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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轉:小鳥遊綴×惠比壽夢

「綴——ちゃん——!你想吃點什麼嗎?」惠比壽夢探出頭來想看清愛人的表情,卻見對方的臉上毫無波瀾得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要不是他眨了眨眼,修長的睫毛搧了搧,她還以為方才時間突然暫停了。連這樣的時候都在心裡誇他眼睛好看,不禁氣惱自己的不爭氣。

等了一陣子,小鳥遊沒有回話,反而徑直走進廚房,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了句「我做飯吧」。他像往常一樣翻找著冰箱,拿出砧板和鍋具,惠比壽就靠在門邊看著,小心翼翼,也沒出聲。

她從一個月前就在期待這個難得的休假日,雖說只要是和綴在一起,即便是賴在家一整天她也能心甘情願,然而此時卻連這樣的小小心願都泡湯。

事實上出於對彼此的瞭解與默契,一人的溺愛和另一人的圓滑,他倆並不常起爭執,就算真吵了架也不用多久便能和好。不過這次的情況似乎有點棘手——她知道小鳥遊綴是真的生氣了,而今天她確實不是佔理的那方,大概是等不到對方的道歉了。

由於示好無果,她決定先讓彼此靜一靜,發生爭執後的小鳥遊總是需要時間,雖然時針每分每秒的傾斜都在加重她的焦躁。

終於吃完一頓飯,今天的餐桌上沒有任何談話,倒是餐具碰撞的聲音敲得她心底發慌。一天已經過了二分之一,她現在只想快點和好。

小鳥遊開始收拾碗盤,惠比壽則跟在後頭。「綴ちゃん,我們一起洗吧!」聽完他只是點點頭,然後持續手上的動作。還在生氣嗎?好吧。兩人並肩站在流理台前,她一邊沖著水一邊偷偷抬眼端詳身旁的人——如果不能膩歪,好歹也要看個夠本才行,她想。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場地轉換到客廳,不過情況沒有什麼變化。他們做的事情一切都如常以往,就是少了點聲音,但這份寂靜就足以沈悶得令她胸口壅塞。

「綴——ちゃん——你真的不跟我說話嗎?」她自顧地把頭枕上他的大腿,還用手指來回輕撓,試圖得到點反應。冬日的陽光從一旁的落地窗灑進來,銀白色的髮梢映出浪漫的光澤,這本該是個愜意悠然的午後,他們可以披著毛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吃些點心,小睡一陣子。天氣這麼冷,或許還能好好溫存一番,想到這裡又一陣氣惱,她撇了撇嘴,真可惜。

這種時候到底該說些什麼呢?他會想聽到什麼?今天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她是不是太任性了?雖然並不覺得會如此,但如果沒能和好呢?大部分的冷戰都是如何收尾的?她通常是被哄的那個人,習慣真是可怕的事情,到了這時竟不知自己有什麼可說才能徹底安撫自己的愛人。隨著陽光一步一步後退到看不見的地方,她的耐性也逐漸要消磨得見底。

她倏地起身,險些撞到他的下巴,小鳥遊被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剛想開口問點什麼,可是這次惠比壽夢沒有回頭。她一進浴室便把水溫調到最熱,試圖沖暖自己。身體是熱了,心裡依舊空落落的,總覺得委屈。她其實也很努力示好了吧?難道還不夠嗎?

在心裡一邊咕噥埋怨,想著今天就算了吧。套上家居衛衣,拉開浴室門,滿室的蒸氣傾瀉而出,而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是彎下腰站在門口的小鳥遊綴——他拿來了一雙拖鞋。

他們撞上彼此的視線雙雙發愣,一瞬間語塞。過了好半晌小鳥遊才率先開口:「我明明說過很多次剛出浴一定要穿拖鞋的。」惠比壽夢覺得自己累積了一整天的怨氣就在這句話脫口的瞬間雲開霧散。

她明白機會來了,忍不住藉此使點性子:「但人家討厭穿拖鞋。」又是這句一成不變的理由,小鳥遊今天第一次皺了眉頭,「天氣這麼冷,你就別打赤腳了,好歹也穿個襪子。」

「但人家就是討厭嘛!不然你揹我好了?」她把兩手舉得好高,像是篤定對方一定會接受她的要求,就算嘴上說不要。

而她的篤定自然是有理由的,小鳥遊擺出「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然後轉過身配合好動作。她就喜歡他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趴在他身上的惠比壽夢抱得緊緊的,她仔細感受今天沒能感受到的每一處體溫。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對不起」,這次對方也輕輕應了聲,之後坐在床緣讓愛人溫柔吹著頭髮,心裡樂得像個孩子。

「綴今天這樣還是有點過分了吧?」她說。

說實話,她也不是太計較那些,只是絞盡腦汁討好人一整天的惠比壽夢今晚也還是想被稍微哄一哄。

「抱歉,是過頭了。」說完,還在梳理頭髮的手頓了幾秒。他在猶豫下一句話要不要說出口。

「但我偶爾也想看你為我傷腦筋的樣子。」

-哧