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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與壞孩子 - 清麿篇】

七．

在他打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時，看見了女孩呆愣在辦公桌前的模樣。

「怎麼了嗎？」

以他對女孩的印象來說，就算是第一次遇到的狀況，應該也是正在忙著處理才對。

「清麿....我....」

深灰色眼眸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望向他，聲音甚至是抖著的。

「我工作做完了......」

沒想過是這個答案讓他也忍不住愣了一下，這確實也是沒遇過的情況......

「真的嗎？」

「嗯，出陣報告、遠征編排、預算提交、三天後的企畫書、......」

視線隨著手中滑鼠的滾輪左右劃過螢幕，嘴中喃喃念著十幾份的文件名稱。

「全部都、做完了，我沒有事可做了......」

「那不是很好嗎？今晚終於不用熬夜了呢。」

清麿走到女孩身旁坐下，輕輕摸了摸那柔軟的髮頂。

「好孩子。」

相對那像是花開一般的笑容，另一人則是鼓起泛紅的雙頰像一顆小蘋果似的抗議著。

「我不是小孩子！」


八．

人與神的戀情是禁忌。

他應該要讓女孩跟一個喜歡的人類結婚就好。

然而他依然讓彼此都跨過了那條線。

「吶，亞當與夏娃的故事......妳知道吧？」

「知道啊，最後夏娃被蛇誘惑而觸犯了禁忌....怎麼了，突然提起這個。」

紫紅色的雙眸垂下，帶著一絲自嘲與不安。

「因為我或許是誘惑了妳觸犯禁忌的那條蛇......」

「那又如何啊？」

女孩毫不在意的笑了。

「搞不好其實是夏娃讓蛇誘惑自己的呢。」

說著伸出了雙臂環住面前戀人的脖頸。

眼前甜美的笑容就像鮮紅蘋果那般垂涎欲滴。

少年付喪神終於是勾起了笑容，低頭朝那誘惑一口咬下。

「真的是、壞孩子呢。」


九．

風和日麗的日子，在田間嬉鬧的人很多。

剛完成今日內番工作的紫髮少年，也難得偷閒，坐在一個廊下就打盹起來。

哎呀這可真是中大獎了。

下午時段總是會有幾個人在休息，因此女孩閒來無事就會一邊走逛，一邊尋找目標。

面前的人便算是少有可乘之機的類型。

輕手輕腳在他身旁蹲了下來。

要做什麼惡作劇呢～？

端詳一會才勾起嘴角，從夾鏈袋裡取出幾條不同顏色的橡皮筋。

以不拉扯到為前提，小心地在那蓬鬆的髮上做文章。

努力不溢出笑聲，收回沒用到的之後，又從懷中摸出麥克筆。

卻一抬眼就見到紫紅色雙眸用帶點興致的輕笑看著自己。

「在做什麼呢？」

「呃......幫你、打扮？」

憋笑的嘴角立刻變成尷尬的模樣，也旋即將手中物品藏起似的收回懷裡。

「說謊是不好的哦。」

起身的動作讓女孩被迫往後倒，少年也單手抓掉了頭上的額外裝飾，隨手往旁一拋。

透亮的紫髮因為扯動而輕晃，彷彿搖曳著的火光。

「惡作劇又說謊的壞孩子，必須要受到懲罰......對吧？」


十．

溯行軍襲擊了意料之外的時間點。

早上無人的住宅區，幾個奇裝異服的身影在電線杆與屋頂之間輕盈來去。

當中不乏身形更為巨大，周身包裹著不祥氣息的人形怪物。

雖然有事先做過調查，然而不熟悉的戰場地形與時代，還是讓來執行任務的幾人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清光桑！抱歉我沒想到竟然藏在巷子裡！」

圍著白圍巾的黑髮少年抵擋住往本次任務隊長衝去的敵方打刀。

「我們對這裏不熟也是沒辦法的啦！」

格擋開面前的太刀並刺入心臟消滅之後，馬不停蹄的繼續追趕其他敵人。

然而幾個速度快的黑影突破了包圍網，向著此次保護目標的方向而去。

「糟糕！」

雖然也想直接追上，但如果在這裡亂了陣形情勢會更加不利。

「清麿！水心子！主人麻煩你們了！」

立刻擋下一個敵人的腳步，向在附近的兩人喊道。

「了解。」「我知道了！」

聽到指示之後兩個黑斗篷的人影旋即轉身往黑影追去。

想辦法抄捷徑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平房屋頂，總算是趕在幼小主人被攻擊的前一刻到達。

「主......小妹妹，能退後一點嗎？」

清麿擋住直刺而來的苦無並打退一段距離，與自家搭檔重整了態勢。

「......嗯、嗯！」

小女孩急忙跑開了一些，雙手緊張的握在胸前。

看著戴黑帽子的兩人以旁邊的汽車、圍牆做為跳板，與啣著苦無的奇特怪物纏鬥。

不過怪物速度快，動作又靈活，使得兩人稍稍受了點傷。

我能做些什麼呢......？

小女孩東看看西看看，然後視線回到依然飛竄的奇特怪物上，小心吞了口水。

「喂——！臭怪物們我在這裡——！！」

突然的喊聲讓兩人驚訝的分了心，苦無們立刻鑽了出去。

「我的主！！」

迅速轉身追去，只見小女孩也開始往前奔跑起來，而苦無們因目標一致飛行路線相當的筆直。

綠與紫紅的雙眸注意到之後對看一眼，便有默契的藉著往前跑的衝力一躍而起。

黑手套與白手套的手握緊本體刀，其中一人甚至換了手。

叉字型的刀光閃現，並行的苦無們立刻就被全部斬斷。

小女孩又跑了幾步才停下，回頭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碎骨逐漸風化消散。

兩人也輕巧落下，確認敵人消失才收起白刃鬆了口氣。

「小妹妹，妳做得很......」

沒想到主人小時候就這麼聰明的清麿轉頭正要誇獎幾句，卻見小女孩突然坐倒在地上。

「嗚哇啊啊啊啊——」

「我、我的主？！怎麼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大哭，水心子雖然急忙靠近想安撫，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應該是因為剛剛一直處在緊繃狀態吧。」

清麿蹲下身，輕輕撫摸同樣柔軟的髮頂。

「已經沒事了，妳很勇敢喔。」

哭泣聲稍微小了一點，卻沒有停止。

其他人那邊的敵人差不多也已經解決完了，得盡快會合並離開這個時代避免干擾。

「水心子，你有帶那個吧？」

被詢問的人像是被得知了什麼事情似的驚了一下，趕忙故作鎮定。

「是、是有啦，等我一下......喏。」

說著從後腰上的小腰包裡翻找出伙伴要的東西，放在伸出的白手套掌心上。

清麿接過之後才又回頭面對依然哭泣著的幼小人影。

「小妹妹，妳幫助了大哥哥們，所以大哥哥們有禮物要送給妳喔。」

「......禮、禮物......？」

小女孩稍稍止住哭聲，疑問的話語因摻雜著哭腔而有些含糊不清。

「嗯，妳看，在這裡哦。」

清麿攤開握著的左手，一顆淺藍色包裝紙的糖果就躺在潔白的掌心上。

抽泣一秒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用力吸鼻子的聲音。

「真的、可以、給我嗎？」

小小的雙手將臉上淚水全抹掉之後塗在了小小的連身裙上，圓潤的眼中帶著堅強。

「嗯，拿去吧。」

面前的孩子雙手接過糖果，像是捧著寶物般的謹慎，眼裡驚喜的神情讓整張臉都隨著亮了起來。

「大哥哥們謝謝！」

小女孩抬頭用稚嫩的聲音道謝，誠摯語氣跟天然純真的表情顯然從這時就已經存在了。

「不用客氣，小妹妹以後也要記得繼續當個勇敢的好孩子喔。」

再度摸摸頭後，清麿站起身準備跟水心子一起離開。

「那、那個，我以後還見得到大哥哥們嗎？」

小女孩抿緊雙唇，表情帶著一點點緊張。

清麿看著這樣的她，露出了一貫溫和的微笑。

「嗯，長大之後就會再見面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