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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用力思考起這最後一道防線到底有沒有守住,遺憾地,腦袋裡除了暈乎乎的清潔印象外,其他生活記憶被忘得一乾二淨。 ──該死,早知道避孕藥就不該貪方便買一罐事後的款,該買一整片吃一個月的事前藥,至少能用剩餘數量推算,而不會像這樣連結果都無從確認,一點都不痛快。 高危險期,無套內射,忘記事後藥有沒有吃──前幾天還不覺得事情大條,現在自己身上出現奇怪症狀,仔細思考後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手機裡的資料無一指向某個結果,包括乳頭出現的詭異液體和如今頭暈噁心的症狀── 港口黑手黨最高幹部伸手用力抹了抹臉,一大早地坐在馬桶上思考起人生。 即使崩潰得直想撞牆,生活還是得過,狀況還是得處理。 中原中也向首領請了半天假,慶幸沒什麼重要事情趕著處理,森鷗外爽快地大手一揮,直接批了一整天的假給長年辛勞替黑手黨賣命的高級幹部,獲得假期的中原中也馬上出門奔向藥局──買驗孕棒和胸墊。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裡經歷過各種生死交關的危急場面,再險峻的狀況都見過,卻沒有任何一段經歷能令他崩潰如斯。 冷靜地將東西放入購物籃,冷靜地結帳後再頂著店員關切的視線冷靜地走出藥局,中原中也覺得他寧可去前線幹架也不想再走進這間藥局。 只可惜,上天像是嫌事情不夠麻煩,剛轉過街角,中原中也和最近幾天特別不想見到的人打了照面。 「啊──?這不是黏糊糊黑漆漆的小蛞蝓嗎?」 仍舊一身砂色風衣三件套打扮,太宰治像是永遠都沒有工作壓力,悠閒地手插口袋笑瞇瞇地打了招呼,中原中也看著那張笑臉,嘴巴張合了幾下,最後只憋出了幾個字。 「走開,我有事,沒空理你。」 比起直接向太宰治說身體出現的異狀,中原中也覺得他必須先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真和對方有關再去抓著人問也不遲──加上心理建設還沒做好,他自己都是強自鎮定,還是先別讓太宰治知道得好。 謹守臨時標記的界線。 上床不完全等於談感情。 你戴套、我吃藥。 這種事早就約法在先,中原中也知道太宰再怎麼混蛋該有的分寸還是拿捏得住,所以他無法將沒查證完全的事輕易地向太宰開口──他好歹也是一方地下勢力高級幹部,需要顧及更多方面。 可太宰腦迴路向來不照常歸運轉,心思敏銳細膩如他,在中原中也說完話後瞇起了眼睛。 「中也,你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 若說世界上了解中原中也的人只有一隻手能數得出來,太宰治絕對佔了其中之一──因此他用肯定語氣說了疑問句,而中原中也聽見這話的同時僵住了身體。 這裡並不是中也常出現的地方,也不是慣常走的路,而且還穿著便服──中也只有在非工作時間或想低調時才會穿便服。 太宰治將視線落到黑手黨幹部手中的塑膠袋上,腦袋飛速地運轉。 沒等他思考這條路上有哪些地方可能是中原中也特地換上便服前往的目的地,身邊驀然傳出響亮的嬰兒哭聲。 太宰治轉開視線,不遠處有位少婦正彎腰從嬰兒推車裡抱出孩子哄,大約是街上人多嘈雜,嬰兒感覺不安,哇哇大哭起來,即使被抱在懷裡,一時之間也難以安撫。 漫不經心地將視線收回,太宰治用著看似散漫實則綿裡藏針的笑容盯住眼前人。 中也的樣子太不對勁了。多大的事情都能面不改色面對的人,也會緊張成這樣? 「──中也瞞了我什麼事嗎?」他重複了一次問句,只可惜中原中也咬緊牙關,楞是什麼都不肯說。 嬰兒哭得更大聲了,大街上迴盪著響亮的哭聲,中原中也的表情也隨著哭聲愈加壓抑和緊張,太宰治終於察覺到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不知何時,中原中也胸前的衣服濕了一片。 太宰確信他見到人時那件黑色針織薄衫是乾的──中也又沒有哭,難不成是流汗?也不像啊,再怎麼會發汗也不可能臉和脖頸一滴汗都沒有,胸口卻濕成一片吧? 很顯然他的前搭檔身上發生了什麼,而對方也察覺到了──太宰治眼看著中原中也機械性抬起手,摸了把胸口,然後僵硬地舉著一片濕漉漉、佈滿可疑液體的掌心愣愣地瞧。 「……中也?」太宰治試探性地開口,卻在喊出中原中也的名字後緊緊抿起了嘴,滿臉嚴肅地脫下身上的外套一把將人罩住。 中原中也睜著一雙寫滿複雜心思的藍眼仍沒有說話,太宰治沒漏掉對方打算說點什麼卻一時之間難以組織言語的表情,不由分說地將人捆好後抱起,往熟悉的高級公寓前進。 如果他沒有認錯,中也臉上的表情並不只是壓抑和緊張,還有和他一樣的慌亂錯愕,以及── 幾不可見的羞恥。 *** 「喂!放我下來!」 到了住家大樓底下中原中也才終於想起該掙扎,他扭動著從大衣裡探出頭,手腳並用地試圖掙脫太宰治的懷抱。 以往稍微動一下都嫌懶的Alpha這次固執得很,硬是拗著性子半點不讓中原中也接觸到地面,也不讓人露出身體,抱著人進了室內才鬆手。 裹著太宰治的大衣,中原中也嗅著上面淡淡的魚香味,覺得胸前濕得更誇張了── 虧自己出門時特別選了不容易被發現的深色衣服,結果遇上太宰治,更糟糕的是胸口全濕了,透出來還被發現,估計脫下來擰一擰都能擰出一灘……呃、白色液體。 中原中也至今仍拒絕面對真相,哪怕心裡早就明白那是什麼。 「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太宰治喀喳一聲反手將大門鎖上,雙手抱胸堵住了唯一一條通向外面的路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中原中也覺得太宰治的表情有些可怕,但他仍挺直了背脊:「脫什麼?」 太宰治不說話了,瞇起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中原中也,後者被他盯得全身發毛,滿臉不情願地將大衣掙掉,手摸向衣襬,正捏緊打算往上撩,眼角餘光發現門口的Alpha不僅站得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連視線都沒移開半分,目光如炬地看著他動作。 「看屁啊!」中原中也不爽了。 太宰治顯然心情也不怎麼好,他歪了歪頭,對著面前的人露出過份美麗的笑容:「中也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我沒看過的?嗯?」 太宰治唇角勾起的那一秒中原中也就感覺不妙了,他太了解對方什麼心情之下才會露出這種笑容,他當年支援過紅葉拷問小隊一陣子,知道這是太宰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每一寸不僅看過還都摸過──」果不其然,Alpha步步進逼,仗著身高將中原中也逼退了幾步,「事到如今中也在害羞什麼?」 話音剛落,中原中也只覺得上身一涼,上一秒還好好穿著的黑色針織薄衫已經被猛地向上掀起。 室內空氣隨著這陣變故瞬間凝結。 中原中也在感覺上身一涼的下一秒本想一拳呼到太宰治臉上,只是想到如今再遮掩也沒用,他遲早都得交代,只好鬆開了掌心,繃著身體僵硬地任人研究。 多虧中也的配合,太宰順利地將針織衫從對方身上褪了下來,只是他沒有絲毫得逞的快意。衣服底下的胸口位置是一圈圈纏繞的繃帶,大約是先前掙扎太激烈,繃帶已經散開了些許,細薄的布料明顯一片濕潤。 沒有受傷為什麼要纏住身體?繃帶還是濕的──不是流血,那會是什麼? 饒是見多識廣,心思敏銳又智多近於妖的太宰治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僵硬著手指,將繃帶拉開。 中原中也忽然掙扎起來,太宰治想也不想地將人給壓到牆上,直直迎上中原中也的眼睛,盯著那兩捧清澈的藍色,直到手裡按著的人安靜下來。 他能感覺到中也的情緒。明明沒有結成伴侶,臨時標記也只對中也有單向安撫作用,他就是能感覺到那股焦慮卻又不屬於自己的情緒──明明自己也同樣不安,甚至還帶點驚嚇的。 或許,他和中也之間真有什麼共鳴吧。 意識分出一個小小的岔,太宰治沒繼續往下細思,確定中也在他強硬的態度下終於默許後繼續方才未完的動作。 他將中也胸前的繃帶仔細地解開,期間捻了捻指尖濕潤的布料,不知何時皺起的眉頭攏得更緊了。繃帶底下一片濕糊糊的,兩塊紗布貼住了乳頭,沾了液體而失去黏性的透氣膠帶邊角翹起,太宰治屏住氣息,順著翹起的邊緣輕輕揭下。 外觀和平常比起來有些不一樣,乳頭鼓鼓脹脹的,乳暈好像大了些,顏色深了點──原先是玫瑰粉色,現在染上了豆沙紅。 這還沒完──他盯了兩秒,伸出手,食指尖輕輕點戳按盈潤的尖端,飽滿的漿果被左右按壓欺負之下又挺立了幾分,感覺到指尖一陣濡濕,Alpha收起虎口,拇指食指並用地揉搓了兩下尖端。 「──!」 隨著這動作中原中也大大倒抽了一口氣,僵著身體狠狠抖了一下,太宰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摸向幾乎要崩斷的纖細腰線,無聲安撫受到極大驚嚇的Omega。 電光石火間腦海裡無數思緒通通接在了一起,太宰治忽然懂了為什麼中原中也會感到無措和羞恥,也知道對方為何要掙扎和遮掩──因為就連他在確認答案後也愣住了。 探向乳頭的拇指和食指接住了那一點泌出的液體,太宰治捻了捻,指尖的液體是淡淡的乳白色,帶著絲絲中也身上的幼貓味信息素。 「這是……奶?」 終於把遮羞布──又或者窗紙──揭開的兩人面面相覷,中原中也臉上一片陰霾,太宰治則滿臉鐵青。 「中也懷孕了?」 歷經一連串可以說是性騷擾舉動的中原中也再也無法忍耐,一把將太宰治翻了出去:「誰知道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 精準落到沙發上的太宰治迅速地爬起來:「等等,我們應該要先確定一下──中也你真的、懷孕了嗎?驗過確定了嗎?」 「我還沒驗!太宰治你再說那幾個詞我就把你扔出去!」中原中也真想把太宰治的嘴巴縫起來,免得他再大聲嚷嚷下去整棟樓的住戶都知道了,「我她媽才跑了一趟藥局還沒回家就遇上你,驗個屁!」 「欸中也不能這樣啊,我真的是碰巧遇到的!」這下太宰不看也知道中也提著的那包裡面是什麼東西了,他拎起被放置了好一會的塑膠袋塞進中原中也手裡:「快快快,東西在這裡,快去撒泡尿驗一驗……話說中也會不會弄啊需不需要我進去幫──」 「不用!太宰治你給我滾出去!」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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