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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留守 屋外雨不斷下著,少女獨自一人躺在屋內感到身體重的像鉛塊的一般。抬起頭來映入少女眼中的是披在屏風上一件被血染紅的白色和服,腦海中一片混亂,沉浸在底層模模糊糊的場景逐漸被意識喚了回來。冰雪的少女與奴良的少年一起迎戰紅色的敵人卻不敵對方壓倒性的力量,在危機之中少女的胸口被刀刃貫穿,冰冷的血液灑落於沙場之上。遠處的雨聲挾帶著幾聲鳥鳴,走廊上一片陰暗,熟悉的景色卻帶來一股不熟悉的感覺。在這裡是奴良組的根據地,也是少女與少年共同的家,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只能茫然的躺著看天花板。靜悄悄的奴良組成員不知道去哪裡了,週遭一片寂靜實在是好令人不安。「少主...陸雄少主...」少女轉身用力撐起身子來想快點去找自己的少主,可是四支卻不聽使喚。掙扎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手腳並用的來到門邊,原本待在庭院的符喪神們一個也沒看到,水池裡的河童也不見蹤影。「大家~有沒有人在!?」用力想站起身來可是兩手一滑就硬生生的倒了下去,少女就這麼將整張臉砸在地板。「雪女!!妳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腦袋還在嗡嗡作響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給抱了起來,等回到床鋪上少女才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是同樣身為少主護衛的紀乃,對方一臉生氣的責備著少女卻是完全聽不清楚。過沒多久少年的母親若菜端著簡單的餐點走了進來才制止不斷讓少女腦袋嗡嗡作響的責備,等到紀乃出去之後若菜將餐點放了下來坐到少女的面前。「冰麗,身體覺得還好嗎?」「我不要緊,謝謝您的關心。」少女回答著並從若菜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少主平安無事,獨自一人去學校上課的現在已經是兩人共同迎戰敵人之後的一星期,而這段時間少女一直都昏睡不醒。靠著組內的鴆大人以及紀乃的照顧才慢慢的好了起來。「那麼冰麗妳吃飽後就多睡一下吧,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在附近。」「好的,若菜夫人。」雨持續不斷的下著即使到了夜裡也沒有中斷,落在庭院的雨聲傳入少女耳中,身為雪女第一次知道冷的感覺。在睡衣之下,被層層繃帶包覆的胸口,深深的傷痕同時印在少女的胸前與背後。躺在床上感到一陣茫然的少女思索著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為了替自己的少主製造機會少女很清楚當時所做的選擇,但是現在躺在床上的自己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在少女不知情的時候少年獨自做了一項決定,第二天一早少年一如往常,但是正當少女也想隨行的時候卻被少年給拒絕。一方面是以少女負傷為由,另一方面又有所隱情,少女被獨自留了下來。 屋外的雨持續的下著,又過了幾天少年仍然拒絕讓少女隨行,猜不透自己少主的心思使的焦慮不斷上升。偶然間聽見其他妖怪的傳聞使的少女開始緊張了起來,獨自一人在庭院發著呆。雖然應該不可能,但是萬一、或許、極低可能性的被那些妖怪們說中了呢...? 「喂,雪球!!一個人悠閒的在這裡休息阿?」「牛頭丸與馬頭丸,你們有什麼事嗎...?」少女回過頭,過去曾經因為背叛奴良組而產生摩擦的兩個妖怪正站在背後。儘管經由少主的收復已經和解,但是當時的衝突還是對少女內心留下不小的影響。「我們都聽說了,妳已經跟大家不一樣了。」「什麼...?」「真是幸福阿,這是因為雪女是弱小的妖怪的嗎~?」「到底是什麼麻!!!而且我才不是弱小的妖怪呢~!!!」兩個妖怪一言一語的只見少女怒氣漸盛卻還是沒有絲毫收斂的跡象。「就是說阿,以後就只要呆在奴良組裡整天無所事是就好了...」「在說什麼蠢話!!我可是少主的護衛,你們跟在牛鬼大人身邊應該不至於忘記護衛的責任吧。」「看來妳還不知道麻...第三代他已經把雪女妳剔除護衛的名單了。」雖然這幾天都被拒絕隨行,但是少女還是相信只是自己力量還沒回復的關係。「你們騙人!!因為我是少主的護衛,從陸雄少主小時候就是以後也是,所以...」「不相信的話妳可以直接去問第三代。」帶著不安的心情少女總算是等到了少主回來,但是少年口中的答案卻令少女感到絕望。「是真的,鴆已經跟我說那把刀貫穿了妳的胸口並且刺穿了心臟。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可思議,更別說力量回復到以前的程度...」「但是...少主我是您的護衛阿...從少主小時候就一直...」「...」少女低下頭緊握著雙手,不想被人看見的眼神閃爍著淚光。「我知道了,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今後雪女將會繼續在背後支持少主您...」話說完少女便轉身離去,到了傍晚奴良組的根據地下起了細雪,比起連日來降雨更加寒冷的氣息圍繞著整個根據地。就在大家全部都直打寒顫時一道影子悄悄的溜進了奴良組根據地,繞過其他妖怪的眼線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找到獨自坐在櫻花樹前的雪女。「少主...到底為甚麼,您不再需要我了嗎?」『櫻花樹下的櫻吹雪...』「是誰!?」在月光照亮下優雅的坐在櫻花樹的枝頭上,身穿白色和服有著金色貓耳朵以及毛茸茸的大尾巴還有一頭長髮的貓咪。「晚上好,打擾了~」「貓...不對,妳是貓妖吧!!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奴良組的地盤嗎!!」「是的...不過先讓妾身將這裡的天氣處裡一下吧,一直這樣下去大家會很困擾的。」貓咪說完便輕巧的跳下枝頭,起身時用衣袖一揮便將不斷落下的細雪與四周的寒氣給驅散了。「雪女是能控制冰雪的妖怪,除了自己使用力量以外情緒的起伏也會有影響,妳應該很清楚才對...」「我知道...但是...但是...」話還說不清楚少女就梗噎了起來,眼淚化成大大小小的冰塊落了下來。「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能給別人添麻煩,尤其對自己重要的人更是這樣,這點妳能理解嗎?」貓咪溫柔的說著,一手放在少女的肩上另一手輕輕的托起少女的下巴,這時少女才發現貓咪的雙眼一直都是輕輕閉著。「這麼說的話...難道陸雄少主!?」「就是這樣~妳所認定並跟隨的主,並不是那種空有力量的對吧。」「我真是個笨蛋,原來少主為了我才說出那種話。」『真是好孩子...』少女轉過身去,貓咪的身影已經隨著聲音消失,留下一隻寫著"及川冰麗"字樣的紙鶴。 第二天一早少女換上學校的制服坐在櫻花樹前,手上拿著昨晚得到的紙鶴。「冰麗早阿,已經可以去學校了嗎?」「若菜夫人早安,我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只是...」「怎麼了嗎?」若菜一手拿著用布包的包裹也跟著坐下來。「我已經不是陸雄少主的護衛了,還可以去學校嗎?」「這個麻...不清楚呢,冰麗妳的手中不是正拿著答案嗎?」紙鶴一邊的翅膀上清楚寫著少女的名子。「假如必須拿冰麗妳的性命去換,那我一點都不希望看見陸雄活下來。」「若菜夫人,說這什麼話...」「陸雄這孩子從小就是由奴良組的大家一起帶大的,除了我以外與陸雄相處時間最長的就是冰麗妳了。」「是...」「雖然是護衛不代表妳是可以犧牲的,就算不是護衛了冰麗妳還是一樣重要的。」少女沉思了起來,對一直以少主的護衛自居的少女來說從沒想過失去護衛身分後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已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想學校的同學應該都希望妳能快點回到學校吧。」「是...?」「所以說去看看他們吧。」「疑!?」若菜將布包的包裹交到少女手中,裡面包的是三份便當。「剛好有重要的事要去學校不是嗎,裡面是陸雄、倉田、還有冰麗妳的便當,麻煩妳順便帶給他們。」過了片刻以後,在奴良組的某處─ 『我出門了~』「牛鬼,依你看呢...?」「我的想法跟大統領一樣,雪女她自己雖然沒發現到,但是她的力量其實是有增無減。」「恩...陸雄這小子之所以能撿回一條命全靠雪女獻出自己的生命來與敵人對抗,在極限狀態下兩人的妖怪之血互相混合藉此吞噬了對方才得以戰勝。」「雖然雪女現在還迷迷糊糊的,但是等到她清醒過來便能協同陸雄驅使這股力量。」「恩...到時候就看陸雄是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