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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了一點內容的修改版


虎杖悠仁看著手上和一個魔術方塊差不多大小的盒子,上面佈滿了「眼睛」,或許是因為拖延時間消耗了太多精力,現在正處於閉上的狀態。他知道這裡面就是他的老師,最強的咒術師,五條悟。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手上沾染了太多無辜人的鮮血,那怕那並非出於他自己的意願,而是兩面宿儺動的手,但虎杖悠仁向來不是那種會逃避責任的個性,相反的,他選擇將一切背負。明白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所以他暫時把可以壓垮自己的罪惡感拋棄,選擇帶著逝者的信念繼續努力拚搏下去,直到把五條悟救回才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而對此時的虎杖悠仁來說,休息,可絕非好事,這無非是讓他延遲的崩潰到來而已。一但不讓自己足夠忙碌,用雜事塞滿喜歡天馬行空的大腦的話---


在同伴死去之後他沒有崩潰,發現自己背負了上百條人命後他沒有崩潰,肉體心靈上都被重創他依舊能堅持,親眼看見自己最信任的老師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方盒子他也沒有退縮,等到一切劃下尾聲,被打成報告傳遞上去之後他也依然如常。
直到輪到他在那個地下室獨自守著獄門疆時,看著那個小小的方盒,毫無緣由,沒有任何徵兆的,眼淚便順著臉頰滑下。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是不是應該,早點死去比較好?

說著漂亮話,只想趕快收集完20根手指,越快收集完就能夠減少更多人的傷亡,原本應該是這樣的。但是,收集到了15根手指的他,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背上了成千上百條人命。

那些人本來可以活下去的,本來不會死的,都是自己的錯
假如虎杖悠仁,假如我還活著的話,指不定甚麼時候又會失控-


人難免一死
老死,病死,意外,天災- 這個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人死去,虎杖悠仁向來分的清楚,甚麼是該背負的,甚麼不是他該負責的,他並不是盲目的揹負著所有死亡的聖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咒術師而已。
但這些人的死亡不應該是這樣的,這不是正確的死亡方式,或許咒術師的戰鬥難免會波及到普通人,但那些傷亡是有一定範圍的,而不是像兩面宿儺創造的屠殺一樣,是的,就是屠殺,轉瞬間那些被劃進領域的人就死去。
他們本來可以擁有美好的生活的,要不是自己出現在那裏,要不是自己太弱小,沒有保持清醒,要是自己再強一點,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要救更多的人去償還這份罪孽嗎? 可是他要怎麼做? 如果做為容器繼續活著,他能控制得住嗎? 我應該要去拯救他人,可是,要是我拚盡全力拯救的人數,只是被這具身體殺死的零頭而已,我該怎麼做?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可是還不能死,還有五根手指,老師也還沒脫困-那就暫時,只是暫時,繼續這樣苟且偷生,在倒數的死亡來臨之前,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

虎杖悠仁變了。並不是性格突然大變,從人見人愛的小老虎成為某個經常被投以微妙眼光,做甚麼都不意外的糟糕大人,真要說有甚麼轉變,除了對咒力的掌握更進一步之外,也說不清楚有甚麼變化,但是,和他親近的伏黑跟野薔薇卻知道對方改變了的這個事實。

或許是藏著心事? 五條老師被關起來確實讓所有人倍感壓力。
但其實也沒什麼改變,除了倍增的任務數量以及難度,躍升了級別,自然而然得背負更多責任---
總覺得,虎杖這傢伙比以前還要大膽許多啊?
簡直就像在燃燒生命一樣,拼命的接任務,見到對方的次數都少上許多,可能是想要救更多人吧?


在眾多咒術師不停的攻克,加上五條悟本身的特殊性使然,最強的咒術師總算從那方小小的匣子中脫困,只是,興許是受到了不明的影響,畢竟沒有人知道五條悟在被封印起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或者說,他到底看到了甚麼才會被咒靈封印。


「我回來了,任務好累啊」五條悟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打開鎖上的房門,無視昏暗的玄關,逕自走下樓梯,來到地下室,順帶一提,跟當初把悠仁藏起來的時候是同一個地方。微黃的燈光和電視螢幕上的光線充斥著小小的空間,在沙發上背對著自己的是一顆粉紅色的腦袋,他想了想,走過去對著就是一頓搓揉,愣是把那顆用了不少髮膠固定的髮型弄的亂糟糟的
「五條老師,都跟你說不可以這樣揉了」伸出手阻止他的殘酷暴行,悠仁仰著頭看著自家老師抱怨了一下,接著往旁邊挪了挪,方便對方坐在身旁。
「抱歉抱歉,都是悠仁太可愛了,一時沒忍住」相當為老不尊的不良教師長腿一邁直接坐在沙發上,非常自然的躺在學生的大腿上。正常來說,遇到這種行為,我們一般都是直接按下手機直接報警的,可惜出手的人是五條悟,這個方法就沒什麼用了。
「好癢」虎杖悠仁往沙發裏面縮了縮,單手抱著咒骸繼續練習咒力控制,至於另一隻無處安放的手,正被五條悟緊緊牽著,修長的手指穿過指縫緊緊扣住手背,雖然不是第一次牽手,但總感覺有點害羞。
隔著黑色的布料看著雙方交握著的手,目光順著手背滑到纖細的手腕上,悠仁的體脂率很低,肌肉結實勻稱,但在意外的地方卻很瘦,比如手腕,又比如腳踝,平常包裹在樣式樸實的校服裡面,偶爾能從寬大的褲腳中窺見一截細瘦的腳踝,明明只是普通的運動襪和運動鞋卻硬生生透出了幾分無聲的誘惑,只要伸出一隻手就能圈住,稍微施加幾分力氣就能夠折---
不對,為甚麼會想要折斷呢? 那樣子悠仁會很痛的,像現在這樣就很好,戴著細細的金屬長鏈,除了自己身邊哪裡也去不了,沒有任何會危及性命的危險,這次一定會保護他,不會再讓他死去。

他不想再親手殺掉自己重視的人了,這種體驗一次就足以刻骨銘心,到頭來還成為了自己的破綻。多麼可悲而又可笑,每個人都知道夏油是他的摯友,就好像一場可笑的鬧劇一樣,他親手送唯一的摯友歸西,出於只要是人都會有的,那麼一點微小的私心和心軟,不想讓夏油傑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能留下,結果卻是對方的屍體被有心人士利用,當成可以絆住自己的道具。
確實,當年還在就讀高專的五條悟可以說是意氣風發的輕狂少年,做事當然不會像成年人一樣面面俱到,幸好,他一向擅長從錯誤中學取教訓,重蹈覆轍是不可能的,身為一個成熟的大人,五條悟會用更周全更完善的計畫去達成目標。


電影的高潮告一段落,沉浸在劇情中的虎杖悠仁總算能把目光移開,他看了看躺在腿上一語不發的五條悟,和往常完全不一樣呢,如果是平時的五條老師,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鬧自己了,不會只是牽手就能安分下來,美其名是增加干擾提升難度,但實際上感覺倒是像一只被飼主忽略的布偶貓黏呼呼的圍著自己轉。
說到五條老師吧,就這點來看真的很像布偶貓,同樣的配色,看起來優雅高冷實際上卻很黏人,特別愛撒嬌,對了,還有奪人目光的美貌這點也很像。
可能是真的很累了吧,這種時候,根據自己久遠的養貓經驗,當貓咪毫無防備的躺在腿上朝自己露出柔軟的腹部時,就是要來一頓猛的-力道適中且有規律的順毛,套用到人類身上的話---果然就是摸摸頭吧?
虎杖想起了小時候做了好事,被爺爺誇獎的時候,老人溫暖的手掌會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短髮,一邊對著年幼的自己說著做的很好,臉上便忍不住笑意。於是他如法炮製,先把咒骸夾在自己和沙發扶手中間,用空出的手慢慢的順著毛擼貓…擼五條老師的頭髮,手感柔軟蓬鬆,讓人不免好奇這樣的頭髮是怎麼只用眼罩就能束起,不過如果是老師的話,能做到這種事也並不讓人意外。
「老師已經超~級厲害了,累了就休息一下,沒關係的」手法嫻熟溫柔,順帶加了一個直球讓五條悟完全沒有辦法抵抗,瞬間就淪陷在學生溫柔的摸摸頭裡,完全看不見成熟大人的影子呢。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上層那些傢伙太煩人了」堪稱是稀世珍寶的聰明腦袋,無間斷的支撐著術式運轉,又利用反轉術式維持在穩定狀態,換作是其他人都不一定能像虎杖悠仁一樣直接碰觸到五條悟,更不用說可以輕易造成致命傷的頭部。但或許也只有這個在過去15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接觸過咒術界的新鮮血液,才會少掉那層固有的濾鏡,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對待。這讓五條悟感到放鬆,不論做甚麼事都沒有關係,都會被這個孩子包容。意識有點昏昏沉沉的,周圍原先吵雜的聲音逐漸變小,加上那隻溫柔撫摸的手還有少年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檸檬香氣包圍著鼻腔。五條悟瞇著眼想著,就一會,稍微,休息一下,到電影結束之前就好。
「啊,看完了」基本上非常順手的一邊看完電影一邊全程擼貓…擼五條老師,中途那隻牽著自己的手默默地鬆開,呼吸也變的平穩起來。好像是睡著了? 看樣子老師真的太疲倦了,沒什麼可以休息的機會呢。
貼心的調低了音量,只留下細碎的,微弱的聲響,讓對方可以好好休息,悠仁自己則是繼續專注在電影和咒力控制上面,直到電影結束也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過視線卻是移到五條悟那張精緻的面孔上。咒靈確實造成了相當嚴重的事故,而五條悟作為最強,作為庇護著許多人的存在,自然也有逃避不了的責任-只要他想護住那些人,就不得不和高層繼續斡旋,一邊收拾那些爛攤子,也難怪對方這麼累。
作為造成大量死者的罪魁禍首,自己還能活著,只是被限制人身自由,而不是在情況穩定後立刻被處死,五條老師也出了不少力吧?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能替他做的有限,但至少可以讓五條老師好過一點,這樣就夠了。


「啊,我睡著了嗎?」在電影配樂結束沒多久,五條悟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又或者是感受到了有些異樣的情緒,擁有六眼總是對於周遭的資訊更為清楚一些,更不用說被列為重點關照對象的虎杖悠仁,哪怕面上不顯,但五條悟就是知道對方又在胡思亂想。面對這種情況的話,最好的解決方式果然還是-
「悠~仁~」指尖伸進蒙住眼睛的布料裡,掀開眼罩用那雙能夠擄獲人心的雙眼注視著自己的學生 「真的很舒服喔,意外的很喜歡被你摸頭呢」微微瞇起眼朝悠仁笑了笑,還帶著幾分慵懶-
啊,這張臉確實非常好用。
虎杖悠仁看著那張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依舊震撼的臉,目光無法從那抹慵懶的笑意移開,近距離直視這張臉的結果是大腦徹底當機,萬千思緒變的凝滯,想不起剛剛到底想了甚麼,就彷彿被梅杜莎的眼睛石化成一座石像,一動也不動,雙眼放空,呆愣的連被五條悟打橫抱起放到床上都沒發現,直到過分柔軟的觸感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才清醒過…來,又或者變的更呆了。
「欸?欸?」似乎是被親了額頭,剛才發生了甚麼事? 自己怎麼被老師壓在床上了? 啊,老師的睫毛好長,好近。笑起來的五條老師也太犯規了!
「太犯規了! 在那個距離看到你瞇著眼睛笑,除了五條老師以外根本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啊!」
過於直率的發言確實也,習慣不了啊,這種直擊內心的衝擊完全無法招架。於是順從內心衝動的五條悟把那條還帶著溫度的布料曚在了虎杖悠仁的眼睛上
「為甚麼要蒙眼睛呀? 看不到了,老師平常這樣還能正常行動太厲害了吧?」
手指扯了扯眼睛上的布料,剛想掀開就被抓住手腕阻止了行動
「悠仁很容易胡思亂想呢,明明已經說過了吧? 」動作輕柔卻不容反抗,五條悟重新啟動了虎杖悠仁手腕上兩條細鍊的術式,中間連接的鏈條被他縮短了長度,變相限縮了雙手的活動範圍。
「五條老師?」那怕雙手被束縛著,只能靠在一起,虎杖悠仁並沒有因此反抗或是掙扎,任由對方拉著雙手舉過頭頂,失去視覺讓他有點不安,不過,是五條老師的話…
就沒有關係。
「悠仁是屬於我的,只要想著我就好。」他咬著柔軟的耳廓在虎杖悠仁耳邊低語 「你的罪孽、你的責任、你的性命---甚至是視線還有思考,都是我的。啊,坦白說發現你想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悄悄的死在沒人發現的角落這件事真的很讓人生氣,為了不要嚇到悠仁,所以才不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帶著薄繭的手掌滑進衣襬,撫摸著柔軟溫熱的皮膚 「成年人的獨佔欲可是很可怕的。之前就說過,要是再被我發現,會好好的讓悠仁吃點苦頭,看來沒有被放在心上呢」

「老,老師,我…唔」

「恩,既然這麼喜歡亂想,不如就做到讓你什麼也想不了好了」看著底下突然繃緊的肌肉,五條悟發出一聲低笑 「不要這麼緊張,只是一點小教訓而已,嘛,因為是懲罰,所以…」
「就算求饒,也不會放過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