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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戀歌－妘芮線 #2



「小菜，日安。一起去警局嗎？」
「早安，樓下見。」

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回覆，妘芮莫名覺得有點緊張。明明只是和平常一模一樣的簡訊。
這樣下去不行。他搖搖頭，趕緊下樓。

輕舟已經在人行道上等他了。

「早啊，小菜，今天……」
輕舟同時開口。「今天……」

「嗯，妳說。」
「喔。我想說，我們今天各自開耶！」

「蛤、怎……」妘芮停下腳步。他清清喉嚨，試圖也清掉捲土重來的緊張。
「怎麼了嗎，小菜？」

「沒有啊，我想說明天休假，帶伊奇回來洗澡。」
「嗯。」

「可是我們的車都是二人座的，伊奇又那麼大隻，不能抱著。」
「喔……」

不行，猶豫的話……

「怎樣，你想給我載喔？也是可以啦……」

妘芮立刻否認。「哈哈哈沒有啦！」

「沒有嗎？那就各自開囉！」輕舟沒有追問，一邊隨意應道，率先把車駛出車庫。
「那……那妳注意安全喔。小心開車欸。」

「好啦！」

果然馬上就被看出來了啊。
要讓小菜自己開車，總覺得很不安。可是……唉，沒辦法了。
妘芮小心翼翼地跟在輕舟的車後，30 公尺踩一次煞車，披治 R 的輪胎不斷冒出紫色煙霧。直到行經斯卓貝利大街，輕舟繼續開往警局，他則右轉將車停進公共停車場。

好了，打起精神來，新的一天才剛開始！妘芮鼓勵自己，抬頭挺胸地走進警局。



「芮！」「芮啊！」「芮～」
「欸，大家早啊！」

輕舟的 T20 和小吉、昱葳的同款車並排停在警局門口，但沒看到人，大概是在換制服。
其他人指著他嚷嚷。

「芮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舟今天怎麼自己來上班？」「芮！你們吵架了嗎？」

「蛤、什麼？怎麼了？」妘芮花了點時間，終於聽懂下屬們在吵什麼。
「不是齁！因為小菜要帶伊奇回家。」

「蛤，伊奇是可以帶回家的嗎？」「欸，我也想帶伊奇回家！」「蛤，為什麼要帶伊奇回家？」

「對啊！伊奇有點味道了，我想說幫他洗個澡，可是我們的車都是兩人座的，不好載他。」
輕舟正好從更衣室出來。「你怎麼這麼慢，就剩你還沒換衣服。」

妘芮於是乖乖走向更衣室。希望等他換好，這個話題就結束了。
雖然這麼想，但他一走出來，馬上又被包圍。

「啊、芮！我知道了！」「你買台四人座的就好啦！」「欸，好喔！」「給錢！」

再買下去，我自己都能開車行啦！

「注意。」妘芮趕緊轉移話題。「地板上有岩漿！」
「我就知道！」「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葳被燒死了。」「學姊！」



胡鬧一陣，糰子、小吉和昱葳分別出發巡邏了。只剩下兩人一狗的警局又安靜下來。
伊奇啊……

「小菜啊。」
「嗯？」

「要不要我們現在警局幫伊奇洗澡？」
「現在喔？」

「對啊，就不用載他回家。」
「沒關係啊！我車都開來了。」

「可是我想說，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下班找大家一起去夜店耶。」
「蛤！要去夜店喔！」

「嗯，明天休假嘛！還是我們要帶伊奇去？」
「這樣會不會給王小姐他們添麻煩啊？」

「還是妳要先把伊奇載回家、再到夜店？」
「這樣好像也是滿麻煩的……」

「對啊，所以我想說不然我們現在幫他洗澡。」
「喔……」

「還是……妳不想去嗎？」

「我要去啊！」輕舟秒答。
「不然齁，你到時候又給我酒駕。」

「喔哈哈哈哈哈哈哈！」

來來往往幾趟沒有結果，妘芮正想是不是碰了個軟釘子，沒想到答覆卻痛快而肯定。

「你還笑。齁，過來幫忙啦！」
「好～」

「你好像很開心喔？」

一邊說著，輕舟已經發揮絕佳行動力，牽著伊奇走到了門外。
她在警局的花圃前裝上水管，讓伊奇追著水柱玩。妘芮跟著蹲下來安撫大型犬。

對不起啊，伊奇，下次再帶你回家。

「對啊！」他抬頭看著輕舟，真心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我很喜歡狗狗。」



伊奇喜歡玩水，幫他洗澡不算太困難，但是結束後妘芮和輕舟仍然濕透了。
他讓輕舟先去換衣服，趁這時候用無線電關心了下屬們巡邏的狀況，告知大家如果沒事就早點回來、下班去夜店。警官們聽說要去玩，巡邏行程都特別順利，早早回到警局一起幫伊奇吹乾。

玩了狗，打了卡、換了衣服，妘芮開輕舟的車載她到夜店。

「王姑娘～」
本來只是和芯瑩打個招呼，但他發現吧檯角落有個熟悉的身影。「欸～廠長，你也在啊？」

「對啊。啊現在幾點了？」
「現在……19:42 啊！」

「喔。啊今天是星期幾？」

「廠長，你是已經喝到忘記時間了喔？」妘芮心下瞭然，以周圍都能聽到的音量明確回答。
「今天是 9 月 25 日，星期三，我們同仁明天休假，所以大家出來放鬆一下啦！」

高皮條摸索自己的口袋，一邊隨口應著。「嘿啊，我喝太多了啦！你有菸嗎？」
「啊，廠長，我這裡有。來。」

「喔，多謝。」
高皮條接過，吸了一口，一股甜甜的薄荷味湧進氣管。他悶咳幾聲。「……你抽這種的？」

妘芮尷尬地解釋。「那個、我最近想要戒菸啦！」

「喔。對啦，女孩子都比較不喜歡菸味。」

妘芮笑笑，沒接話。

「我們家的北村也在說要戒。」
「哦，那滿好的啊！」

「對啊。也是必經之路啦！」高皮條撢撢菸灰，但是沒再把菸放進嘴裡，只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當年追我老婆的時候也是戒了。」

「哈哈哈哈哈！愈講愈誇張了喔廠長。」
妘芮還是四兩撥千斤。「您慢慢喝，我先去找我們同仁，不打擾了。」

還躲啊！高皮條笑著將手上的涼菸按熄，一邊想著不知道這裡還有誰身上會有菸。



妘芮帶著幾種酒和軟性飲料走向開放式包廂。本來預期同仁們一定又在講什麼垃圾話，不料只有輕舟在玩手機。

「欸？小菜，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喔，小柯醫師也來了，糰子在跟他講話，我想說不要打擾他們。」

順著輕舟指示的方向看過去，柱子後方果然有個穿著黃色雨衣的熟悉背影。妘芮在輕舟身旁坐下，遞給她一罐可樂。

「那吉跟葳呢？」
「學姊他們去點酒啊！你剛剛不是在吧檯跟高廠長講話，你沒有看到他們喔？」

我跑都來不及了。

「喔……我可能沒有注意。」
「學長他們剛剛在說，明天休假，想找大家一起打電動。」

「哦？」

「對啊！最近有個遊戲我很想玩！」
小吉和昱葳回到開放式包廂，把白馬丁尼塞進妘芮的手裡。「想說明天休假，大家可以一起玩。今天就不用待太晚。」

糰子也回來了。「什麼？要玩遊戲嗎？好啊好啊！」

「芮呢？」
「喔好啊！」

「耶！」「我就說他會答應吧，他這麼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欸，吉啊！」
「蛤？」

「你是不是沒什麼朋……」
「蛤？？？」

「沒事。啊，好，雖然說不要待到太晚，但是我們出來玩還是要盡興啊！」
小吉不放過他。「蛤？你剛剛想說什麼？」

「侯～」「學長我幫你打他。」「哈哈哈哈哈哈！」「好啦喝酒！喝酒！」

妘芮和同仁們一起舉杯。
王姑娘很好、廠長很好，警局的家人都很好，今天很好。明天也會是很好的一天。



「芮，早安！10:30 上線喔！」

隔天是休假日，小吉 9:50 傳來簡訊的時候，妘芮還在賴床。

「吉，早安。好的。」
「啊～」他放下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考慮要不要也傳封簡訊給輕舟。

「小菜，日安，起床了嗎？小吉約大家 10:30 上線喔！」
「芮，早安。我的電腦有點問題，可能沒辦法上線了。你們好好玩吧！」

蛤！妘芮從床上翻起來。

「妳的電腦怎麼了？我有兩台電腦，還是妳要來我這裡上線？結束後我再幫妳看看。」
「好啊，那你等一下幫我開門。」

他趕緊衝進浴室，發揮警校訓練的速度洗漱、整理儀容。
隨手用水抓了抓頭髮，門鈴聲正好響起。

這樣好嗎？也許吧，不知道，現在來不及後悔了。

「早安啊，小菜，妳吃過了嗎？」
「早啊芮芮！」輕舟熟門熟路地進門。

反正上次她連臥室都看過了。
妘芮從廚房拿出三明治和冰茶給輕舟，就隨便她到處走。他在沙發坐下來，一邊吃早餐、一邊檢查輕舟帶來的筆電。

筆電沒有問題，只是上了年紀，平時看動漫可以，要跑遊戲還是太勉強。
妘芮的兩台電腦都已經載好遊戲。他把輕舟的筆電放到客廳桌上，回到自己的電腦旁邊。輕舟在旁邊設定要給她用的那台。

時間已經超過 10:40 了。喇叭傳出小吉透過語音通話催促的聲音，妘芮和輕舟趕緊接起耳麥戴上。

「都幾點了！芮，你是不是還在睡！」
「沒有齁，好了啦我好了！」

「是嗎！你是不是在吃東西！」「芮～你是不是剛起床！」
「沒～有～」

「舟呢？」
輕舟忍著笑。「我也好了！」

小吉講解玩法後，簡單分配了每個人負責的部分，大家就栽下去玩了。
跑到一個段落。妘芮起身伸伸懶腰，打算去拿飲料。

輕舟也摘下耳機。「我也要。」
「好～」

妘芮回到座位上，就聽見耳機就傳來此起彼落的「芮我也要」、「好好喔」、「我也要喝飲料」。

還真像小朋友。
「好好好。」妘芮笑道，「那各位同仁，我們現在一起拿出飲料、大家一起喝好不好！」

「好～」「好～」「好～」

語音通話各自傳來奔走的雜音、和喝水的沉默。

昱葳冷不防開口。「對了～原來小菜在芮家啊！」

「對啊！」

各端同時爆出別有深意的回應。

「哦喔喔～是喔～」
「哦喔喔～」
「哦喔喔～為什麼小菜在芮家啊？ (• ̀ω´•)」

「喔因為小菜的電腦有點問題、可能跑不動，所以就來我家了。」

「哦喔喔～」「哦喔喔～是喔～」

「是的。啊，葳啊！」
「嘿，芮？ (´•ω•`)」

妘芮不甘示弱。「妳在哪裡上線啊？」
「我在吉家啊！ (´•ω•`)」

「哦喔喔～為什麼葳在吉家啊？」

「因為我們在交往啊！ (´•ω•`)」「因為我們在交往啊！ (• ̀ω´•)」「呃因為他們債交往啊！」

「哦喔喔～是這樣喔～」

嗚嗚嗚。算了！



大家全情投入在遊戲裡，直到 19:00 多終於下線。
盯了整天的螢幕，兩人都累了。吃過妘芮叫夜店外送的晚餐，輕舟隨意地窩在沙發，眼睛已經閉起來了。

「小菜。」
「……」

「小菜，睡在這裡會感冒啊！小菜！」
「……」

「唉。」

妘芮蹲下，將輕舟攔腰抱起。
這樣好嗎？也許吧，不知道，現在來不及後悔了。

「欸局……芮！」懷裡的人突然彈了一下。

「喔，妳醒了啊。」
他若無其事地笑道，一邊繼續朝臥室前進。「欸小菜妳不要亂動喔，會摔下去。」

「……」

「好啦，好好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穩穩地把輕舟放在床墊上，妘芮另外拿了一條毯子就往客廳走。

「等一下！」
「嗯？」

「我很不想這樣想啦，但是我必須要問……」
妘芮沒有催促。「嗯。」

「你是不是喜歡我？」
「……」

還來不及反應，輕舟又繼續說下去。她背光坐在幽暗的臥室裡，看不清楚表情，只有語氣傳達出細微的慌亂。「你不會喜歡我吧？我把你當哥哥……」

妘芮在這裡打斷她。「喔沒有啦，妳想多了。」

「……」

「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明天見。」

假裝沒注意到臥室中央傳來一聲嘆息，他帶上門。

別開玩笑了小菜，哥哥哪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