不是依赖于魔法。而对Genesis来说使用魔法似乎就像移动四肢那么简单随意，收放自如，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的长处，各种出人意料的技巧令人眼花缭乱。Cloud从中感到一丝兴味，但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他从剑与火焰的间隙中寻找破绽，但Genesis的速度足够快，即使有破绽也转瞬即逝。

你来我往了几十回合，Cloud发觉了关窍，Genesis的细剑为了灵巧和发挥魔力，重量上是相当轻的，这意味着它无法抵挡Cloud重剑的正面冲击，即使Genesis有足够的力道，剑身也会承受不住而断裂。Genesis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避免刀剑交击，并以魔法作为掩饰。想明白后，Cloud正面迎击了Genesis刺来的的一剑，以力胜巧，强逼他撤回剑势，同时从六式里拆出第二把剑，击飞三发火球，在Genesis来得及变招之前强行欺近，直接将六式架在了Genesis的脖子上。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Cloud问。

Genesis瞪着他，又瞪着脖子上的六式，翅膀不甘心地扑扇着，片片黑羽抖落了一地。

“你的名字？”

“Cloud Strife。”

“好吧，这次算你赢。”Genesis慢吞吞地说，垂下了剑。“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放出巴哈姆特。”

“死鸭子嘴硬。”Cloud撤下六式，“所以，你来这里干什么？”

“『深渊之谜，是女神的礼物，我们追寻的，便是飞翔』。”Genesis轻轻念诵诗句，“朝拜女神，使人宁静。”

“女神？谁？”Cloud茫然地问。

Genesis向他投去了嘲讽和怜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没有文化参不透人生奥秘的土包子：“星球意志的凝结，至高无上的存在，我们称她为君临女神密涅瓦。”

Cloud回以诧异的视线，开始考虑Genesis的精神状况是否堪忧：“如果你指的是水晶里的那位，那不是什么女神，是Lucrecia……”

Genesis被严重冒犯了：“我亲眼见证了女神荣光，接受女神的馈赠，以星球守护者的荣誉站在这里，感受到女神灵魂的波动。不要让外在的形貌蒙蔽你的眼睛！”

Cloud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不跟这个狂信徒争论女神的问题。“那你在北可利尔……”

话还没问完，山洞那边塔克斯四人组有了动静，看来是终于被他们打斗的声音从美梦中吵醒了。Genesis立刻展开翅膀飞起来：“不管你是不是神罗的人，不准追踪我，有缘再见，Cloud Strife.”

他一瞬间便飞进了耀眼的蓝天中，难觅踪迹。那边塔克斯们正向这里冲过来。Cloud看着一地的烧焦痕迹和到处散落的黑羽毛，决定走为上策。



TBC



*文叔念的童话是安徒生的《沼泽王的女儿》

*杰哥是非常重要的剧情人物！是个大可爱

*涉及一些DC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